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啊,原來看着心愛的人流血,是這種感覺啊
半響,在一陣長嘆後,莫允澤抹了抹臉,想起了什麼,起身去倒了杯溫水,然後用棉籤小心冀翼的溼潤着沐卉的脣,不讓她的脣乾裂。只是那樣蒼白的膚色,怎能讓他的心裡過得去
輕撫着沐卉的臉龐,那樣細玫的畫着她的眉眼,撫摸着她的肌膚,每一分,都帶着刻骨的柔情,“小卉,你這一次怎麼這麼傻呢”他將她額前的長髮往兩邊移去,哀傷而無奈,“你一直都相信澤哥的,怎麼這一次,卻寧願相信別人的撩撥呢。”
你當真以爲澤哥是那種會讓你的身體輕易受到傷害的男人嗎你在想,現在我們的關係還不穩定,我會逼迫你生下孩子,來穩固我們的關係嗎他苦笑,布着血絲的眼裡慢慢聚起淚光。
傻小卉,若不是真心的,即便有了孩子,這段情又怎能長久澤哥再不濟,也有着澤哥的自尊與驕傲,不會利用一個孩子,來禁錮你的身體和自由
一直以來,我最引以爲傲的就是,你是最懂我,也是唯一能看到我內心的人,我就一直在想着,這一生只要有你還懂我,陪在我身邊,我便滿足了。
可是,這一次你怎麼就被迷惑了心呢”我的愛真的讓你痛苦到連理智都失去了嗎你真的很傻如果需要避孕,澤哥怎會不爲你想好呢”
長長的嘆息在病房裡縈繞、徘徊,莫允澤將臉埋進帶着消毒水味道的白色牀單裡,久久不動。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讓他煩心的,還不僅僅是這件事,連一些瑣事都糾結了上來。
能讓醫院的高層,乃至院長齊齊出動,大半夜的來到醫院陪着守着的病人,自然成了高幹病房護士們八卦的主題了。
“誒誒,你們聽說昨晚新進來的那個病人的事了沒連院長大晚上都來醫院了呢”
“聽說了,我聽說了是個很帥的男人呢,說是半夜穿着睡衣抱着那個女人進的醫院,那女的行像也是穿着睡衣的,下面都是血。”
“嗯嗯,說是當時動手術的主治醫生並不是我們醫院的醫生呢,是那個男人帶來的,不過不知道怎麼回事,院長竟然同意了讓他進手術室,還是主刀的,也不知道那個男人什麼身份,不過能住進貴賓病房的,非富即貴了。而且,最不可思議的是,那個男人身上的睡衣也是沾了血,那個女人出了手術室後,他也不回去換衣服,到現在還在醫院呢。”
“真的嗎好深情的男人啊,有沒有誇大事實啊”
“纔沒有誇大呢,昨晚值班的護士可都知道”
“恩恩,我也聽說了,真的好羨慕那個女的啊,聽說那個男人可緊張那個女人了,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手術室外,明明有凳子不坐,愣是在外面幹站了八個小時,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呢,剛纔我還聽到那些主任抱怨,他們陪站了八個多小時,要去按摩鬆懈筋骨呢。”
“你們說說,那兩個人可能是什麼人啊聽說我們醫院最大職權者都下了命領馬首是瞻了。”好奇的人來了。
“誰知道呢不過院長都客客氣氣的,還連夜趕到醫院來陪着,應該是特大人物吧。”有人撇嘴。
“唉,都是有錢人家沒有真情,昨晚那不就是真情嗎現在可沒多少男人能做到那麼好,還是那麼帥的男人”也有人感嘆。
“就是就是,有錢的男人就夠花了,何況還是長得帥的,那個女人真好運,嫁了那麼好的老公。”自然也有人附議。
護士們七嘴八舌的議論着,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正是興奮時,護士長卻走了進來,斥道,“都幹什麼呢還有沒有紀律了”
調皮的女護士們縮縮脖子,紛紛散開了。
“莉莉,到時間了,你去貴賓病房把藥水換了。”護士長皺着眉頭道,之前院長和主任就接連的交代着,這件事要辦好,不過是個小手術罷了,卻搞得跟boss來了一樣,弄得人心俚惶,現在的有錢人就是這樣,喜歡搞排場,她可不待見。
所以,她不打算親自去照顧那種有錢人,她可看不慣那些不將人當人看的富豪嘴臉。
“咦我去嗎謝謝你”被點名的女護士可興奮了,因爲能近距離接近帥哥啊,怎麼能不興奮
其他護士只能沮喪又羨慕的看着莉莉拿着藥水,往貴賓病房走去,捶胸頓足。
護士長搖搖頭,開始備案了。雖然都是高幹病房,但也不是所有的病房就是一樣的,就如同五星級賓館裡也有普通房與總統套房之分,高幹病房也分了好幾等級,而沐卉居住的就是最高等級的,全院只有兩間。
莉莉心懷激動的來到病房前,先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掛着甜美的笑容,溫柔的敲了敲。
咚咚”
聞聲,莫允澤震了震身體,慢慢的從被單裡擡起俊容來,坐起身,才淡漠揚聲,“進來。”
隨着的開門聲,莉莉興奮又膽怯的站在門外,手中捉着一瓶吊水,看着莫允澤,眼中交織着仰慕與激動的情緒,“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來爲這位小姐換藥水的。”
天啊,這個男人真的好帥啊,比她的偶像還要帥
莫允澤冷漠的看着她,望了眼牀頭快要滴完的吊水,視線又移到了她的臉上,洞察的眼神讓莉莉以爲自己要被他完全看透了,心裡直打着鼓,莫名的全身發冷,就在她要腿軟的時候,他終於鬆口了,“進來吧。”
莉莉舒了口氣,好可怕的氣勢啊,這個男人光是坐在那裡看着她,都能讓她透不過氣來,這就是所謂的貴族威嚴嗎
好,好的。她忙不迭走進來,可走太緊張,竟不小心撞了一下門,差點將藥水撞破了。
天啊,好險啊
她吐吐舌,怯怯的擡起臉,心中還可能期待着莫允澤會因她這可愛的舉動而對她另眼相看吧,卻不料,撞進了一雙佈滿了暴風雨的危險的黑眸裡,那不好意思的笑頓時僵在臉上,從未有過的恐懼將她鉗住,全身血液都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