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落下了很久之後,我的身子都是微微僵硬的。
好一個越努力越幸運。
我想起了曾經那件讓我哭了幾天,抽噎的說不公平的助學金事件,沒有想到,這一切真的會發生的那麼巧合,偏偏是她哭着求了校長,偏偏那個被劃掉名額的人是我。
結果就是蘇柔覺得自己懂得爭取,她並沒有爲那個被劃掉名額的人有一絲絲愧疚。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竟然還能從一場偶然的對話中,得出我當初被除去名額的理由,原來,只不過是因爲幾滴眼淚,並且還是蘇柔的眼淚、、、
所以,什麼都會成爲一種習慣吧,比如,搶別人的東西,也會成爲一種習慣。
她見我在發愣之中,便在我的面前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然後對我說:“小秋,你在想什麼呢,你不會是覺得我做事情很絕吧?”
“不過,我只是守護自己得之不易的東西時候纔會這樣呢,想要搶走我的東西的人,我一定會讓她下場很慘呢。”
她這話故意說給我聽的,我不是傻子,自然能夠聽得出來。
但是我並不怕她的回道:“只是有的時候,你所謂的別人搶你的東西,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的東西也是從別人那裡搶過來的呢?”
蘇柔失去了微笑,現在的她看起來正常多了,臉也沒有那麼恐怖了。
她說:“那就只能看誰搶的過誰了。”
“不。”我否定道:“怕的是,對方根本不屑於和你搶,你連個競爭的對象都沒有,是別人的,永遠是別人的,不是你的,再搶都沒有用。”
我說着,然後對她說:“蘇小姐好好休息!”
說完,我啪的一聲滅了她房間裡的燈,然後去了隔壁的房間。
等到我坐到牀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都被捏的發白了。
我覺得蘇柔她很可恨,卻又說不出哪裡可恨,怪只怪當初我開化的太晚,以爲只要認真努力的學習,就會被認可,可是這些,去沒有別人幾滴眼淚和求情來的有用。
高中的時候她搶了我的助學名額,將我從名單上擠了出去,如今她又要搶走陸歷懷,將我從他的心裡面擠出去麼。
我冷冷的哼笑了一聲,然後關燈,去了被窩裡面。
我緊緊的拉住被角,看了一眼外面已經完全黑下去的天,心想,陸歷懷他應該已經回去了吧。
我說了不要再見面,他應該會鬆口氣,覺得自己不痛不癢便舍掉了一個大麻煩吧。
我就這麼睜着眼睛到了半夜,正恍恍惚惚的準備閉上眼睛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我還沒有來得及睜眼睛,就感覺一個黑影直接朝我撲了過來,鑽入了我的被窩。
瞬間,冷冰冰的氣息席捲了整個被窩。
我渾身一僵,察覺到了這個黑影,就是陸歷懷,那獨有氣息,我連看都不用看,一聞便知。
反應過來之後,我心口一揪,直接特別激烈的推他下去,弄得破舊的木板牀咯吱咯吱的響,在這寂靜的夜裡面,顯得特別的清晰。
我想到蘇柔現在就睡在隔壁,一定正支着耳朵在偷聽我這邊的動靜,這聲音,一定會把她給引過來。
我不想事情鬧得太大,到時候蘇柔說陸歷懷是她男朋友,而我明明有了路北還勾引陸歷懷,那麼我就在自己的親戚面前,徹底的顏面掃地了。
我不知道陸歷懷是怎麼偷偷進來的,又是怎麼準確無誤的找到我的牀的。
我緊閉着脣,不想驚動蘇柔,怕她會鬧出點什麼事來,現在的我,可是經不得丟人了。
陸歷懷抓住我這一個弱點,手臂收的更加的緊了,差點要勒的我喘不過來氣,估計是覺得一個擁抱就能打消我心裡面的怒氣,但是我還沒有這麼缺愛。
我掰開他的手,用極小的聲音對他說:“陸歷懷,你鬆開我,這不是你來的地方,你進錯房間了吧,蘇柔在隔壁!”
陸歷懷聽了我的話,怒氣衝衝的喘着粗氣,也小聲的迴應我:“沈秋,我今天沒地方睡,只能和你睡一張牀。”
“那你也可以睡隔壁那張。”
“如果你想你媽媽知道,那麼我就照你說的做。”
我聽着他的話,覺得心裡面特別的委屈,眼淚都快要掉下來。
爲什麼要這麼偷偷摸摸的,他把我當什麼,陪睡的抱枕嗎?!
我掙脫,皺着眉頭說:“你走開,我們剛剛明明說了不要見面的,我不想見到你!”
“別動。”他依舊用力的抱着我。
“你給我鬆手!”
我生氣了,猛地一掙扎,忽然弄出了特別大的動靜,牀板嘎吱的響了一聲,像是快要斷了一般。
隔壁房間的蘇柔,忽然被這個聲音給弄醒了,她在隔壁好奇的發出聲音,問道:“小秋,小秋你怎麼了?”
我心裡面微微一驚,下意識的用被子把陸歷懷整個人都給包到了被子裡面。
然後故作平靜的對她說道:“我就說蘇小姐你住不慣鄉下的房子吧,要不然也不會無聊到大半夜的還在聽別人的牆根。”
我不知道蘇柔在聽到我這句話之後是什麼表情,應該是快要被氣死吧。
她聞言,立馬說:“我沒有這種癖好,只是關心你,問問你而已,不過……我好像確實睡不着,我有點認牀,沒有了阿厲的懷抱,總覺得心裡面空落落的,沒有一點點安全感。”
她這話,說的我和被窩裡面的陸歷懷,臉上同時一黑。
“那你回吧。”
“不呢,我已經有些困了。”
說完,她那邊就沒有了動靜,我躺在陸歷懷的身邊,僵硬的就像是一條死魚,覺得陸歷懷在我旁邊呼吸都很厭惡。
我沒有再推拒他了,只是將臉無力的瞥向一邊,心中早已經是千瘡百孔。
陸歷懷見我根本不看他,將我的臉朝他掰過去,皺着眉頭對我說道:“我從來都沒抱她睡過!我喜歡一個人睡!”
我聞言,挑了下眉毛,低頭,看了一眼他抱着我的手臂,說:“那你現在在幹什麼。”
“不一樣。”他言簡意賅的扔下三個字:“你不一樣。”
然後他將我們的被子一拉,將我嚴嚴實實的包裹住,用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對我說:“就抱着睡一夜,天亮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