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你就是我的女兒,天下有哪個父母會嫌自已的孩子麻煩只會心疼自己的孩子委屈了,想要保護她。 ”寥寥數句,卻都是語重心長,“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要記住,我們都會站在你的身後,你不是一無所有,知道嗎”
“謝謝你,白媽媽。”沐卉笑了,很認真的點了下頭。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總不會被逼着連一條活路都沒有,如果他執意緊逼的話,你就和小強結婚,小強拿着綠卡,你也能名正言順。”白媽媽思索了半響後,說道,臉上沒有一絲玩笑的味道。
“什麼”面對貝爾納侮辱的言辭都不曾亂了分寸的沐卉,卻因白媽媽的話而大驚失色,“白媽媽,強哥是可可的未婚夫”
可可和強哥兩情相悅,雖然可可感情遲鈍,還沒有發現自己的感情,但她怎麼能做出搶自己朋友的丈夫的事情來她做不到,絕對不行
“只是假結婚,相信可可也能夠體諒的,只要避過這個風頭就好了。”白媽媽似乎已經打定了這個主意,越想越順,言辭也更多了幾分堅定。
“不,白媽媽,我不同意,我絕不同意。”沐卉猛地站起身,搖頭。她不能容忍這段感情變得複雜,她不能讓她和可可單純的友情裡添上一根刺,那不僅會傷了她,也會傷了可可。
“這只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做的選擇。”白媽媽拉住她的手,她怎會不知她的心思,可可也是她的女兒,怎麼可能不想爲自己的女兒謀得幸福只是,若不這樣做,被那個男人逼急了,小卉就只能往火坑裡跳了。
“白媽媽,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你不要擔心,但是,我是絕不可能嫁給強哥的,就算是假的婚姻,我也不能答應。”如果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她會離開口她不會牽連白家,但她也絕不可能出賣自己的身體,將這個身體交給莫允澤以外的男人,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離開,不需要讓白家爲難,也不用擔心澤哥再爲她而動搖。
這兩年得到的已經夠多了,她已經能夠安然的離開,也能放手了,或許,這也是她不讓可可知道她身體狀況,離開的一個好借
“小卉,你怎麼這麼固執呢”她什麼都好,溫柔、恬靜、禮貌、優雅,她懂得知恩圖報,卻太過死心眼,爲什麼她就不能將事情也分擔給他們爲她扛一扛呢
“這不是固執,這是原則。白媽媽,就算可可和強哥都不在意了,就算我們知道這件婚姻是假的,但有些單純的東西終究是會變質的,沒有誰能忍受自己的朋友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我不想背叛了可可對我的信任。”這是她唯一的信念了,就算放棄一切,她也不能失去這段純澈的感情。
白媽媽正要繼續勸說,卻突然驚愕的睜大了雙眼,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
沐卉奇怪她的反應,正要問什麼,卻發現鼻子下面涼涼的,心咯噔一下沉入了谷底,她擡起幾近麻木的手摸了下鼻端下面,是血。暈眩的感覺將她包圍,不是暈血,而是因爲被白媽媽看到了。如墜冰窖一般,全身瞬間涼透,手腳動彈不得。
“這是怎麼回事小卉,你怎麼會流血”白媽媽總算反應了過來,顫巍巍的坐直了,將她拉過來,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着,泛着灰色的眼底凝着恐懼與慌張。
“我沒事,白媽媽,可能是火氣重了吧,流鼻血了。”沐卉僵硬的笑着,按住她的手,自己抽了兩張紙巾,熟練的擦掉血跡,強壓下冰凍的顫慄,佯裝無事,“白媽媽,你不要告訴可可,免得她瞎擔心,你也知道,她總是喜歡把事情誇大,我回去調理下飲食就好了。”
“小卉,你還想騙白媽媽嗎”白媽媽嚴厲的喝道,讓沐卉全身一僵,“你當白媽媽是可可嗎”
別開眼,沐卉不做聲,手垂了下去,有種名爲死寂的東西在心底蔓延,讓她沒有了掙扎的力氣,反而多了層破罐子破掉的心理。
“告訴白媽媽,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了多久了”乾瘦如柴的手顫抖的握住沐卉的手,白媽媽痛心的問道。
在醫院住了這麼久,就算不知道什麼病,但嚴重性她多少還是能看出些的。
“三個月了。”知道瞞不下去了,沐卉抿抿脣,低低的回道,酸澀的眼裡已經開始蔓延出淚水。
不想哭的,但也計是壓抑太久了吧,又或許是白媽媽太過溫柔,讓她有些控制不住。
“三個月了。”白媽媽被雷擊中了一樣,繼而傷心的哭了起來,又氣又怒,“你怎麼能不說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能瞞着我們是不是今天我沒有發現,你就打算一直不說”
“對不起,白媽媽,我不想你們擔心,我怕你們會難過。”沐卉低下頭,無法辯駁,因爲她確實是那樣像的,瞞一天是一天。
“那現在我就不難過了嗎現在我更心痛”白媽媽溼着臉,捶着自己的胸口,“你聲聲叫着我白媽媽,可是你真的將我當成了你的媽媽嗎如果有,這麼重大的事怎麼可以不找我商量怎麼可以不告訴我”
她就是將她們當成了親人,纔不想告訴她們,讓她們再爲她勞心傷力了啊沐卉想喊出來,但面對着那樣慈愛傷痛的臉,她竟發現自己心虛着,說不出來。
白媽媽陡然抓住她雙臂,力道大得手骨都泛白了,“告訴我,是什麼病。”
“不是病,是我的身體本來就不”
“你還要騙我嗎”白媽媽失望的厲聲呵斥。
“我沒有騙你,我這條命就是撿回來的,從兩年前我被騙上黑船之前,我就被告知了,我可能活不過五年的,我的身體早已經壞掉了。”喉頭陣陣發緊,像是卡了刺一樣,疼得厲害,沐卉捂住嘴,泣不成聲的低喊了出來。
那天晚上,那個男人除了將那些東西交給了她,也將她的病情告訴了她,這纔是她明知道莫允澤來了,仍逃避着他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