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衛軍伸手摸了摸蕭婧的額頭,無奈的說:“以後做事情之前,要想一想寶寶們,再想一想我,知道嗎?”
蕭婧嘟着嘴眨了眨眼睛,“我是不是又衝動了?我以後一定改。”
鄒衛軍開着車笑着說:“我不需要你改變什麼,我就喜歡現在的你。”
蕭婧笑的得意而幸福,“天底下就你這麼寵我。”
“胡說,好多人都喜歡你,只是我是最寵你的那一個。”
“是啊是啊!你是最愛我的親親老公嘛!”
肚子裡的寶寶們抗議了,接二連三的踹了蕭婧的肚子。蕭婧輕輕的咬着下嘴脣,臉色有些發白,“老公,寶寶們受不了,開始抗議了。”
鄒衛軍空出一隻手摸着蕭婧的肚子,“寶寶們乖,肉麻的話聽一聽就習慣了。”
果然,蕭婧感覺肚子裡安靜多了。她不服氣的說:“原本就是我辛辛苦苦的懷孕,寶寶們卻聽你的話,我好委屈啊!”說完,做了一個雙手擦眼淚的動作。
鄒衛軍笑的更得意了,“賣萌是沒有用的,寶寶們是我的擁護者哦!”
蕭婧對着肚子瞪大了眼睛,威脅的說:“你倆給我聽好了,要是再不聽我的話,我就餓着你倆。”沒想到原本已經安靜的肚子裡又開始折騰了,蕭婧可憐兮兮的看着鄒衛軍。
鄒衛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闖的禍總是我來收拾。”一邊說一邊再一次把手放在蕭婧的肚子上,“乖,不許再鬧了,媽媽是嚇唬你們的。媽媽可是地道的吃貨,她是扛不住餓的,你倆放心好了。”
說來也是奇怪,蕭婧感覺肚子裡的兩個寶寶馬上就安靜了。這一次,她盯着自己的肚子看了又看,不敢再亂說話了。只是心裡腹黑,“忘恩負義的小東西,看我將來怎麼收拾你倆。”
鄒衛軍瞥了一眼蕭婧,笑着說:“別聽媽媽瞎說,她從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的。”
蕭婧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老公,又看了看自己的大肚子,嘆氣着說:“好吧!我投降了,誰讓你們都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呢!以後連腹黑的機會都沒有了,我的生活啊……好悲催呀!”
鄒衛軍握住蕭婧的手,輕輕的吻了她的手背,“乖老婆,我和寶寶們都愛你。”
蕭婧不吃鄒衛軍這一套,“巧言令色鮮已矣。”
鄒衛軍心情大好的笑着,蕭婧的心裡也跟着高興起來。
自從張瀟瀟在超市裡和鄒衛軍、蕭婧“偶遇”之後,她就不斷的在不同的場合製造這樣的“偶遇”。陳姐把張瀟瀟最近的行爲彙報給李博,李博很滿意的點頭微笑,“媽,她這樣做很對,你要多支持她。”李博一邊說,一邊給坐在按摩椅裡的陳姐揉肩膀。
陳姐閉着眼睛說:“我知道了,只是她好像有主意了,我怕……”
李博眯起眼睛,陰沉的笑了,“不怕,我給你的藥,你給她按時吃了嗎?”
陳姐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李博說:“很好,一定要堅持給她吃,關鍵時候會起決定作用的。”
陳姐睜開眼睛,呼出一口氣,“我明白,我把藥粉放在她的日常飲食中,她沒有任何察覺。”
李博繞到陳姐的面前,慢慢的蹲下來。他的雙手扶在陳姐的膝蓋上,“媽,對不起,又讓您勞累了。”
陳姐伸出粗糙的手,一下一下撫摸着李博的頭髮,“傻兒子,爲了你,媽還有什麼不能做的。你以爲你的心思,媽真的不知道嗎?”
李博索性坐在地毯上,把頭靠在陳姐的大腿上,“媽,我有些力不從心了,不知道將來會怎樣。”
陳姐愛撫着李博的頭髮,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輕輕的哼起了《搖籃曲》
“風兒輕,月兒明,樹葉兒遮窗櫺
蛐蛐兒,叫錚錚,好似那琴絃兒聲
弦兒那個輕,調兒動聽,搖籃輕擺動
孃的寶寶,閉上眼睛,睡了那個睡在夢中
夜空裡,衛星飛,飛向那東方紅
小寶寶,睡夢中,飛上了太空
騎上那個月,跨上那個星,宇宙任飛行
孃的寶寶,立下大志,要攀那個科學高峰
報時鐘,響叮咚,夜深人兒靜
小寶寶,快長大,爲祖國立大功
月兒那個明,風兒那個輕,搖籃輕擺動
孃的寶寶,睡在夢中,微微的露出笑容
風兒輕,月兒明,樹葉兒遮窗櫺
蛐蛐兒,叫錚錚,好似那琴絃兒聲
弦兒那個輕,調兒動聽,搖籃輕擺動
孃的寶寶,睡在夢中,微微的露出笑容”
李博的緊張的神經隨着這一首《搖籃曲》一點一點的放鬆下來,沉沉的進入到夢鄉中。也許天下只有母親才能夠做到,也許只有在母親的懷抱裡,他才能夠放下一切的貪慾和妄念,單純而乾淨的睡一個好覺,做一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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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和陳姐的母子關係除了他們自己,沒有任何人知道。多年以來,沒有人發現他們的這一層關係。所以,當鄒衛軍爲張瀟瀟找家政服務員的時候,非常順理成章的挑選了陳姐——一個老實而普通的中年婦女。
張瀟瀟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什麼,她只是認爲陳姐也是李博僱傭的而已。至於陳姐每一天都在她的飲食裡放一些額外的“食材”,她雖然一無所知,但是也不是全無防備。不過,俗語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陳姐和張瀟瀟是在一起生活的,就算張瀟瀟躲得了初一,也躲不過十五。
實際上,李博的想法非常簡單,“要想用張瀟瀟,就必須先毀掉她。毀掉她的希望和自信,毀掉她賴以生存的全部精神支柱。只有如此,張瀟瀟才能夠完全爲他所用,他也才能夠放心的用她。”
當張瀟瀟感覺到情況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今天是張瀟瀟第一次發作,她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之中有一把火,點燃了她的身體,她的身體就開始燃燒起來。這是一種烈焰焚身的痛苦,沒有體會的人不會知道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陳姐看着張瀟瀟滿地打滾卻沒有理睬她。陳姐拿起電話把情況告訴了李博,李博在電話裡說:“我馬上就到。我到之前你不用理會她。”
陳姐並沒有幸災樂禍的對待張瀟瀟,她只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而此時的張瀟瀟卻在煉獄之中。她終於知道了地獄的樣子,她終於看見了牛頭馬面和閻王老子。張瀟瀟覺得自己已經死了,不,上一次死的時候,她也沒有現在這樣痛苦。
張瀟瀟已經沒有力氣翻滾和呻吟了,她躺在自己的汗水裡慢慢的等待着真正的死亡。直到有一顆冰涼的藥丸送進她的嘴裡,張瀟瀟這才從鬼門關裡回到了塵世間。張瀟瀟感覺自己被人從地上抱起來,然後有人在爲自己洗澡換衣服。她實在被折騰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任憑着這個人擺弄自己。
等到張瀟瀟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李博坐在她的牀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醒了嗎?起來吃點東西吧!”李博把一碗白米粥端到張瀟瀟的面前。
張瀟瀟艱難的從牀上爬起來,慢慢的靠在牀頭上,靜悄悄的看着李博和他手裡的那一碗白米粥。李博眯起眼睛饒有興趣的看着張瀟瀟,他在猜測張瀟瀟的反應。她是會喝了這碗白米粥,還是打翻它呢?而張瀟瀟一直沉默着,沒有做任何行動。
時間在兩個人的對峙和沉默中匆匆而過,李博覺得舉着碗的手都酸了。張瀟瀟盯着他的眼睛幾乎是一眨不眨的,李博忽然就笑了。李博的笑讓張瀟瀟產生了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雖然他笑起來很好看,彷彿天地之間的春色,都只在李博的一笑之間。但是,張瀟瀟的身體開始打起了哆嗦。
李博放下手裡的碗,“用你,必須先要毀掉你。”說完,李博就離開了張瀟瀟的臥房。
張瀟瀟木然的坐在牀上,機械的拿起那一碗白米粥,然後把它喝得乾乾淨淨。擦去脣邊的印記之後,張瀟瀟笑了,“想要毀掉我?看來你得多想一想辦法了,這一點痛苦對於我來說,不過是又死一回而已。”
此時李博坐在客廳的沙發裡,陳姐遞給他一杯白開水,“差不多了吧?”
“差得遠呢!對於見識過死亡的人來說,這些還是遠遠不夠的。”
“下一步呢?”
“停止用藥。”
“你有新的計劃?”
“對。你等我的通知。”李博說完一口氣喝光杯子裡的水,站起來打開大門,走了。
陳姐在李博的身後默默的嘆氣,“兒子啊!你這是何苦呢?你得不到她,就像她得不到她一樣。究竟什麼時候你才能夠放下,咱娘倆也過一過平凡普通的日子。”
對於感情,誰都有自己的一念執着,不想放棄不想錯過。彷彿天荒地老之後,幸福就會自然而然的出現在眼前,然後……然後呢?卓文君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很美很幸福很貼心,但是,很難很難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