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我還會再相信你嗎?你現在就給我滾,滾出去!”劉錫明一腳將他踢翻出去,前胸上下起伏着,震怒難耐,已經氣到失去了理智。
“劉先生,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彌補我犯下的過錯。”丁芳春又爬回來,跪在地上。
“先生,請您先不要置氣,現在恐怕只有丁醫生能讓小姐最快的恢復過來,不如您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吧,現在最重要的是治療小姐,等小姐醒來了,再處置他也不遲。”緣嫂考量周到的勸說。
劉錫明俯視着滿臉青腫的丁芳春,又痛又怒的舉起拳,但最終還是聽進了緣嫂的話,狠厲道,“如果一天內你不能讓小卉醒來,我就要你的命!”
“謝謝劉先生。”丁芳春趕緊道,然後搖晃着站起身,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朝牀邊走去,差點摔倒,被緣嫂扶住。
緣嫂倒也不是真有心憐憫丁芳春,她覺得丁芳春遭的罪都是罪有應得,根本不值得同情,只是,她不想他傷勢加重,影響了救沐卉的時間,因爲她知道,只要沐卉還沒有脫離危險,劉錫明就不會放鬆下來。
沐卉的身體向來不好,一旦發燒就十分難治,要沐卉在一天內醒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劉錫明也沒有真的將那句狠話放在心裡面,但沐卉發燒的兩天裡,劉錫明都寸步不離的守在牀邊上,親自照顧着她。
夜,潦靜,劉錫明趴在沐卉的牀邊淺睡着,昏迷中的沐卉突然尖叫了起來,將他嚇醒了過來。
“不,不要!”
“小卉,你醒了嗎?小卉?”他趕緊靠過去,喚道。
沐卉卻沒有回答,而是皺着臉,痛苦的喊着,“澤哥,不要丟下我,你在哪裡。”
“小卉。”劉錫明僵硬的維持着抱她的動作,卻無法再動了,肌肉僵硬如石,整個身體都好像已經石化了。
即便是在夢裡,她看到的也總是莫允澤嘛?
“澤哥,救我!”沐卉痛苦的在夢裡哭叫着,動作幅度越來越激烈,好像在經歷着怎樣痛苦的事情一樣,“不要,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若說前面沐卉的痛苦和劇烈的掙扎都是紮在劉錫明心口上的一把刀,那麼現在,她的夢語,就是將他的心臟完全撕裂的利器,他震驚的看着那張交錯着汗與淚的臉龐,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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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卉,你醒醒,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小卉,那些都不是真的,你快醒醒,你現在不過是在做惡夢。”他急切的搖着沐卉,想要將她從噩夢中搖醒過來。
沐卉卻聽不到,在夢裡聲嘶力竭的哭減着,痛不欲生的哀嚎着,劇烈的撲打掙扎着,聲聲尖叫和痛楚的呻咖都是往劉錫明的心頭上害着。
“對不起,小卉,對不起!”如果那個時候他能早一點發現異常,如果那個時候,他也趕到了那裡,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澤哥……救我……澤哥……”沐卉痛苦的呼喊着,伸出手在空中亂抓着,像是要抓住什麼一樣,滿臉的汗水,死白的臉上眉心皺得死緊,聲音已經虛弱,彷佛瀕死的人發出最後的求救和掙扎。
“小卉,我在這裡,我在這裡,我是你的……澤哥。”劉錫明握住她的手,緊緊的將她壓入懷裡,淚,一滴滴的流滾下來,哽咽的喊着,所有的心酸與心痛在這一刻都化爲了心甘情願,“我在你的身邊,我來救你了,小卉。
“澤哥。”沐卉彷佛握住了希望一樣,漸漸的安靜了下去,就在劉錫明以爲她沉睡下去的時候,她嘴裡又忽然冒出一句細小的喃語,“錫明哥,謝謝你。”
劉錫明一震,繼而將臉埋在她的懷裡,無聲的嘶哭起來,淚水瘋涌不止。
第二天早上,沐卉甦醒了過來,在沉睡了兩天三夜後,終於睜開了眼睛。
“錫明哥,我怎麼了?”
“你發燒了。”劉錫明輕聲說道,那柔和溫柔的神情和莫允澤格外的相似。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沐卉紅着眼說道,費力的擡起手,撫摸着他紅腫的眼,“錫明哥,你哭了。”
“別再讓我害怕了。”劉錫明再一次的溼了眼,緊緊的抱住她,顫抖通過肌膚傳遞到了她的心底。
沐卉沙啞的“恩”了一聲,因爲哽咽,聲音聽起來透着濃濃的鼻音。
人醒來後,沐卉的恢復也比較快了,爲了不再讓丁芳春刺激到沐卉,劉錫明不准他出現在沐卉的眼前,每一次複查都是在沐卉熟睡後,才讓他進來的。
劉錫明和沐卉之間的關係也像真正融了雪,溫暖如春天,只不過緣嫂看了卻沒有高興之情,反而十分的不安,因爲她越來越多次在劉錫明的身上看到了絕望的氣息,總覺得好像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一樣。
而緣嫂的直覺是準確的,確實很快就發生了事情,在沐卉醒來後的第三天。
“錫明哥,我想和你單獨談談,可以嗎?”沐卉漬淡的說道,蒼白的面容很平靜,平靜得讓緣嫂不安。
“恩。”劉錫明卻很溫柔的點頭,眼中卻是截然相反的死寂之芒,冷淡的對緣嫂道,“緣嫂,你出去吧,這裡有我就夠了。”
“是。”縱使不安,緣嫂還是領命走了出去。
“小卉,你想說什麼?”劉錫明摸模她的發,輕柔問道。
“錫明哥,對不起,我還是想要回到澤哥的身邊。”沐卉淡笑着,悲哀的看着他,淺淺說道。
“是嗎?”嘴角抽搐了一下,劉錫明仍是溫柔的笑着,只是眉眼間更多了幾分苦澀與悲哀的絕望。
“錫明哥,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欺騙我自己,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留在你的身邊,是對我們三個人最好的結局,可是錫明哥,你知道嗎,我已經答應過了澤哥,即便是死,我們也會在一起,我已經對澤哥食言過很多次了,所以,這一次我不能再背棄我的諾言了。”
“那麼我呢,你就可以放棄我嗎?”劉錫明並沒有憤怒的咄咄相逼,只是哽塞的問道,字句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