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禁忌大海？”巨大眼睛聽着蕭逸脫口而出的話，輕笑，“是的，曾經有些傢伙是這般稱呼我們魔道之地。”
蕭逸眯着眼。
魔道之地四個字，他未聽說過。
但東邊禁忌大海，他聽過，卻也未曾涉足。
可據他所知，那裡是水族的地盤。
關於水族，他同樣知之不詳，但八位總殿主與之接觸過。
“東邊大海，明明是水族的地方。”蕭逸冷聲道。
“水族？”巨大眼睛輕笑，“本帝知道，它們本就是相當古老的族系。”
“可這和東邊大海乃是我們魔道之地並不衝突。”
“東邊大海很大，大到你小子難以想象。”
“那個歲月裡，整個東邊大海都是我們魔道之地，而水族不過是其中一個強大的族系罷了。”
“那個歲月？”蕭逸皺眉。
“是的。”巨大眼睛回答道，“且如果本帝沒有猜錯的話，自我們魔道門徒死絕以來，魔道沒落乃至絕跡，水族便成了東邊大海的霸主吧。”
“所以你這種小傢伙纔會覺得東邊大海是水族的地盤。”
巨大眼睛語氣愈發傲然，“在當年，東邊大海可是被譽爲只有武神才能橫行之地。”
“武神？”蕭逸臉色一驚，“你見過？”
“沒有。”巨大眼睛回答道，“別說本帝一個魔道門徒，就是魔祖也不可能見過武神。”
“爲什麼？”蕭逸皺眉道，“難道說…”
蕭逸頓了頓，“武神之境，根本是虛無縹緲，或是根本就不存在。”
“不。”巨大眼睛語氣肯定，“武神確實存在，這是魔祖說的。”
蕭逸眯了眯眼。
這樣的話，和銀獠皇前輩當年之話幾乎如出一轍。
當年銀獠皇前輩口中說的便是‘武神確實存在，這是主人說的‘。
它的主人，便是第一代魂帝。
當然，蕭逸此刻並不深究這種虛無縹緲的事。
他只是被這傢伙說起武神二字，從而引起了興趣罷了。
他如今更想知道的，是那個古老歲月裡的事。
“你口中的那個歲月，到底是多久之前？”蕭逸沉聲問道。
“多久？”巨大眼睛沉默了一陣，似在思索。
半晌，方道，“記不清了，太久遠太久遠了。”
山中無歲月，寒盡不知年。
在這片海底萬米的冰冷黑暗之中，經歷漫長歲月，又永不見天日，哪怕是它都算不清年月了。
“或許。”巨大眼睛繼續道，“按本帝從你們人類武者口中、身上得到的信息來看，應當便是你們口中所謂的遠古歲月吧。”
巨大眼睛的語氣，已然帶了一抹蕭瑟。
蕭逸皺着眉。
遠古歲月？那是相當久遠的時間了。
“算了。”蕭逸太陰太陽之眼仍舊凝視着，他知道這大眼睛沒說謊。
“說回古帝的事，你真的見過古帝？”
巨大眼睛回答道，“是的，他修魔道，他也是魔道門徒之一，但又不完全是。”
“什麼意思？”蕭逸皺眉問道。
巨大眼睛緩緩而言，“因爲他並不信奉魔祖，也並不是入我魔門而得到的魔道。”
“本帝，也只見過他一次，正是他初成帝位之時。”
“在他未成帝境之時，已是你們人族中最驚才絕豔的強大武者，一身手段無數。”
“陣道、魂道、藥道、戰鬥之法、觀星聚元之術等等無所不精。”
“他憑此，自己悟出魔道，亦是以魔道踏入帝境。”
“當他成就帝位的一刻，便是強絕天地，不懼天地法則。”
“他憑自己的魔道感知，一路追尋，方到了東邊大海，我們魔道之地。”
蕭逸闖過古帝洞府，這，恐怕是他了解得最深的一個帝境強者了，更甚於劍帝以及銀獠皇前輩。
因爲在古帝洞府中，他親自接觸過古帝留下的考驗，他一一勝之，方到達洞府盡頭，得其機緣。
在他心頭，古帝不僅是個帝境強者，更是個他亦爲之佩服而驚歎的武者。
那諸多手段，幾乎無所不通的本事，是他所不敢想象的。
巨大眼睛繼續道，“那是本帝第一次見他。”
“當然了，那是更久遠之前的歲月了，本帝更加記不清。”
“那時，本帝也不過是魔祖座下一個求道之徒。”
蕭逸倒是明白這大眼睛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說，魔道，其實無需入你魔門，自己也可感悟修煉？”
“自然是的。”巨大眼睛回答道。
“一者，入魔門，聽魔祖授道，爲正統魔道門徒。”
“一者，如若散修，自從天地中感悟。”
“魔道，亦是諸多天地武道之一，存在於這片天地之間。”
“古帝，屬於後者。”
蕭逸嗤笑一聲，“既自己能感悟，那我還入你魔門做什麼？”
巨大眼睛輕笑，“你的話，和當年古帝問魔祖時一模一樣。”
“那時，魔祖並不在意這般輕蔑和不屑的語氣。”
“魔祖只說，魔門，從來不強求誰入誰離。”
“你來，便是不懂，我便教；你不來，你自己懂，那更好。”
“你疑惑，方來；你悟了，可離。”
“哼。”巨大眼睛冷笑一聲，“古帝那王八蛋，當時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在跟何等人物說話吧，大言不慚，口出狂言。”
“最後，古帝並未入我們魔門，也未在東邊大海停留，而是兀自離去。”
蕭逸冷笑，“可古帝，成就了第一帝位之名。”
“而你們魔門，卻徹底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巨大眼睛語氣憤怒，眼中血絲密佈，“那不過是那羣狡詐小人…”
蕭逸眯了眯眼。
巨大眼睛的話語，亦戛然而止。
蕭逸未在乎，這些，不過都是他大概有個瞭解。
他最想問的，還是八殿之事。
“你連八殿都知之不詳的話，想來也不知曉第一代總殿主們。”蕭逸沉聲問着。
“而按你這般歲月來看，八殿創立時，魔門早就沒了，你也早就在這片海底之下了。”
“也就是說…修羅戰體和六封驚魔劍，是第一代總殿主們自己悟的。”
蕭逸也只能得出這個答案。
巨大眼睛回答道，“本帝不知道什麼修羅戰體。”
蕭逸手中一凝，一份武道功法彈出。
巨大眼睛感知了半晌，“了不起，這真是你們人族武者自己創造的？”
蕭逸點了點頭。
巨大眼睛繼續道，“準確來說，這是一門妖魔功法。”
“妖魔？”蕭逸皺眉。
“是的。”巨大眼睛回答道，“妖中之魔，天地最強肉身者，妖魔。”
“恰與本帝相反，幻中之魔，天地最光幻者，幻魔。”
......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