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厲沉冤笑了笑,他開始喜歡蘇雨凝這種識時務的女人。惜命。認命,狡猾又坦然。只不過這個女人太愛自己的女兒。她對厲千勳是什麼感情。他看不透,不過她對他們的孩子,是真的很好,不惜背叛厲千勳,這點毫不猶豫的魄力。他喜歡。
他了解自己這個侄子,厲千勳。嘴上說不喜歡的東西,其實他是最在乎的。否則也不會把白荏苒不聞不問的放在醫院那麼多年,卻還知道給她四處打聽治療心臟方面的國內外專家。現在對蘇雨凝不管不顧,他便已經隱約猜到,這個女人在厲千勳的心中肯定分量極重。
他是看着厲千勳長大的。從他母親懷裡那個嗷嗷啼哭奄奄一息的小嬰孩,到現在這個殺伐果決,可以定孟家生死的人。他看厲千勳。從沒看走眼過,厲南國不是厲千勳的對手。厲老爺子也不是,厲家終究會是厲千勳的天下,而他。要做制住厲千勳的那個人。
厲千勳這些年一路走來。太愛惜他的羽翼,就像他把蘇雨凝找來對付秋玲珺一樣,他喜歡借力打力,喜歡徐緩圖之,喜歡謀定後動,就是這些方法,讓他深信不疑,他以爲他還是會用同樣的方法,讓蘇雨凝來做出頭鳥對付孟家,浴室他把所有的目光和精力都集中在蘇雨凝身上,卻沒想到,厲千勳親自動手,旦夕之間,孟寒露被抓,孟家洗黑錢的新聞沸沸揚揚,警察手裡的證據確鑿無疑。如果不是他急中生智,去厲老爺子的書房苦苦哀求,就差跪下來了,他才從孟家的戰場上倖存下來。
他知道,孟家的生意本來就不是長久之計,上面已經看孟家不順眼很久了,等待時機成熟,孟家將如同大廈崩摧一般,轟然化爲靡粉。而厲千勳自導自演這個局,就是替孟家提前敲響了喪鐘,成了後續事件的導火索。隨着孟寒露洗黑錢的罪名坐實,孟昭成成爲污點證人的事實也隨之曝光,孟家走-私、航運等黑幕被陸續通過媒體讓所有人熟知,牆倒衆人推,短短几天之間,孟家已經不復榮光。
他赫赫威名的孟家女婿,也成了過街老鼠,沒人肯接納他,幫扶他。街頭巷尾都在議論中央對孟家的涉黑行爲大力度追查,人人拍手稱快。子公司的所有賬目凍結,他身無分文動用不了任何關係。孟寒露擔下所有罪責,厲家的律師將他從警局裡撈出來,再三警告他好自爲之。
他必須在絕境中自救,必須讓茜爾加入到厲家的權利圈子,讓他的利益和厲家緊緊捆綁在一起。厲家害了他,就要負責拉他一把。一旦厲茜爾和厲千勳的結合成爲事實,僅存的孟家利益,就不會被上面窺覷。厲家的權勢也不會讓人欺侮到他孟家的頭上,打着厲家的旗號,只要還有機會,只要孟家還有一息尚存,他就可以東山再起,孟寒露的犧牲也不會白白犧牲,他會替她,守住孟家的最後一道防線。
厲家就是過後想否認,茜爾成爲厲千勳的事實,爲了顧全大局,他們絕對不會當衆公佈事實。他手裡有蘇雨凝母女,只要從蘇雨凝的嘴裡得到厲家的股權書的下落,他會一步一步,讓厲家付出慘痛代價。
身後的打手接過厲沉冤遞過來的手機,粗魯的摁在蘇雨凝的耳邊,示意她可以說話了,“厲千勳,你必須答應娶厲茜爾。青青在他們手裡。”
“這是你希望的嗎?”厲千勳聽到蘇雨凝的聲音,眼前浮現出她那張理所當然的臉,不知道是該怒還是該笑。
“不然你以爲呢?”蘇雨凝反問道,“我已經打算離開你了,所以你娶任何女人對我來說都無所謂,我只要我的女兒沒事。厲千勳,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當年的事情,你就應該知道,你欠我的!”
“知道真相後,你不肯告訴我,是因爲你怪我,怨我,是嗎?”厲千勳靜靜的等着蘇雨凝回答。
“錯的並不是你啊,而是全世界。我愛憎一向分明,你是被算計的,雖然談不上受害者,但是誰又無辜呢。因爲未婚先孕,我退學、我失去了追求愛情的資格,我的人生軌跡也因爲那場變故開始面目全非。厲千勳,如果你覺得對不起我,你就答應娶厲茜爾吧!就當是我們兩清了。青青一定不能出事,如果她出事,我會恨你一輩子的!”蘇雨凝說得言辭懇切,心臟卻在隱隱作痛。閉了閉眼睛,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落在了腮邊。
厲千勳的聲音隔着聽筒,不大不小,卻很清晰,“蘇雨凝,你一定會爲你今天做得決定而後悔的。”
“呵……”蘇雨凝笑中帶淚,“厲千勳,別威脅我,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反正我逃婚的事實已經被你知道了,廢了那麼多心思要離開你,到最後還是落到你手裡,你要對我報復,我奉陪到底。”
“好,我知道了。我答應你。”厲千勳語氣淡漠的回覆,“轉告厲沉冤,他會看到他想要的。”
“謝謝。”蘇雨凝怔了怔,輕聲喟嘆。
聽着聽筒裡的忙音,蘇雨凝心臟一陣一陣的抽疼,擡頭看向厲沉冤,“他答應了。讓我轉告你,你會看到你想要的。”
“還是厲太太你有辦法,千勳的決定,很少有人能左右。你算一個。”厲千勳收起手機,心中痛快不已。“現在,我們可以談一談,你把股權書藏到哪裡了嗎?”
蘇雨凝臉上情緒起伏不大,淡淡的挑眉,“我說過,沒有見到我女兒之前,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好,現在你有恃無恐,你有籌碼,我退一步。來人,帶她去見她女兒。”厲沉冤知道蘇雨凝是個不要命的,對她動粗沒用,這個女人連吭一聲都不會。看來只能想辦法從她的女兒身上下功夫了,他就不相信了,一會兒的功夫,她能把股權書藏到哪裡去!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