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年飯後,劉東源易容而成的劉錫明就上樓去了,莫允澤則陪着沐卉在樓下看電視。不過沐卉顯然對電視節目並沒有多大的興趣,縮在沙發裡,枕着莫允澤的肩,手上的遙控器沒聽過,每個節目纔看了不到一分鐘,就又換臺。
最高興的莫過於宅子裡的傭人們了,因爲她們拿到的紅包數目是往年的兩倍,自然開心了,做起事來,也特別的有激情了,不過是在大廳以外的地方。
因爲有個目前性子陰晴不定的沐卉在,所以大廳裡除了莫允澤和劉峰,再無人影,當然,除了電視。
……
小洋樓裡,男人冷笑着看着同樣的畫面,“啪”地一聲按下了電視的開關,熒幕黑了下來。
“哥哥,你怎麼了?”琳達端了盤水果過來,有幾分奇怪,怎麼看得好好的,又把電視關了?
男人沒答,只是問道,“這些天,沐卉一直沒有打過來過嗎?”
琳達怔了一下,繼而反應過來,臉色黯然的搖頭,“還沒有消息。”
這是從那天她被一羣不知哪裡來的黑衣人擄走,又被哥哥救回來後,他第一次提到沐卉的事,她竟因此而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她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罷了。呵,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對他而言,她不過是個發泄的工具,還有價值的棋子,只怕,這一次他救她回來,也只是爲了將沐卉吸引上鉤吧。
男人沉着臉,不知道在想什麼,讓琳達坐立不安,有些害怕,她怯怯的說道,“哥哥,可能是因爲這幾天是春節,劉錫明看她看得緊,沐卉脫不了身,說不定,過幾天她就會打電話過來了。”
“你這是在安慰我,還是怕我拿你來發泄?”男人冷笑。
琳達縮了縮身子,不敢答話。
那默認的軟弱姿態讓男人眼角抽跳了一下,脣斬忽然勾了抹好看的弧度,意味深長的說道,“不過,現在劉錫明可是自身難保了,只怕他也沒多少精力來分神看住沐卉了。”
“爲什麼?”琳達下意識的問道,但話一脫口,才發覺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問,但好在男人沒有生氣。
“說了你也不會懂。”男人笑得莫測高深,讓那張斯文的俊容變得詭異起來。
琳達不安的擰起眉心,聯繫起剛纔電視上的畫面,靈光一閃,“難道?”
“你在擔心什麼?”男人目光驟陰,帶點冷意的視線飄了過來,漫不經心的彎脣,笑裡參雜着尖利讓琳達如墜冰窖。
“我沒有。”她忙低下頭,喏喏的回道,手腳冰涼,連自己也沒有發現,她在發抖。
“過來。”看着她小媳婦一樣委屈的表情,男人神情越趨陰鷙,陰霾着稍見扭曲的俊容,聲音如冰珠子從他的脣間迸出。
“啊!”琳達不安的走了過來,還未站穩,就被他用力一拉,急促的一聲短呼後,她的上半身掉倒在他的腿上。
“不要忘了,沐卉只是你利用的一顆棋子,你要是敢爲了她而背叛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男人掐着她的雙頰強迫她擡起臉來,沉聲警告,讓她清楚的看見了他的眼底跳躍着的怒焰。
“我不會背叛你的。”琳達眼中帶着幾分淚意,也不知道是因他的殘酷還是因爲痛意。
男人審視着她,半響,才放了手,身體悠懶的靠向身後的沙發背,輕慢的說着,合上了眼,“餵我吃水果。”
琳達臉上還留着兩指紅印,卻不敢去抹,趕緊起身,用叉子叉了一塊切好的蘋果送到他嘴邊,男人卻不肯張嘴。
“哥哥?”她不安的喚着。
男人陡然掀起眼簾,冷漠的看着她,乖戾的命令,“用你的嘴餵我。”
琳達的臉“轟”地一下子爆紅,羞澀極了,但在那雙犀冷的眸光注視下,還是抖着手將蘋果送到嘴邊,輕咬住一端,慢慢爬起身,手撐在他的胸膛上,將水果餵給他。
……
莫允澤也發現了沐卉的不對勁,她整個人都神經兮兮的,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現了一樣的坐立不安,不明顯,甚至一般人都看不出來,但避不過她的眼睛,因爲他是照顧了她十幾年的人。
沐卉確實在不安,而且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就像被孤立無援的孩子,茫然無措。
“小卉,去睡一下吧,今天晚上可能要很晚才能睡,補充一下休力。”莫允澤看不下去,又不想刺激了她,遂道。
“不,我不睡!”誰知,這話就像踩着了沐卉的尾巴一樣,讓她驚叫起來,但見莫允澤狐疑的眼神,又急急轉開臉,更像是在掩飾着什麼。
莫允澤先是皺眉,轉而想起這幾天她總做着噩夢,軟下語氣,“沒關係,澤哥就陪在你身邊,如果你做惡夢的話,澤哥就叫醒你。”
沐卉知道他理解錯了,放下心的同時,也覺得酸苦,連牙齒都被痠軟了一樣,很不舒服。
“澤哥,你抱着我好不好,我的頭有點痛。”她爬進他懷裡,抱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腰腹裡,前一刻還尖銳得像刺蝟的她,這一刻又虛軟得像個撤嬌的孩子。
“好。”莫允澤溫柔的抱住她柔若無骨的身子,大手放在她太陽穴上,輕輕的揉按着。
沐卉閉着眼,緊繃的神經在令她心安的氣息包圍下,鬆了下來,自然,睡意也來得悄無聲息。
終究,她還是睡着了,但就算是睡着了,也不肯放開莫允澤,雙手死死的抱着他的腰,就像是怕被人將他偷走了一樣。
莫允澤無奈,但窩心更多,被需要總比不被需要來得讓人舒服。
沐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知道自己睡着後,像個孩子一樣又哭又鬧。
“爲什麼讓我睡着,你怎麼不叫醒我?”她捶打着他的胸膛,眼睛和鼻子都哭得紅紅腫腫的,眼裡還不停的掉着淚,讓人看了怎麼不心疼?
“對不起,是澤哥的錯,可是澤哥不想看你這麼累,等會兒要看煙花,我怕你沒有精神。”莫允澤像哄嬰孩一樣,抱着她,搖着,哄着,低聲下氣的解捧着,“等會兒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但精神卻要休息後纔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