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以爲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麼?”沉席南忽然說。
“什麼意思?”大太太追問。
沉席南眸色逐漸沉下來,染上一層淡淡的傷感:“從爸死後你獨佔大權的那一天開始,沉家所有人都活在你的陰影之下,沉恪翻身當了太子,像狗一樣欺凌我,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一定會讓你們百倍奉還!”
說完,他頓了頓,目光直逼大太太,繼續說:“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的手段我會不清楚麼?”
大太太面色不改:“所以呢?”
“你以爲就你一個人知道酒裡有毒麼?”鄧子萌撩了撩波浪卷長髮,從座位上站起來,貓眸中透着一種獨特的韻味:“沉恪那個神經病,我一天都不想看到他,你不會笨到以爲我沒有任何目的就留下來吧?”
“我早知道你不是個省心的東西。”大太太冷哼一聲:“不過沒想到的是,你們倆個居然假戲真做!沉席南,我還以爲以你的傲骨,脫離我的掌控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跟鄧子萌分道揚鑣!”
沉席南額頭青筋突突跳動了兩下。
“是呀~”鄧子萌見狀,吹了個口哨,說:“他是想跟我分道揚鑣來着,可惜沒辦法,牀技比他還好的男人這年頭還真不好找,你說我怎麼捨得放手呢?”
“不知廉恥!”
鄧子萌撅着嘴,被罵的多了,也不在乎這一句。
北冥煜又接着說:“大媽,你爲了保住你不會生育的秘密先害死二媽和二媽的親人,還操控沉家的股價,現在甚至還想謀殺我們?你的心還真狠。”
“那又如何?”大太太眸光爍爍:“古往今來,哪個成大事者不是踩着一堆人的白骨上去的?”
樑諾腦子裡忽然閃現一個可怕的想法。
鄧宇更是剎那間追問:“大嫂,大哥是不是也是你害死的?!”
“不是。”大太太脫口而出,否認的很快:“我那麼愛他,又怎麼會害他?反而是北冥煜,我對他的兒子那麼好,我甚至放棄追殺他,他卻還要回澳城!這是你們逼我的,怪不了我……”
北冥煜詭異一笑,滿臉輕鬆。
“大媽,人在昨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你這麼心狠手辣,遲早會有報應的。”
“那咱們就看是我的報應來得快,還是你死得早!”
“我相信我天生好命!”北冥煜下意識將樑諾緊緊摟在懷中,眯着眼望着大太太,說:“幾次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樑諾心裡如同擂鼓一般,這裡是大太太的地盤,外面就算有客人,但遊輪上的保鏢總不會背叛她吧?
真不知道北冥煜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心?
好像完全沒事人一樣。
下一刻,他忽然又去倒了一杯紅酒朝大太太舉杯示意,隨即一飲而盡,接着從兜裡掏出手機,上面正顯示着錄音功能。
他摁下播放鍵——
【大媽,你爲了保住你不會生育的秘密先害死二媽和二媽的親人,還操控沉家的股價,現在甚至還想謀殺我們?你的心還真狠。】
【古往今來,哪個成大事者不是踩着一堆人的白骨上去的?】
他痞痞地笑:“不好意思,我一時手癢,所以從上船的那一刻就開始錄音了。”
大太太驀地瞪大眼:“難怪敢單刀赴會,你倒是什麼都準備齊了!不過沒中毒就以爲能夠離開麼?休想!”
“大嫂,我們也沒什麼惡意。”鄧宇恰時跳出來,一副好言好語地說:“你何必咄咄相逼?”
“我信你就是瞎眼聾耳!”說着,她扭頭對福伯說:“動手!”
“是。”
福伯迅速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通了之後只說了一句可以動手了。
乒乒乓乓——
一陣凌亂無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樑諾擔心會被困在這裡,下意識抱緊北冥煜的胳膊。
北冥煜低頭安慰似的看了她一眼,輕拍她手背:“不急,一會給你一個驚喜。”
哐當!
艙門被人從外面踹開,大太太正洋洋得意:“既然毒不死,那我就直接送你們上西,放心,沉海百年把你們和石頭綁在一起的繩索斷了,你們的屍骨說不定還會被人發現!”
“誰發現誰的屍骨還不一定呢?”
一道爽朗邪魅的聲音竄入衆人耳中,樑諾卻是一驚,猛地站直身體往門口看過去,只見穿着一套銀色西裝的季崢衍單手插兜,另一隻手雙指間夾着一根菸,虛眯着眼闊步而入。
“季少!”樑諾驚喜地叫道。
季崢衍咧嘴笑了笑:“小諾諾,你家男人是不是沒給你飯吃?怎麼瘦了這麼多,都沒以前好看了!”
樑諾嘴角笑意一僵,尷尬地瞪他:“難怪紀笙要帶着可可離家出走!你嘴巴還是這麼臭!”
“離家出走?不錯,膽子漸長,等我晚上回去再收拾她們。”
季崢衍雖然還在笑,但周身都散發着一股寒意。
好像真生氣了。
大太太震驚地看着季崢衍,眉頭緊皺:“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我的保鏢呢?!”
“保鏢?”季崢衍一張毒嘴同樣針對大太太:“你是說外面那羣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廢物?呵呵,三兩下就搞定了,我還以爲讓老北顧忌這麼久的沉家大太太是個什麼厲害人物呢。”
“你、”
北冥煜非常滿意大太太氣得心胸起伏的模樣,爲季崢衍介紹道:“大媽,這是我朋友季崢衍,當初在海城你想弄死我,還特意繞開他,有印象麼?”
“是你?!”大太太表情寒冽,話鋒卻是陡轉:“北冥煜,你以爲你贏定了麼?跟我說了這麼多廢話,一句句諷刺我老了不中用,那你就沒發現今天的私宴上從始至終有個人都沒有出現過麼?!”
鄧宇最先反應過來:“是大少爺!”
樑諾也是一急:“你讓他去做什麼了?”
北冥煜忽然一把握住樑諾的雙手,狠狠地。
“錄音還你,我也放你走,你讓沉恪把小北、可可還有紀笙放了。”
只有這樣,大太太纔會這麼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