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明哥,我真的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她直勾勾的望進劉錫明的眼裡,不甘的憤喊,“現在這種情況你不准我回去,所以我真的好生氣!”
話落,重重的一拳打在她的頭旁邊,只是那聲音被軟柔的牀被融合了,並不大聲,卻震得整個牀都搖動起來,放在她腰間的手臂更是用力地幾乎要將她的腰生生折斷了,讓沐卉心驚,但更讓她驚怕的是劉錫明的表情。
他閉了上眼,身子輕輕的顫抖着,俊臉珊得死緊,彷佛連皮膚都要緊得裂開了,青筋慢慢的爬上他白玉的飽滿額際,觸目驚心,閉着眼,他幾乎能感動到體內血液沸騰流動的聲音,還有那越來越重,越來越快的心跳。
感受到他青筋暴跳的臉,那強烈的壓抑透過兩人緊貼的肌膚傳入她的心房,沐卉心驚起來,先前的氣勢沒有了,難受起來,終究她還是個心軟的孩子。
“對不起,錫明哥,我不是故意要這麼說的,其實……”
她遲疑的解釋,想要伸出手去碰他,可是這時候劉錫明睜開了眼,那似妖似麾的黑瞳讓她頓時沒了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可怕而沉沉,就像像不知名的黑洞,讓人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心慌,又無法從那裡面逃離出來,只判下害怕的情緒。
“小卉,知道嗎?這一生,我最大的錯誤就是答應那可笑的三年之約。”他忽然低笑起來,那樣低沉的笑聲在這種鬼魅般的表情的襯托下更教人毛骨悚然。
這是什麼意思?心臟怦怦的亂跳起來,沐卉感覺到某種一直尋找的東西隱隱要浮現出來了,全身變得僵冷起。
就在這個時候,巨大的直升機機翼轉動的聲音傳入兩人的耳裡,劉錫明快速的側過臉,只見一架直升機正在落地窗不遠的空中浮飛着,兩把機關槍從裡面伸了出來。
“該死的!”劉錫明心中一駭,快速的抱住沐卉一個轉身,滾落到牀下。
正沉入恐慌的記憶中的沐卉還沒回過神來,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飄虛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到玻璃哐哐啷啷的破碎,落在地上的聲音。
玻璃碎了後,槍聲竟止住了,劉錫明將沐卉護在身下,稍稍從掩護的牀邊觀察着窗外的動靜,卻驟然僵住了身形,瞪大的雙眼比看到了鬼更加驚錯、難以置信。破碎的巨大玻璃窗外,緩緩出現在直升機大開的艙門前的白色身影,不是莫允澤還是誰?
隔着已經破碎的落地窗,看着如神祗般隔空而立的莫允澤,太過大的震驚與憤怒讓劉錫明忘記了沐卉還在場,猛地站起身,難以置信的表情清楚的寫在那張俊美卻被怒火扭曲了的冰容上。
怎麼會是莫允澤?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的手下明明上報說,莫允澤現在正躺在加護病房裡,爲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無數的問號在他的腦海中快速的閃過,眼中足以燎原的黑色焰火似要將莫允澤活活吞噬下腹,裡面還閃現着些計的恐慌。
而莫允澤也漫不經心的與劉錫明對望着,風淡雲輕,似乎沒什麼都如得了他的心一樣,與三年前沒有絲毫的變化,如往昔一樣,他還是一身白色,筆挺的白西裝將他原本就修長高挑的身材襯托得更加俊雅非凡,肩上披着同色的厚重長風衣,在空中劇烈的翻滾着,讓他看起來氣勢逼人。
短髮被翻涌的氣流吹得凌亂,卻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反而讓他高雅、溫和的氣質中又多了一絲野性的帥氣。
似乎看透劉錫明的所想,莫允澤的臉上緩緩的浮起抹慵懶的笑痕,那睥睨天下的氣勢也在那不經意的笑容裡展露出現,讓他身上散發出一股讓人唯恐會褻瀆的高貴,那感覺讓劉錫明覺得自己就是在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神一般,讓一直站在頂點的劉錫明再次一嘗那已經忘卻了是什麼滋味的自卓。
這種久違的感覺讓他恨透了,也惶恐極了,好像只要有莫允澤在的地方,他就會變成配角一樣。這種既生瑜何生亮的無力感來得太沖撞,讓他根本沒有防備,因此更加狂怒躁動。
劉錫明的表情和舉動太過怪異,也不合情理,讓先前被壓在了牀邊地上的沐卉起了疑心。
剛纔她明明聽到的是槍聲,可如果是有危險,爲什麼錫明哥卻毫無防備,反而整個人站了起來?而且,那表情就好像看到了什麼不該出現的人一樣,憤怒而震驚。
難道……
一道靈光從沐卉的心中閃過,激動溢了出來,她忙支撐上半身朝已經沒有阻礙的落地窗外望去,果然,一眼就看到了直升機上的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眼眶慢慢的轉紅,脫口喊了出來,“澤哥!”
有些急促的驚喜脆音也喚醒了被這一幕徹底震僵的劉錫明,他心一凜,這纔想起沐卉的存在,低下頭一看,果然,她滿臉抑制不住激動的看着窗外的莫允澤,甚至眼裡盈滿了淚水。
這淚水刺傷了劉錫明的心,也刺痛了他的眼,這是他第二次在小卉的眼裡看到淚光,諷刺的是,第一次是因爲他強迫她,而第二次,卻是因爲莫允澤的出現。
“錫明哥,爲什麼你會認爲我對你和澤哥有區別?“沐卉以失望的眼神看着他,靜靜淡淡的反問。
想起她的問話,想起她的神情,劉錫明只覺得極度諷刺,爲什麼?這就是爲什麼!明明同樣的落淚,可是,爲他掉的卻是屈辱抵抗的淚水,而爲莫允澤的卻是激動思念的!
“錫明哥,在我的心裡,你和澤哥一直都是一樣的。”她真誠的看着他,輕輕說道,“所以我根本沒想過,你竟會一直覺得你在我心裡的地位不如澤哥。”
哈哈,騙人的,全都是謊言,都不過是謊言!
排天倒海的怒氣夾雜着瘋狂的酸醋在劉錫明的心底肆虐着,他慢慢的收緊拳,嫉妒的毒蟲狂肆的啃咬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