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陰森的祠堂中,頭一擡便可以看到數之不盡的牌位,一層又一層,樑諾昏昏欲睡,失血過多讓她幾欲栽倒在地。
嘎吱。
祠堂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荷媽推開門進來,看了地上的她一眼,先對着牌位鞠了一躬,才說:“夫人讓我把你手上的戒指取下來。”
樑諾又餓又困,伸出手取下戒指,但無論如何也取不下來,荷媽皺了下眉,然後也跟着用力拔了兩次,最後甚至取來潤滑油,未果。
“去告訴夫人,戒指拿不下來。”荷媽對一個僕人說。
片刻之後,僕人回來,毫不顧忌的對荷媽說:“夫人說……這次暫且算了,如果下次少夫人再趁着少爺犯病的時候傷害少爺,就算是剁了少夫人的手指頭也要把戒指取下來,蛇蠍心腸的女人不配擁有北冥家祖傳的戒指。”
樑諾聽到這句話,眼前驟然一黑。
她要是蛇蠍心腸,之前就應該砸死北冥煜,而不是將自己的手臂伸給他讓他咬了!
這個……老妖婆。
北冥煜躺在病牀上,耳邊還盤旋着醫生和北冥夫人臨走前的話,讓他好好休息。
李道長問過他發病前有什麼徵兆,他也只是搖頭,什麼都沒說。
恍惚中,他記得把一個女人咬的半死不活,只是睡醒之後,什麼都沒有。
掀開被子起了牀,他站在閣樓的窗戶前看向旁邊的主院,那間屬於樑諾的房間燈火通明,他皺了下眉,撥了個電話出去。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穿上外套,藉着月色出了門。
來到樑諾的房間,她虛弱無力的躺在牀上,慘白的小臉昭示着失血過多,烏黑的秀髮也凌亂的披散在肩頭,北冥煜走到牀頭撥開她凌亂的秀髮,脖頸處一圈清晰的齒印露了出來。
他皺了皺眉,目光又落在她手臂上的齒痕處,眉頭擰的更深。
“叩叩——”
房門突然被人敲響,荷媽站在門口輕聲說:“少爺,夫人讓你去客廳。”
“我知道了。”
北冥煜轉身便走,走到門口突然停下來,盯着荷媽:“找幾個傭人盯着少夫人的吃穿,跟沒長開的豆芽菜一樣,影響我發揮。”
荷媽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北冥煜,等到回過神,北冥煜已經走遠了,她甩甩頭連忙追上去。
北冥夫人看到北冥煜頭上纏着的白色紗布,臉色有些難看:“你的傷勢怎麼樣?也不知道好好休息,一醒來就到處跑!”
“躺在牀上久了,活動一下。”
“你頭上的傷是那丫頭砸的,你看看你想怎麼處置她?”
腦子裡有一個畫面一閃而過,北冥煜不容置喙的道:“這件事到此爲止,責罰的事以後也別再提。”
“那怎麼行?”北冥夫人不悅的看着北冥煜,說:“萬一以後你再犯病的時候,她又用東西砸你呢?這次還好是檯燈,下次換成菸灰缸,不把你腦袋砸個窟窿!”
“姑姑。”北冥煜抿着蒼白的脣瓣,神色淡漠:“我說這件事到此爲止。”
北冥夫人也是瞭解自己這個侄兒的性格的,他既然這麼說了就已經算是決定了,她也只好應下,話鋒卻一轉:“看你這意思算是看上那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