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逼着自己好不容易將菜掃去了一半,等楚歌覺得再吃就快吐了的時候,她纔將筷子停了下來:“我吃飽了。”
“你不是說喜歡吃嗎,喜歡的話就再吃點。”冷曦澤說道。
你還是饒了我吧!我真的吃不下了啊!楚歌在心裡說了一句,可臉上卻還笑着:“吃飽了呢!醫生說晚上不能吃得太飽,這樣也對胎兒不好。”
“那好,不吃就不吃了吧。”冷曦澤看着她吃得這麼滿足的樣子,於是又說,“明天我繼續給你做飯吧。”
不要!千萬不要!楚歌聽到他這麼說,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今天她已經算是拼了老命在吃了好吧,明天要是再吃的話,那真的會要了她的命的!
“不用不用,你也很久沒有吃過我做的菜了,當是我來犒勞你一下吧,謝謝你今天爲我做的這些!”
“你是我妻子,爲你做這些,是應該的。”冷曦澤說道。
“所以說我爲你做飯也是應該的啊,就這麼說定了,明天的午飯我來做!”怕他會反悔,楚歌趕緊搶在他前面做了總結性的發言。
“好。”冷曦澤說不過她,只能點頭。
笨拙地將碗洗好,冷曦澤走出廚房,卻沒有見到楚歌,他走出去,纔看到楚歌站在院子裡,此時正出神地擡頭看着夜空。
“在看什麼呢?”冷曦澤將一條薄毯披到她肩上,然後問道。
“我在看,哪一顆是爺爺。”楚歌望着天上的繁星,對着他說道。
“我想應該是那一顆吧。”冷曦澤伸手指了指其中的一顆。
“哪顆啊?”楚歌問道。
“那顆,最亮的,看到了嗎?”冷曦澤從身後抱着楚歌,伸手爲她指着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星。
“嗯,看到了!”楚歌點了點頭,“小的時候,我經常拿張椅子坐在院子裡,依偎着爺爺數天上的星星,數着數着,我就睡着了,爺爺總是很慈祥地把我抱到牀上睡下。”
想起了以往的種種,楚歌的臉上漾着笑意。
“嗯,看得出來,爺爺是你的天。”冷曦澤擁着她,親吻了一下她的秀髮。
“是啊,我的啓蒙老師也是我的爺爺,在我還沒有上幼兒園之前,爺爺就已經教我讀書識字了!”楚歌幸福地回憶着。
“楚歌,你覺得現在幸福嗎?”冷曦澤又問。他推掉了公司裡的很多事情,陪着她回到這裡,只是想讓她更快樂一點。
“嗯,我真的覺得很幸福!”楚歌回道。
“曦澤,感謝上一次你從婚禮上將我帶走。”所以她纔有現在的幸福。她又在心裡加了一句。
“我也要感謝你,是你給了我這樣的勇氣!”冷曦澤說得很真誠。以前的他從來都不會想過自己竟然會做出像搶婚這樣荒唐的事情來。如果不是足夠愛她,他想,他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這麼做的。
“哈哈!”楚歌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於是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笑什麼呢?”冷曦澤問道。
“想起了一件好玩的事情。”楚歌說着,還是沒有止住笑意。
“什麼好玩的事?”冷曦澤追問。
“就是上次我們回這裡來啊,你穿着我爺爺的那一套衣服,你知道你當時的樣子有多搞笑嗎?”楚歌越想越覺得搞笑。
“哪裡搞笑了?”冷曦澤不滿地問道。他那次還不是拜她所賜,還出去丟了臉呢!
“沒辦法啊,誰讓你沒事長那麼高的呢?看起來好像閏土啊!”
“閏土?”她竟然說他像閏土!除了他們都是男人以外,他們哪裡還有相似之處了?他有那麼土嗎!
“是啊!真的好像!”楚歌仗着她現在懷了孕,冷曦澤不敢拿她怎麼樣,於是繼續說着。
“到底哪裡像了?明明一點都不像!”
“就是哪裡都像啊,從上到下,越看越像!”
“你是在故意挑戰我的底線是吧?”
“哪有,我是就事論事好吧!”
“你還敢說!”
“說真話你也要生氣啊……”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着。
今晚的夜空很美,星星一眨一眨的,像是在看着地上的兩人歡樂的拌嘴。
第二天,楚歌擔心冷曦澤又會心血來潮,又跑去廚房裡做飯,於是才十點多鐘,她就搶着跑進廚房裡去了。
冷曦澤倒也不跟她爭,昨天自己的慘痛事實其實也讓他明白,他真的不是做廚師的那塊料,只是因爲礙於面子,他不肯在楚歌的面前承認罷了。
他打開電視,換了幾個頻道,都沒有什麼吸引他的電視,於是他便來到書櫃那邊,隨意地看着上面的書。
上面擺了四大名著和其他的一些書籍,書皮有些磨損了,可以看出應該是被翻過很多遍了。到底是楚歌喜歡,還是她爺爺呢?
冷曦澤隨意地想着。
他的視線落在書櫃下面的一封信上面。因爲跟一些報紙放在一起的,所以以前倒也沒很注意。
冷曦澤看了一下郵局蓋章的日期,竟然是兩年半以前的,也就是說,是在她爺爺去世後。
他拿起那個信封來,信封上只寫了楚歌的名字,以及這裡的地址,卻沒有寫寄信人的信息。
因爲字是手寫的,所以肯定不會是什麼信用卡中心寄過來的。都這個年代了,還會有人用寫信這樣老套的方式嗎?
冷曦澤拿起那封信,想要去給楚歌看,可是又轉念一想,該不會是什麼愛慕楚歌的人給她寄來的吧?要不然怎麼會弄得這麼神秘兮兮的呢?
不行,他纔不給其他男人這樣的機會!
這樣想着,冷曦澤打算當一回小人,先拆開信封看看,如果沒什麼問題,他再給楚歌。
冷曦澤撕開信封,本來是帶着好奇去看的,可是當他看完信的內容時,臉色卻陰沉了下來。
信是當時楚歌爺爺的主治醫生寄過來的——
楚小姐,您好!
思考了很久,我才終於鼓起勇氣提筆給你寫這封信。我想說的是,你的爺爺真正的死因,並不是腦溢血,腦溢血只是誘因,真正的原因,是有人給你爺爺下了毒!當時我知道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我正打算要告訴你,後來卻又受到了一個陌生人的威脅,他讓我不能把真實的原因說出來,否則就會性命難保。
我猶豫了很久,本着對自己的工作盡職盡責的態度,才決定告訴你真相。希望你暗中查出是誰陷害的你爺爺!記住,我今天的話你千萬不能說出去!否則我們都將性命不保!
楚歌的爺爺竟然是被人謀殺的!當他看完信時,因爲太過驚訝,完全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
怪不得楚歌會說她爺爺那麼健康,不會這麼容易就得了這樣的病,原來竟是有人故意在背後搞鬼!到底是誰!
“我在跟你說話呢?曦澤,你在想什麼呢?”楚歌此時已經做好了飯出來了。
見冷曦澤拿着一張紙站在書櫃前,一副很吃驚的表情,於是問道。
“沒什麼。”冷曦澤不動聲色地將信紙摺好放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裡。他決定在事情的真相還沒有調查出來之前,先不告訴楚歌,免得她太過傷心。
“你剛剛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啊?”楚歌眼尖地注意到了他剛剛折起來,放到口袋裡的東西。
“沒什麼。”冷曦澤回道。
“胡說,我明明看到了!快拿出來!”楚歌說着,就想過來搶。
“就是你的一張情書,我沒收了!”冷曦澤故意這樣說。
“情書?”楚歌想了想,以前她確實收過一些情書,難道是被他發現了嗎?
“做的什麼菜呢?我餓了。”冷曦澤將話題轉移。
“都是好吃的菜,快過來吃吧!”楚歌想了想,還是不要繼續就“情書”的話題繼續討論下去了,以冷曦澤那個醋罈子的性格,她還沒精神跟他解釋那麼多呢。
兩人一起來到桌子上坐了下來。
有什麼人想要置楚歌的爺爺於死地呢?他生活在鄉下,應該與人無怨無仇的纔對,即使偶爾與鄰里有些小矛盾,也不至於想要將他害死的地步。而且據信的內容來看,那個醫生還受到了一個神秘人的威脅,看樣子應該挺有能力的。
楚歌的爺爺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呢?另外,這封信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這裡只有王嬸會來打掃,難道會是她放在這裡的嗎?
一連串的問題從腦海裡冒出來,冷曦澤始終都將這樣幾個問題聯繫不到一起。
“在想什麼呢?你怎麼都不吃飯啊?剛剛不是都在說餓了的嗎?”楚歌眼看着自己碗裡的飯都吃去大半了,卻發現冷曦澤幾乎都還沒有動過筷子,於是問道。
“沒什麼,在想一些事情。”冷曦澤被她一打斷,這纔回過神來。
“想什麼事情呢?說來我聽聽,說不定我可以幫你解釋的。”楚歌其實很想能幫他的忙。
“公司上的一些事情,你不明白的。”冷曦澤搪塞着。
“好吧,不過不管公司上的問題再忙,你也得先吃完飯再去想啊。”楚歌夾了一塊肉送到他的碗裡。
“好。”冷曦澤答了一聲,可是眉頭還是像剛纔那樣皺着。
這一頓飯吃得很沉悶,冷曦澤始終都皺着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楚歌以爲她是在心煩公司上的事情,也不想多打擾他。
吃完飯後,楚歌說要她洗碗,他竟然沒有反對。
不過她倒也沒多想,收拾了碗筷,便將東西拿進了廚房裡。
冷曦澤拿起電話,走到了院子外面,楚歌聽不到聲音的地方,這才撥通了劉浩南的電話。
“總裁,您有什麼吩咐?”接起電話後,劉浩南便問道。
“浩南,你馬上去當年楚歌爺爺病逝的那家醫院查一下當年爲他主治的醫生是誰,查到後,馬上通知我!”冷曦澤在這頭說道。
“好,我這就去辦!”劉浩南點了一下頭。
爲什麼總裁要查當年的那個醫生呢?劉浩南心裡很困惑,但也沒有一絲的猶豫,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便去冷曦澤交給他的工作去了。
掛上電話後,冷曦澤又開始思考起了剛剛自己想的那些疑問來。可是想了好久,他還是沒有想通。或許,只有等到劉浩南查到那個醫生,他問過情況後,纔會找到突破口吧!
“曦澤,公司裡出什麼事情了嗎?”楚歌洗完碗後走出來,發現冷曦澤的表情還是如剛纔般凝重,於是問道。
“沒事,我已經讓浩南去解決了。”冷曦澤回了一句。
“我們也出來這麼久了,要不然就回去了吧?”楚歌知道如果不是出了很大的事情,冷曦澤不會有這樣的表情的,於是提議。
“不用,我說了讓你在這裡多住幾天換下心情的,把事情交給浩南去辦,我也放心。”冷曦澤說道。其實他是很想回去的,可是想着他們纔剛剛回來這裡,而且看得出楚歌也很想繼續在這裡住幾天,他也不想讓她失望。
“真的沒有什麼問題嗎?”楚歌還是不放心。
“你難道還不放心浩南的辦事能力嗎?”冷曦澤問道。
好像是啊,把事情交給他去辦,沒聽說過沒辦好的呢!楚歌這樣想想,才放心了下來。
“好,但是也不要勉強啊,如果公司裡真的有事,我們隨時都可以回去,你不要顧慮我,這裡我們隨時都可以回來的。”楚歌又說。
“嗯。”雖然決定在這裡繼續留幾天,但是冷曦澤的心卻再也不會像剛剛來時的那般輕鬆了。
“我們出去走走吧?”楚歌見他的眉頭始終不見鬆開,於是又提議說。
“好的。”冷曦澤點了下頭。
兩人將門拉上後,就走出了院子。可是還沒有走出多遠,冷曦澤就接到了劉浩南的電話。
他看了看楚歌,稍微走快了一點,然後將電話接了起來。
“總裁,我剛剛去醫院裡找過那個醫生了,醫院的人告訴我,在兩年半前,他就在一次單位組織的登山活動中意外墜崖死掉了!”接通電話後,劉浩南便向他彙報道。
“你說什麼?”冷曦澤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醫生竟然也死了!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這件事情說來也蹊蹺,他是在大半夜的時候,一個人離開營地,然後才墜崖而死的。”劉浩南繼續說。
“好,我知道了,等我回來再說。”冷曦澤說完,然後就收了線。
剛把電話掛好,接着他又撥通了另外一個人的手機:“小李,你現在馬上把車開到這邊來,對,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