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留住的日子總是過得那麼快,不期望到來的時刻卻總是如期而至。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妝臺前的無月,此時已是鳳冠霞帔着身,傾城素顏滿紅妝。襄親王府,承乾宮內,滿是一片喜氣洋洋,只是高興是屬於他們的,對於無月來說,她什麼也沒有,唯有的恐怕就是那心心念唸的人快要得救的安慰。蓋上紅蓋頭,過去的一切都已結束,情已定格,人已心死,未來的日子裡,只有驅殼一具,活死人一個。
看着無月的花轎出了宮門,太后心石落地,便讓烏卓去救治皇上。
皇上服下藥,烏卓用其秘術使火靈芝迅速和皇上血液融爲一體。千年火靈芝不愧爲藥中之祖,藥效神奇得令人咋舌。皇上的筋脈正在神速恢復,只是由於魂笛的力量太過於強大,要完全恢復尚且需要些時日。不過,這一切都在太后算計當中。皇帝醒來的時候,南無月早已成爲了襄親王王妃。
嗩吶的聲音已經消失,留下的是無月的不捨。小晴看在最後一點姐妹情分上,一臉喜氣地陪無月去了襄親王府。承乾宮內,蘭月獨自一人在照顧皇上。蘭月雖然天真,但又不傻。在這個宮裡,最瞭解無月的,恐怕也就只有她了。
“皇上啊皇上,你快醒醒吧。你要是再不醒,小姐就要嫁給別人了。你說你和小姐兩個人,一個不要命地去保護對方,一個犧牲了一生的幸福去守護對方。愛一個人,怎麼就這麼辛苦呢?蘭月以後絕對不要愛上任何人。”蘭月一邊照顧着皇上,一邊唸叨着。
蘭月正準備給皇上擦手,卻突然看見他的手指微動了一下。
“皇上,你終於醒啦!”蘭月高興地看向皇上,可是皇上依然還是老樣子,一動不動。蘭月不覺心生疑惑,難道是因爲自己太希望皇上醒來而出現幻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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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月高興的心情一下就給耷拉下去了。蘭月給皇上擦完手,收拾好後,準備離去,絲毫不知皇上卻在此時慢慢醒來。皇上已昏睡了許久,光亮刺得他雙眼生疼。腦袋沉重的很,好像生了鏽一樣,但卻沒有忘記最重要的人。
“蘭月”,皇上艱難地從牀上爬了起來。
“皇上,你終於醒了!”蘭月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盆。
“蘭月,我剛纔好像聽見你說‘小姐要嫁給別人’,這是怎麼回事?無月呢?是不是無月?無月要嫁給誰!?”皇上死死地抓住蘭月,瘋狂地晃她。
“小,小姐爲了救你,被太后逼迫和襄親王成親。”
“什麼!?”皇上突然鎮靜下來了。蘭月靠到一邊,緩了緩神兒。
“什麼時候的事?”
“小姐的花轎出宮門已經半個時辰了。皇上,你趕緊去吧,去阻止這樁婚事,否則小姐會痛苦一輩子的。”
得知自己還有機會,皇上騎了馬,準備什麼都不顧地趕去襄親王府。但是這件事很快便被太后知道了,皇帝這麼快就醒來,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那麼既然如此,她是絕不會讓皇帝再來毀了這一切的。於是,一聲令下,博爾濟吉特家族所有的暗衛都出現在了承乾宮門前,奉太后之命阻止皇帝出宮。
眼見着吉時就要到了,無月就要和博果爾拜堂,皇上焦急萬分,他決心拼了,如果無月嫁給了別人,那他寧願死在這些人的手下。
“皇上,您回去吧,不要讓我們爲難了。”暗衛的首領請求道。
“休想!除非你們殺了我,否則我今天就一定要闖出宮去!”說罷,皇上便和暗衛動起手來。皇上剛剛醒來,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幾招下來,就已是氣喘吁吁。
“皇上,祁山來也!”
“這樣的好事怎麼可以少了我蘭月呢?”
恰在此時,祁山和蘭月突然出現了。皇上與祁山,表面上是君臣關係,可實際上卻是兩肋插刀的好兄弟,兄弟有難,豈可不幫?至於蘭月,首先是希望無月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其次就是她真的很討厭那個叫博果爾的傢伙,兇巴巴的,要是讓自家小姐嫁給了那樣的人,那小姐的人生豈不是會過得慘不忍睹?不過,她還真想看看要是那個傢伙看到自己的新娘被搶了會怎麼樣。臉黑得跟煤炭一樣?不過,也許會像包子。
“皇上,這裡就交給我們吧。”祁山一把將皇上送上了馬背,狠狠地踹了馬屁股一腳。那馬疼得發瘋地往前衝。馬勢不可擋,尤其是發瘋了的馬,衆暗衛被迫退開了。
“快追上去,絕對不能讓皇上出宮!”暗衛首領有些驚慌了,一聲令下,準備追上去。要是壞了太后的事,他們誰也擔當不起!
“想走,沒門兒!你們的對手可是我們!”祁山和蘭月一下躍到了衆暗衛的前面,將他們攔了下來。
“大人,這可是太后的旨意!”首領搬出了‘太后’這塊打牌,想要將他們鎮住。
“太后的旨意?在哪裡?你給我看看。”
“大人!博爾濟吉特特家族的暗衛只接受太后的口諭。”
“那就是說,你們沒有太后的懿旨。那也就不必廢話了!”祁山出手毫不留情,蘭月也出手了。事實上,博爾濟吉特家族的暗衛,祁山是知道的,但是今天他必須裝一次糊塗。皇帝和他是生死之交,幫這點忙算什麼!
但是暗衛人手衆多,且個個武功高強,這樣下去,會對他們不利。於是,祁山取出鎖神玉,雖然一開始有所猶豫,畢竟他們都是未修法的肉體凡胎,但爲了皇上,他豁出去了!祁山將鎖神玉往空中一擲,念動咒語,瞬間便將所有的暗衛收了進去。
“對不起了,各位。一個時辰之後,我就放你們出來,短時間內,鎖神玉不會對你們造成很大的傷害。”
“唉,你有這玩意兒,怎麼不早拿出來?還讓本姑娘這麼費力!”
祁山將鎖神玉收入懷中,壓根兒理都不理蘭月:“皇上,你一定要阻止這場婚事啊......”
蘭月本想大發脾氣的,但聽見這番話,心中的氣不知爲何,突然就全沒了,也在心中暗自祈禱,希望皇上能夠阻止這樁婚事,希望小姐能和皇上在一起,希望小姐能夠幸福一輩子。蘭月偷偷瞄了瞄祁山,突然發覺他還挺耐看的。蘭月這下是犯了花癡了,越看祁山越覺得順眼,越看越覺得他俊美了,怎麼她從前就沒發現呢?
祁山突然覺得有些不對頭了,總感覺後背拔涼拔涼的,小心翼翼回過頭去,一雙透着怪異眼神的雙眼正緊盯着他:“喂!你怎麼了?”
祁山突來的一叫,蘭月的夢幻一下就給破滅了。她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全起來了,恨不得狠狠地給自己幾個巴掌,她不知道自己是癡了,還是傻了,竟然會覺得這個傢伙長得順眼。一想到這兒,蘭月又想起了上次自己被佔了便宜的事,突然就氣不打一處來:“喂,餵你個大頭鬼!這件事情解決了,咱兩兒之間的帳今天也一併算清了吧!本姑娘可是記得要把你捅成劍窟簍,看劍!”說罷,蘭月對着祁山便是一劍。
祁山看勢迅速閃過:“就沒見過你這麼忘恩負義的女人!我可是救了你。”
“你救我?救人還有嘴對嘴救的?你分明就是想佔本姑娘的便宜!”
“你的便宜?就你?前不凸後不翹的,還蠻不講理,白送給我,我也不要!你自己在這裡撒潑吧,本公子先走一步!”說罷,祁山便一個筋斗消失了。
“啊!——祁山,你這個混蛋!死祁山,壞祁山......要是再讓我碰到你,一定要把你插成個劍窟簍!”
此時的襄親王府,無月的花轎已經到了。站在門口迎接的博果爾面帶笑容,卻看不出他是否是真的高興。如他所願,愛與不愛,他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
花轎停下,博果爾踢了轎門,卻遲遲不見新娘出來。博果爾突然想起,董鄂·婉心似乎是失明瞭,於是伸出手去想要將無月扶出。沒想到,無月卻自己出來了,博果爾的已伸出的手顯得十分尷尬,他只得一笑而過,當作什麼也沒發生。
無月已經步入正堂,將要和博果爾拜堂。皇上正拼了命地往這邊趕,心中一直在祈禱:無月,等着我,我馬上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