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吩咐換的。不知道合不合太太的心意,您要是哪裡不滿意的話,我可以今天就讓傭人重新添置。”似乎看出了蘇雨凝的疑問。查德解釋道。
“不用了,就這樣吧!”蘇雨凝的聲音淡而溫文。聽不出什麼起伏。
“那我先按照往年的慣例吩咐傭人準備晚宴,太太有什麼需要。在前廳隨時都可以找到我。”看到蘇雨凝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查德適時的退出了房間,伸手將臥室門帶上。
拉開窗簾,柔柔的午後陽光一縷縷的灑進臥室。蘇雨凝伸手擺弄着酒櫃上的紅酒杯,撥通了林木成的電話,“林警官。別來無恙啊。”
“託你那段錄音的福,誰都不敢爲難我!無恙!無恙的狠!”林木成歪着脖子夾着電話。把一疊文件甩給孫莽,走到安靜的審訊區。“蘇雨凝,你打這趟電話肯定是有什麼事兒要我做吧。我猜的沒錯吧!”
隔着電話。蘇雨凝都能想象到林木成得意洋洋挑眉的動作。“林警官學聰明瞭!”蘇雨凝抿脣輕笑,提點道。
“嗨!這不叫聰明,這叫省事!跟你混,我這榆木腦袋帶不帶都行,說吧,這次要我幹什麼?!抓誰啊!不會是秋玲珺吧!”林木成摩拳擦掌,一副大幹一場的模樣。
“差不多,不過不是今天,而是明天。”蘇雨凝放下酒杯,拉開玻璃門,朝陽臺走去。陽臺下面,剛好是厲家的後花園。勁鬆茂盛,古樸典雅。
“哇!我說笑的,你竟然來真的!厲害了我的姐!”林木成驚了一跳,誇張的捧着手機不敢離開耳朵半分,再次詢問道,“蘇雨凝,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我從來不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蘇雨凝沉吟道,脣角笑意清淺,“不過想要抓秋玲珺,你今天可得辛苦一下了。說不定還要受點委屈。”
“沒關係,能抓到像秋玲珺那樣勇於挑戰律法底線的人,就是受天大的委屈,老子也不吭一聲,挺你到底!”林木成豪氣的把胸脯拍的山響。
蘇雨凝挑了挑眉,繼續說道,“那好,我讓你把黑貝‘放’了,然後立刻通知記者,黑貝越獄。”
“什麼?放了黑貝那傢伙?我不幹!那傢伙僱傭兵出身,反偵查能力極強,我要是把他放了,上哪抓他去!上次被他打傷的左臂纔剛好,我纔不要。”林木成瞬間炸毛,一迭聲的拒絕,生怕蘇雨凝體會不到他跟黑貝死磕到底的決心。
“誒!”蘇雨凝頭痛的揉着額角,耐心的解釋道,“不是真放,只是讓你換個關押的地方,僞造一下越獄現場,然後通知記者。”
“哦。不是真放啊!嗨!”林木成長舒了一口氣,虛驚一場,剛想明白了,一拍大腿還是蘇雨凝聰明,可是轉念一想,又突然想不明白了,蒙圈了!“不放他,給記者說黑貝跑了,有什麼用?!”
“我記得徐警官精通電腦,讓他用黑貝的錄音合成一段通話,打給秋玲珺。告訴她,他手裡有秘密賬簿,一口價,一百萬賣給她!就說我根本就沒有拿到秘密賬簿,只是知道那個東西的存在。如果秋玲珺不想跟他做生意的話,他就讓她身敗名裂。”
“這種事情不用我教吧!反正就是告知秋玲珺,他只求財,一定要讓秋玲珺給他轉賬,一個小時之內。如果見不到轉賬,她之前做過的所有事情,都將暴露在各大媒體,門戶網站上。”蘇雨凝眉眼淡定,指尖無意識的摩挲着陽臺上的綠植。
“好!沒問題。可是做這些,跟我們抓秋玲珺真什麼關係?就算秋玲珺給黑貝轉賬,但只是間接證據,而且聲音還是我們合成的,教唆殺人這種罪責沒有實打實的證據,那些口若懸河愛鑽法律空子的律師,三言兩語就能把我們打發了,叫什麼誘導性脅迫嫌疑人!對,就是這個詞!妹子,這招兒沒用啊!”林木成眉頭皺成了一團。
“誰說要用那個定她的罪了。我沒那麼魯莽,林警官。你按照我的話做就可以了,至於能證明秋玲珺教唆殺人的重要罪證,明天晚宴之前,我會發到你的郵箱,請林警官到時候務必親自前來,把秋玲珺抓捕歸案。”蘇雨凝淺笑迷離,賣了個關子,看着後花園白色的身影一閃,笑意凝滯。
“嘚,你們這些人玩腦子的人我是鬥不過!我這就準備!大概一個小時後吧!你就能看到黑貝越獄的消息了。”林木成看了一眼時間,思考着怎麼下手處理這件事,突然想起蘇雨凝之前的話,“你說,我要辛苦一點,就是處理這事,那委屈什麼的,什麼意思?”
蘇雨凝淡笑,“堂堂重案組丟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嫌疑犯,社會輿論,上級問責,單就這兩樣,就夠林警官你喝一壺了。我建議您處理完手頭的事情,還是去到林老那裡躲清淨比較好。”蘇雨凝好心提醒道。
林警官大大咧咧的揮了揮手,“這個我不怕!魯迅曾經曰過,真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這是怎麼的……”
蘇雨凝抿脣輕笑,很不給面子的掛斷電話。
後花園蒼松勁柏,即便是冬天,也蒼翠繁盛。花壇裡中了幾株應景的梅花,像是厲老爺子的愛好。北辰陌拿着一本書,靠坐在玻璃溫室的門口,一擡頭,就撞上蘇雨凝的目光,蓄謀已久的壞笑,帶着難以言喻的溫柔,握着拳頭衝她揮了揮。他臉上的笑意在午後的陽光照耀下格外惹眼。
蘇雨凝嘆了口氣,轉身下樓。她當然知道北辰陌想幹什麼,他的手裡,握着她的把柄,裝有十一做成的木馬鏈接的u盤!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