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她,說:“是自己上車還是我扛你上車?”
臨江含怨地看他一眼,他老是這樣將自己的意願強加給別人。馬路本就不寬,着聽後面被堵車輛不耐煩的喇叭聲,臨江猶豫了一下,終於上了車。
艾丁湖手扶着車門框頂,以免臨江碰到頭。待臨江坐好後,他幫她繫上安全帶,他的視線落在她凸起的肚子上,半天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關上了車門。
艾丁湖開着車,問臨江:“你要去哪?”天這麼冷路又這麼滑,她一個人大着肚子在路上亂走,萬一有個什麼意外那可不是鬧着玩的。想到這裡,他劍眉一挑,問她:“沒人陪你出來嗎?”
臨江低着眼,半晌搖了搖頭。
艾丁湖的臉剎那間冰霜凜人,他冷冷地問她,語氣裡有着怒氣:“那孩子的父親呢?他不管?!”
臨江用力絞着手指,眼裡慢慢蓄滿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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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丁湖見她半天不說話,又問她一遍,他提高聲音說:“他呢?哪去了?!“
臨江全身一顫,眼淚掉了下來,滴落在膝蓋。
艾丁湖見臨江哭泣,沒有再說話,他直視前方,自語道:“那個混蛋!”
醫院婦檢診室外,艾丁湖看見周圍滿目大着肚子的孕婦,有點侷促不安起來。
臨江看見平日裡鎮靜自若的艾丁湖看見這麼多的孕婦,竟然不知所措,不禁有點好笑。本來她只希望他送到醫院門口就先回去,但艾丁湖一定要陪她進來,說等着送她回去。她還想要堅持,但一看時間,和醫生預約的時間要到了,便由着他去了。
周圍的孕婦幾乎都有人陪同來做產檢,通常都是由老公陪伴在身邊。孕婦們一邊摸着肚子,一邊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做母親的自豪與特權。
臨江悄悄看了一眼艾丁湖,發覺他正盯着診室外面的“育兒指南”看得入神。儘管他冷酷與出衆的外表在這裡顯得格格不入,但是她分明看見了他臉上那抹柔和的表情。
“下一個,臨江。”護士出來叫孕婦了。
臨江趕緊應了一聲,站起來就要進去。艾丁湖也站了起來,用手攙着她,臨江低聲道:“我自己能走。”一抹紅雲閃過她的臉。但艾丁湖並沒有鬆手。
小護士看了一眼艾丁湖,抿着嘴笑,對臨江說:“太太,看樣子你先生很關心你。”她看了看艾丁湖笑着說:“先生,你可以陪着您太太一起進來。”
臨江一聽,連忙要甩開艾丁湖的手,但艾丁湖卻握着她的手,大咧咧地跟着她進去了。
醫生是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婦女,她往臨江的肚子上塗了一層冷凝膠,便把B超的檢測探頭放在臨江的肚皮上檢查起來。
“恩,孩子的各項指標都還不錯,不過孕婦還是要加強營養,這樣才能保證孩子發育得更好。”醫生對臨江囑咐着,臨江低聲應了。
醫生又轉過頭來對艾丁湖說:“孕婦家屬也要加強對孕婦的照顧,多給孕婦補充些鈣質和各種維生素,以防孕婦後期出現各種孕婦併發症。”
艾丁湖看看臨江,點着頭說:“好。”
臨江感覺到艾丁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她那圓圓的肚子,不禁有點難堪。
她動了動想要起身來,但醫生阻止了她,同時招手讓艾丁湖湊近B超監視屏,指着上面的一處地方說:“這個就是胚胎。”
艾丁湖心裡一動,認真地看了看,就見一個小小人形的生命在羊水裡歡快地遊動着。
醫生笑着說:“你的孩子很健康也很活潑。”
艾丁湖看着活生生的小小人兒,驚奇地說不出話來。
醫生用手摸摸臨江的肚子,示意艾丁湖將手放在她所觸及的部位,臨江紅着臉想要阻止,但艾丁湖的大手已經覆了上去。
“撲通”他的手下傳來了一下微弱的震動,他以爲是自己的幻覺,但很快,他感覺到有一隻小腳準確地踢了他的手一下,他看看醫生,俊臉上有一絲不可思議的神情。
醫生笑着說:“這個就是孩子的胎動。”
艾丁湖將手放在臨江的肚子上半天沒有鬆開,他頭一次這麼近距離感受到了一個小生命的跳動,那麼不可思議,卻又那麼震撼人心。他看着臨江,臉上有着激動的笑意。
醫生也牽過臨江的手說,“來,媽媽也來感受下孩子的胎動吧。”
臨江覺察到了孩子在她手下的歡動,她的眼睛裡有着感動的淚花,這是她和他的孩子,儘管她一心一意想要斬斷艾丁湖和孩子的瓜葛,但他和孩子還是這麼近距離地第一次見面了。
她看着面前專注感受着孩子胎動的艾丁湖,發覺自己無可救藥。
她,依然是那麼深愛着他,以及他的孩子。
幸福就是這麼簡單,看着艾丁湖深情的望着自己的肚子,那雙大手輕柔地放在她的肚子上,臨江也不禁心裡一顫,自己是不是不該鬧脾氣了,聽說孕婦的情緒特別容易激動,上次鬧的小別扭到現在造成了兩人尷尬矛盾的一面,她也很是苦惱,看着艾丁湖那幸福的樣子,臨江也忍不住想要快懷一笑,她要找個時機告訴艾丁湖真相,不然再這樣下去,對艾丁湖,對她,對孩子都不好,而且艾丁湖的父母都非常喜歡自己,她不想讓兩個老人傷心,而且他們知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艾丁湖的以後,臨江就更爲難了,所以,她暗自下了決心。
……
臨江摸摸自己的肚子,心裡有一絲苦澀,此刻的自己也是惶惶然找不到依靠。不過她暗自對着肚子裡的寶貝說:“別怕寶貝,再苦再難,媽媽也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的。”
她正想着,身後有輛車在她身後閃了閃車燈,臨江轉過臉去,看見是艾丁湖的車。她的臉一變,往路的裡面避了避,但艾丁湖的車還是一路跟着。
艾丁湖踩了下油門,趕在臨江的前面停車,然後跳下車,走到臨江的身邊說:“上車吧。”
臨江低着頭,沒有說話。
艾丁湖上前要牽臨江的手,卻被臨江一手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