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渴……
好餓……
肚子痛,腦袋痛,手掌心痛,哪裡都痛……
就在我的意識逐漸回籠的時候,忽然間,一個溼潤的‘棉籤’擦向了我的嘴脣,溼溼的,涼涼的,好舒服。
我立馬伸出舌頭去舔,用嘴脣包裹住之後,拼命的吮吸,可是怎麼吸都吸不出水了。
而且這隻‘棉籤’好粗啊,硬硬的。
頭頂傳來一聲悶哼,緊接着,那人便拿走了棉籤。
我不樂意的皺起眉頭,然後張着嘴巴去尋,結果一個滑滑的東西貼上嘴脣,溫熱的水流進入了口腔,雖然帶着淡淡的鹹味,但我還是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我能感覺的到,那人是把我摟在懷裡的,我的胳膊枕在他有力的胳膊上,就像是給小孩餵奶一樣的姿勢,想到這,我嘴角像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個微笑,結果,卻牽扯到了嘴脣上的裂口,把我疼的又重新恢復原樣。
水逐漸撫平了胃部的痙攣,我迷迷糊糊的說:“陸歷懷,我好餓,好餓……”
頭頂沒有迴音,我只感覺有根冰涼的手指在緩緩擦去我嘴角的水漬,那硬硬的觸感,竟然有點像我剛纔用力吮吸的棉籤。
我有點難受的伸手,手胡亂的摸着,結果,忽然摸到了一撮毛髮。
是人的頭髮,短的。
我的手向下滑去,竟然摸到了一塊布料。
布料?
人的臉上爲什麼會有布料?
難道是……口罩?
口罩!
我猛地從牀上驚坐了起來,將鬆了的頭髮刮到耳後,額頭上卻已經是浮了一層冷汗。
眼前的場景早已從懷柔國際的大門,變成了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場夢一樣,哪裡還有什麼給我喂水的男人。
想到此,我的心臟忽然瘋狂抽動起來,脖子就像是被人掐着一樣,我粗粗的喘氣,睜大眼睛打量着四周的景象,只見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牆壁是水泥的,甚至都沒有粉刷,房頂的正中央,垂下來一個光線昏暗的鎢絲燈泡。
我躺在一個簡陋的單人牀上,身上蓋着一牀白色的被子。
看到這,我觸電似的從牀上彈了起來,皮膚上立馬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疙瘩。
我穿上鞋子,防備的看向這周遭的一切,第一個反應就是朝門口跑,用力拉了拉,門卻是鎖死的,看到此,我的汗毛不禁根根樹立了起來,因爲面前的門是帶隔音的,哪怕我在裡面把手骨敲碎,外面的人未必都能聽的見。
更何況,我現在剛剛清醒,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力氣。
我靠着冰涼的門,用力的回想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只覺得那觸感是這麼的真實。
上次,我在陸家昏倒的那次,也是一個神秘人將我送到醫院的,醫生告訴我說,送我來的那個人帶着口罩,會不會,就是同一個人呢。
那麼,他會是誰?!
我從門口離開,回到了房間裡唯一的一張桌子處,只見上面,擺着一碗稀飯,摸了一下,還是熱的,說明那個人剛離開不久,可爲什麼我沒有聽到動靜呢。
我低頭,看向面前的稀飯,雖然看起來白白的沒有滋味,但卻讓我空蕩蕩的胃裡開始瘋狂分泌胃液。
我實在太餓了,如果那個人會在飯粒下毒的話,那麼他完全沒有必要大費周章的救我。
想到這,我便在桌子前坐了下來,然後開始喝起稀飯。
稀飯很甜,喝下去之後,胃立馬舒服了。
可我卻總覺的一直有一雙視線打在我的身上,甚至還有第二個人的呼吸聲,但我一停下咀嚼,那聲音就消失不見了。
我迅速的喝完,靜謐的空間裡,不安和恐懼開始放大,我坐在椅子上,只感覺頭暈腦脹,眼皮止不住的打架。
於是我站了起來,在房間來回的踱步,頭頂上的燈能照到的範圍很小,因爲夜盲症的緣故,有很大的視線四角。
就在這時,頭頂上的燈忽然晃了一下,我被嚇了一跳,節節後退,退到牆角時,忽然,渾身都毛了……
因爲我竟然踩到了一雙腳!
“啊——”
我的尖叫聲,瞬間被那人冰涼的手掌心給覆蓋住,我驚嚇過度,如同一隻被電的兔子般瑟縮着,極盡可能的睜大雙眼看向他,卻只能看到一個黑色的輪廓。
我依舊不死心的想要看清,但是眼前卻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
他啓脣,口吻中帶着令人窒息的寒氣:“你該好好睡一覺了。”
說完,我便像被催眠了似的,緩緩蓋上了眼皮。
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夕,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剛剛的那碗稀飯裡,應該被下了安眠藥。
可我知道的太晚了,整個人已經像木樁一樣,直挺挺的倒在了他的懷裡。
……
之後發生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只知道這一覺,我睡的極其漫長,唯一的感覺就是冷,好冷好冷,似乎四處都有風在嗚嗚的吹着,不斷的酸臭味往鼻腔裡面鑽着,刺啦啦的難受。
就在我意識已經朦朦朧朧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男女戲弄的聲音。
“北哥,求求你了,讓我給你吸出來好不好嘛。”
“老子剛撒過尿你也要吸,你他媽不嫌騷?”
“嗯~~我就喜歡北哥的味道,那樣纔有男人味,我聽她們說你那裡好大個刁,你就讓人家嚐嚐嘛。”
我皺起眉頭,聽着這不堪的言語,心想這不是在地下室嗎,爲什麼會有人,難不成是那個口罩男,再看小電影嗎。
正這麼疑惑着,忽然聽到那男人又開口說話了,罵罵咧咧中,帶着點性感:“小騷貨,跪下。”
話落,只聽刺啦一聲,像是拉開褲子拉鍊的聲音。
這時,忽然又有冷風吹了過來,我渾身猛的打了個激靈,徹底從藥效中緩了過來。
清醒的那一瞬間,只感覺臭味更加濃厚了,睜開痠痛的雙眼,只見面前竟然是一條通到遠方的路,陣陣陰風在路上四處流竄,路的盡頭,此時正發着霧濛濛的白光,就好像黃泉路一樣!
想到這,我趕忙害怕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見身後竟然圍着層層疊疊的垃圾桶,而我,正像一個醉鬼一樣趴在一團穢物旁邊。
嘔!
怪不得會那麼臭!
我如同彈簧一樣,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還沒有來得及拍身上的塵土,只聽到背後忽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女高音:“媽啊,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