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昊清也察覺到目前的情況,他早已鬆開夏于飛,來到了記者面前,輕輕的吐出兩個字。
“刪掉!”
氣勢凜然,不怒自威。
記者被他嚇得後退了幾步,將相機抱在懷裡,警惕得看着慕昊清:“你想幹什麼?干涉新聞自由不成?”
他雖不認識這個男人,但卻認識女人。
當初在帝豪,他親眼見證了那一幕。後來雖然稿子被壓下,但卻私下查出那女人居然就是京城夏家的大小姐,新上任的陸家二少奶奶。
今天,他從Z市回來,偶然間發現夏于飛正跟個男人糾纏,敏銳的新聞嗅覺讓他第一時間意識到,操作好了,這將是一條多麼勁爆的頭條!
而且最美妙的是,這次不會再有人來干涉。
至於曝光以後夏于飛在陸家會是什麼境遇,又將如何面對上流社會的嘲諷,那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要的是銷量!
因此他一邊用大帽子來壓慕昊清,一邊悄悄的將圖片傳回了編輯部。
然後,他長出了一口氣。沒有後顧之憂,即使相機被男人搶走,那也不過是更多了一條吸引眼球的理由而已。
慕昊清並沒發現他的小動作,他見男人毫無懼色,暗自感嘆,在這南方的小城,認識他的人還真是少。
相信,若是在京城的話,估計早就乖乖的自動把相機交給他了。
慕昊清想着,便伸手去抓他的相機。
記者轉身就跑。但慕昊清也是經過專門訓練的,幾下就扯住了他。
記者無法,在慕昊清的嚴密監視下乖乖刪除了照片。
慕昊清這才放過他。
夏于飛在旁邊靜靜的等着,她沒有管。她當然知道,慕昊清這麼做是爲她好。
其實,他完全可以什麼都不做,任由記者把她的名聲搞壞,說不定她在陸家就真的待不下去了。
那時,她會選擇回京城也說不定。
可是,他沒有。
他不想用這樣的手段逼迫她。
有了記者的出現打岔,慕昊清的情緒平穩了許多。他看着記者離去,這才又轉過身對着夏于飛。
“這種日子真的是你想要的嗎?陸家輕視你,記者跟蹤你,你這又是何苦?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做研究的嗎?你跟我的話……”
夏于飛打斷了慕昊清的話,她很少做如此沒有禮貌的事情,平時的時候,即使再急,她也會等人將話說完。
但這次,她不能再等。
再等的話,還不知道慕昊清會說出什麼話來。
她不想兩個人以後連朋友也沒的做。
“昊清,你又是何苦?”她反問道,“我已經結婚了,而你,今後也會有更好的女人,你這又是何苦呢?”
慕昊清不言語。
因爲家世的關係,他很早的時候就認識了夏于飛。
那時,他還在跟一羣紈絝少年在京城裡興風作浪,橫行無忌。但他卻從來沒有忘了她!
追求夏于飛的人很多,他從來都知道,但那些人都被他暗地裡或威脅,或利誘,總之,那些對夏于飛還不死心的人,只能或在遠處默默的觀望,或跟她保持着若即若離的朋友關係。最後明目張膽表現出對夏于飛志在必得之情的,只有他一個人。
他也一直將她看成是他的女人。
雖然他很清楚,夏于飛還有些不清楚狀況,但他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的。
卻沒想到,只是來M市旅遊了一趟,事情就完全發生了變化。
她親口跟他說:她不願意!
這讓他怎麼忍!
他苦苦守候苦苦等待的女人最終跟他說,她不願意!
時至今日,他已說不清對夏于飛的感情,到底是愛,還是不甘心。但有一點他很清楚,每每想到他都捨不得讓她受一點委屈的她在陸家卻要放下身段,低聲下氣,他就要發狂。
他絕不許任何人欺負她!
“這是我的事。我想怎樣就怎樣。”慕昊清冷冷地說。
……
與此同時,陸家大宅裡,陸夫人正拿着一枚鈴鐺,逗小孫子玩。耿秀和李宛如坐在她身旁湊趣。
耿秀見陸夫人心情不錯,便試着開口:“母親。二弟妹也嫁進來許多天了,是不是也應該讓她認識一下咱們家的親戚朋友了?昨天……”
她將昨天在帝豪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這也太有點尷尬了,畢竟是咱們陸家明媒正娶進來的,連帝豪的服務生都不認識,是不是說不過去?”李宛如自然不肯讓耿秀自己當好人,她很快接上話。
陸夫人看了一眼兩個兒媳,沉吟着。
這門婚事,她從開始就激烈反對也不是沒有緣由的。除了她死死咬住不放的門當戶對之外,她當然也有更深的考慮。
眼看着她和陸鴻銘年事漸高,陸娛這個龐然大物還依然牢牢掌握在丈夫手裡。她很擔心丈夫以後真的將之交給那個女人的兒子。
她肯定是想交給自己的兒子的。
可長子常年在外,跟她感情淡漠,那麼最好的人選,只能是阿軒。
她費盡心裡的爲他娶李家的小姐,她用自己的人脈不斷的暗中佈置,只可惜阿軒那孩子也太貪玩了點。
雖然交給他的事也能勉強的完成,但卻絲毫沒有讓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尤其是跟陸秉忠比起來,更顯得差了些許。
若長子跟夏家聯姻,那麼對於陸家目前的格局難免有着較大的影響。是好是壞她有些無法掌控。
但長子卻打定了主意,甚至不惜以“斷絕關係”相要挾。
對長子的虧欠之情到底還是佔了上風,她同意了婚事。
現在看來,她當初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纔剛剛舉行完婚禮,丈夫對長子的態度立刻有了不同。
就是猜不透夏家在其中起了多大的作用?
不過,自從前幾天得知夏于飛會彈琴之後,她確實有點其他想法。別的不管,倒是可以先利用她來改善一下陸家的在衆人心目中的形象。
不如就順勢而下算了……阿軒那邊她以後多督促點就是的。
退一萬步說,以後即使真讓阿琛得到陸娛,也比讓陸秉忠得了去強得多。
畢竟,那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想到此,陸夫人道:“你們說得有道理,倒是我疏忽了。不過,還是要想個好好想個由頭,不能太平常了。”
耿秀詫異,沒想到陸夫人這麼好說話,她本來還以爲要費些口舌呢!
“母親事情雜應酬多,一時沒想到也是有的。”她恭維着陸夫人。
至於具體的細節,她是有些想法,但沒必要現在就說,可以先看看陸夫人的意思再考慮到底要不要多此一舉。
三個人正說着話,夏于飛推門進來。
陸夫人喊住她:“于飛,你來的正好,我們正在商量專門爲你舉辦個酒會的事,你有什麼好主意?”
夏于飛本來想上樓換衣服,此時聽陸夫人說話,也只好過來坐下。
“我對這些都不太懂,母親安排就好。我沒有意見。”
她剛剛跟慕昊清不歡而散,此時心情鬱卒,根本就沒心思理會其他的事情。
陸夫人比較滿意,問她:“你到時候表演一首鋼琴的曲子,沒問題吧?”
陸夫人不會忘記她的初衷。
夏于飛不可思議地望了陸夫人一眼,她本來以爲陸夫人厭煩她動鋼琴呢?
“沒問題。不知母親需要什麼風格的曲子?歡快的,激昂的,還是婉約的,悲慼的?我也好提前練習一下。”夏于飛問道。
耿秀和李宛如還不知道夏于飛會彈鋼琴的事,此時聽說,同時扭頭看了過來。
“二嫂會鋼琴嗎?好厲害!”李宛如讚歎着。
耿秀也衝着夏于飛笑:“二弟妹真是多才多藝啊,這一下,可把我們都比下去了!”
“哪有啊,每個人擅長的領域不同而已。我不過是小時候學了兩年。”夏于飛謙虛道。
大家出身不同,每個人肯定有她自傲的地方。
“那你準備首柔和婉約的吧。”陸夫人道,“先練起來,還有許多工作要事先準備的。”
“是,多謝母親。”
幾個人又七嘴八舌的議論了一會兒,將酒會的形式也最終確定下來,才各自散去。
陸夫人將李宛如單獨留下來。
“阿軒貪玩,你當太太的也要時常提醒着他一點。我可是把最大的希望放在他身上。”
李宛如暗恨。
陸秉軒也要聽她的話纔是!
當初之所以答應陸家的婚事,也不過是因爲門當戶對,陸秉軒人長得好,嘴巴又甜,還是陸家最受寵愛的小兒子。
本來以爲年輕,貪玩一點沒什麼,結婚以後就會有所改變。
誰知道,事實完全不是這樣!
面對她的勸誡,陸秉軒每每答應得痛快,一轉眼卻又我行我素。
現在兒子都生了,也依然沒有個當父親的樣子,搞得她在朋友面前十分沒面子。像她這個年紀的女人,丈夫不說都事業有成吧,也大多數已經在公司裡能獨當一面了。
只有阿軒!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婆婆說她,母親也說她,彷彿陸秉軒不務正業全是她的錯!
要說急,她其實比任何人都着急。
“母親,阿軒那性子你最明白不過,哪裡是能聽得進別人話的……”她忍着氣,向陸夫人解釋。
“所以你當太太的纔要嚴厲一些!不要事事都順着他!”陸夫人道。
李宛如真想噴陸夫人一臉口水,她當母親的都沒辦法,卻讓她來管!
但她和阿軒以後要仰仗婆婆的地方還很多,只能把火氣壓了壓,勉強道:“是,我記下了,母親。”
“唉,我知道你爲難,我也會盡量管教阿軒的。”陸夫人見李宛如態度良好,又反過來安慰她。
李宛如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啊!多謝母親。”
作者的話:
一轉眼都7萬多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