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夏于飛知道,陸秉琛對她剛剛的行爲,理解是可以理解,卻依然還是很介意。事實上,沒有男人能對這種事大方到毫無介懷。即使是陸秉琛也不意外。
夏于飛又沒辦法解釋。
她只能用力摟住他寬厚結實的背,激烈地迴應着他的親吻;她只能用滿腔熱情告訴他,在她的心裡,他永遠排在第一位。陸秉琛明顯感覺到妻子的變化,她變得異常主動,奔放,脣齒相依之間絲毫不再掩飾她對他的渴望。
意外的收穫。
陸秉琛一直覺得妻子在牀第之間過於拘謹,兩個人相處的時候,她總是被動接受的那個,雖然每次都被他撩撥得死去活來,卻始終不肯徹底的放開。兩個人結婚半年多,她主動的次數,屈指可數。
陸秉琛當然不會放過如此良好的時機,他享受着妻子難得的大膽與火辣,只堅持着用胳膊撐住上身,小心翼翼的不壓到她。
兩個人的身體似挨非挨的保持着一個微小空隙,夏于飛甚至感覺得到他的西裝衣襟和領帶在她胸口擦來蹭去,又麻又癢。她不由微微弓起身子,似乎想貼得他更近,索取得更多。
陸秉琛的忍耐早已到極限,他猛的抱起妻子往浴室走去。在他的身後,是兩人亂七八糟,零落一地的衣衫。
再出來時,兩人都換了純白色的浴袍,陸秉琛怕夏于飛凍着,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直到躺在牀上,拉過被子給她蓋好,這才趴在一邊,近距離地仔細看着她,一語皆無。
夏于飛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你看什麼?”
“看你,還是跟我第一次見你時一樣漂亮。”陸秉琛道。
夏于飛不由伸手摸了摸臉頰,因爲懷孕,她的臉色不再像以前那樣白皙細嫩,而是有些微微發黃,每天照鏡子,她很清楚。
“你就知道說好聽的騙我……”她低聲嘟囔着。
陸秉琛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裡輕輕咬了一下:“我說真的。”
說完,他的吻,又毫無保留地侵襲上來,細細密密,鋪天蓋地。夏于飛只覺得她的身遭四周,到處都是他的氣息,他的溫柔,他的霸道,他的冷硬與強勢。閉上眼睛,連他的五官身形都清晰的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男人身上特有的熾熱溫度,幾乎要把她溶化爲水。
“阿琛!阿琛……我……我,”那個“要”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夏于飛無助地靠在他懷裡,任他予取予奪。
陸秉琛身體緊繃,卻不敢輕易將她拆吞入腹。他在心裡默默計算着她懷孕的時間,生怕一不小心樂極生悲。到那時,再後悔也無濟於事。
大概……差不多?
陸秉琛不敢保證,他噙着她的脣問她:“我們是不是一月份查出來你懷孕的?”
他還記得,她朋友和一羣人來賭場出老千被他抓到,然後她作死的和那女人一起去藍夜,被他撈出來之後好像沒多久,她就懷孕了。
是一星期還是兩星期?他有些記不清。不過,無論怎麼算,應該也超過三個月了。
“是,是啊!”夏于飛臉上發燙,“現在……應該沒事。”
“沒事也要小心點。”陸秉琛湊到妻子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她的臉更紅了。然而,她並沒有明確拒絕。這讓陸秉琛看到了希望。
只是……女人的體力終究十分有限,她沒堅持多久,便已軟軟的伏在他的胸口,氣喘吁吁,一動不動了。
陸秉琛長長地吸了口氣,翻身將她覆在身下。
這真是對他理智與體力的雙重考驗。新婚半年,小別一月,卻不能狂野肆意地放縱一回。他勉強剋制住內心的慾火,動作輕緩而溫柔。也不知過了多久,纔在妻子嚶嚶的低泣聲中結束了這場以愛爲名的痛苦而甜蜜的折磨。
第二天,陸秉琛難得的睡到了十點多,睜開眼,就發現旁邊的夏于飛呼吸平穩,氣息綿長,也睡得正香。
他看了一眼時間,終究還是沒有將妻子叫醒,她昨天實在太累了,是他不夠體諒她,在她陪着他們熬夜酗酒之後,又拉着她索求無度。
陸秉琛起來到外面換好了衣服,他的行李本來是放在慕昊清房間的,不過昨晚出來時在夏于飛的提醒下,記得拎了過來,整理完畢,他打電話叫了早餐。
雖然時間已經很晚,但中午的酒宴也要到十二點多,他不想餓到妻子。
沒想到,跟早餐一起送過來的,還有夏于飛今天要穿的禮服。陸秉琛神色微動,便已明白,應該是妻子昨天打電話時特意交代了的。準備好所有一切,他這纔回到臥室喊夏于飛起牀。
夏于飛也醒了。心裡有事,總是不能肆無忌憚的睡下去。
她爬起來後,問的第一句話卻是:“慕昊清回去了沒有?”
昨夜的那種狀態,她真擔心慕昊清就此假裝一醉不醒,拖延到婚禮的時間過去。陸秉琛沉默了良久,他起來後並沒有到下面去看慕昊清。他相信,夏于飛的憂慮純屬多餘。痛苦過,失意過,墮落過之後,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這是他的責任。
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那他真的要懷疑慕昊清的能力了。他沒有擔心,是因爲設身處地的想想,這種情況下他絕對能夠做到。他能做到,那麼慕昊清沒有理由做不到。某種意義上說,他們本就是同一類人。
“先吃東西吧。”陸秉琛道,“吃完了我陪你一起下去看看。”
夏于飛其實也明白,都已到了這個時間點,如果他還真沒走,說什麼也來不及了。她點點頭,順從了陸秉琛的安排。
洗漱完畢後,夏于飛對着鏡子,發現她的臉色不是很好,濃重的黑眼圈預示着她昨夜沒能休息充分。再看陸秉琛,同樣的晚睡,還喝了半夜的酒,此時卻已精神奕奕,看不出半點疲態。
真是不公平啊!夏于飛認命的用冷熱毛巾交替敷在眼部的位置,希望能看起來好一些。自從懷孕後,她基本不再化妝。現在隨身的手袋裡,也只有兩樣護膚品。
陸秉琛很耐心地等着。雖然在他看來夏于飛除了腰部稍微變粗以外,跟以前沒有任何不同。
好半天,夏于飛才停下手。兩個人隨意吃了點東西,時間就已不早。幸好他們住的地方就在酒店旁邊,一會兒直接步行過去,也用不了兩分鐘。
十一點多,夏于飛挽着陸秉琛的胳膊,一起出了門。
路過慕昊清房間所在樓層的時候,她終於還是沒忍住,拉着陸秉琛過去看了一下。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人來開。
看來,她可以放心了。慕昊清確實已經離開。
陸秉琛微微搖頭,卻沒有多說,只是陪着夏于飛重新進了電梯,來到酒店一樓。出門,沿着馬路往希爾頓酒店的方向走,沿途的路邊停滿了小車,夏于飛一眼掃過去,清一色的奧迪a8。
兩個人到了希爾頓門口的時候,慕昊清和方青已先一步到達了酒店,正站在門口迎賓。
夏于飛挽着陸秉琛的胳膊過去,就見到方青今天一襲潔白的婚紗,盛裝打扮,華麗非常。她停在方青身邊:“今天很漂亮。恭喜你,終於如願以償。”
“謝謝。”方青心裡再不舒服,也不會在今天跟夏于飛置氣,“你跟陸二公子,也很相配。”
夏于飛隨意跟方青說了兩句,便進去了。他們今天很忙,不會有時間專門招呼她。今天到場的客人,可以說任何一個都比他們重要。
她沒有跟慕昊清交談,看得出,他有些憔悴。但一身筆挺的西裝禮服,再加上化妝師高超的技藝,很好的掩飾了這一點。
宴客廳裡此時已是人來人往,夏于飛進去後掃了一眼,她父母果然都沒有出席。意料之中的結果,她並沒有太失望。在被安排好座位之後,她便介紹相熟的朋友給陸秉琛認識。婚禮正式開始前的這段時間,是最好的交際時間。
令夏于飛奇怪的是,慕家的這場婚禮,比她想象中要低調得多,完全沒有她先前以爲的豪華鋪張。但也正因爲這樣,到場的人,身份一個比一個重量級。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慕昊清臉上掛着禮節性的微笑,今天對於他來說,除了結婚,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話說成家立業,話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從今天起,他將真正步入這個圈子。而到場的這些人,對他也有着非同小可的意義。
這是最重要的一場戲,他絕對不能演砸。
事業與愛情的糾結,也終將在今天落幕。
慕昊清隱藏起所有的情緒,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了眼下最重要的事上,甚至在敬酒到夏于飛和陸秉琛所在的那一桌時,也沒有再多看夏于飛一眼。
從今天開始,方青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從今天開始,事業就是他最終極的追求;
從今天開始,他已永遠沒有再選擇的餘地。
不過,他無怨無悔。
他還記得今天一大早開着他那輛勞斯萊斯回到自己家的時候,祖父、父親的訓斥:“不管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今天,你給我拿出一百分的狀態來!”
他當然知道家人是爲了他好。因此,他會乖乖的照做。
於是,這一天中午,他表現得完美無缺;於是,這一天晚上,他大醉得不省人事。
作者的話:
好像越來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