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這裡房子密密麻麻,窗戶又骯髒不堪,他們肯定是想等路北到了樓下以後,在樓上觀察他有沒有帶東西和人,再做打算吧。
而他們矇住我的眼睛,就是害怕我看到了具體位置。
在上面都看不見的情況下,我的心,一瞬間緊張到了極點。
正被幾個人推着踉踉蹌蹌的走的時候,忽然,只聽到嗖的一聲細微的聲音,緊接着,又聽到噗通一聲,原本壓着我往前走的男人,竟然毫無徵兆的摔倒在了地上。
疼的啊啊直叫。
那一瞬間,我不知道自己該驚訝還是該高興,難道,是路北來了嗎!
可是不對啊,如果他來了的話,怎麼會一點動靜都沒有呢,也不可能是那男的被老鼠夾子給夾了這麼蠢吧。
正這麼想着,只聽到劉虎說了一句:“癩子,你搞什麼。”
“虎哥,你看我的腿!”
話音落下,周圍突然沒有聲音了,然後劉虎直接衝了過來,一把攥住了我的衣領,對着空氣吼道:“幹你孃的,竟然暗算老子的兄弟,我他媽數三聲,三聲之後,你個狗孃養的要是還不露面,我直接一刀把這臭娘們的眼睛給剜了!”
劉虎的語氣聽起來凶神惡煞的,顯然不是恐嚇,因爲下一秒,我就聽到了一聲類似把刀子抽出來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隔着眼罩我都能感覺到那鋒利的刀尖。
脖子後面,立馬沁出了冷汗。
四周空蕩蕩的,像是根本沒有什麼人,迴應劉虎的還有安靜的空氣。
他抓住我的手也在發抖,來自於對未知對手的恐懼,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害怕,因爲一個人在神經高度緊張的情況下,不能保證他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
劉虎數了三聲,三聲之後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極其響亮的氣流聲,緊接着,劉虎慘叫了一聲,手裡的刀子乒的一聲掉落到了地上。
可我的手被綁住,眼睛被蒙上了,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這到底是,什麼聲音,救我的人,又到底是誰?!
“虎哥,虎哥你怎麼樣了!”
就在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劉虎的身上的時候,遠處,像是傳來了皮鞋敲擊地板的聲音。
噔——
噔——
劉虎的人見狀,直接朝他衝了過去,隨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聽到劉虎尖叫了一聲:“都他媽的給我站住!”
四周悄然無聲。
劉虎的聲音裡充斥着恐慌和顫抖:“跪下。”
沒有人敢發出異議,兩秒之後,耳邊便傳來幾個人跪地的聲音。
腳步聲,越來越近,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是過來救我的人,我聽在耳裡,卻也是一陣極度的恐懼,我不知道他是誰,但他,絕對不是路北!
那麼,我認識的人當中,還能有誰會在這麼機緣巧合的情況下救我,並讓劉虎畏懼到這種地步。
劉虎也跪在了地上,然後哆哆嗦嗦的說:“我不知道,不知道她是您的人……”
那人什麼都沒有說,只的撿起了剛剛劉虎掉在地上的那把刀子,沿着地,刺刺撓撓的劃了一道,嚇的劉虎直接給他磕了個頭,嘴巴里唸叨着什麼不要殺我。
可迴應他的,依舊是死一樣的沉寂,我能感覺到那個原本蹲着的身子突然站了起來,緊接着,手腕上綁着的繩子眨眼之間就被刀劃開。
我沒有時間去揉痠痛的手腕,下意識的想要摘去眼罩。
誰知,那人竟然直接用手扣住了我的一隻手腕,而另一隻竟然還綁着繩子,繩尾,就在他的手心裡攥着。
一陣駭骨的冰冷傳來,我的牙齒幾乎都要冷的打架。
他帶着我離開,劉虎在我的身後狠狠地鬆了一口氣,然而,一口氣才鬆到一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耳邊再度傳來他殺豬般的慘叫聲,聽得我渾身都控制不住的一顫。
而抓住我手腕的男人,卻連腳步都沒有停。
他將我一路磕磕絆絆的拉上了一輛車,和我一同坐上了汽車的後座,霎時間,我只感覺身旁像是坐着一座冰山似的,那冷冰冰的程度,簡直和陸歷懷有的一拼。
從開始到現在他連一句話都沒有講,難不成他是陸歷懷?
我舔了舔乾燥的脣,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你是……”
意料之中,沒有迴音。
我再度不確定的開口道:“陸歷……”
懷字還沒有說出來,我便耍小聰明趁着他不注意的時候,猛地將手腕抽出。
結果,換來的卻是他將麻繩狠狠的一拉,直接毫不仁慈的將我整個手腕撇過去,疼我的直咧嘴,太陽穴的青筋不斷抖動。
一記沉悶的聲音從耳邊穿過:“安靜。”
當他的陰邪的聲音傳入耳朵的那一剎那,我整個身子忍不住猛地一顫,這聲音,這聲音……
好熟悉啊。
……
我想起來了!
這聲音不就是口罩男的嗎!那個鬼使神差的男人!
他沒有矇眼,所以輕鬆將我五彩繽紛的表情盡收眼底,隨後像是有點意外的低聲說道:“你聽出來了。”
“你到底是誰,你爲什麼要救我?!”
可他只和我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便忽略我的問題,默不作聲了。
我的心臟便的更加惶恐不安,上次的經歷,還像是重映在眼前似的,很長一段時間之後。車子才終於在某一個地方停了下來。
我沒有被拖下車,就在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的時候,只聽到開車的人給他傳遞器械的聲音。
我的心臟沒由來的咯噔一下。
三秒後,他突然將我的一隻手栓到了車頂棚的扶手上,然後將我另一隻手臂的袖子捲了起來。
緊接着,一個冰涼的繩子便被綁到了我的胳膊上。
我像只受驚的兔子似的,一邊往後用力的縮着手臂,一邊大聲的對他吼道:“幹什麼!你放開我,你要幹什麼!”
可,我的掙扎對於他的力氣來說,無疑是徒勞的!
他冰涼的拇指,輕輕掐住我的下巴,用蠱惑的聲音對我說:“別亂動,會弄疼你的,知道麼。”
我的脣,僵硬在稀薄的空氣中。
然而,就在我這麼愣神的瞬間,一根細如髮絲的針頭,直接插入了我的靜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