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顧一念是被白薇接回去的。一路上,白薇都在喋喋不休。
“你知不知道你都要把我嚇死了,再有下次,我肯定要短壽十年。”
“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顧一念臉色仍有些發白,輕彎起脣角,笑容很淡。這種有人關心的感覺很不錯。如果沒有白薇,她只怕真的要出事了。
“你下次能不能長點腦子,別掙錢不要命的。”白薇伸手戳了下顧一念的頭,接着擠眉弄眼,愛昧的說道,“這次多虧了聶總裁,別忘了好好謝謝人家。”
顧一念低垂下頭,想到分開時聶東晟冷漠的俊臉,情緒又低落了幾分,心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有些悶悶的難受攖。
回到公寓,顧一念洗了澡,換了身乾淨舒適的家居服,然後給小區內的一家洗衣店打電話,把聶東晟的那件西裝送去幹洗,打算等下次見面的時候還給他。
今天發生的事讓顧一念覺得疲憊不堪,早早的倒在了臥室的大牀上,然而,翻來覆去,卻是毫無睡意償。
她拿起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猶豫了許久,還是撥打了聶東晟的電話。她總覺得自己應該和他說些什麼,哪怕是道謝也好。
然而,電話響了幾次,都無人接通,最後一次,直接被對方掛斷。顧一念這才後知後覺,原來他並不想接聽她的電話。也許,他仍在氣惱。或者,他已經覺得她是個惹不起的麻煩精,以後都不必再聯繫了。
顧一念把手機重新放回牀頭櫃上,刻意的忽略掉心底的失落。她拉開牀頭櫃的抽屜,從藥盒裡倒了兩顆白色的藥片服下去,然後重新倒在牀上。
安定片的藥效逐漸的發揮了作用,顧一念的意識漸漸的有些模糊。只是,剛睡了一小會,就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了。
她急忙坐起身,下意識的以爲是聶東晟打來的。然後,手機拿在手中,屏幕上顯示的是顧一宸的名字。
說不出是失落還是什麼,顧一念平復了一下心情後,接聽電話。
顧一宸一整天都在外地奔波,高速公路上的信號不好,所以手機一直處於不在服務區的狀態。直到晚上才知道顧一念進了公安局的事。
面對顧一宸的擔憂和關心,顧一念只輕描淡寫的回道,“我沒事,也沒受傷,好好的呢。哥,你就別操心了,我又不是第一天出來混,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色.狼嗎。”
“你沒事就好,項目的事你別再插手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萬一不成,也是天意。對我來說,公司再重要也比不過你。”
有顧一宸的這句話,一念覺得無比的知足。
雖然顧一宸不允許她再管項目的事,但顧一念怎麼可能真的撒手不管,讓顧一宸一個人苦苦支撐。
總結了這段時間的教訓,一念覺得這種摟草打兔子,四處碰運氣的方式實在是不可取。於是孤注一擲,打算在b市銀行身上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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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經過多方的打聽,纔打聽到b市銀行總行長於文光的住址,已經他的個人喜好。於行長這個人爲人和善,在圈子裡的人緣和口碑都很好,太太在衛生局工作,夫妻和睦,育有一子,也從事金融工作。於文光這個人聽說沒有什麼特殊的嗜好,就是閒暇的時候喜歡擺弄些古董字畫,自己偶爾也會畫上幾筆水墨丹青。
顧一念在古玩市場淘了兩幅名人字畫,價格控制在十萬元以內,再多就太扎眼了,於行長也未必敢收。
趁着週末,她跟着一個相熟的b行行政部主任一起帶着禮物登門拜訪,沒有人引薦當然是不行的。但即便是有人引薦,也顯得有些冒昧,好在於文光這個人比較和善,來者是客,至少表面上對待顧一念十分客氣。
顧一念投其所好的和於文光探討着古字畫,並拿出自己帶來的兩幅請於文光鑑賞,兩人算是相談甚歡。只是,當顧一念提出把字畫送給於文光的時候,於文光婉言謝絕,無論一念怎麼說,都是湯水不進。
顧一念有些猜不透這位於行長是真的鐵面無私從不收禮,還是不肯收她的禮,頓時心裡有些沒譜了。
於文光是個愛熱鬧的人,又因爲是週末,家裡來了一些晚輩。當顧一念看到由於文光的兒子於頌陪同着走進來的聶東晟時,又是錯愕,又是尷尬。
這算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嗎?顧一念根本沒想到,聶家和於家會是親戚關係,難怪聶家在b市根深蒂固,無可撼動。
“東晟來啦。”於文光見到聶東晟似乎非常的高興。
“表舅。”聶東晟對待於文光,也是一副對待長輩的恭敬摸樣。
於文光又向聶東晟介紹了顧一念等人,聶東晟的目光只是淡淡的從一念身上掃過,好像她真的只是一個陌生人一樣,“顧小姐,幸會。”
“幸會。”一念語言聲音的和他打了聲招呼,突然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而聶東晟並沒有理會他,陪着於文光到書房說話。
剩下的人留在客廳裡,無事可做。於頌便提出到樓上的棋牌室搓幾圈麻將,人選算上顧一念還是三缺一,於是,於頌到書房把聶東晟也叫上了。
聶東晟,顧一念,於頌,還有於頌的一個堂弟湊了一桌,於頌的牌打的很衝,並且,似乎是針對顧一念似的,別人點炮他不胡,專胡牌一念的。
顧一念是生意人,自然懂得生意場上的規矩。在牌桌上送錢也是一種手段和示好的方式。於是,她就開始刻意的放水。
但顧一念這次顯然的會錯了意,於頌這人年紀不算大,卻有一股倔脾氣,平時他最看不起那些拿着錢上門求他爸辦事的人,顧一念越是故意輸錢討好他,他越是不屑,並且照單全收,故意的給顧一念放血。
但這牌打着打着,於頌就發現了有些不對勁,坐在他上家的聶東晟一直壓着他,打到最後,反而是他輸得最多。
“今兒手氣背,不玩兒了,不玩兒了。”
“呦,二哥,你這是輸不起啦。”於頌的堂弟打趣了一句。
於頌興致泛泛的推了面前的拍,到外面去吸菸。聶東晟隨後也跟了出去。
表兄弟兩個人站在戶外的一處露天陽臺上吸着煙,於頌的身體依着白色的圍欄,有些好奇的問了句,“你和裡面那姑娘認識?”
“認識。”聶東晟吐着淡淡的白霧,沒有絲毫的遮遮掩掩。
於頌也是明白人,頓時便心中有數。聶東晟是多高冷的一個人,如果僅僅是認識,哪裡用得着處處維護。
於頌裂開嘴角,衝着聶東晟愛昧的笑了一下,“三哥,你是看上她了吧。”
聶東晟聽罷,笑而不語,修長的兩指隨意的彈了下指尖的菸灰。
於頌瞭然的點了點頭,又問,“她來求我爸辦什麼事?”
“融資,市政府的築路工程,項目太大了,各家銀行都比較謹慎。”聶東晟簡單扼要的回道。
這個工程於頌聽說過,市政的工程風險一般都不大,關鍵看怎麼運作了。只是,融資的數額過大,銀行都不愛惹這個麻煩。說到底,這事兒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關鍵就是看關係了,如果聶東晟出面,那當然沒有任何的問題。
“我聽說工程總值七個億,聶氏完全可以自己融資,她不傍着你這個財神爺,四處折騰什麼。”於頌多少有些不理解了,女人哄男人,還不是在牀上吹吹枕邊風的事兒,聶東晟又不是不肯爲女人花錢的男人。
聶東晟無奈的笑了笑,“一念大概是不想把錢和感情混爲一談吧。可我總不能看着他四處碰壁不管。”
於頌瞭然的點頭,笑着打趣道,“我說聶總裁日理萬機的,怎麼想着來拜我們這小廟,原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是三哥的女人,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我會和我爸說的,爸一向疼你,只要項目沒有太大的紕漏,他不會不給你這個面子。”
“謝了,改天請你吃飯。”聶東晟拍了拍於頌的肩膀。
“得了,一家人客氣什麼,你早點把個人問題解決吧,早就應該給阿惟找個媽了。”
聶東晟剛毅的薄脣微抿起,脣邊淺淡的笑意漸漸的凝固不見,又恢復了一貫的冷峻。
聶東晟並沒有在於家滯留太久,他晚上還有一個重要的應酬。他離開的時候,甚至沒有和一念打招呼。
顧一念是晚飯之前離開的,於文光看似和氣,卻十分狡猾。顧一念一直到離開的時候,也沒找到機會和他談融資的事情,最終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