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婧把她現在知道的事情,以及王蘭芝和鄒衛軍的推論毫無保留的說了。蕭子君說:“這件事情實在蹊蹺,不聲不響的把人帶走了不說,好幾天了,竟然都不告訴把人帶到哪兒去了?”
莉莉說:“軍隊裡的事情我是不懂的,但是,我也知道官大一級壓死人吶!比軍長還大的官,是誰啊?”
東方紅擺了擺手,說:“先不管是誰,現在的關鍵問題是我們要搞清楚那一份舉報信。”
蕭子君搖了搖頭,苦笑着說:“姐姐,談何容易啊!軍隊可不是娛樂圈,軍隊的保密制度是非常嚴格的。再說帶走叔叔的人明確的說了‘不許問不許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如果我們問了說了,那麼後果會很嚴重的。”
蕭婧點了點頭,非常鬱悶的說:“現在怕的就是這個,小軍也不敢放開手腳調查,就是怕幫倒忙。”
莉莉說:“好在阿姨似乎還算平靜,可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四個人都沉默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件事情就像是走進了一個大霧瀰漫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森林,分不清方向,分不清敵我,而且必須向前走,一旦停下來危險就會來的更快。蕭婧用手輕輕的撫着肚子說:“我們該幹嘛幹嘛,軍隊方面有小軍呢!家裡面要照常生活,子君和莉莉繼續住在家裡,東方紅也別沒事總來,畢竟你的孩子還小,要是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我想,我們一動不如一靜。”
這一天的晚上,鄒衛軍給蕭婧打電話,他說:“你跟媽媽說,那一位老上級見到首長了,一切都好,對於事情的調查已經正式開始了,首長很平靜,吃得下睡得着。”
蕭婧的眼淚立刻就聚集在眼睛裡,無聲無息的落了下來,鄒衛軍又說:“老婆,不要哭啊!不然寶寶們的眼睛就不漂亮了,你一定一定要保重自己,知道嗎?”
蕭婧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說:“誰說我哭了,你老婆我能那麼沒用嗎?告訴你,寶寶們和媽媽還有我都好着呢!你不用瞎操心,子君和莉莉都在,我的心裡挺踏實的。鄒衛軍你給我聽好了,你和爸爸必須好好的回家來。”
鄒衛軍的鼻子一酸,眼淚差一點沒掉下來,在他的記憶中自己都快二十年沒哭過了。停頓了片刻之後,鄒衛軍深情的說:“老婆,我想你。”
蕭婧帶着眼淚笑了,她說:“好好當兵,別教壞了咱家的寶寶們。”
鄒衛軍哈哈笑了兩聲,對蕭婧說:“遵命,老婆大人。”
掛斷電話之後,蕭婧急忙上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王蘭芝,王蘭芝點了點頭,又點了點頭,看着蕭婧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蕭婧笑着擠到王蘭芝的身邊,說:“媽,今天晚上我要和你睡。”
王蘭芝慈愛的看着蕭婧,對她說:“我的小婧真的長大了,可以照顧媽媽了,我真的……真的很幸福。”
蕭婧撲進王蘭芝的懷裡撒嬌的說:“那你就要謝謝鄒團長了,他可是手把手的訓練了我好幾個月呢!我都在他的手下過了好久新兵連的日子了。”
“是嗎?我聽着你的意思,好像是在告狀吧?”
“沒有,我就是想說,老爸和老媽的眼光比我好呀!”
王蘭芝擁緊懷裡的女兒,心裡感到非常踏實安全。也許人們之所以願意辛苦的養育後代,正是爲了在老去之後,能夠擁有這樣一份安穩而安全的生活吧!
蕭雄出事之後,鄒衛軍天天釘在軍營裡,不敢四處問,只要四處去聽,生怕會落下一點消息。他每一天都要和蕭婧通電話,知道家裡一切都好,鄒衛軍的心裡非常安慰,看來自己訓練蕭婧的計劃是對的,也是非常成功的。蕭婧不僅成熟穩重了,而且更加獨立堅強了。
鄒衛軍已經託那位老上級把家裡的情況透露給蕭雄,讓蕭雄也能夠安心的接受組織的調查。隨着時間的推移,鄒衛軍和蕭婧兩個人都更加的冷靜了,他倆不約而同的有一種感覺,蕭雄這一次被封閉調查,也許是因爲當年鄒衛軍父親的事情。因爲縱觀蕭雄這些年在軍隊裡的日子,只有這一件事情是說不清楚的,也是這些年蕭雄的履歷上唯一的污點。
鄒衛軍思來想去,他覺得自己需要和王蘭芝心平氣和的談一談,他需要知道關於這件事情更多的詳情。於是今天,鄒衛軍回到了部隊大院的蕭家。一進門,蕭婧就挺着大肚子,邁着鴨子一眼的八字腳走過來,伸手想要接過他手裡的公文包。結果卻被鄒衛軍一把抱進懷裡,二話沒說就吻住了蕭婧。蕭婧溫柔的承受了鄒衛軍的如飢似渴,用心和他在脣齒之間糾纏了一回。鄒衛軍喘着粗氣放開了蕭婧,看見自己的手還放在蕭婧的胸上,壞笑的說:“老婆,你豐滿了好多哦!”
蕭婧一把打掉他的手,慍怒的說:“滾,我一直都很豐滿。”
鄒衛軍把她攬進懷中,對她說:“不一樣的,現在的你很有女人味。”
“嗯嗯,可是你很有臭味。”
鄒衛軍低下頭聞了聞自己,嘆了一口氣說:“着急回來,訓練之後沒有洗澡,我先洗澡去了。”說完鄒衛軍一邊解開軍裝的風紀扣,一邊略顯疲憊的走上樓去。蕭婧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產生了一種非常陌生的感覺,蕭婧心裡有些發慌。
今天晚上蕭子君和莉莉都沒有回來,她倆非常識趣的把空間讓出來,好讓王蘭芝、鄒衛軍和蕭婧三個人談他們自己家的事情。晚飯之後,三個人坐在客廳裡,鄒衛軍給王蘭芝泡了一杯參茶,給蕭婧熱了一杯牛奶,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
三個人靜悄悄的坐着。偌大的客廳裡,只有牆上的時鐘在滴滴答答的走着,忽然,時鐘響亮的敲響了一個整點。三個人齊刷刷的擡頭去看,已經是晚上九點整了。王蘭芝先說話了,她的聲音非常好聽,文雅中透着一股柔和,在學校的時候王蘭芝的聲音,也是她受學生歡迎的一個原因之一。
王蘭芝說:“我和你倆知道的差不多,但是我想你倆可以去找一下樑老爺子,或許他知道的更多一些。”
鄒衛軍擡起頭,疑惑的問:“你是說樑相如嗎?爲什麼?”
“對,就是樑同生和樑美麗的父親。所有的人都認爲他脫下軍裝是因爲我,因爲你爸爸,但其實不是這樣的,小軍父親的事情他是知情者和參與者。我記得他就是小軍的父親犧牲的那一年,脫下軍裝回老家的,而且就在小軍父親犧牲的第三天,他遞交了轉業報告,並且不顧軍隊的挽留,執意要走。”
說到這裡,王蘭芝停了下來,她看着鄒衛軍,用一個母親的目光看着鄒衛軍。這個孩子幾乎是她養大的,在他六歲那一年第一次踏進她的生命開始,她對於他的牽掛絕對不比一個親生母親要少。王蘭芝不知道真相大白於天下的時候,鄒衛軍的選擇是什麼,這也是她最擔心的事情。
“小軍,老蕭從來對這件事情都是三緘其口的,我相信這一次他也是會一樣做的。至於我,我並不知道什麼內幕,也不知道所謂的真相。這些年來,我只是單純的相信自己的丈夫,相信我的丈夫是一名真正的軍人。無論事情的結果如何,小軍,我希望你能夠給予老蕭一個軍人的尊嚴。”
鄒衛軍站起來,深深的望着王蘭芝的眼睛,他說:“媽,首長是我第一個佩服的人,我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發誓要做他那樣的軍人。你相信他,我也一樣相信他。”
蕭婧撇了撇嘴說:“我怎麼覺得自己在看狗血電視劇啊!我都快哭出來了,你倆好肉麻啊!”
王蘭芝看着蕭婧淚汪汪的眼睛,她明白女兒的心,女兒是不想讓她難受。鄒衛軍笑着颳了一下蕭婧的鼻子說:“你總能在最不適宜的時候說出最不適宜的話來,真是佩服死你了。”
蕭婧瞪着大眼睛對鄒衛軍說:“俗話說的好‘知母莫若女’,我最瞭解我媽了,她選的人不會有錯的,你和爸都是媽選的。”
鄒衛軍目定口呆的看着蕭婧,無奈的說:“老婆,咱能不這麼跳躍嗎?我真的有點跟不上了。”
蕭婧沒理他,擡頭看着天花板說:“要想接近樑家老爺子,看來還得莉莉親自出馬了。”
這一次,鄒衛軍和王蘭芝同時嘆了一口氣,看來蕭婧的跳躍性思維是改不了了,他倆只能夠勉爲其難的跟着了。接下來,必須讓莉莉找樑同生談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