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
“要劈你，早就劈了，還用等現在？”
蕭逸略帶驚訝道，“你好歹是個帝境，也這般怕死？”
巨大眼睛眼眸一瞪，反問一聲，“帝境就不能怕死？”
蕭逸思索了一下，卻是無言反駁。
半晌。
蕭逸聳聳肩，“走，先去魔墓一趟。”
嗖…身影一閃，已在海底萬米之下。
巨大眼睛緊跟而至。
魔墓之內。
一如之前，龐大、空曠、荒涼、靜謐如寂。
那兩具古老得讓人無法想象的身軀，率先映入眼眸。
在其身後，便是那密密麻麻的無數魔道門徒。
“小子。”巨大眼睛疑惑問道，“你來魔墓做什麼？”
“這裡可沒有好處給你拿。”
蕭逸輕笑，走到兩具魔祖屍身之前，重重行了三禮。
巨大眼睛愣了愣，驚喜道，“小子，你…”
“別誤會。”蕭逸認真道，“好歹得了你魔門傳承，這三禮，需得拜。”
“走吧。”
蕭逸落下一聲，就此而離。
出了魔墓，萬米海底之下，冰冷而黑暗。
蕭逸看向巨大眼睛，“老實說，我並不太願意帶你離開這片禁制。”
“你終歸是帝境，相當危險。”
“若讓你離開這片範圍，而又無法控制，那會是個災難。”
巨大眼睛白了蕭逸一眼，“那你還跟本帝說什麼？”
“本帝又沒說要離去，你自離開便是。”
蕭逸搖了搖頭，“被困在這片範圍無數年，永遠只能在這萬米海底之下承受冰冷和黑暗。”
“你甚至終日活在惶恐之中，不敢冒頭，生怕自己的蹤跡和氣息被那位發現。”
“這種滋味，並不好受吧。”
“冰冷和黑暗，你或是不在乎，可那種億萬年無盡孤寂之感，連你都承受不住吧。”
巨大眼睛聞言，陷入了沉默，只凝視着蕭逸。
蕭逸沉聲道，“我可以帶你走。”
“但前提是，我需要再給你一副枷鎖。”
巨大眼睛仍舊沉默。
蕭逸同樣沉默着。
半晌，巨大眼睛放聲大笑，“哈哈哈哈。”
“小子，你覺得你憑什麼能破魔祖留在此的禁制？”
“這是連本帝全盛之時都奈何不了半分的可怕禁錮，連天地力量都透不進來半分。”
“另外，枷鎖？更是笑話，本帝乃幻道之帝，自可變幻莫測，虛無凝視只在一念之間，什麼枷鎖能奈何本帝？”
蕭逸搖了搖頭，“這世間，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就如你所說，你可變幻莫測，你可幻化無形，可魔祖的禁制卻困了你億萬年。”
“你自己的話，便是自打嘴巴。”
“還是那句話，沒有什麼是絕對的，包括你自豪的幻道，包括魔祖的禁制，包括一切一切。”
“如果有，那便只可能是武神。”
蕭逸臉色認真，“魔祖的禁制，你不必管，我也破不了，但我自有辦法帶你走。”
“至於你的枷鎖，很簡單。”
蕭逸看了眼手中冰鸞劍，口中，微微蠕動了一下。
聲音，在這海底之下顯得極其微弱。
可巨大眼睛，卻猛地一縮。
“你小子，還真是打的好主意，讓本帝給你…”
蕭逸輕笑打斷，“願不願意，一句話。”
“你說過，你可變幻一切。”
巨大眼睛沉默，思索了一下，“可以是可以。”
“只是…這跟完全束縛本帝，奴役本帝有什麼區別？”
“本帝若真幻化了，以後再難有後悔機會，到時候被你吃得死死的…”
蕭逸再度打斷，“我也不過分，只要你千年時間。”
“千年之內，你受我掌控。”
“千年之後，我放你自由。”
“千年…”巨大眼睛眯了眯，“本帝的時間，本就不多了。”
“若被你奴役，還不如好好在這海底安生，靜等壽元流逝而隕落。”
“你少來。”蕭逸嗤笑，“在我的天地感知中，你的壽元氣息確實是相當薄弱了。”
“但，這是和你自身的對比。”
“和你那動輒億萬年的壽元相比，這最後一絲微薄壽元氣息，起碼能有過萬年時間。”
“如今我只要你千年受控。”
“你想清楚了，對你而言，百萬年時間怕都只是短暫歲月，千年，不過彈指一瞬。”
巨大眼睛眯着眼，仍舊思索着。
上次爲了能讓蕭逸修習魔體，它甚至願意交出自己一分靈識，讓蕭逸打下火焰禁制。
但事實上，以它的帝境手段，它只要耗費一定的時間，便能自己解開。
可如今，蕭逸提的這個條件…
“算了，我走了。”蕭逸聳聳肩，就此轉身。
此事，他並不強求。
“小子，慢着。”巨大眼睛凝重道出一聲，“本帝相信你。”
“來吧。”
蕭逸輕笑，“只是想帶你出去看看這個世界罷了。”
“本帝知道。”巨大眼睛語氣中帶着一絲感激。
譁…
巨大眼睛的身軀，開始不斷崩塌。
整整一天一夜後。
巨大眼睛的身軀，已然徹底消失不見。
“小子。”大眼睛的身影，驀地從海底中發出。
不，準確來說，是從蕭逸身上發出。
蕭逸笑笑，“可以了。”
內視了一眼，心頭再無擔憂。
冰鸞劍，便是他最大的底牌，也是他最大的憑仗。
有冰鸞劍在，即便這大眼睛有禍心他亦不懼之。
“走了。”蕭逸剛要動身離去，卻腳步頓了頓。
“怎麼？”巨大眼睛疑惑一聲。
聲音，同樣是從蕭逸身上發出。
蕭逸閉目感知了一下，皺眉問道，“你的一身帝境修爲，全在這道魔祖禁制之下吧。”
魔祖禁制，覆蓋整個極寒之海範圍。
而大眼睛的一身修爲力量，便封鎖在這片禁制範圍中。
“魔，可吸收任何力量，亦可轉換任何力量。”
“包括這份魔祖禁制，以及其中屬於你的帝境修爲。”
巨大眼睛回答道，“確實可以，魔，無所不能。”
“但，那相當耗費時間。”
“還記得你剛纔幻化的那顆靈石嗎？你轉瞬間，便可將其等量幻化成任何力量。”
“可，如果你吸化的是更強的東西呢？比如你那把劍。”
“只要你願意，你可以將你那把紫電吸化成一堆精純力量，但你要耗時多久？”
蕭逸皺着眉。
巨大眼睛繼續道，“更何談這堅固無比的魔祖禁制？”
“你若想吸收這些力量的話，可以，但那隻會是慢慢蠶食，一分分，一絲絲，慢慢吸收轉化。”
“可，那可能需要動輒數千萬年乃至更久。”
“額。”蕭逸愣了愣，他並不懷疑巨大眼睛的話。
魔祖禁制，就算帝境強者，都休想損傷一分一毫。
以魔體去吸收轉化，也不過是慢慢蠶食，速度慢得可怕。
“那算了。”蕭逸嘆了口氣，“我奈何不了這份魔祖禁制，便也無法輕鬆得到裡頭力量。”
巨大眼睛嗤笑一聲，“還想覬覦本帝的力量？你做夢呢。”
蕭逸撇撇嘴，再不言語，身影一閃，就此閃出海面。
......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