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長和葉晟銘火起來之後,孫特助就越來越忙,經常奔波於博瑞和其他地方,原本樑諾是沒有任何意見,只是覺得辛苦而已。
但是有一天晚上,樑諾在孫特助的脖頸上看到了好多紅脣印,渾身還瀰漫着一股香水味。
她不由納悶。
“孫特助,你最近一直忙什麼?”
“沒什麼,一點公事。”
樑諾撇嘴,沒再說話,但心裡卻有了計較,陷害北冥煜的那個人能買通葉晟銘、李道長,還能打通看守所裡的關節。
她擔心,萬一孫特助也反叛呢?
晚上,孫特助一如往常,處理完博瑞的事就出去了,樑諾故意換了一件新買的大衣,顯得格外老氣,又畫了一個難看的濃妝,戴着帽子悄悄跟了上去。
孫特助出了大門邊上了一輛黑色的改裝車,看不出原來的牌子。
她攔了一輛出租車跟了上去。
出租車司機技術很好,一路穿過鬧區,最後到達郊區也沒跟丟,而孫特助的車停在了她曾經來過的寺廟前。
孫特助下車前,還有兩個保鏢查看四周。
司機怕惹禍上身,在距離孫特助停車的地方不遠處就將她放了下來。
“謝謝司機大叔!”
“祝你好運,小姑娘。”
樑諾看着消失的孫特助,給自己打了打氣,然後開始上山。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執着什麼,潛意識裡就是不想放棄。
時間越來越晚,夜色越來越沉。
樑諾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的光芒,在寺廟周圍繞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孫特助的蹤跡,就在她在廟裡找清潔阿姨要點水喝的時候,忽然聽到不遠處似乎傳出了孫特助的聲音。
因爲常聽,所以她確定那就是孫特助。
順着聲音往聲源處走。
是從寺廟裡的一個禪房傳過來的。
“站住!”只有幾米之遙,一旁的走廊上忽然竄出兩個保鏢將她攔住:“這裡不許外人進去。”
“那是我朋友,姓孫!”
保鏢面無表情:“這裡沒有什麼姓孫的人,你快點走吧!”
突然間,樑諾看到有一個人影從那間房的窗戶掠過,身影像極了腦海中的某個人,更是着急了。
“少爺!”她跟保鏢動起手來,不停地推搪:“你放開我,讓我過去!少爺,是不是你?!我看到你了,不許跑……”
保鏢重申:“小姐,你再這樣我不客氣了!”
“北冥煜,你給我站住!”
保鏢冷硬地瞪着樑諾,大力將她推倒在地上。
樑諾掏出手機,立刻給孫特助打電話,只是這電話還沒有撥出去,孫特助便從房間裡緩緩走出。
“住手!”孫特助疾言厲色揮退保鏢,又問樑諾:“少夫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樑諾聞言,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推開保鏢往房間裡衝。
禪房還透着古色古香的韻味。
那裡的窗戶緊緊閉合着,像是從來沒有被打開過,她不死心,衝上去執拗地打開窗戶,卻不知道這種構造的窗戶要怎麼開,反而一時間卡住了。
“少夫人,你在幹什麼?”
“孫特助,你和少爺騙得我好苦!他分明就沒有死……我看到他了,就從這裡跳出去了!”
孫特助面不改色,摁住她的手,解釋:“少夫人,你眼花了,這裡沒有少爺。”
“那你告訴我,你爲什麼要深夜來這裡?”
孫特助皺着眉,說:“第一,我來的時候不是深夜,第二,上次你在這裡差點被人綁架,綁匪現在沒有找到,雖然說幕後主使很可能是樑博生和許舒亞,但我總覺得找到綁匪本人比較有說服力。”
這真是一個完美的藉口。
樑諾卻根本不相信。
“我不信!”
嘎吱——
下一刻,她冷不丁地推開了窗戶。
喜出望外,她探出腦袋一看,嘴角笑痕卻陡然一僵。
樑諾指着窗外的池塘,不可置信地說:“怎麼會是這樣?我在走廊上分明看到一個人跳出去了……”
孫特助將窗戶重新合上,說:“下面是池塘,難道跳下去自殺麼?夜深了,您真的是眼花了,另外,你深夜跟蹤我到這裡,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麼?”
樑諾尷尬地杵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最近大家都比較累了,少夫人以後別再做這種荒誕的事了,我是不會背叛你背叛北冥家的。”
樑諾腦子裡不斷閃現剛剛看到的那一幕,那分明就是北冥煜的身形,她怎麼可能會認錯?
那一幕不斷地放大、再放大。
又緩緩和另一個人身形重疊!
她跟孫特助一同坐車回去的時候,故意說:“孫特助,我想通了,現在我勢單力薄,想要找回乖寶根本不可能。”
“少夫人這是要放棄尋找小少爺麼?”
“不。”樑諾握拳,繼續說:“我覺得給乖寶找個不介意我過去的繼父,讓他跟着我一同尋找!”
孫特助額頭青筋突突跳了跳,有一股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少夫人……要改嫁?”
“反正少爺也死了,我才二十歲,難道我要守寡一輩子麼?”
孫特助更加覺得呼吸不暢了:“那少夫人心目中小少爺的繼父人選是誰?”
“呵呵!”樑諾冷笑:“還差一個月就到了爲少爺守喪三個月的時間,我相信那時候我總能找到一個合心意的男人,比如說董寒聲。”
嘎吱——
孫特助下意識踩了剎車,兩個人都往前傾倒。
“不行,絕對不能是董寒聲。”
“爲什麼?”樑諾緩緩鬆開攥緊的拳頭,笑了笑,無辜地望着他:“寒聲對我好,而且在知道我過去的前提下提出過與我結婚的請求,我爲什麼不可以嫁給他?”
孫特助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對象如果是董先生,少爺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瞑目的!”
“怎麼會呢?少爺說過愛我護我,現在他不在了,肯定更加希望我能找到一個跟他一樣疼愛我的人……”
孫特助哪裡不明白樑諾話中的意思。
只能默默地嘆了口氣,又無奈地發動車子,驅車回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