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諾拉着紀笙的手,指着心臟的位置說:“紀笙……我、我好像失去了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這裡好痛……”
她把過去的事情告訴了紀笙,越是想平淡的陳述事實,越是激動地不可自抑。
“北、北冥煜在你們新婚之前他……他強迫你?”
紀笙的嘴大的能塞得下一個雞蛋,他不是一向討厭女人麼?
樑諾已經是一個意外,在結婚之前,他怎麼可能?
紀笙費解。
樑諾垂下眸光,點了點頭:“他不止強迫我,還一次次欺騙我,我可以接受他善意的謊言,可是無法接受他惡意的欺騙!如果不是被綁架,他甚至想要欺騙我一輩子……紀笙,我不想再喜歡他了,喜歡他好累……”
“這事太大,容我緩緩。”
紀笙也有些膽寒,她從來沒有想過北冥煜還會做這樣的事情,有些難以接受。
“你真的查清楚了麼?”
“我親眼看到了視頻,找他對質他也沒有反駁……紀笙,我好難受。”
“靠!這個混蛋,我還一直以爲他是個深情的男人,居然背地裡這麼不要臉,這麼傷害你?!”紀笙聞言,頓時氣憤的咬牙:“決定好要分手了?”
“嗯。”樑諾點點頭,有些無措:“只是現在你也看到了,他試圖囚禁我,我根本沒有機會逃出去,而且……他不許我和外界聯繫,你是唯一能進來的朋友了。”
紀笙歪着腦袋打量了一下四周,磨着牙說:“如果你想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我幫你報警,他沒有這個勢力跟警局對抗。”
樑諾私心裡其實不想把他強迫自己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如果報警,可能會牽扯出更多的事。
想了想,她搖頭:“不報警,你想想辦法幫我引走那兩個保鏢……”
“這時候你還護着他?”紀笙試探性的說:“你其實心裡根本就放不下他,這中間是不是還有誤會?如果你們兩個都互相放不下,那你還不如聽聽他的解釋?”
“我不聽!”樑諾捂着耳朵,搖頭說:“他每一句話都是謊言,曾經那麼多的機會,他爲什麼都不說?我不要再相信他了!”
紀笙看她太激動了,連忙抱着她,安撫:“好好好……我們不聽他的,你別激動。”
後來,樑諾哭着在她身邊睡着了。
紀笙給她蓋好了被子,坐在她牀邊一言不發。
北冥煜……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看着樑諾慘白的臉色,紀笙嘆了口氣:“先好好休息吧,身體垮了,就算引走了兩個保鏢,你也逃不走。”
紀笙臨走前給她消息,讓她保持體力,如果晚上北冥煜不過來,她就想辦法引走保鏢。
樑諾感激不已。
但晚上,北冥煜突然過來了,還給她辦理了出院手續,然後強制性將她帶回了御景園。
御景園的守衛也更加嚴密,小區門口、公寓樓下、房門口,都站着好幾個保鏢。
樑諾幾乎是被硬拽進房間的,她強硬的瞪着北冥煜:“北冥煜,我要跟你分手!你放我走……”
“想都不要想!”北冥煜望着她,目光決然:“我只當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給你的衝擊太大,我會給你時間恢復,但要分手?門都沒有!”
“你這麼綁着我有意思麼?別逼我!”
“你以爲我爲什麼要放紀笙去看你?我就是想試探你,紀笙身上有手機,如果你真的想一走了之,直接報警想鬧大這件事,可是你沒有,承認吧,你根本就還愛着我!”
樑諾訝然不已,瞪大了眼:“所以,你一早就決定好晚上帶我來御景園,紀笙……根本不會有機會幫我逃走?”
“我腦子是榆木麼?我像是會有那麼傻?”北冥煜一如既往的笑道,甚至有些痞:“不過你下午的反應我非常滿意,乖,我們別鬧了,我向你道歉好麼?你想怎麼、”
啪——
樑諾氣的心胸起伏不定,她依舊在心軟,依舊在他的算計中,思及此,她忍不住揚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你怎麼好意思讓我不要鬧了?你以爲我是在鬧麼?北冥煜,你錯了!我比以往哪一次都要清楚,我要徹底跟你分手!”
北冥煜被打了一巴掌,臉色有些陰鬱。
機械的扭過頭,舌尖輕抵挪到嘴角,似乎還嚐到了血腥的味道,這一巴掌,比當初鬧出安紫丹那一茬時的一巴掌狠多了。
原本的心軟和愧疚在這一瞬間消失,他冷笑一聲,說:“可是,你失去了唯一的機會。”
樑諾頓時僵在那裡好久,是她當時不夠快刀斬亂麻,才造成現在不上不下的處境。
“滾——”
“這裡是我的家,我憑什麼要滾?”
北冥煜瞥了她一眼,大搖大擺的進了房間,表情十分欠扁。
樑諾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走,可走到門口,兩個保鏢一人一隻手臂橫陳在她面前:“抱歉少夫人,少爺有吩咐,你不可以離開。”
這就是逼得他們共處一室?!
樑諾似乎聽到了自己磨牙的聲音。
這時,北冥煜換了一件浴袍,從臥室出來,手中還故意拿着藥酒和棉籤,從她面前走過的時候高舉而過。
樑諾惡狠狠的瞪着他,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
他已經把無恥刷新到了一個新高度!
北冥煜一邊觀察她的反應,一邊悻悻的擦藥酒,嘴裡嘶嘶嘶的哀嚎着,似乎疼痛不已,可乍一看他臉上的表情,分明嘚瑟又欠揍。
樑諾又氣又惱,可是又拿他這種無賴行徑沒有辦法,只好氣沖沖的砸翻了茶几上的東西。
亂七八糟的文件、果盤、杯子等等東西凌亂地掉在地上。
北冥煜見狀,嗤笑了一聲,彷彿在嘲笑她的弱智,樑諾更加氣憤了,恨恨地跺腳,幾欲抓狂。
“你、你不要得意!”
“恩,我不得意。”
“我要跟你分手,我要離開這裡——”
“做夢!”
“你放我走,你這是非法禁錮,我要告你!”
“去告,手機在那,告完之後順便再說你嫁給了一個強迫你的男人,樑家還拿着賣女兒的錢苟延殘喘……”
毫無營養的對話一次次重複着,樑諾最終崩潰,煩躁地扒着頭髮,挫敗地閉上了嘴。
一言不發,她進了客臥,靜靜地關上了門。
北冥煜看着那扇門被緊閉,很快燈光也隨之消失。
臉上的得意再也繃不住,他露出苦澀的一個笑容,隨手將藥酒和棉籤扔在一邊,去酒櫃拿了一瓶白蘭地注入杯中,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