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恪獰笑:“我怎麼樣了?”
“大太太養你三十多年,你今天擁有的一切都是大太太給你的,你怎麼能罔顧她的安全呢?!”福伯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這句話。
沉恪撲哧一笑笑起來,說:“你對這個老太婆死心塌地三十多年,是不是早就跟她睡過了?”
“放肆!”
大太太即便被挾持着,聽到這句話也忍不住發火。
“大少爺你比胡說八道,我跟大太太之間是清白的!”福伯更是下意識辯解。
“你有病才宣告你跟她偷情?”
大太太一口氣沒提上來,眼皮一翻便昏了過去。
“大太太!”
北冥煜皺着眉,交由孫特助看管。
沉恪冷哼一聲,玩味似的說:“媽,你可別做兒子的心狠,反正我不是你親兒子,現在又生不了孩子,在你手上就是一顆廢棋,我自然要爲自己謀條路。”
“說說你的條件!”季崢衍不想再廢話浪費時間了。
海浪一層一層拍過來,紀笙和小北、可可三個人渾身被打溼。
可可和紀笙的臉色早已慘白。
小北也只是強撐着。
“我只有兩個條件。”沉恪洋洋得意地說。
“說!”
北冥煜面容陰鷙,眼神如利刃。
“一,準備一個億,不要連鈔,明天天亮之前送過來,還有,把遊輪開過來,不許報警!”
“可以!”北冥煜一口應下,眸光犀利:“但你先把他們三個人拉上來!”
“你想讓我拉他們上來?”沉恪臉上都是小人得志的奸佞:“可我偏要你們親眼看着自己的老婆孩子泡在水裡受盡苦楚,讓你們嚐嚐當初我受到的一切!”
季崢衍雙拳驟然攥緊,惡狠狠地瞪着他:“從現在到天亮還有幾個小時,海水正是最冰的時候,如果他們出事,我和老北一定不會放過你,你自己想好,你到底是求財還是求命!”
“如果我兒子有什麼事,我一定跟你拼命!”樑諾靠在北冥煜肩頭,眼神幾乎從沒離開過小北:“他們都才四歲,還是孩子……大少爺,就當我求求你了,你把他們撈上來……”
沉恪眉頭一皺,低頭瞥了一眼小北和可可,小北尚且鎮定,可可幾乎哭得岔了氣,聲音也十分微弱。
額頭青筋跳了跳。
那個女孩似乎真的撐不下去了……
“撈起來!”他大手一揮吩咐下人,又提醒北冥煜:“我在對面山頭安排了狙擊手,你要是敢輕舉妄動,我照樣能讓你兒子陪葬。”
北冥煜也不跟他廢話:“說你的第二個條件!”
提及此,沉恪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猥瑣的冷笑,忽然指着鄧子萌邪笑:“我身下的玩意是她廢得,現在我要走了,她這個罪魁禍首不是應該跟我一起走,照顧我一輩子麼?”
“你想我跟你走?”鄧子萌挑眉,撩起耳邊碎髮,在月色照拂下,尾指上的鑽石戒指熠熠生輝,她笑道:“可是你都廢了,怎麼滿足我?”
“蕩婦!”沉恪生氣地怒吼。
“我是下賤,可我還沒跟你結婚,想讓我跟你一起走?門都沒有!”
沉恪登時指着北冥煜和季崢衍:“天亮之前你們把這個女人綁起來連同三億現金一起交給我,我就把人交給你們,等我離開這片海域,狙擊手自然會撤離,相反如果你們敢亂動,狙擊手就會先打死這個小賤種,再打死那個可愛的小姑娘!”
樑諾此刻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殺了沉恪。
但她無能爲力。
只能緊緊握着北冥煜的衣角,拼命讓自己鎮靜下來,不成爲他和季崢衍的拖累。
季崢衍自然是以老婆女兒爲大,鄧子萌不過是個局外人,他轉順便將目光落在鄧子萌身上,似乎在考慮怎麼綁她。
鄧子萌面色不改:“別這麼看着我,我絕對不會跟他走!”
北冥煜眉頭微微皺着,先看了一旁的沉席南一眼,才勸導着說:“我保證會很快救你回來。”
“抱歉,姑奶奶不信。”鄧子萌雙手抱胸,冷笑:“你們都是一羣僞君子,我跟你們無冤無仇,甚至幫過你們幾次,現在你兒子要死,就拿我來換?虛僞!”
鄧宇算了算時間,眸色一定,說:“子萌,那你信爸爸麼?”
他安排的人應該也快要到了。
鄧子萌眼眶驀地漲紅,有些難以置信:“你也要我跟沉恪走?難得你不知道我跟沉恪走,代表着什麼麼?”
她跟沉恪根本就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段時間沉恪顧忌大太太對她還算客氣,可一旦跟他離開,她敢保證最後的下場一定不得好死。
可那是她親爸啊……
鄧宇蹙眉:“爸爸不會讓你出事的。”
“哈哈哈……”鄧子萌從沒想到自己在鄧宇面前還不如幾個外人,她心神微凝,忽然將目光落向身側的沉席南:“帶我走!這裡的每個人都讓我覺得無比噁心!”
沉席南沒動,兩片薄脣抿成一條線。
魅惑的俊彥此刻緊緊繃着,倨傲的下巴低垂,緩緩地,他幽深的目光落向她,薄脣微掀:“沉恪走不遠的,你也走不遠的。”
剎那間,這幾個字好似千斤重錘一般砸入鄧子萌的心臟。
朋友棄她,她認。
父親嫌她,她認。
可沉席南這時候也推她跟沉恪走,她不認!
“沉席南。”只見她赤紅的眼眸中,陰森的眸光緊緊盯着沉席南,漫長的時間之後,才緩緩問:“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可有可無的東西,還是擺脫不了的夢魘?”
沉席南似是而非的回答:“都不是。”
“那算什麼?你嫌棄我聲名狼藉,還是處處留情?!”
“那個答案你不會想聽的。”沉席南神情暗沉,掃了一眼天邊的月亮,那月光皎潔,灑在她身上就像是渡了一層銀光,將她的表情照亮。
鄧子萌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不再逃避。
“爸,這麼多年,你終究還是如願以償了,我這個女兒以後都不用再丟你臉了……”
鄧宇忽然浮現一絲不祥的預感:“不是你想的那樣,爸爸從來沒有嫌棄你,不錯,我是生氣你丟我的臉,可我從沒存過要把你逐出家門的念、”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