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任卻愈加用力的捏住蘇晴的下頦:“實話告訴你,上次見面就是我已經打算好了的最後一次,本來還想着好聚好散,給你安排個別的地方,也不虧了你跟我一場。誰知道你那麼不知好歹,弄了男人來騷擾我,還敲詐我的錢,那就對不住了,我只好忍痛割愛了。”他輕鬆的收回了手,一臉無賴的看着淚流滿面的蘇晴,慢慢蹲下身子,縮在牆角里。
“你,你,你不是人,你”她的謾罵聲音蒼白無力,更像是喃喃自語。
施主任看看時間已經七點半多了,怕再上來人,就收斂一下情緒,擺出嚴肅的表情說:“小蘇啊,我知道你心裡不平衡,你也不能怨我不幫你。你看,那個秦雅芙論能力比你強,大家有目共睹的嘛我聽說她跟桑主任還有些親戚關係當然,不管這是不是真的,這個輿論嘛,對她總還是有好處的。你拿什麼跟人家比
不說別的,那次,你在秘書室裡跟常秘書拉拉扯扯的那件事,要是傳出去了,對你一個女孩兒家的影響可是太糟糕了,我可是一直壓着呢。你嘛,在這裡也有半年了,也很辛苦,我作爲你們的接洽單位領導,一定會給出個合理的評價的。這些給你們學校的評價資料我都準備好了,你可以自己帶回去看看我的評價做得怎麼樣嘛。
你也別難過,以後有什麼難處,隨時回來找我,能幫的,我一定盡力。
好了,就到這兒吧,我還有點事要做,你就回去吧。”
他公事公辦的態度就要打發走蘇晴。
蘇晴自然不甘心,慢慢站起來還想要說話的時候,就聽到走廊裡傳來腳步聲音,應該是有人來上班了。
施主任一臉的坦然,壓低聲音說:“你是要把最後一點臉都丟到這兒嗎別忘了你的評價資料,你想讓我怎麼寫”他得意的揚了揚頭。
蘇晴顫抖着身子,緩緩站起來,一把抓過他遞過來的資料,眯了眯眼睛,憂怨的走了出去。
她不知不覺的就遊蕩到公用電話亭旁邊,禁不住抓起了電話.......
不用細說她見到陳家軒是如何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折騰了,要說她的悔恨一定是真的,但是把在施主任處絲毫沒有討到便宜的怨憎全部疊加到秦雅芙和袁媛的身上,就是故意的了。
她和陳家軒跑到河邊,從早上一直哭鬧到下午,鬧到最後,想到自己從小就是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命兒:家裡條件不好,上面兩個姐姐都聰明、懂事,早早的主持着家務。按照父母的心願,懷着她的時候,一
直盼着來個兒子,家裡再添個勞動力,也就知足了,偏偏天不隧人願,生下來還是個姑娘,而且她媽因爲生她還得了婦科病,身體一直就沒再好過,這樣一來,父母的兒子夢也就逐漸破滅了。
父親的脾氣愈加暴躁,沒事就看她不順眼,再加上她從小就有主意,心思偏激,跟誰也不親近。上了學,因爲離家遠,就藉着住校的因由,很少回家,家人也不怎麼理會她。現在畢了業,也不跟家裡說,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
如今爲了一份工作,如此捨出一切本錢去換,想不到卻是這麼個結果,她是真的失望透頂了。
越想越難過,不禁動了尋死的念頭,找了個理由支走陳家軒就投了河,沒走多遠的陳家軒聽見水聲折返回來,在附近有會水的垂釣人的幫助下救起了蘇晴,兩個人抱頭痛哭了一陣子,他把她送回她租住的單身宿舍裡,託付她的舍友看着她,就跑到姐姐家借來了摩托車。
陳家軒的世界很單純,自小父母雙亡,和姐姐一起跟着奶奶艱難度日。姐姐嫁人後,繼續跟着奶奶過日子。
學習成績不好,沒有家長管教,不能說學壞吧,但也是個孤僻脾氣。上初中時,跟蘇晴是同桌,不知不覺的就喜歡上了這個嬌小可人的人兒。她時常皺着的眉頭就是他的心病,每天想盡各種辦法哄她,只爲博得伊人一笑。
他最喜歡的就是“烽火戲諸侯”的故事,他就覺得爲了博美人一笑,什麼學業、事業、江山真的並不重要。
所以,儘管他家裡的條件不好他還是利用自己膀大腰圓的優勢去工地打些零工,賺些錢來滿足蘇晴在物質上虛榮的需求。
他以爲,他的付出就可以撐起蘇晴的全部天空,豈知,蘇晴又怎麼會如此好滿足呢。
折騰到最後,看着心上人這麼難受,他簡直瘋了。心裡只有報仇,只要能讓心上人出了這口惡氣,他什麼都可以幹出來。
所以,他頗有耐心的隱藏在教委大門口,靜靜守候在一個角落裡,直到雅芙和袁媛沒心沒肺的聊着天走出來,他毫不猶豫的撞向袁媛......
蘇晴直到這時,才意識到了他的苦心,終於明白,身邊看似平凡的男孩子纔是真心要給自己幸福的人,只是代價如此巨大。
面對他被判刑的結果,她翻然醒悟,哭着告訴他,她願意等他,等他出來,永遠和他在一起,以後,都不會再虛榮、再貪心了。
自此,陳家軒也算是“求仁得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