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魂殤

“妖兒!”眼看着她沒有止境的增長,輕狂心中也越是焦急。

“啊啊……”所有的根莖好像在羣魔亂舞,妖兒控制不住的大叫出聲。

就連身邊的那些石壁螳螂都本能的開始感到懼怕,觸角不停的抖動,好似在交流着什麼。

嘭的一聲,整個空間都被衝擊的狠狠一震,其中以妖兒爲中心,巨大的能量向着四面八方擴散開去。濃郁的綠色瀰漫在周圍,生命的氣息使輕狂全身的毛孔都舒張了。

顯然剛纔激進的吸收方式讓妖兒吃不消了,能量並不穩定,一圈一圈的發着綠光,連她原本的樣子都看不清。就在這時,石壁螳螂顯然是想在妖兒完成進化之前把輕狂拿下,瘋狂的揮舞着它們的前腿,割的輕狂皮開肉綻,還不停的把沾血的前腿放到自己的嘴裡細細品嚐,好像那是人間美味,而沒分到美味的石壁螳螂攻擊的速度則更加快了。

敵衆我寡,身上的傷痕還在增加,輕狂顧不得許多,火系靈力,木系靈力齊齊出手,頓時給這昏暗的天際賦予了多樣的色彩,火紅的鳳凰,淡綠色的鞭子,還有和她心意相通的隨心匕首,毫不留情的將身邊的石壁螳螂給肢解了。

白色的衣衫上早就沾染了鮮紅的血跡,這一幕刺激的石壁螳螂更加暴躁,也讓妖兒,饕餮它們越加憤怒。黑色的影子穿梭在石壁螳螂中,鋒利的爪子剛剛劃過,頓時兩隻石壁螳螂就身首異處了。然而只解決了周圍的,兩邊的峭壁上還有更多的向他們爬來,雜亂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吼聲傳來,強大的神獸威壓襲來,石壁螳螂羣也只是短暫的停滯一下,又紛紛的向着輕狂進發。在這虛無鬼界裡邊,誰管你是不是神獸,哪怕是神獸,它們也照吃不誤!

當然財迷有那麼多的寶貝也不是白收藏的,只見貔貅從她的藏寶庫中拿出一顆閃閃發亮的金珠,就算再怎麼不捨也還是奉獻出來,往空中那麼一拋,振振有詞的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然後那顆金珠立刻飛上天際,籠罩着周圍的一片區域,一時間光芒大綻,被這顆珠子籠罩在內的石壁螳螂們好似爲施了定身咒一樣,一動不動,然後從他們的小腹中一點一點的泄露出金光,嘭嘭嘭的連續幾聲,頃刻之間全部化成粉末了。

不僅是獸獸們在浴血奮戰,就連輕狂此時也是絲毫不能放鬆,正躲過身後的一擊,空中無數會飛的石壁螳螂齊齊壓了下來,那鋒利的前腿上甚至都能看到冷虐的光,正當這危機關頭,妖兒那裡積蓄的能量全部爆發,淒厲的聲音傳來,偌大的綠色陣法出現在她的腳下,上邊還佈滿詭異的符號,威壓險些讓她喘不過氣來。

這時,強大的能量球已經漲到飽和狀態,然後嘭的一聲爆炸開來,所有的根莖全部從妖兒身上脫離,化作利劍,伴隨着一道道綠光,射進石壁螳螂的身體裡,然後就好像隨風飄揚的蒲公英終於找到了好土壤一樣,被刺中的石壁螳螂淒厲的嚎叫,從它們的腹中乍現好多綠色的光球,並且把它們的身體當做養分,全部消耗光了。無論是周圍爬的,還是空中飛的,無一倖免,都被妖兒用這樣自殘的方式給吞噬了。

一切的一切看上去好像都結束了,周圍寂靜的連一絲聲音都沒有,可是當這些石壁螳螂全部都消失後,妖兒的那些根莖也都收回不去了。就像刺蝟身上的刺,拔光之後只剩下傷痕累累,失去保護膜的妖兒還在那綠色的陣法中,然後一點一點的縮小,最後直到消失不見。

輕狂的心中頃刻間沉重起來,果然是進化失敗了嗎?要是成爲超神獸的話,現在妖兒早就幻化成人型了。可是任憑她怎麼呼喚都沒有一點回應,難道……不,不會的!當陣法消失,她這才走了過去,往日總是害羞的兩朵小花也不見了,以後再也不能戴在耳朵上了。

沉浸在悲傷中的輕狂忽略了周圍的動靜,亦或許是感受到她心裡的悲哀,兩顆綠色的種子正躺在地上散發着光芒,嫩綠嫩綠的,中間還微微泛白,尖頭的上邊還有兩個小芽彎曲着。將這兩顆種子撿起來,有少許的能量蘊藏在其中,頓時好似一股清泉澆灌在輕狂的心田,有些竊喜,有些激動,更多的則是慶幸。妖兒,她的妖兒……

原來她的妖兒沒死,那就代表還有希望,將兩顆種子小心放進空間戒指中,她期待着妖兒早日回到她身邊。

“轟隆隆”的聲音響起,看着兩邊震落下來的碎石,輕狂靈敏的跳躍,避免被石頭打到。這是地震?也沒聽誰說過這虛無鬼界裡還有地震這回事啊!然而當看到眼前那幾個龐然大物的時候,輕狂已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兩邊的哪裡是她以爲的懸崖峭壁,分明就是體積更大的雌性石壁螳螂啊!只是好幾只都像山一樣的堆積在一起,這纔不被人所察覺。現在這幾隻雌性石壁螳螂出現在她眼前,那巨大的肚子好像要生了一樣。輕狂也只剩下苦笑了,之前那麼多隻小的,她都對付不了,現在再看這幾隻大的,難不成真是天要亡她?

怒吼聲傳來,小山一樣的石壁螳螂直接就用身形優勢壓迫她,哪怕它隨便伸出一隻腳,都可以將她踩成肉醬。然而更讓她沮喪的是,這幾隻雌性石壁螳螂的身體更加堅硬,磐石一樣不能撼動分毫,她的火氣靈力也只是在體表擦上一層火花,就算她現在是黃乾境三星強者又如何,還不是如同小打小鬧一個樣。

當一隻前腿襲來的時候,輕狂甚至都能感受到強勁的風,正要一個後空翻躲過,側面又是一個偷襲,躲閃不及,右邊的腰間直接就被它剔下一塊嫩肉去,疼的她直冒冷汗。偏偏這隻石壁螳螂氣死人不償命的將她的肉放到嘴裡,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沒等輕狂反擊,倒是旁邊那幾只餓肚子的被刺激着了,張牙舞爪的衝過來,頓時地動山搖。

眼看着輕狂就要遇險,饕餮和貔貅直接就將威壓疊加在一起,警告着它們不要輕舉妄動,然而幾隻雌性石壁螳螂也只是動作一頓,又加快速度衝了過來,這次顯然也把饕餮和貔貅當成美餐了。越是僵持,輕狂身上的傷口就越多,貔貅這次也顧不上舍不捨得了,拿出一件又一件的寶貝,尖叫出聲,頓時斬斷了一隻石壁螳螂的腿,疼的它哇哇亂叫。饕餮也採取了胡攪蠻纏的打法,既然這石壁螳螂想要吃它,那就看誰的牙口更好!操着一口閃亮亮的小白牙,他靈巧的穿梭其中,逮哪咬哪,龐大固然有龐大的優勢,這小巧也有小巧的好處,這石壁螳螂就算被咬了,也是拿它毫無辦法,等它揮舞着前腿想要追蹤饕餮的時候,小傢伙早就不見了獸影。

相比較它們來說,只有輕狂最是危險的,打又打不過,還被四面夾擊,身體失血過多,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後背再次被戳破,輕狂氣喘吁吁,這樣苦戰下去不是辦法,她該後退嗎?可是明明知道熠兒就在前方,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啊!

幾隻石壁螳螂突然改變了單獨作戰的方式,合夥將輕狂給禁錮在裡邊。眼看着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禁錮了,動不得分毫,她的心頭就漫上一陣的悲涼,難道她今天就命喪於此嗎?

“姐姐!”一道人影飛快的衝來,硬是冒着自己受傷的危險,也將她給救了出來。輕狂睜開眼,怎麼也沒想到在這緊要關頭,會是莫白救了她!

“姐姐……有沒有,沒有……事……”捂着自己的胳膊,莫白疼的齜牙咧嘴,卻還不忘擔心的詢問輕狂。

“我沒事。”

“可是你……好多血……”看着輕狂身上的血跡,莫白的淚珠一直在眼眶裡轉,這得多疼啊!

輕狂正要說話,然而那幾只石壁螳螂可沒給他們敘舊的時間,馬上就要到嘴邊的肥肉就這樣被搶走了,它們怎能不怒?不過,這又有一塊肥肉自己送上門來,這可真是太好了!

當石壁螳螂再次攻擊的時候,莫白一下子擋到她前面,看的輕狂疑惑不已。這是莫白,還是莫青?當初她第一次遇到雙魂的時候,就是膽小的莫白,那時候他還嚇得直哭躲在她後邊,怎麼現在就敢站到她前邊了?然後讓她更驚訝的是這人竟然是金系地坤境一星強者!

只見他拿起一把長長的金色鐮刀,直接就和石壁螳螂戰鬥在一起,回頭看着輕狂沒動,大喊一聲:“看什麼看,還不動手?”

聽到這話,她立刻分辨出這人是莫青了。拿着隨心匕首,輕狂也加入戰局,只是意外總是打的人措手不及,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幾隻石壁螳螂竟然會在這時候產卵,而且產出的卵也不是她曾經看過的泡沫狀的,明明就是剛纔被妖兒消滅的那些石壁螳螂縮小版,密密麻麻的到處亂爬,好像確定着什麼信息。而產完卵之後的雌性石壁螳螂少了負擔,行動更加快捷。

無數的石板啪啪的飛向他們,莫青利落的斬成兩半,輕狂也躲了過去。不過有了這羣小石壁螳螂的威脅,形勢更加嚴峻起來了。隨着時間的推移,這場戰鬥好像永無止境一樣,不光是輕狂滿身是血,就連後來加入的莫白也沒好到哪裡去。

當輕狂再次被架起來的時候,耳邊傳來好多聲驚呼。

“主人~”

“主人人~”

“姐姐!”

就在死神來臨的那一刻,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可是她明明聽到肉體被刺破的聲音了,睜開眼的一剎那,輕狂完全不敢置信。“莫……莫白……”

“姐……姐姐……呵呵……”鮮血奔涌而出,七八隻石壁螳螂的前腿刺進他的胸膛,噗的一下又抽了回去。

“爲什麼……爲什麼……”

“呵呵……給我自己……找……找理由……”失去支撐的莫白瞬間癱倒在地,鮮血染紅了衣袍,好幾個血窟窿匯成一片,臉色瞬間變的蒼白。

嚐到甜頭的石壁螳螂又豈會善罷甘休?當再次攻來的時候,總算是衝破了輕狂的極限,顧不得傷到自己,她大力的掙扎,像個瘋子一樣大吼大叫,“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是不是等我死了,你纔出來!我要是死了,我看你怎麼交代!給我滾出來!”

伴隨着輕狂歇斯底里的聲音,制龍環中的黑影慢慢顯現,鄙視的看了她一眼,又轉過身去,好似看着一羣螻蟻。然後黑影慢慢的擡起手,手中一個黑色的能量球慢慢升起,飄到空中。

“破!”

轟的一下,眨眼之間,所有的石壁螳螂全部化爲灰燼,之前她以爲的峭壁也全都消失不見了。放眼望去,周圍一片暢通無阻。

不過此時的輕狂心中一點感激都沒有,看着那個黑影,心中滿是燃燒的火焰,“你爲什麼不早點出現,你要是早點出來,他就不會……”

“蠢!”黑影冷哼一聲,不再多和她說一句話,又閃身回到了制龍環裡。

看着滿身全是血窟窿的莫白,輕狂心中酸澀的厲害。

“姐姐……姐……”渴望的伸出手,莫白嘴角露出一抹牽強的笑,還在姐姐,姐姐的叫個不停。

“莫白……”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在這危機時刻,他會挺身而出,卻把自己害的命在旦夕。

“姐姐,姐姐……”莫白的眼中盈滿淚光,右手還一直向她伸過來。

萬般爲難的看着那伸過來的手,或許是感覺到她的遲疑,骨節分明的大手沮喪的放下,緊接着又是一大口血吐了出來。這時,輕狂也顧不上其他了,一把抓住那就要落下的手,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忍下靈魂深處傳來的劇痛,想要安慰他,表情卻被劇痛折磨的有些猙獰。

感覺到手上傳來的溫度,那蒼白的臉上滿是笑意,“呵呵,姐姐……姐姐……的手,暖……暖……”看着他好像得到全世界一樣的滿足,輕狂只覺得眼眶有些溼潤。

捂住他還在血流不止的傷口,輕狂焦急的安慰他,“別怕,別怕,我會救你的,我一定會救你的……”這時她也顧不上什麼秘密曝光了,只有用生命泉水才能把他從死神手裡拉回來,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有人爲了她而丟掉性命,然而當她正要取泉水的時候,就被他打斷了。

“我知足……知足……”傻呵呵的一笑,卻抽痛了他胸口的傷。

“你不能這樣,不能!你不爲你自己想,你還要爲你哥哥想,他不想死的……”

“不用,不用了……我現在……很開心,累,累了……我累了,哥哥也……咳咳……”抓住輕狂的手,莫白用臉蛋蹭蹭,真好!姐姐之前救過他,而且一點都不討厭他,他現在很開心,姐姐會好好的活下去了。他不重要,不重要了,堅持了這麼久,他累了,哥哥爲了保護他,也拼了這麼久,他找不到未來的路,他不知道人是爲了什麼活着,現在是不是就要解脫了……

“不許胡說,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救你,一定能救你的!”淚水滑落,她不允許一條生命就在她消失,原因還是因爲她。

“咳咳……姐姐……放我走,好不好……暖暖的,暖……暖……”他一點都不害怕,因爲他的人生不全是冰冷的,就算只有在生命最後一刻他才感受到溫暖,可是足夠了,他很滿足,真的很滿足!有的人一直到死,也不會有人在乎他,更不會爲他流下一滴淚,他得到了,有人會因爲他的死而傷心難過,便已足夠了……

看着那漸漸失去光澤的眼睛,輕狂手中的動作一頓,只覺得無數的情感都在她的身體裡衝撞,她想大吼,想毀了身邊的一切,恨老天的不公,更恨自己的無能,“你就是個傻子!傻子!誰讓你救我了?誰讓你救我了,我明明對你那麼冷漠,值得你把命交給我嗎?莫白,你就是天底下第一號的大傻子!大傻子!你這是存心讓我內疚一輩子嗎,還是你想用這樣的方式讓我記住你一輩子,記得有一個叫莫白的人爲了我付出過生命……那麼恭喜你,你成功了!”靈魂深處的疼痛一直在叫囂,可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手中的溫度已經漸漸冰冷,那眼中的光都已經渙散了。

救還是不救?輕狂一下子陷入了難題,回想起他剛纔說的話,心中頓時陷入了掙扎。累了嗎?在經歷過那樣痛苦的曾經之後,你也撐不下去了嗎?那好,我尊重你的決定。拿出手帕仔細的將他嘴邊的血跡擦拭乾淨,這個世界以後再也沒有叫雙魂的人了。“我成全你,成全你,你想解脫是不是?想自由自在是不是,我不強留你,不強留……願你來世投個好人家,一生平安福貴好不好……”爲什麼她不會抽取靈魂,要是她能抽取靈魂,是不是就能給他找個更好的歸宿來彌補她的虧欠,爲什麼她不會!誰來幫幫她,誰來幫幫她啊!她已經承受了太多,不想再揹負這樣一份恩情了!

直到把莫白的臉擦乾淨,輕狂才捂上那失去光澤的眼眸,淡淡的悲傷縈繞在周圍,卻又有着一絲隨意的解脫。這樣矛盾的人生總算是結束了……站起身,她看着狼狽的莫白,升起一把大火直接將他點燃,火光映出她眼底的悲愴,整個空間好像只剩下她自己了。

莫白,我發誓會帶你離開,我不會讓你永遠留在這虛無鬼界中的,縱然你已逝去,我也會將你葬在春暖花開的地方,哪怕上黃泉,下碧落,我也會將你的靈魂找到,你的恩情,我戰輕狂永遠銘記在心!

心中暗暗說完,輕狂將他的骨灰裝好,縱然對不停的對自己說冷靜,卻還是無法釋然。她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的痛恨自己了,呵!原來她戰輕狂什麼都不是!在這虛無鬼界中行走,她深感無力,只是還在爲着心中的信念堅持着,她真怕哪一天堅持不下去了,也會像莫白一樣放棄自己了。

沉浸在悲傷中的輕狂看着手上的制龍環,火氣又升了上來,拼命的拉扯,哪怕手腕上都見了血,也毫不在意。“你給我出來!出來!你爲什麼不救他?你明明可以的,爲什麼不救她?爲什麼所有的過錯都要讓我來承擔,我不是神,不是神啊!我也會累啊……”

痛哭出聲,蹲下身的輕狂顯得越加渺小。然而任憑她怎麼指責,制龍環都沒有給她一絲一毫的反應,從來到這破地方開始,她和熠兒失散,經歷無數次的受傷暗算,她的擔憂,她的焦慮,她的痛苦,能與何人說?不要再給她壓力了,好不好?她快撐不住了,真的快撐不住了!

“主人~”饕餮躊躇着上前,伸出小爪子揪住她的衣服仰頭看她。主人現在好傷心,他該怎麼辦啊!真笨真笨,他該怎麼安慰主人啊!

“主人人~”貔貅見她這個樣子,和饕餮對視了好久,也沒想出個好主意來,頓時急的抓耳撓腮的。

看着身邊的兩個小傢伙,輕狂摸摸它們的頭,感到一陣的迷茫。莫白爲了救她而死,妖兒爲了救她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她一直以來的堅持真的是對的嗎?熠兒是魔子,是他的兒子,那麼是不是就代表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以往那個男人總是能夠找到她們的,那他一定知道熠兒的位置,保他周全。所以是不是有她沒她都一樣,那她可不可以也尋找一下解脫啊!她累了,真的累了,人活着怎麼就這麼累呢……

她該怎麼辦,怎麼辦?熠兒,孃親快撐不住了!心好痛,痛的她快死掉了……身上也痛,她就這麼放任不管,是不是就可以解脫了……

然而當所有負面情緒包圍她的時候,剛纔對她還很不屑的黑影又從制龍環中出現,站在她面前,直直的盯着她看。

“你出來幹什麼,我不想看到你,滾!給我滾!”

“蠢!”他怎麼都想不明白,主人到底是看上這個人類哪點了?

“滾!滾!沒聽到嗎?你給我滾!滾哪……”淚水打溼臉龐,輕狂痛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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