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關聯我就不能提,還是。因爲是我提的。所以不能提。”蘇雨凝揚起下巴,看着坐在庭上的法官。不動聲色的笑意裡帶着讓人極爲不自在的威壓。
“被告人,請你尊重法庭。不要質疑我的判斷,不要藐視法庭。”法官輕咳一聲,強硬的回覆。“原告律師繼續提問。”
法官看着蘇雨凝一臉嫌惡,滿臉寫着嫌棄。要不是看在你是被告人的份兒上,早把你逐出法庭了!
蘇雨凝一臉驕矜。並不把法官的大白眼放在眼裡,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跟越孫籽狼狽爲奸。能出什麼幺蛾子。
“ok,好的。既然蘇小姐喜歡就事論事,那我們就事論事。”越孫籽冷笑一聲,嘩啦啦的抖出了好幾張單子。義正言辭的指向蘇雨凝,“蘇小姐,這張單據顯示。你們結婚時居住的房子在你名下,車也在你名下。信用卡、家用設施、電話賬單都是您的名字,甚至就連您丈夫的公司也在您名下。”
“是,我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蘇雨凝攤了攤手。看向不斷措手,侷促不安的看着他的陳欽冰。
“不奇怪,但很恥辱,尤其是在一段雙方平等的婚姻之下。”越孫籽啪的一聲把所有的證明文件扔在了桌子上,“蘇雨凝小姐,這些東西在您剛剛提起的婚姻協議中,已經全數判給了您的前夫,您現在名下一無所有。”
“鑑於您出軌在先,您和陳先生已經離婚半月有餘,可是到了今天,您依然沒有固定的工作,沒有固定的收入。而且據我所知,這些天您並沒有找工作,而是到處忙着和其他男人秀恩愛,您的女兒並沒有被任何媒體或個人拍到你們同時出行。陳先生自從離婚後,就沒有見過自己的女兒。你讓一個愛女心切的父親怎麼度過沒有孩子歡聲笑語的每一天。難道孩子是你一個人,她就不需要父親了嗎?”
越孫籽一臉篤定,雖然蘇雨凝每次去厲家都帶着她女兒,但是厲家安保嚴密,怎麼會讓厲雪青的照片流出來,所以直到今日,厲雪青的模樣,在媒體見報時,還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沒有任何收入保障,把一個孩子判給你,你拿什麼撫養她?難道是你要用這個孩子,來從您前夫那裡,拿到每個月的贍養費勉強度日嗎?”越孫籽步步緊逼,想象着蘇雨凝被他逼問得啞口無言的窘迫,就一陣凌厲。
越孫籽說得情生意動,蘇雨凝卻感到一陣惡寒。捏着筆的手緊了緊,緩緩的擡眸,目光索然。
滿臉笑意的凌韻兒一雙美目流轉,看着蘇雨凝漸漸染上冷意的眸子,心底十分痛快。看來她選擇傍上秋夫人這棵大樹,是沒錯了。哼,蘇雨凝,不要以爲你貼上厲千勳我就拿你沒辦法。有的是人,想要治你!
張了張脣,正準備反駁,越孫籽卻先她一步再次開口,“蘇小姐是想說您未婚夫名下的財產足以養活你們母女對嗎?作爲一個經常爲離婚夫妻財產分割做辯護的律師,我有義務爲蘇小姐您普及一下您未婚夫與您結婚後的財產,這樣您也好考慮一下,下次離婚,要不要找我幫你打官司。”
“雖然對上嚴謹的em律師團我會輸,但是和蘇小姐這樣的美女坐在一起,是我莫大的榮幸。”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信息量倒是不少。
越孫籽的話瞬間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記者們交頭接耳,眸子裡閃着興奮的光,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今天來這裡是來對了!
除了厲總高顏值高威壓震懾全場之外,還能看到中銀鐵嘴律師藝高人膽大,當庭調-戲厲太太,小心臟簡直跟過山車似的,記者們紛紛扭頭看向今天親自陪太太來的厲千勳,猜測厲總會不會一個沒忍不住,把越孫籽摁地暴揍。如果能拿到這麼新鮮的一手資料,絕對賺到。
“很抱歉,越律師,我跟我的未婚夫沒有離婚的打算,抱歉讓您失望了。至於我未婚夫的婚前財產這個問題,我需要糾正您一下,我的愛情觀,只認準對方的人,而非對方的錢,如果我真的看上的是錢的話,恐怕我今天也不會站在這裡了。”
蘇雨凝意味深長的看向陳欽冰,“因爲就憑錢這一條,您身邊的陳先生,就已經排在了我最末尾,當年的陳先生,跟如今的陳先生一樣,只不過,當年的陳先生是身上的錢,一文不值。現在是他整個人,都一文不值。”
見識過因爲錢跟她撕破臉皮,甚至對她出手動粗,撕扯怒吼的陳欽冰。蘇雨凝已經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沒有任何憐憫與感情了,比陌生人還要陌生人。如果說,對待陌生人蘇雨凝還有一絲善意,那麼對待此刻的陳欽冰,她避如蛇蠍。
剛開始她對他抱有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善意。是他,讓她沒有頂着未婚媽媽遭受別人異樣的眼光,是他,讓她的孩子從出生到現在,沒有缺失父親這個角色的存在。她對他既尊重又維護。她帶着感激之情,感謝他的理解和寬容,尊重他的選擇,在她的意願下,過着無性婚姻。
所以她收斂鋒芒,做一個合格的妻子,一個賢內助,給他經濟上最富足的支持,讓他自己去闖一番事業。甚至她已經爲他做好了後路的打算。如果哪天他主動提出離婚,她會欣然同意跟他離婚,帶着孩子遠走高飛。
可是,父親的離去,上億資金在蘇氏基金會不翼而飛,所有的證據間接性指向她這個唯一的繼承人身上,陳欽冰看向他的眼神從剛開始的隱忍也在歲月日漸洗滌中,變得貪婪而裸露。
後來她在父親離開後,她接觸蘇氏慈善基金的賬目之後才明白,陳欽冰在這場婚姻關係裡,所有的忍讓與付出,都是源自他父親的威懾和每個月大筆的錢匯入陳欽冰私人賬戶的結果。原來,她這份努力維護的婚姻,是父親一手促成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