我跟這位老教授也算是忘年交了,他因爲特殊原因遲遲沒有退休,而我又是最新一批的年輕教師,可是卻意外地,大概是因爲對音樂的熱愛,格外能聊得上來。
老教授因爲還有課,跟我聊了沒多久,便要離開去上課了。
“小顧啊,這個給你。”
老教授臨走之前遞給我一張小卡片,我有些好奇,拿過來一看,是一張名片。
“這是誰的名片?”
老教授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回答我道,“哦,我一個朋友,交情不錯,你要是有興趣可以去拜訪一下,我可以幫你提前打個招呼。”
我這麼聽了老教授說的,也就沒有仔細看名片,想着或許是教授身邊的一個朋友之類,笑了笑,謝過之後就目送他離開了。
等到老教授離開,我閒來無聊,這才仔細看了看一直拿在手中把玩的名片。
不看不知道,看了才發現,這竟然是圈裡一個知名的製作人,年齡稍長,位高權重,因爲早年出過的很多作品都是獲獎,知名度很高的,所以這個人也是因爲年少就顯露出來的橫溢才華,並且一直延續至今的名聲坐到了樂壇老前輩的位子。
以前想要踏足娛樂圈的時候,很多次想的都是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像樂壇的各個老前輩討要經驗,一定會是受益匪淺的。
而自從在娛樂圈出了這麼多事情,淡出娛樂圈之後,我就沒再有過這方面的年頭了,或者說,是自己在潛意識裡覺得自己再也不會有那樣的機會了。
可是今天看來,學校裡的老教授竟然也是隱於市的高人,竟然跟樂壇有這種顯赫名聲的大佬是朋友關係。
我稍有些興奮,恨不得現在就跑去拜訪,可是靜下心來想了想,我剛剛出了歌,曲風同這位前輩不是很相近,而且近期也沒有要出歌的打算,所以即便是現在去拜訪了,恐怕也是淺談,交流心得,不會有什麼大的收穫。
我仔細把名片收在了錢夾裡,想着也許下一次出新歌,遇到什麼瓶頸的時候,就可以用得到這張名片了。
我今天沒課,在辦公室裡待得無聊了,便在校園裡閒逛。
正是十點鐘左右的光景,陽光剛剛好,不溫不燥,烘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卻又不十分刺眼。
我擦肩錯過三三兩兩的學生,都是滿面青春的笑意,我不自禁也被感染了些許,心情晴朗了些許。
在校園裡工作待得久了,便有些不思議的小心思,想要回到這些學生身處的年紀,快活,不知未來多遠,不涉世,便沒那麼多煩惱。
不像現在,我又想起了楚瑜景,幾幕畫面從眼前閃過。我皺了皺眉頭,被直射過來的一縷陽光眯了眼睛。
驀地,接到了林姿琪的電話,我在路邊的一處有林蔭的長椅坐下,接了起來。
事關於近期工作室的報表,我大概是網絡不好,沒有收到文件,想着也沒有課,索性拐道步行去了工作室,同林姿琪面談。
林姿琪一如既往地大大咧咧的,把報表的紙質版遞給我,聊了三兩句,大體聽出來我沒怎麼找出紕漏,便完全放下了心,同我聊起了別的。
“念虞,最近公司怎麼樣啊?”林姿琪一邊給我倒着熱可可,一邊問道。
我聳了聳肩,並不想多聊。一提起有關於楚瑜景的事情,我就想起那晚和他爭執的場景,莫名心寒。
林姿琪頓了半晌,把可可退給我,清了清嗓子,低聲道,“念虞,我這個不涉足楚氏的人都知道,現在但凡多少看點國內金融報道的恐怕都知道,瑜景最近不好做,你也知道楚氏近期出了這麼多事情,你……你多少體諒些吧?”
她聲音放得低,小心翼翼的,像是害怕我生氣似的。我也明白林姿琪的好意,但是工作歸工作,生活歸生活,但凡混爲一談,一定不會有什麼是非分明的結果。
我搖了搖頭,也沒有多說,自己心裡的苦澀,總歸還是要自己體會的。
我喝了口可可,一股暖流順着喉嚨下涌。我不想毀掉今天難得的好心情,不再痛林姿琪談這個話題,拿起桌上的報表,又仔細看了一遍。
大概中午的時候,報表也看得差不多了,的確沒什麼問題,我想了想,打算告別林姿琪,回學校食堂簡單吃個飯,林姿琪卻提起一起吃個午飯。
我有些猶豫,林姿琪卻又搖晃着我的胳膊,撒起嬌來,“念虞!咱倆都多長時間沒一起吃飯啦!就今天中午,我知道一家特別棒的餐廳,我們去吃一次好不好?”
我看着她,心一軟,便答應下來。
林姿琪帶我來的這家餐廳,我聽聞過,但是鮮少來,是圈內很多明星紅人喜歡來的地方,大概也算是個約定俗成的餐廳了。
明星來得多,媒體記者便也多,後來就成了個媒體記者拍照取景的地方,大抵也都是明星爲了特意造假的地方。
不過正因如此,這家餐廳曝出來的新聞真真假假的,看的人厭煩了,也就沒了多少價值,不少明星喜歡到這裡來吃飯,或真或假的帶着情人來約個會,大家也都心領神會。
林姿琪大抵是不太熟悉,帶着我找了個光線晦暗的角落坐了下來,還帶着鴨舌帽和口罩,一臉鬼鬼祟祟的模樣。
“我和你說啊念虞,要不是這家做的好吃,我纔不會帶你來這種地方呢!太顯眼了!”林姿琪趴在桌子上用氣聲跟我說道。
我緊接着就笑起來,道,“姿琪,你知道,這家店其實平時有很多明星來吃的,大家都見怪不怪了,你不用遮遮擋擋的,真的。”
一開始林姿琪還半信半疑的,後來才漸漸放鬆了警惕,把帽子摘了下來。
“真的嗎?”
我笑道,“真的,你看那邊。”我一進門就看到大廳中間位置坐着最近因爲一部網劇火起來的小演員,正在和工作人員一起吃着飯。
林姿琪看着輕聲驚呼一下,看了看周圍,果真倒也沒什麼媒體記者,這才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