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曼推脫着說自己真的已經飽了。
陸厲懷卻保持着端湯的動作沒有動,看着雪曼,說:“你這麼瘦,多吃一點,昨天醫生過來說你血糖低。”
“我自己來就好。”
“又想喝到脖子裡麼。”
陸厲懷說着,然後舀起我一大早起來專門爲他燉的甜湯,吹了吹,遞到了雪曼嘴巴跟前,雪曼乖乖的喝下,我看着他們兩個人,又不自覺的覺得自己是多餘得了。
雪曼喝了一半之後,就不喝了,陸厲懷把兩個碗端給了我,讓我拿下樓,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像個保姆一樣。
陸厲懷和雪曼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因爲公司裡有事,就先走了,走的時候我正在廚房裡洗碗,他連個再見都沒有說,我還是從廚房的窗戶看到他的開着車子離開才知道他走掉了的。
肚子又開始痛了,我扶着大理石的檯面,太陽穴處疼出了細細的冷汗。
等我洗完碗以後,雪曼已經換好了衣服,正扶着樓梯往下走,看起來就像是一張隨時會被風吹散的白紙一樣。
我立馬對她說:“雪曼,你下來幹什麼。”
“小秋,你剛剛沒有生我的氣吧,我和陸厲懷不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把東西吐出來。”
“有什麼好生氣的,你肯吃東西就好,就得這樣逼着你吃。”
雪曼坐到了沙發上,還是有點放不開的說:“都怪我昨天不爭氣,給你們兩個添麻煩了。”
“你再這麼說我可就真的生氣了。”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知道嘛,我這個人特別害怕麻煩別人。”她說着,地下了頭,無意識的玩着自己的手。
於是我試探的問她:“雪曼,那個男的到底是誰,能有這麼大的魅力,我認識嗎?方不方便告訴我?”
她聞言,先是看了我一眼之後,搖搖頭:“我不想提他。”
是,陸厲懷麼。
我想問的話徘徊在嘴邊,卻久久都沒能問出口,因爲這個問題會讓我們兩個都變得很尷尬。
“別說我的事情了,我現在已經好很多了,來談談你吧。”
“我?”
“恩,以前照顧你的心情沒有和你說,但是現在怕你錯失了一個好男人。”
我疑惑的看向雪曼。
雪曼對我說:“你快點和顧海離了吧,難道你沒感覺到陸厲懷真的很喜歡你?我覺得你應該對他公平一點,要不然到時候這麼好的男人跑了,你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我更加的疑惑,顯然在樓上的時候,陸厲懷和雪曼說了什麼。
“陸厲懷怎麼說也是站在金字塔尖的黃金單身漢吧,臉皮薄,他其實一直都在等你求助他呢。”
“求助他什麼?”
“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當然是讓他幫你和顧海把婚離掉啊,這麼說吧,你覺得顧海和你一直拖着,是因爲對你還有感情嗎。”
“怎麼可能,他和馬薇的事情,你也看到了。”
“既然沒有感情,那就說明他只想要一樣東西,一樣陸厲懷最不缺的東西。”
“什麼?”
“錢啊。”雪曼說道,點點我的腦袋:“陸厲懷只要拿出一點點錢,就夠他奮鬥十年的了,而答應和你離婚,雖然你什麼都不要,但是他也什麼都得不到,還失去一個伺候他的人,他怎麼可能會離。”
我一聽,心裡面頓時竄了火氣:“他長得醜,想的還挺美的,他出軌,還想從我這裡得到錢,怎麼可能。”
“你有他出軌的證據嗎。”
我話音一卡,低下了頭,說:“還,還沒,我也不知道他給小三下了什麼迷魂藥,到現在也不出現找我麻煩。”
“所以啊,離婚起來有一方不同意,會很麻煩的,哪怕是上訴,一審他不同意,六個月都不能再起訴,能私了就最好私了,陸厲懷他不差那點錢的,這也是陸厲懷的意思,他其實一直都在等你主動求助他。”
我聞言,有些微愣,不由得想起陸厲懷以前那些旁敲側擊的話,還有他一提到顧海和我的事情,就變得特別臭的臉色。
可是他爲什麼,會在乎?
雪曼見我依舊一副智商下線的模樣,便說:“而且測試一個男人愛不愛你的方法就是看他肯不肯給你花錢,如果陸厲懷連這個錢都願意給你花的話,他以後肯定會對你特別的好,你可不要到最後,拖着拖着,和顧海又不離了。”
“怎麼可能,婚是肯定要離的,但是如果犯錯誤的人也可以得到好處的話,那這個世界不就亂套了麼。”說完,我笑着對雪曼聳了聳肩。
之前是因爲爸爸住院,手頭拮据,現在爸爸出院,我手裡的錢,也足夠我請律師訴訟,所以我,已經決定好了。
“那你暫時打算不求助陸厲懷?”
“恩。”
“行。”她揉了揉山根,然後對我說:“最近我可能應該不會去上班了,你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和我說,知道了嗎,不要什麼都一個人扛着,清官都難斷家務事呢。”
我笑了笑,她也咧開蒼白的嘴脣笑了笑,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說:“對了,昨天路北過來給我送手機的時候,心情好像看起來特別不好樣子,而且嘴角還有傷,你們兩個怎麼了?你的手機爲什麼會在他那裡。”
我想起昨天的事情,有些分神,雪曼的話突然在腦海裡過了一圈,我說:“你說什麼?他受傷了。”
“是啊,看起來像是和人打架了。”
“這樣吧,雪曼,你先在這裡住着,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你要去哪,我和你一起,要不然我就回家了,我已經好了,不可能再住在這裡。”
我見她語氣無比堅決,也只好點頭同意,而且留她一個人在陸厲懷家裡,她肯定是不好意思住的。
於是我就和她一起出了門,去找蘇玉問路北的新地址。
然而,蘇玉見到我和雪曼之後,只是淡淡的擡眼,將一張撕的粉碎的支票遞到了我的手心裡,語氣輕不可聞。
“小北說,你們,都是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