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寵軍妻063章 懸疑重重
“之前簽署的合約,你讓孫家找個律師,其中第八條有個漏洞,合約可以作廢。”張望壓低了聲音對沈書意開口,楓紅集團今天下午的時候已經打電話過來了答應給自己三百萬的拆遷款。
畢竟如果自己將合約漏洞的事情給說出去,只怕已經簽署合約的拆遷戶都會反悔,到時候楓紅集團工期就得延遲,銀行貸款可是每天都要給利息的,聽說這邊投資了兩個億來建造度假農莊,楓紅集團爲了堵自己的口,已經決定追加一百五十萬的補償款給自己了。
“那好,我現在就和孫家聯繫。”心裡頭有些的詫異,沈書意卻是平靜的點了點頭,雖然楓紅集團這邊的拆遷是由有黑道背景的曹四斌負責的,但是合約應該由楓紅集團的律師擬定的,怎麼可能存在漏洞,這其中只怕有什麼貓膩。
“不行,你先給我打個欠條。”張望快速的打斷了沈書意的話,有了欠條他才放心,否則到時候如果沈書意賴賬的話,拿着欠條張望就不擔心她會賴賬了。
“也可以。”沈書意笑着向一旁桌子走了過去,拿過抽屜裡的紙和筆快速的打了一個五十萬的欠條,遞給了一旁的張望。
快速的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任何的問題,張望這才眉開眼笑,一轉眼就賺了五十萬了,再加上楓紅集團給自己的三百萬拆遷款,雖然其中五十萬要付給賣消息給自己說合約有漏洞的人,但是這會又多了五十萬,自己手裡就握緊三百萬了,張望大笑着,“好了,沈小姐合作愉快。”
看到張望將借條揣在了褲子口袋裡,沈書意收回目光,或許晚上等張望睡着了之後需要過來一趟將欠條拿走,不過楓紅集團拆遷合約有漏洞,只怕楓紅集團內部有奸細,而這個奸細聯繫了張望從中作梗,估計到時候張望也要分出一些錢。
這會差不多是夜裡十一點了,路過秦煒烜的房間,沈書意舉起手準備敲門,猶豫了一下又將手給放了下來,秦煒烜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樣的情緒失控,分明是心理有些問題,沈書意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腕,雖然已經抹了藥,但是那一圈淤青的痕跡依舊怵目驚。
“素卿,不要攔着我,我還要喝。”走廊裡傳來腳步聲,伴隨的是秦煒烜含混不清的醉話,沈素卿親密的扶着腳步有些踉蹌的秦煒烜,讓他整個人都靠到了自己身上,沈素卿一擡頭看見站在走廊裡的沈書意,得意的挑釁一笑。
“煒烜哥,喝多了傷胃,我們明天再喝。”軟言軟語的勸着,沈素卿深情無比的目光看着醉酒的秦煒烜,看來煒烜哥和沈書意果真鬧矛盾了,所以煒烜哥纔會去酒吧買醉發泄情緒,沈素卿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小意,看不出你竟然還和其他男人勾搭,你這樣怎麼對得起煒烜哥。”
“小……小意?”半醉的秦煒烜站直了身體,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沈書意,冷冷的瞥過目光,依舊親暱的靠着沈素卿,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開口,“素卿,我們進房間。”
“好的。”帶着得意的笑容,沈素卿挑釁的看着沉默不語的沈書意,可惜沈書意太平靜,甚至還面帶淺笑,這讓沈素卿只感覺這勝利都失去了滋味,沈書意她爲什麼不痛苦,不歇斯底里的,反而這樣冷靜,難道沈書意真的和那個叫做譚宸的小連長勾搭上了,所以纔不會在乎煒烜哥了?
秦煒烜陰沉的餘光掃了一眼依舊不動聲色的沈書意,表情陰霾的覆上了寒霜,他能在商界立足,酒量自然不會差,這一點酒秦煒烜當然不可能真的醉了,他只是假裝醉酒想要讓沈書意看看自己的深情,自己是因爲她而買醉的。
可是沈書意這樣的冷靜,這讓原本只是試探,卻沒有得到預期效果的秦煒烜怒不可遏着,她竟然一點都不在意自己和素卿之間的曖昧,小意真的變了,以前她如果看到這一幕肯定會生氣,會和自己鬧,可是如今小意卻如此的冷靜,平靜到冷漠的地步。
“煒烜哥,我來拿門卡。”看着秦煒烜在褲子口袋裡掏了半天沒有掏到錢包,沈素卿快速的開口,騰出一隻手向着秦煒烜的褲子口袋摸了過去,這時候天都熱了穿一條褲子,而沈素卿這麼親密的動作,等於直接是摸到了秦煒烜的大腿,只是隔了一層布而已。
沈素卿是刻意的,秦煒烜是放縱的,站在一旁,沈書意靜靜的看着秦煒烜和沈素卿差不多是相擁在一起進了房間。
看着當着自己的面關上的房門,這樣試探自己有意思嗎?沈書意勾着嘴角苦澀的笑着,秦煒烜雖然一身的酒味,步履踉蹌,但是他的眼神,他的動作,都讓沈書意知道他是在裝醉,是在試探自己。
走向自己的房間,沈書意開了燈將沒有整理好的行李收到了衣櫃裡,拉開落地窗的窗簾靜靜的看着窗戶外,平復着有點波盪的情趣,卻沒有了往日的傷感和苦澀。
深夜十二點之後,沈書意拉開了玻璃窗戶,到現在沒有睡之下,她卻顯得很是精神,一雙黑眸在也餓之下泛着冷厲的光芒,之前張望爲了等沈書意找她要拿五十萬,所以開的房間也在同一層,離沈書意的房間只隔了幾個房間。
夜色之下,徒手攀爬在窗臺上,沈書意動作迅速的爬到了張望的窗戶外,因爲樓層高,所以窗戶也沒有上鎖,開着空調,風從打開的窗戶外吹了進來,張望正倒在牀上呼呼大睡着。
打開窗戶,沈書意如同貓一般跳進了房間裡,拿起張望丟在椅子上的牛仔褲,從他的褲子口袋裡將自己之前寫的欠條給拿了出來,看了一眼確定無誤之後,沈書意又原路從窗口爬回到自己的房間,可是房間裡卻多了一人。
沈素卿?這邊沈書意剛準備從窗戶進房間,卻沒有想到沈素卿竟然拿了秦煒烜那裡的第二張房卡開了門,所以沈書意只能雙手扒着窗檐等在外面。
“這麼晚去哪裡鬼混了?”沈素卿等了兩分鐘,疑惑的看着還亮着燈的房間,房卡並沒有抽走,可是人卻不在房間裡,難道是忘記抽房卡就出門了?是不是之前看自己和煒烜哥親熱她那麼無動於衷都是裝出來的,所以沈書意死要面子之後,回到房間連房卡都忘記抽走就出門去了。
洋洋得意的笑着,品嚐着勝利的滋味,可是等了十來分鐘之後,估計是懶得再等了,沈素卿轉身出了房間,沈書意從窗戶跳了進來,洗了洗手,又等了大約半個小時,這纔出了房間向着沈素卿的房間走了過去,不知道她來找自己做什麼。
“之前你去哪裡了?”剛準備洗澡的沈素卿打開門看着站在門口的沈書意,驕傲一笑,揚起尖細的下巴,嘲諷的反問着,“怎麼了?小意,是不是看煒烜哥和我感情好,所以你吃醋了?”
“你之前說我讓你來一起過來桃州,你有事告訴我。”沈書意平淡的開口,早些年的時候看到她和秦煒烜曖昧不清,沈書意的確在意過難受過,可是這些年他們一直如此,沈書意早已經習慣了,感情也被磨平了。
“現在我沒有時間,我還得去照顧醉酒的煒烜哥,你等着,等我弄好了我再去你房間找你,記得,要等我過來,如果你睡着了,那麼你就無法知道這個秘密了,沈書意到時候後悔就遲了。”沈素卿是準備找沈書意炫耀的,順便告訴她沈家要召開記者發佈會,她看上的那個小連長這一下要倒大黴了,說不定會被送上軍事法庭,被開除出部隊。
可是等到沈書意過來問時,沈素卿忽然想起來這個時候還不能說,從桃州古鎮回N市也就三個多小時的時間,晚上道路暢通,三個小時就能到了,沈書意性子執拗,她說不定還能阻止新聞發佈會的召開,所以沈素卿必須掐準時間,讓沈書意即使知道了,氣的直跳腳,卻也來不及趕回N市。
新聞發佈會是在早上八點在沈家的天依服飾召開,滿打滿算是四個小時的車程,再加上早上上班時間堵車,沒有五個小時絕對到不了,所以她只能在凌晨三點之後告訴沈書意。
到底有什麼事?沈書意原本只是找個藉口來問一下沈素卿爲什麼要去她的房間,可是這麼一看還真的有事,可是會是什麼事呢?
沈書意回到房間裡看了一會電視,這才洗了澡睡下了,桃州古鎮和沈家大宅一樣到了夜裡這會正的很安靜,而張望的房間外,在凌晨十二點的時候,有個帶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在避開了攝像頭之後敲響了張望房間的門。
“是你?”睡夢裡被叫醒的張望穿着酒店裡的浴袍,睡眼朦朧的看了一眼門口的男人,側過身讓人進了房間。
“楓紅集團已經妥協了,財會那邊已經將錢打到我們的賬戶上了,明天早上銀行就會到賬了,我和你一起去銀行,你直接就將五十萬轉給我。”男人壓低了聲音開口,拿下了帽子和口罩,戒備的看了一眼張望,這樣的地痞流氓根本就是無賴,說不定會賴賬,所以男人決定晚上也住下來。
“行,明天早上三百萬一到賬上,我就將五十萬給你。”張望倒是難得的大方,已經從沈書意那裡賺了五十萬,這五十萬就當是打水漂了,畢竟眼前這個男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他可是負責簽署合約的,合約上的漏洞肯定是他刻意留下的,這樣一來就能狠狠賺上一筆錢,當然了,張望是不介意了,自己畢竟賺到大頭了。
“那我睡沙發上。”男人詫異的看了一眼過於乾脆的張望,他竟然沒有一點猶豫,也沒有推三阻四?不過男人也沒有多在意了,直接從房間的櫃子裡抱出了一牀小被子,又拿了牀上的一個靠枕睡到了沙發上。
凌晨三點,沈素卿打開房間門敲響了沈書意的房門,笑着揚着眉頭,“怎麼,你還能睡着,你以爲煒烜哥真的是帶你來桃州古鎮遊玩的?”
“你是說秦煒烜故意支開我?”沈書意坐在牀上,她很精明,沈素卿話一出口沈書意就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了,原來他帶着黑眼圈,將幾天的工作擠壓到一起來處理,是爲了將自己支出N市?可是爲什麼?
秦煒烜在這裡,那麼只能是沈家,爸媽要做什麼?沈書意忽然臉色一沉,看着得意大笑的沈素卿,眼神冷然,“爸媽是不是要召開記者會?”用記者會來落實譚宸的罪名。
“你還真的挺聰明的沈書意,可惜啊,這會已經凌晨三點零八分了,從桃州古鎮到N市要三個半小時,從N市到天依服飾要一個小時,但是早高峰會堵車,所以沈書意等你到了記者發佈會已經召開了,而且現在是凌晨三點,你以爲你能找到車子回去嗎?煒烜哥昨晚在酒吧喝多了,車子我們丟在酒吧那邊沒有拿回來。”
囂張的笑容,得意的眼神,沈素卿笑搖搖頭,着看着臉色有些冷沉的沈書意,“嘖嘖,看起來你還真的在乎那個又窮又挫的當兵的。”
之前自己去房間照顧醉酒的煒烜哥,沈書意都面不改色,這會因爲譚宸那個小連長竟然冷了臉,可惜煒烜哥喝多了這會睡了,否則沈素卿真想將秦煒烜叫起來看看沈書意水性楊花的一面。
他們真以爲這樣就能扳倒譚宸?沈書意嘲諷的看着得意不已的沈素卿,譚宸如果大度一點,或許會放過沈家,如果譚宸計較了,那麼沈家勢必會被打壓。
餐廳那一次,關煦橈好佟寶打架被抓到公安局,佟海峰那個公安局副局長都點頭哈腰的陪着不是道歉,足可以知道不管是關煦橈家還是譚宸家絕對不是泛泛之輩,小輩們都能讓佟海峰這個N市的副局長如此恭敬,只怕他們的家世背景相當的顯赫,想要扳倒譚宸沒有那麼容易。
不過這個時候回市區只怕真的找不到車子了,沈書意不顧在站在門口的沈素卿,快速的掀開被子起牀,先去賓館看看有沒有車子,不行的話只能讓關煦橈幫忙了,他們公安局這邊肯定有車子。
“抱歉,沈小姐,我們司機都下班回去了,車鑰匙也都在他們那裡。”賓館這邊並不提供租車服務,只有兩輛麪包車供餐廳買食材用的,賓館服務員抱歉的看着沈書意,
“沒事,我自己聯繫車子。”沈書意理解的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撥通了關煦橈的電話,“很抱歉這麼晚吵醒你了,我需要立刻回N市一趟……你還沒有睡?好,見面說,我在賓館門口等着。”
差不多沈書意剛出了賓館大門,電梯門再次打開,一個的男人右手提着一個小小的行李袋,筆挺的黑色西裝,帶着墨鏡,五官英俊,可是渾身上下卻散發出冷邪黑暗的氣勢,大步向着服務檯走了過來。
“這位先生退房嗎?”服務員快速的辦理着退房手續。
“嗯,回N市。”男人淡漠的開口,將房卡遞了過去,而他的左手小拇指上卻缺少了一節,傷口平整,明顯是被利刃給剁去的,只是年數已經久了,傷口恢復的也很好,所以並不顯得醜陋,可是這樣帶着殘疾的左手配上男人陰冷的氣勢,讓人感覺到一種膽顫心驚。
“回N市?”服務員看了一眼站在賓館門口等車子的沈書意,猶豫着,可惜眼前這個男人似乎並不好相處,氣勢迫人,身上透露出一股危險冷肅的陰冷氣息,讓服務員也不敢說出來。
透過墨鏡,男人看着欲言又止的服務員,原本會讓人以爲這樣的男人非常難相處,可是他卻主動的開口,聲音帶着一種過於低沉的嘶啞,“有什麼事?”
“呃,是這樣的,門口那位小姐也想要回N市,這麼晚了也叫不到車子。”服務員一愣,沒有想到男人竟然拿會主動開口,快速的指了指門外站着等車的沈書意將事情說了一下。
在門外等車的沈書意敏銳的察覺到背後有兩道視線盯着自己,快速的轉身回頭便看見賓館的服務員帶着一個黑色西裝的男人正向着自己走了過來。
“沈小姐,這位先生也是回N市的他可以帶你一程。”服務員再次和沈書意說了一下情況,餘光偷偷的瞄了一眼身邊的男人,看不出這位看起來冷漠冰寒的男人竟然會這有這麼好心的一面。
“真的?那就謝謝了。”沈書意感謝的開口,目光快速的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一眼,雖然男人穿着筆挺的西裝,但是卻隱匿不住身上那股邪戾的氣息,這樣的人會主動幫忙帶自己一程,不要說服務員不相信,沈書意自己也是不相信的,不過沈書意也不認爲自己身上有什麼可以被男人貪圖的。
“我去開車過來。”男人冷淡的道了一句,轉身向着賓館外面不遠處的停車場走了過去,片刻之後一輛黑色的奔馳車開了過來。
而差不多同一時間關煦橈也開着派出所的警車過來了,“沈小姐,我送你回去。”這麼晚沈書意突然打電話給要求回N市,關煦橈雖然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也絕對不會是小事,否則沈書意不會打電話給自己。
“我碰到一位剛好回N市的先生,我搭他的順便車回去,你還要工作。”沈書意一方面是不想耽誤關煦橈的工作,畢竟剛剛自己打電話的時候關煦橈沒有睡,還在工作,肯定是拆遷這邊又出了什麼事,而另一方面是因爲奔馳車的車速要快了很多,這樣回N市也會節省不少時間。
關煦橈從警車上下來看着停在一旁的黑色奔馳車,而隨着駕駛位這邊車窗的降落露出男人冷酷冷邪的臉龐,同樣是冷酷的氣息,但是和譚宸那種帶着正義凜然的冷漠不同,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明顯帶着陰暗冰冷的因素,而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主動幫忙?
“我趕時間。”察覺到關煦橈不放心的表情,沈書意低聲的補充了一句,如果不是趕在沈家八點鐘的新聞發佈會,沈書意也不會半夜三點多打擾關煦橈,眼前這個主動幫忙的男人雖然看起來很危險,但是沈書意畢竟只是個普通人,所以她不認爲自己身上可以被別人圖謀的。
關煦橈溫和的臉上表情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沈書意,朗聲道,“那行,我陪你一起過去,這位先生不介意多一個人吧。”
“嗯。”男人冷漠的回了一個字,載一個人也是回去,兩個人也是,男人並不在意,直接將駕駛位的車窗給升了起來準備開車。
“你如果忙不用陪我回N市的。”沈書意看着要陪自己一起回去的關煦橈,明白他是不放心這個看起來很是危險的男人,可是拆遷這邊畢竟事情很多,關煦橈只怕也沒有時間來回跑。
“不用,我打個電話回去說一聲就行,今天晚上上拆遷那邊出了點事,抓了一些人在派出所錄口供,我晚上加班,明天白天正好休息。”關煦橈不在意的笑了笑向着一旁的服務員走了過去,將警車的鑰匙交給了服務員幫忙保管,明天早上會有上班的同事過來拿車。
黑色的奔馳車飛馳在夜色之中,關煦橈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打了個電話給局裡的同事,讓他明天過來取車,這才溫和致謝的看向開車的男人,主動介紹,“你好,我是關煦橈。”
“莫念。”男人的聲音過於暗啞,冷淡的騰出一隻手和關煦橈握了一下又繼續開車。
不過他殘缺的左手小拇指,再加上這明顯是因爲後天原因而嘶啞的嗓子,不難看出這個叫做莫唸的男人絕對不是普通人,而他會主動幫忙讓沈書意搭順便車,尤其是在凌晨三點這個時間段,如此巧合之下,讓人也不得不懷疑。
莫念?這名字還真是有點奇怪,沈書意坐在後座想了一下,並沒有任何的印象,所以對方或許只是好心的幫忙而已。
奔馳車的速度很快,至少比之前關煦橈開的警車速度要快了很多,而且晚上路上車子上,莫念也知道沈書意趕時間,所以車速也開的很快,汽車風馳電掣般的向着N市快速的趕了過去。
夜色一點一點的褪去,黎明前最黑暗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天色轉爲了黯淡的青藍色,慢慢的越來越亮,路上的車子也多了起來,過了高速公路的收費口開了半個小時就到了N市的市區,莫念也不得不放緩了車速。
因爲有外人在,關煦橈也沒辦法和沈書意說話詢問她急着回N市的原因,安靜的車子裡,關煦橈手機響了起來打破了平靜,“蔣隊,是我,有什麼事嗎?”
“我早上才聽小吳說你昨晚有事回N市了,還開走了警車。”蔣之國的聲音不悅的響起,冷冷的斥責着,“小關,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背景,但是身爲警務人員就要有組織有紀律,怎麼可以將公車私用!”
“蔣隊,我並沒有開警車回來,警車我停在客來居賓館,我讓程永浩早上將警車開回去,我是搭朋友的順便車回N市的。”關煦橈並沒有生氣,將事情給解釋了一下,從之前和佟海峰副局長的兒子佟寶他們鬧了不愉快之後,蔣之國就一直明裡暗裡的針對自己,只是關煦橈並沒有放在眼裡。
或許是因爲今天夏天的提幹,原本蔣之國升職加薪的可能性最大,自己突然空降到了局裡,加上佟海峰對自己太客氣,局裡都知道自己有些背景的,夏天的提幹自己也有可能上去,名額就一個,所以蔣之國這才明裡暗裡的挑刺。
“是這樣嗎?你也太粗心大意了,怎麼能將警車隨意停在賓館,如果被犯罪分子開走警車做了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這個責任都得你來扛!”蔣之國一愣之後,依舊強詞奪理的說了幾句,這才咔嚓一聲掛斷了電話。
而此刻蔣之國其實人就在客來居賓館門口,看到下來的秦煒烜,快速的迎了過去,兩個人走到了偏僻的角落裡,蔣之國看了看四周,因爲是旅遊區,這會時間太早,四周連個人影都沒有,“秦總,我剛剛已經問了,他們是昨晚凌晨三點走的,上的是一輛黑色的奔馳車,車牌是……”
小意連夜回N市了!還是和那個叫做關煦橈的警察一起走的,而關煦橈和譚宸那個小連長也是認識的,所以小意並不是在昨天錄口供的時候才認識關煦橈的,之前他們就認識了,可是小意卻根本沒有和自己說過!
臉色陰沉的可以滴出黑水來,秦煒烜冷着眼神,意識到有外人在這纔將猙獰的表情給收斂了,沉穩的開口,“蔣隊長,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將這輛奔馳車給攔下來,絕對不能壞了周少他們的事情,否則今年你想要提幹只怕就不容易了。”
“秦總你放心,這點小事我能做到,關煦橈即使有背景又怎麼樣,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負責審問的兩個犯人一個心臟病復發死了,在送去醫院的途中又出了車禍,另一個犯人也當場死亡,關煦橈這一次可是吃不完兜着走了!”
蔣之國陰冷的笑了起來,這樣重大的消息他剛剛打電話的時候並沒有通知關煦橈,這會既然秦總讓自己攔下奔馳車,蔣之國就決定用這個當藉口,一箭雙鵰。
“辦好了不會少了你的好處。”秦煒烜點了點頭,陰冷的臉龐上這才露出一絲猙獰的冷笑,轉過身向着賓館繼續走了過去,而電梯剛好打開,一個肥胖的男人直接從電梯裡慌慌張張的衝了過來,將秦煒烜都給撞的一個踉蹌,然後快速的向着門口跑了過去。
秦煒烜看了一眼進了電梯,密閉的空間裡,原本峻朗的臉龐徹底的陰沉下來,陰霾的目光猙獰的嚇人,狠狠的攥緊了拳頭砰一拳頭打在電梯內壁上,秦煒烜冷冷的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小意,你以爲你這樣連夜趕回去就能阻止記者會,就能救下譚宸,沒有這麼容易!”
早上七點,N市市區的道路了就顯得有些擁堵了,不過還有一個小時,沈書意也放心了,而莫念知道沈書意要去天依服飾,雖然不順路,卻依舊決定將人送過去。
車流喧嚷的馬路上,不遠處警笛聲尖銳的響了起來,兩輛警車快速的向着奔馳車這邊開了過來,路上的車子也都讓開了道,“前面黑色奔馳車靠邊停車,靠邊停車。”
沈書意眉頭一皺,怎麼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有警車阻攔,而莫念也是表情一冷,冷厲的光芒從墨鏡後面透露出來,看着開過來的警車打着方向盤將奔馳車靠向路邊停了下來。
“什麼事?”冷聲的開口,言語裡帶着不悅,莫念降下車窗看向從警車裡衝過來的警察,餘光向着後座的沈書意看了過去,應該不是自己的原因,那麼很有可能就是因爲她了。
“我來處理。”關煦橈畢竟是警察,所以主動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下了車,示意沈書意留在車子上,這才向着警車上下來的警察迎了過去,“出什麼事了?我是關煦橈,總局的警察。”
“關煦橈?抓的就是你。”帶隊的警察冷聲的開口,手一擺,後面兩個警察快速的向着關煦橈走了過來,一左一右,兩個警察抓住了關煦橈的胳膊,其中一個警察亮出了手銬,咔嚓一聲銬住了關煦橈的手。
“出什麼事了?”關煦橈原本以爲這是來找沈書意麻煩的,卻沒有想到這些警察竟然二話不說就要將自己給拷了起來。
“什麼事?當然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等到了局裡再說。”帶隊的警察嗤笑一聲,轉過目光看向奔馳車,大聲的呵斥着,“車子上的人都下來,你們也都跟我們去局裡接受調查。”
“不用擔心。”看着沈書意皺着眉頭準備下車,莫念冷聲的開口,擡手阻止了沈書意下車,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雖然這會纔是早上七點多一點,但是電話卻被快速的接了起來,“是我,我的車子在靜安路這邊被公安局裡的人攔下來了,我這會有急事需要立刻過去,讓他們放行。”
“車上的人沒有聽見嗎?讓你們下車!”帶隊的警察看沈書意和莫念並沒有下車,不由冷着臉拍打着車窗,“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快下車!”
莫念電話打出去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帶隊的警察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剛剛還囂張的警察這會瞬間變了,陪着笑臉諂媚的對着莫念開口,“抱歉,非常抱歉,我們不知道是您的車子,耽誤您的時間了,您去忙。”
關煦橈對着後座的沈書意點點頭,示意她先去辦正事要緊,至於自己,關煦橈倒不是很擔心,自己來到N市纔沒有多少天,就被人給盯上了,看來關家是有人想要對自己動手了。
“麻煩先送我去天依服飾。”沈書意也明白關煦橈不會有什麼問題,所以目前還是要阻止記者發佈會的召開,否則會給譚宸造成麻煩。
莫念隨即發動汽車,可是這樣一耽擱卻也耽誤了十多分鐘的時間,汽車再次向着天依服飾的方向開了過去,天依服飾也是中國最早的服裝品牌,在服裝業發展迅猛的今天,天依服飾雖然規模縮小了不少,但是在服裝界依舊有着立足之地。
雖然莫念車子的極快,可是畢竟是早高峰時間段堵車堵的嚴重,等沈書意趕到天依服飾時,記者發佈會已經召開了十多分鐘。
“抱歉,小姐,沒有通行證是不能進入會議室這邊的。”天依服飾辦公大樓門口,兩個保安迅速的攔下了沈書意。
“我是沈書意,沈勳的小女兒,讓開。”沈書意冷聲的開口,一想到沈父和沈母揹着自己召開記者會,而秦煒烜特意將自己給支走,沈書意表情冷凝着,雖然她早已經認清了事實,但是這樣被家人被戀人這樣欺騙隱瞞着,沈書意心裡頭依舊生出因爲失望而產生的鈍鈍痛意。
“沈書意?”兩個保安對望一眼,並不熟悉這個名字,但是沈書意冷着臉的時候帶着幾分冰冷強盛的氣勢,再加上站在奔馳車門前的莫念,那種冷邪的冰寒氣息,兩個保安決定還是放人的好,畢竟這可是老闆家的小女兒。
見事情解決了,沈書意轉過身笑着對送自己過來的莫念致謝,這時沈父急匆匆的從大樓裡跑了出來,看着沈書意眉頭一皺,冷聲的質問,“你回來做什麼?”
“爸你要召開記者發佈會難道不應該讓我這個當事人出席嗎?這樣更加有說服力度,也能讓在場的記者媒體更相信。”轉過身來,沈書意麪帶笑容的看着斥責自己的沈父,眼角微微的酸澀,只是這脆弱卻在瞬間就被堅強武裝起來,在沈勳看來這就是個叛逆不聽從父母話的野丫頭。
“立刻回去,這裡沒有你什麼事!”沈父讓保安攔下沈書意,譚宸那樣急功近利的男人,雖然是軍人但是爲了立功不擇手段,甚至還想要攀上沈家,沈父最看不起的就是這樣的男人。
更不用說沈書意這個女兒還叛逆的要維護譚宸,所以沈父冷着臉,強勢的制止沈書意胡鬧,他身爲父親是絕對不會准許別有用心的男人來破壞自己女兒的感情。
“爸,你攔不下我的,小時候,我想讓你管我的時候你無視我的存在,現在我已經不是需要父母說教的小丫頭了。”沈書意仰起頭,看着湛藍的天空,苦澀一笑,隨即直接越過沈父向着大樓走了過去。
“給我攔下她,將人關到保安室裡!”看到沈書意這樣不聽勸,執拗的犯錯,饒是沈父一貫溫文爾雅,此刻也被氣的咆哮起來。
兩個保安錯愕的一愣,快速的攔住沈書意,明明是要抓住沈書意了,可是她身影一晃,卻動作迅速的避開了兩個保安直接進了大樓電梯。
“還愣着做什麼,通知會議室這邊的保安將人給攔住!”沈父鐵青着臉呵斥着兩個傻愣的保安,回頭看了一眼並不認識的莫念,他身上那股冰冷駭人的黑暗氣息,讓沈父眉頭再次深深的皺了起來,小意到底都認識了些什麼不三不四的人!
沈書意出了電梯,眼前已經有四個保安過來了,而不遠處樓梯那邊也有咚咚的腳步聲傳來,想來是其他保安沒有乘電梯直接爬樓梯過來攔人的。
“你來做什麼?”沈母今天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套裝,脖子上戴着珍珠項鍊,盤着頭髮,看起來雍容華貴,戴着貴婦的端莊,冷淡的看了一眼被保安攔住的沈書意,“你是沈家的小姐,注意你的身份,不要做丟臉的事情。”
“媽,你讓他們讓開。”深呼吸着,這些年來沈母的冷淡和漠視,她每一次和自己寥寥無幾的說話時那種高高在上的冷漠疏離,讓沈書意其實在更早的時候對沈母就沒有了母女之情,沈父偶爾還會想起沈書意,可是沈母卻不同,她一直用疏離和冷漠來面對沈書意,能無視的時候絕對是無視。
“將小姐帶去一間無人的辦公室。”沈母冷冷的別過眼,對着一旁的保安開口,或許比起對這些保安,沈母的態度都要和善一切。
“讓開!”沈書意再次開口重複了一句,看着走上前來拉自己的保安,纖細白皙的手靈巧的一翻抓住了保安的手腕,一個反扭,保安面色痛苦的哀嚎一聲,一百多斤的男人像是豆腐一般直接被沈書意給甩了出去。
沈母錯愕的愣住,不敢相信的看着動手的沈書意,而六七個保安也都傻眼了,他們根本還沒有近身就被沈書意直接當沙包給甩了出去,清瘦的身影,利落的動作,沈書意麪帶着笑容,眼神寧靜,只是那眼眸深處卻深藏着一股淡淡的疼痛。
沈父從電梯出來時就看見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保安,而沈書意已經走到了會議室的門口,看着出來的沈父,沈書意漠然的收回目光毅然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進去。
小意什麼時候會有這樣的身手?沈父不敢相信的看着哎呦黃天的保安,一個個不是抱着腿就是抱着手臂哀嚎着,而短短的幾分鐘沈書意竟然就將七八個訓練有素的保安給打的沒有招架之力,可是她到底是什麼時候學武的?
不單單沈父錯愕,沈母也是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兩人驚詫的對望一眼,他們都沒有想到平日裡叛逆的沈書意竟然有這樣驚人的身手,而在震驚的同時,沈父突然發現他對這個小女兒真的沒有任何的瞭解。
“小意她?”沈父低喃的開口,隨即也大步的向着會議室走了過去,今天天依服飾召開新聞發佈會,而且還是有關於之前看守所犯人出逃的事件,自然引起了媒體的關注。
八點鐘不到記者都全部到來了,而沈父剛準備發言,卻突然急匆匆的離開了會議室,記者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隨着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推開,記者詫異的看着面帶微笑,沉靜幹練的沈書意走向了發言臺的位置。
“各位記者朋友,大家早上好,大家今天來到天依服飾想必都是爲了知道關於前段時間看守所的事情,畢竟我也是當事者……”沈書意麪帶笑容的將雨夜的事情說了一遍,而這樣的澄清卻沒有任何可以報道的看點。譚宸是個軍人,在最危險的時候及時救了沈書意這個差一點被強姦犯凌辱的女孩子,這樣的事情太過於平淡無奇。
“請問沈小姐,我聽有消息說當時譚連長早就發現了強姦犯範遠國,可是爲了立功,譚連長並沒有立刻抓捕罪犯,而是等到範遠國侵犯沈小姐你的時候趁着範遠國沒有防備,譚連長這纔出現將趁機抓到人立了功。”這個記者明顯是故意黑譚宸的。
“你也說了這是你聽到的小道消息,謠言止於智者,我想沒有任何小道消息比我這個當事人的話更加的可靠,當時譚連長髮現罪犯之後立刻就實行了抓捕,時間上絕對沒有任何的拖拉。”沈書意淡笑的開口,看着南方早報的記者,這應該是聽從周家行事的媒體。
“沈小姐,你真的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嗎?畢竟按照你的說法是譚連長後來才趕到的,而範遠國是個強姦犯,他真的沒有對沈小姐你做什麼嗎?時間真的這麼巧合,巧合到範遠國剛動手譚連長後一步就趕到抓人了,這是不是太戲劇化了?”一個女記者牙尖嘴利的提問,這話明顯是暗示沈書意可能被範遠國給侵犯了,否則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沈書意冷然一笑,並沒有因爲女記者這樣的提問而生氣,倒是一旁的沈父臉色一沉,不悅的看着語出不遜的女記者剛想要說什麼,沈書意卻站起身來走下發言臺。
沈書意將自己坐的木製椅子給搬到了發言臺的前面,這樣的動作讓所有人都詫異的愣住了,不明白沈書意這是要做什麼。
“我想如果是這位記者朋友,或許你真的會被範遠國給欺負了,可是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是弱女子。”帶着幾分笑意,沈書意將椅子放倒在地上,白皙的手猛然的舉起,倏地一下橫劈下來。
衆人只聽見咔嚓一聲,木頭椅子上的一根木檔卻被沈書意徒手給劈斷了,沈書意擡起頭看了一眼詫異站在門口的沈父,淡漠的收回目光,“我想事實勝於雄辯,各位相信我絕對有能力支撐到譚連長來英雄救美了。”
不得不說沈書意出人意料的舉動的確讓衆多記者無話可說,即使他們因爲各種各樣的目的想要陰譚宸或者沈書意,但是畢竟今天來的媒體太多,現場也有記者錄像,想要抹黑也是沒有辦法的。
沈父詫異的看着面對鏡頭說話圓滑,八面玲瓏的沈書意,一直以來他以爲這個女兒是叛逆的,是不聽從管教的,可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這個女兒卻已經如此的優秀,不但有精湛的身手可以獨當一面,舉手投足之間帶着幹練和利索,即使記者提問的話語裡暗藏着陷阱,可是沈書意卻敏銳的察覺到了對方語言漏洞,不但沒有上當,化解危機的同時還反將對方一軍。
一個小時的記者會就這樣結束了,沈書意漠然的從沈父和沈母面前走過,不知道關煦橈到底怎麼了,可是沈書意這會打關煦橈手機卻是關機的狀態,難道是周家知道關煦橈和譚宸是發小,所以纔會陷害了關煦橈。
“沈小姐去哪裡,我送你一程。”這邊沈書意心事重重的出了沈氏大樓,一輛亮藍色的跑車停到了沈書意的面前,車窗降落,周子安俊美的臉上帶着笑容的看向沈書意,似乎並沒有因爲她在記者會上的表現而遷怒。
“周少?不用客氣了,我自己打車就行了。”沈書意並不意外看到周子安,可是卻意外周子安竟然如此的平靜,帶着無邊框眼鏡,面帶和煦的笑容,看起來俊逸非凡,絕對是個優雅貴公子,想到此沈書意不得不猜測關煦橈的事情是不是周子安在暗中動的手腳。
“那好吧,其實沈小姐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可以打我電話。”對於沈書意一而再的拒絕,周子安依舊優雅的笑着,眯了眯丹鳳眼,拿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這上面是我的電話。”
接過名片,目送着周子安揚長而去的跑車,沈書意徑自的出了天依服飾大樓,關煦橈怎麼會突然被抓,不管如何,沈書意決定還是去一趟公安局,這個時候也聯繫不到譚宸。
N市公安局。
“抱歉,這是不能對外人透露的。”接待的警察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沈書意,直接就拒絕了她探視關煦橈的請求,不耐煩的斥責,“好了沒事就離開,不要打擾我工作,你問多少次也是一樣的,不準見就是不準見,不要和我說什麼公民的權力,就是你找律師來了也不能見,這是上面下的死命令,快走快走!”
“我可以見見佟副局長嗎?”沈書意再次的開口,關煦橈之前餐廳打架那一晚高調的被抓進了公安局,佟海峰這個副局長對關煦橈也有些忌憚,沈書意相信公安局裡應該都知道關煦橈是有身份和背景的,可是現在出事之後,突然就被禁止探視,這麼說來這件事絕對不是小事,否則眼前這個警察不會態度這麼惡劣,關煦橈就離開了三個多小時,究竟出了什麼事。
“佟局?”接待的警察原本態度極其的高傲,根本都不正眼看沈書意,這會聽她突然提到佟海峰的名字,表情終於舒緩了一點,態度也好了不少,“你認識佟局?等一下,我打電話請示一下。”
五分鐘之後,沈書意敲響了佟海峰辦公室的門,看向坐在辦公桌後面一臉嚴肅的佟海峰,沈書意柔和一笑,脆聲開口,“沒有想到佟局長週日還加班工作。”
“沈小姐不用客氣,坐,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突然出了點事就過來了。”佟海峰招呼着沈書意入座,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她一眼,還真是人不可貌相,這一開口就是試探自己爲什麼週日來工作,而佟海峰這個時候來加班工作自然是因爲關煦橈的事情。
“沈小姐,你來的意思我知道,可是小關的事情屬於內部機密,目前案件還在偵查過程中,但是你放心,身爲執法人員,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錯抓一個好人。”佟海峰圓滑的開口,笑着將沈書意所有的話都給堵死了,要不是看她是秦煒烜的女朋友,今天佟海峰是絕對不會見沈書意的。
當然了,佟海峰也是從佟寶那裡知道周子安這個少爺對沈書意態度有些意味不明,若是日後沈書意這個女人和周少有什麼曖昧不清,到時候給周少吹了吹枕邊風,倒黴的還是自己,所以佟海峰自然是處事圓滑,處處小心謹慎。
“沈小姐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我這裡是不能透露,但是沈小姐可以找一個人詢問一下。”佟海峰陰沉的的笑起來,靠坐在真皮座椅上,只等着沈書意再開口就將她推到周子安那裡。
難道周子安斷定自己會來公安局打探關煦橈的消息,所以他纔會在天依服飾大門口等自己,甚至還給自己留了名片,沈書意看着笑的曖昧,幾乎像是拉皮條的佟海峰,心裡頭不喜,柔和姣好的面容上倒是不顯,如同沒有看透他笑容裡的深意,“不用了,既然是涉嫌到公安局內部機密,那我還是不打聽爲好,不管如何還是謝謝佟局長了,我先走了。”
沒有想到沈書意根本不上當,佟海峰原本還想利用這事和周子安表個功,當然他是不可能親自和小輩們說的,但是完全可以通過佟寶將事情告訴周子安,以周少的精明自然知道這是自己的功勞,可惜沈書意就這麼幹脆的離開了,不拖泥帶水,讓佟海峰氣的直咬牙,他果真小看了沈書意這個女人。
出了公安局,沈書意又撥打了譚宸的手機,依舊是關機的狀態,沈書意只能再次發了個短信將關煦橈的事情說了一下,看着放在包裡的名片,沈書意直接將名片隨手一揚丟到了垃圾桶裡。
雖然她是有些擔心關煦橈,但是還不到自投羅網的地步,而且不管是譚宸還是關煦橈,都不是池中之物,他們絕對有能力化解危機,當然了,身爲朋友沈書意自然也是願意盡一份自己的力量,畢竟很多時候總是會有意外發生的。
關煦橈出事很有可能是周子安所爲,他這樣應該不僅僅是爲了打擊譚宸,或許還是因爲政治上的因素,毛市長一直和周子安的父親周棟市長處於競爭角逐的關係,等今年N市的一把手內退之後,不是毛市長升爲市委書記,就是周棟上位。
看守所因爲火災犯人逃跑的重大瀆職狠狠的給毛市長的政績上打上一個污點,而關煦橈能從軍隊直接調到N市的公安局任職,只怕也是毛市長動用的關係,畢竟他分管公安這一塊,如果關煦橈再出事,這將成爲導火索,一旦查起來說不定就會再次將矛頭找到毛市長身上。
政界之中,這些人之間誰都不會是乾乾淨淨的,毛市長如果真的因爲被關煦橈連累查出了什麼來,再加上看守所的事情,即使不被打壓,想要上位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因爲是週日,再加上之前看守所的事情,毛市長這些天並沒有外出,一直在N市裡應對周家設下的這個危機。
N市的領導基本都是居住在老城區這一塊,青雲小區這個看起來很普通的老城區住宅樓,卻是N市權貴們居住的地方,寓意平步青雲,從外面看只能看到幾幢八層高的公寓樓,而公寓樓後面卻都是獨門獨院的三層小樓,小區入口的保安就非常嚴格,進入小區都需要相關的證件和手續,而想要進後面這些獨立小樓就更加不容易了。
“你來這裡做什麼?”剛出了小區準備拿車的周淮冷眼看着從林蔭道上走過來的沈書意,冷嗤一聲,挑着眉梢,倨傲的打量着沈書意。
周家在青雲小區也有一棟房子,不過後來周棟因爲某些原因搬離了這裡,房子倒是保留下來了,而周子安有時候也來這裡住,周淮到了N市之後這房子就暫時給他住了。
“和你無關。”沈書意冷淡的開口,昨天是凌晨三點就向N市趕過來,記者發佈會之後又急匆匆的去公安局打探消息,忙了一個早上,沈書意滴水未進,也沒有睡好,這會看到罪魁禍首周淮自然也沒有什麼好態度。
“媽的,你他媽的還敢和我橫,女人,你是腦子不好使,還是以爲真的有沈家和秦氏集團當靠山,所以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周淮今天心情不好,早上沈家在天依服飾召開的新聞發佈原本以爲能弄死譚宸,結果沒有想到沈書意竟然從桃州古鎮趕了過來,還給譚宸做了澄清,這讓周淮對沈書意是恨的牙癢癢。
這會看她還敢冷着臉和自己說話,從小囂張到大的周淮直接淬了一口唾沫,表情兇狠駭人,三兩步上前逼近到了沈書意麪前,陰狠的放話,“我告訴你想要讓你們沈家破產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至於那個譚宸,老子早晚就弄死他!”
“別站太近噴我一臉口水。”沈書意嫌惡的後退兩步,瞥了一眼怒火沖天的周淮,悠然的笑着,“你倒是有身份有背景,只不過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
“你他媽的什麼意思呢?”周淮眉頭一皺,冷眼看着表情太過於自然平靜的沈書意,這樣的女人他過去見多了,看起來都是冷靜幹練的樣子,其實一旦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立刻都趨炎附勢的巴結諂媚,當然了沈書意倒是個另類,不過周淮寧願她一臉媚笑的討好自己,也好過和自己作對,讓周淮看着就來氣。
“關煦橈被抓了是不是?佟寶是不是透露了關煦橈和譚宸是發小的關係,所以你對付不了譚宸就直接將找關煦橈的麻煩。”沈書意淡淡的說着,看着一臉橫氣的周淮,一臉感嘆的開口,“你以爲這是有人幫你對付譚宸,可是你想過沒有關煦橈是毛市長通過關係調到N市公安局的,明着是給你對付仇敵,其實暗中不過是對付毛市長而已,如果事成了皆大歡喜,事情如果敗露了,到時候這黑鍋都是你一個人背的。”
周淮愣住了,他在雲南那些年身爲成都軍區周將軍的獨子,周淮那一身痞氣就是這麼給慣出來的,而且因爲是在軍區,打架鬥狠靠拳頭之外,還需要靠背景,看誰的後臺硬,但是卻少了政界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軍區大院裡的孩子都是直來直往的幹一架,所以周淮根本沒有心機城府。
“還有你以爲看守所的事情只是偶然,是意外?毛市長直接分管公安系統這一塊,譚宸的事情一直有推手在後面操縱,明着是要查清楚案件,暗地裡人都知道這是給你出氣,誰讓譚宸擠了你回N市軍區的名額,可是真正的目的還是想要借這件事問責毛市長,下半年可是領導班子的換屆選舉,一把手就要內退了,誰想要上位這可是關鍵時期。”
“你他媽的給我閉嘴!”暴怒的嘶吼一聲,周淮臉色陰霾的駭人,粗聲的打斷了沈書意的話,臉色猙獰,眼神不斷的變化着,他一直都以爲這些事是周子安這個表哥在自己給出頭,可是如今聽沈書意這一番話,周淮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眼神狠戾的幾乎要吃人。
這樣至少周家不能再名正言順的打着周淮的名義在暗中動手腳了,不過被周淮給看見了,沈書意想要進青雲小區找毛市長就只能改時間再過來了。
沒有再理會周淮,沈書意只能轉身離開,青雲小區這邊也算是老小區了,四周環境極好,但是因爲不是商業繁華的地段,所以出入的車流和人流並不多,倒是顯得過於冷靜。
有人跟蹤自己?沈書意過來青雲小區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人在暗中打量着自己,但是介於青雲小區的特殊,沈書意也沒有多在意,畢竟住在小區裡的可都是N市響噹噹的實權人物,會有一些僱傭兵之類的高手在暗中潛伏着並不奇怪,可是當沈書意離開之後卻又兩個人尾隨着,她立刻警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了。
青雲小區這邊雖然是僻靜的老城區,但是爲了安全因素的考慮,所以以前的很多巷子都給拆除了,種上了常綠喬木,所以地勢地形上根本沒有辦法躲避。
“小姐,和我們走一趟。”果真在沈書意想要甩掉後面兩個人時,路口一輛普通的黑色汽車卻快速的開了過來,司機橫打方向盤將汽車給堵堵在了路口,駕駛位上下來的男人冷聲的開口,眼神冷漠銳利,一身結實的古銅色肌肉蘊藏着力量。
沈書意停下腳步看了看身後,兩個尾隨的男人也在逐步靠近,除非是想要引起正面衝突,否則沈書意只能束手就擒,畢竟對付三個訓練有素的僱傭兵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上了汽車後座,尾隨過來的兩個男人也跟着上了車,一左一右的看住沈書意,其中一個人拿過一個黑色的布袋直接套了下來,沈書意眼前一片漆黑。
而即使如此,三個僱傭兵依舊萬分謹慎,沒有說話沒有交談,汽車甚至在馬路上兜了將近二十分鐘的圈子這才向着目的地開了過去,被罩住頭的沈書意自然也沒有辦法知曉自己會被帶到什麼地方去。
汽車停下來的地方是一處極其安靜的郊外,一路上車子在不兜圈子之後大約開了一個半小時,所以應該是出了市區,畢竟N市的老城區也不是很大。
等車子停了下來,沈書意被抓着手臂下了車,黑色的頭套依舊沒有被拿走,耳邊有鳥鳴聲,沒有什麼汽車的聲音,隔着黑色的布袋也能感覺到空氣裡那種清新的感覺。
“進去。”步行走了大約兩分鐘,隨着鐵門被打開的聲音,然後是房子大門被打開,然後是裡間的房門,將沈書意帶進來之後,押送的僱傭兵直接轉身離開,關上門咔嚓落鎖。
拿下了頭套,沈書意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大約有十個平米左右,連窗戶都沒有,唯一的一道門還是從外面上鎖的鐵門,房間中間只有一把木頭椅子。
帶自己過來的人三個男人絕對不是泛泛之輩,或許真的是僱傭兵,難道是因爲譚宸的事情?沈書意坐在椅子上思索着整件事情,一切的事情都是周家打着周淮的名義明着暗着對付毛市長,而譚宸只是倒黴的被當成了靶子,然後又連累到了在公安局工作的關煦橈。
或許是周家也是擔心有人會去找毛市長,所以纔會在外面佈置了暗樁,而自己剛好過去就被抓到這裡來了,沈書意明白自己是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的,在這些政客的角逐和角鬥中,自己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譚宸在軍區裡聯繫不上,關煦橈不知道因爲什麼罪名被抓了起來,再將自己給囚禁起來,周家或許是準備收網了,而抓自己只是擔心自己這樣的小蝦米會亂蹦躂壞了局面。
秦煒烜帶着沈素卿從桃州古鎮回到N市時就知道沈書意終於還是趕到了新聞發佈會,澄清了譚宸的罪名,“周少,抱歉,我沒有想到小意性子這麼固執。”、
“秦總不用擔心,只是小事而已,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不過沈小姐對譚宸倒真的掏心掏肺啊。”電話另一頭,周子安的聲音優雅的響起,伴隨着打趣的笑意。
“周少說笑了。”秦煒烜陰沉着臉,抓着手機的手猛然的攥緊,身爲男人這等於是公然被戴了綠帽子,而周子安的嘲笑更是讓秦煒烜寒着眼神,掛了電話之後,秦煒烜深呼吸着,平復着猙獰的表情,這才帶着一如既往的沉穩下了車向着沈書意的小樓走了過來。
“秦先生,小小姐沒有回來。”小樓這邊打掃的傭人恭敬的開口,其實她的活挺輕鬆的,就是每天整理院子,打掃小樓,而且雖然沈家衆人都不待見沈書意,可是傭人卻感覺沈書意真的很好相處。
“沒有回來?”秦煒烜轉身過向着住宅這邊走了過去,拿出手機撥打着沈書意的電話,卻傳來關機的聲音。
“煒烜哥,我剛剛問過了爸媽了,他們就快回來吃午飯了,小意在記者會結束之後就先走了。”沈素卿看着走進客廳的秦煒烜,快速的端過茶水溫柔的遞了過來,“煒烜哥,你休息一下,你的臉色不太好。”
“我沒事。”秦煒烜笑了笑,成熟英俊的臉龐上絲毫不見剛剛和周子安通電話時的陰沉。
五分鐘之後沈父和沈母回來了,沈書意沒有回小樓,今天是週日也不可能去瑞凡公司上班,而且藍玉那裡也沒有消息,如此一來沈書意唯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去找譚宸了,這讓秦煒烜臉色倏地冷沉了很多。
“煒烜,先吃飯,有什麼事之後再說。”沈父歉意的拍了拍秦煒烜的肩膀,對於這個女婿他還是很欣賞的,雖然年輕但是卻沉穩內斂,在商界這些年也沒有任何的負面消息和緋聞,對沈書意也是極好,對兩個老人也是孝順有禮,可是一想到沈書意這樣不顧大局的胡鬧,沈父只感覺真的對不起秦煒烜這個女婿。
“伯父你也放寬心。”秦煒烜明白的開口,反過來安慰着沈父,只是眼眸深處那一瞬間的陰冷之色卻有些的駭人,猶豫了片刻,“伯父,我想過些天尋個好日子和小意先訂婚,這樣我也放心點。”
沈書意如此維護一個外人,還是一個男人,這讓秦煒烜這個男朋友面子上不好看,尤其是商界的人最注重的就是臉面問題,沈勳看着態度誠懇的秦煒烜,“嗯,小意也大學畢業工作了,差不多可以定下來了,這事讓你伯母來處理。”
N市商界的人都認爲秦煒烜是個傳奇,大學就開始創業,雖然當時只是六七個人的小公司,或許連公司都算不上,可是短短几年時間,卻已經成了一間效益不錯,有上千員工的中等公司,爾後加上秦煒烜眼光精準,投資都是賺的盆滿鉢滿,又對政策優惠把握的極好,到如今秦氏集團已經是N市商界的中流砥柱,雖然比不上楓紅集團這樣悠久歷史的家族企業,但在商界也有了一席之地。
秦煒烜隻身來到N市,也有人打探過他的過去,父母雙亡,靠着留下來的幾百萬遺產發展到如今每年盈利五六個億的集團,更重要的是秦煒烜還年輕,還有發展的空間,所以他的前途絕對是不可限量,否則也不會成爲商界傳奇,只是他無父無母,訂婚這樣的事情沈勳纔會讓沈母幫忙打理。
正在餐桌邊擺放碗筷的沈素卿聽到訂婚的話,腦子裡嗡的一下蒙了,表情遽變,臉色倏地一下蒼白成一片,爲什麼會這樣?明明她已經做了那麼多,明明她已經感覺到沈書意和煒烜哥之間的感情已經名存實亡,可是爲什麼煒烜哥會提出訂婚!
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重複上一世的軌跡,沈素卿就陰冷了眼神,不惜一切代價,她也不會讓自己重複上一世的悲劇,上一世自己因爲身體孱弱只能留在家裡休養,而沈書意卻繼承了天依服飾,和煒烜哥結婚,成爲商界人人羨慕的女人,愛情事業財富什麼都有,而她沈素卿卻只能在病牀上孤單的死去,她不甘心!
“素卿。”知女莫若母,看到沈素卿低着頭渾身顫抖的樣子,看着女兒這樣纖弱的身體,沈母心疼的開口,握住了沈素卿冰涼的手,“素卿,你值得更好的。”
更好的男人,更加溫柔體貼的男人,而不是秦煒烜這樣事業心極強的男人,秦煒烜固然是年輕一輩人裡最優秀的一個,可惜這樣的男人並不適合素卿,沈母一直認爲自己的女兒應該找一個和沈父這樣溫文爾雅,知寒問暖的好男人,而不是商界的傳奇。
“媽,別說了,我沒事,我來的時候有點暈車,我先上樓去休息一下。”沈素卿低聲的開口,快速的轉過身向着樓上走了過去,她真擔心自己再不走就壓制不住那樣嫉妒的情緒,滿眼的仇恨和扭曲的不甘,沈素卿是絕對不會這樣罷休的。
八九個小時之後,還被關押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沈書意揉着餓癟的肚子,從凌晨三點到現在估計天已經黑了,沈書意還是滴水未進,當然她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訂婚的事情竟然在她不知曉的情況之下被沈父和秦煒烜決定了,而日期就是在三天之後。
雖然看不到外面,但是沈書意感覺大概在晚上八點左右了,鐵門是從外面鎖的,最簡單的鐵門栓外加一把鐵鎖,想要從裡面破門而出不驚動外面的人是不可能了,沈書意只想等有人給自己送吃的時候再趁機出去。
可是哪裡知道從小中午被抓來關到現在愣是沒有一個人送食物進來,她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外面也是安安靜靜的沒有聲音,房間裡也沒有任何監視探頭什麼的,所以就是單純的將人給關押在這裡,這樣被關上三五天,自己不餓死也要脫層皮了。
咚!
就在一片安靜裡,突然門外有咚的一聲巨響傳來,沈書意迅速的從椅子上下來,將木頭椅子給給拆了一條腿,這是她被關押的大半天給弄出來的武器,雖然劣質了一點,但是有勝於無,沈書意握着自己的武器笑了笑。
耳朵貼着鐵門,隨着剛剛的一聲巨響之後,又是悶沉的聲音間接的傳了出來,似乎有人在打鬥,沈書意戒備的等了十多分鐘,當腳步聲越來越近時,她原本柔和的大眼此刻卻危險的眯了起來,握緊了手裡的椅子腿。
咔嚓一聲鐵鎖被打開的聲音,然後是鐵門拴被拉開,可是沈書意站在牆壁保持着戒備,但是腳步聲卻越來越遠了,黑暗裡,沈書意將門輕輕的來開一條縫隙,淡淡的血腥味飄散在空氣裡。
清瘦的身影閃出了房間,黑暗一片裡血腥味更濃了一些,但是四周卻沒有第二個人的呼吸,沈書意皺着眉頭快速的走進了客廳,之前一張玻璃桌子這會碎成了玻璃渣,一個男人脖子扭曲的倒在玻璃渣子裡,臉頰上還插着碎玻璃屑,之前那一聲巨大的聲音應該是被殺的男人撞擊在玻璃桌上發出來的。
而在門口也躺着一具屍體,正是之前開車的那個僱傭兵,脖子被扭斷,匕首還攥緊在手裡,可是身上卻沒有任何的傷痕,想來敵人的身手要強很多,所以這個僱傭兵即使握着匕首卻也逃脫不了被扭斷脖子的厄運,而院子裡的第三個僱傭兵死前面容安詳,同樣是被一擊扭斷了脖子,武器都沒有拿出來,應該是被偷襲殺死的。
可是到底是什麼人來救的自己?沈書意麪色凝重的看着被殺的三個僱傭兵,這樣恐怖到可怕的身手,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殺人的動作利索乾淨,只怕殺過很多人,可是爲什麼會來救自己?
一頭霧水之下,沈書意觀察了一下四周,並沒有任何的監控設備,看來這三個僱傭兵只准備將自己關押在這裡,又將這一幢農家小院給搜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趁着夜色沈書意也快速的離開了這個看起來只是普通農家小院的屋子。
一個小時之後。
“三個人都死了?什麼人動的手?”電話裡是中年男人的聲音,低沉渾厚,語調簡短,因爲這個消息太過於震驚,所以聲音在最開始的時候顯得有些詫異,隨後又歸爲了冷靜。“是不是他的手下?”
“很有可能是他,但是能徒手殺了三個一等一的僱傭兵,這件事還是要多加小心。”電話另一頭的聲音要年輕很多,清越朗然。
“放心,一步一步的收網就可以了。”中年男人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所以饒是震驚之後卻又有條不紊的繼續安排接下來的事情,“看來他是想要順着沈書意的線索去查,就讓他去查,最好弄個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絕對可以,不過暫時還需要將譚宸關緊閉,不能讓他出來壞了我們的大事。”年輕的聲音帶笑的響起,雲淡風輕之中卻隱匿了血腥的戾氣和殺機。
沈書意搭了順便車回到市區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了,被抓走的時候手機和錢包都被搜走了,這會沈書意肚子餓的咕咕叫,無奈的看着不遠處的水餃店,一天沒有吃東西,胃都抗議的絞痛起來。
“咦,是你,孫大剛!”原本以爲要借個手機打電話向藍玉求援,結果沒有想到竟然看到了熟人,孫大剛卻一掃當初沈書意在楓紅集團遇到時的樣子,一身廉價的橄欖色迷彩服被換成了普通的灰色休閒裝,黑色長褲,不變的還是那粗糙黝黑的臉龐。
聽到突然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還是個女孩子的聲音,孫大剛眼神陡然之間銳利的一寒,快速的轉過身來,一眼就看到了沈書意,似乎也記得她,不過倒是很詫異,將那銳利之色完全收斂,木訥訥的開口,“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之前遇到張望,聽他說的。”沈書意瞄了一眼孫大剛的腰間,那微微凸顯的形狀是帶着手槍,再加上他剛剛看向自己時那如同獵豹般兇狠銳利的眼神,這是在執行任務?
“張望?他也是我們村子裡的。”孫大剛憨憨一笑,整個人完全放鬆下來,似乎不知道如何和沈書意相處,尷尬的開口,“你叫我有什麼事?”
“那個我沒有帶錢,肚子餓了。”或許是更習慣孫大剛這樣樸實的人,沈書意也大方的開口,沒有一點的不好意思,這會幸好是遇到他了,否則她還不知道得餓到什麼時候才能吃東西。
孫大剛一聽這話,快速的從褲子口袋裡摸了一張一百的鈔票,剛遞給沈書意的時候,自己肚子卻也咕咕的叫了起來,原本就不擅長和女人打交道的孫大剛整個人窘迫的厲害,“那個……那個這裡有錢,我們去吃餃子。”
“你也一起來?”原本以爲他是在執行任務,所以纔在餓到現在,可是看孫大剛準備和自己一起進餃子店,沈書意倒是愣住了,畢竟執行任務裡是不可能隨意離開的。
孫大剛聽到沈書意的話也是一怔,呆呆的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瞅了瞅自己有些廉價的休閒服,忽然臉上火辣辣的燒了起來,快速的將一百塊塞給了沈書意,急促的道,“那你進去吃,我隨便找個攤子吃東西就行。”
“不是,我們一起去吃餃子。”發現自己的話讓孫大剛誤會自己是嫌棄他,沈書意率真的笑了起來,主動招呼着他一起向着一旁的餃子店走了過去,這還是他的一百塊錢呢,真是個老實巴交的男人。
這邊其實離市區還是有點遠,餃子店也不是很大,可惜剛到了門口卻被門口的服務員給攔了下來,“抱歉,兩位,我們這裡不招呼普通客人。”
一家餃子店竟然還需要會員卡才能進去嗎?沈書意摸着餓癟的肚子,無奈的透過玻璃門看了一眼大堂,不帶這樣欺負人的。
“爲什麼不招呼普通客人?這不是餃子店嗎?”孫大剛明顯不知道服務員話裡的意思,皺着眉頭,他餓了,沈書意也餓了,結果到了一家餃子店卻不給進去吃餃子,這是做的什麼生意。
“算了,我們換一家店吃東西,這裡只招待會員。”攔下孫大剛,沈書意快速的回頭看了一眼四周,這才發現這邊竟然是老城區的琉璃街,充斥的都是些古玩店鋪,而這裡也即將失去昔日的繁榮,一旦古玩街被建設起來,這裡的商鋪大部分都會搬遷走,沈書意一眼看過去四周,這一家餃子店是唯一賣吃食的地方。
可惜餃子店竟然需要會員卡,無奈之下沈書意和孫大剛只能離開,向着琉璃街這邊剛走了不到一分鐘,突然身後傳來剛剛服務員急切的喊聲,“兩位客人請等一下,裡面請。”
詫異的轉過沈,孫大剛和沈書意這會都餓的厲害,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不過四周也沒有買吃的,兩個人又轉身回了店裡,點了兩份水餃,兩份小菜,服務員原本以爲他們倆至少會問一下原因,而自己也好解釋一下,順便讓沈書意去樓上的包廂打個招呼。
可惜等水餃送上來之後,兩個人直接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一個個都沒有好奇心,害的服務員欲言又止着,只是不敢再開口說什麼得罪兩人,畢竟這兩個人可是周少的朋友。
“沈小姐,我們又見面了。”周子安從樓梯上款款而下,俊美無儔的面容,無框眼鏡遮掩住眼底的銳利,面帶和煦的微笑,宛若優雅貴公子。
“原來是沾了周少的光我們纔不至於餓肚子。”沈書意轉過身回頭看向燈光之下走過來的周子安,他出現在這裡只是巧合還是因爲其他?
沈書意很懷疑自己會被三個僱傭兵給抓起來軟禁很有可能就是周家在後面指使的,如果是周子安派人抓的自己,他會在這個偏僻的水餃店等自己一點不奇怪。
可是又是什麼人殺了那三個僱傭兵將自己給救出來的?難道是孫大剛?但是這也太牽強了,孫大剛怎麼可能知道自己被抓了,更何況他是個軍人不可能隨便殺人的,而且沈書意可以肯定去毛市長住的青雲小區之前她沒有被跟蹤,所以沈書意感覺事情愈來愈額複雜詭異了,似乎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慢慢的籠罩,隨時都會收緊網口,而網中的獵物只怕難逃一死的厄運。
“客氣了,這家店是一個嗜好麪食的伯父開的,他鑽研廚藝,所以不怎麼對外面待客,剛好在樓上看到沈小姐了。”周子安優雅一笑,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而一旁孫大剛估計也餓慘了,發現沒自己什麼事,低頭又大口吃起了餃子。
“既然巧遇了,不知道可不可以麻煩周少幫忙打探一下關煦橈的消息,畢竟他和我同一個車子回市區的,突然被警察給抓走,我也是難辭其咎。”沈書意吃餃子的動作放慢了下來,擡頭笑着看了一眼周子安,不管他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既然人在這裡,沈書意也好過無頭蒼蠅一般到處去打探消息。
她都準備今天晚上潛到公安局裡去問問關煦橈到底出了什麼事,佟海峰這個公安局副局長根本一點消息都不透露,去毛市長這邊打探消息,自己就被人給抓起來軟禁了,所以沈書意乾脆直截了當的詢問周子安。
周子安詫異的看了一眼面帶笑容的沈書意,玩味的勾着薄脣,沈書意還真是個有趣的人,之前佟寶打電話給自己說沈書意竟然還敢去公安局詢問關煦橈的案子,而佟海峰讓沈書意來找自己,可是她當場就走了,似乎不願意和自己打交道,可是這會卻又如此坦然的問了出來。
“這個案子的確非同一般,不過沈小姐放心,和你沒有關係,我也是聽說關煦橈在審問的時候似乎動了刑,不過這個案子被捂的很緊,局裡成立了專案組在調查,所有通訊工具都沒收,禁止和外面互通消息,畢竟不久纔出了看守所的案子,如果這一次再出了警察折磨死犯人的案子,公安局的臉面就丟盡了,我知道的也不多,不過沈小姐既然有意我會幫你再去打探打探的。”周子安慢條斯理的開口,鏡片後的餘光快速的掃了一眼低頭繼續吃着餃子吃相粗魯的孫大剛。
沈書意夾起一個餃子放到小瓷碟裡蘸着醋,凌晨三點沈素卿和自己說了沈家要召開記者發佈會落實譚宸的罪名,當時沒有車子回N市的情況之下,沈書意就打了關煦橈的手機,原本以爲他在睡覺,不過他當時在錄口供,好像是楓紅集團半夜讓挖土機去拆房子,和居民發生了衝突。
關煦橈當時就開着警車來客來居賓館接自己準備送自己回N市,剛好碰到了退房回市區的莫念,最後他們上了車一起回去的,開到市區的時候警察就將關煦橈給抓走了,那麼必定是回市區的這三個小時裡,有人動手打了拆遷的居民,然後將罪名推到了關煦橈身上,說不定還出了人命。
“沈小姐,我還是那句話,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可以給我打電話。”周子安站起身來悠然的笑着,再次拿出一張名片放到了沈書意麪前,意味深長的一笑,瀟灑的轉身上樓了。
“警察打了犯人?”等周子安走了,孫大剛這才皺着眉頭開口,表情有些的嚴肅和冰冷。
“其他警察我不敢說,但是關煦橈是絕對不會動手打人的。”沈書意肯定的開口,詫異的看了一眼孫大剛過於冰冷的臉,笑了笑,“這事複雜的很,我這裡也是一團亂的糾纏着,肯定是有人暗中陷害他。”
可是周子安話裡透露出來的意思讓沈書意明白一般人只怕根本都無法打探出來到底出了什麼事,而且她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周家又是有意陷害關煦橈,勢必做的滴水不漏,沈書意嘆息一聲,既然如此,她只能再回桃州古鎮一趟。
“那個,你有沒有空,我想要回桃州古鎮去查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當地人,打探消息肯定容易很多。”沈書意轉過頭看向一旁的孫大剛,周家既然做了,想要查肯定是難於上青天,但是有孫大剛幫忙就不同了,他家原本就是古鎮上的,是拆遷戶裡的,想要問出點什麼比自己絕對容易的很多。
“當然如果你有時間的話,還有我告訴你之前你父母和楓紅集團簽署的合約,其中第八條有漏洞,你回去可以看看,合約可以作廢。”沈書意笑着將從張望那裡詐來的內幕告訴了孫大剛。
“是嗎?”孫大剛怔了一下,扭過頭看向窗戶外,並沒有出現什麼喜悅的表情,黝黑的臉龐上表情淡淡的,似乎蘊藏了很多很多東西。
“應該是真的。”沈書意低頭將最後一口餃子給吃了下去,爲了這個消息她還打了五十萬的欠條,半夜爬了窗戶將張望口袋裡的欠條又給偷了回來,這會欠條好像還在包裡。
可惜包被那些僱傭兵給收走了,沈書意當時看到三個僱傭兵死了之後也在房子裡找了一圈,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監控和資料,可惜沒有找到自己的雙肩包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資料,這才餓着肚子搭了便車回到市區,剛好碰到孫大剛,否則她還是得繼續餓着肚子。
“我有時間,晚上我就回去,明天一早給你問問。”孫大剛陳懇的答應下來,找來服務員結賬,誰知道周子安已經搶先一步簽單了。
“有什麼事你明天早上打我手機,我手機丟了,我把號碼先給你,也許明天一早我也會來桃州古鎮一趟。”沈書意這會兒也有些的累了,之前連續加班了好幾天,然後昨天大清早的被秦煒烜喊起來去了桃州古鎮,到現在,沈書意如果不是精神極好,只怕站着都能睡着了。
出了餃子店,沈書意打了出租車回沈家大宅,孫大剛也打車回桃州古鎮,二樓的包廂裡,周子安端着茶杯目送着兩輛出租車離開,薄脣緩緩揚起笑容,而手機恰好在這個時間響起。
“周少,週二少這會喝多了,正和毛小宇打起來了。”電話是佟寶打過來的,中午的時候周淮突然約了佟寶出來喝酒,佟寶自然是立刻就到,他們和周子安畢竟還是有點距離的,而周淮不同了,他和佟寶就是實打實的二世祖,吃喝嫖賭,逞兇鬥狠,也算是臭味相投,兩個人同樣沒有城府相機,所以是相見恨晚直接混到了一起。
可是誰知道今天周淮情緒明顯不對勁,一杯接着一杯灌酒不說,砸了一家酒吧之後,竟然又換了一家酒吧繼續喝,之前這家酒吧知道周淮和佟寶的身份,自然不敢得罪,被打砸了只能認倒黴,可是第二家酒吧是毛市長的孫子毛小宇常去的地方。
平日裡他們這些官二代們也是涇渭分明的,地盤都是劃的清楚,結果周淮真的喝多了,竟然又和毛小宇起了衝突打了起來,這裡是毛小宇的地盤,佟寶他們自然在人數上吃虧了,只能打電話給周子安求救。
“我馬上過來。”掛了手機,想到這個無所事事,打架鬥狠的表弟,周子安眉頭皺了皺,若不是因爲周家在成都軍區的勢力,這樣草包的表弟,周子安早八百年就將人給弄死了,可是現在他還得去酒吧那邊收拾爛攤子。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蛋!竟然到毛小宇的地盤上鬧騰,如果是其他地方,周淮就算殺人放火都沒事,可是毛家和周家素來是死敵,毛市長如今連連被周家打壓,所以周子安不趕快過去,周淮估計得吃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