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鉅額誘惑

張叔甩下骷髏男子之後,獨自一個人回到了破舊的平房。他打開電視,電視裡各個電臺都在播放着世界籃球爭霸賽重新開賽的消息。然而,這一切似乎突然與張叔沒有任何關係似的,張叔點起一支菸,搬了張破凳子,坐下,在煙霧瀰漫中,回憶着過去的光輝歲月,偶爾神情凝重,偶爾輕輕一笑,偶爾淚流滿面,如此等等。

雖然,骷髏男子骨瘦如柴,但是,行動起來卻敏捷異常。他狂喜着謝別告訴他新聞內容的人以後,以飛一般的速度,門也不敲的就直接闖進了張叔的家。一進門,看見張叔在那裡沉思,他也不管那麼多,一把把張叔拉了起來,張叔手上的煙被這一拉也斷了半截。

張叔一不小心,菸頭燙在了手背上,在疼痛中回過了神,一怒之下,也不管是誰,掄起巴掌打了過去,結果撲了空。他這才定下心神,說道:“骷髏,多好的煙啊,罷了。對了,你有多久沒來我家了?”

骷髏男子躲過張叔的巴掌之後,雙腳隨時準備移動來躲避他的再次攻擊,沒有想到張叔這次卻不同於往常了,便笑呵呵的回答道:“有十八年了吧。”張叔輕輕搖了搖頭,嘆息道:“轉眼就是十八年了,要是早個十年就好了。”骷髏男子聽到張叔這麼說,神情也變得凝重了許多。

張叔看見骷髏男子凝重而悲傷的神情,歉意道:“骷髏,怎麼了?有什麼事情讓你這麼興高采烈地來我家?”骷髏男子瞬間從悲傷變成了欣喜若狂,答道:“沒事兒,你那巴掌即使打到了我,也算不了什麼。十多年來,我什麼苦沒吃過?只是,張叔,聽到世界籃球爭霸賽重新開打的消息,難道你不興奮嗎?”

張叔聽到骷髏男子如此一問,也不好回答什麼,指了指旁邊的電視,手指顫顫的把還剩一半的煙拽進了還有小破洞的褲袋裡,聲音變得顫抖了起來,說道:“興奮?興奮有用嗎?興奮能幫我們把失去的機會重新找回來嗎?”

骷髏男子看見張叔的憤慨,回答道:“不能!但是,我們可以重新去創造機會,重新來過。”張叔抑制住自己激憤的情緒,反問道:“骷髏,我們能創造什麼機會?你看看你現在的身體,還有以前的半點影子嗎?你再摸摸你的額頭,數數看,都有幾根皺紋了?”

骷髏男子被張叔這麼一說,驟然間神情變得落寞起來,心想,雖然自己雄心依舊在,但是歲月確實是把殺豬刀,自己都快四十了,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自己了。但是,心裡仍有不甘的說道:“張叔,難道,難道你就這樣放棄自己的籃球夢想了嗎?再怎麼說,冠軍獲得者可是百億美金啊,每個參賽人員的獎金也不下千萬美金。你不心動?”

張叔聽完之後,仰天大笑,質問道:“骷髏啊!百億美金,誰不心動?但是,再心動又能怎麼樣,我們有什麼,憑什麼?你看看自己,再看看我的樣子。那樣的誘惑還是看別人去獲得吧!”

骷髏男子聽到張叔這麼一說,感嘆道:“要是兄弟們都在,我們……”張叔立即打斷道:“別我們了,即使兄弟們都在,如今也不是我們的天下了,畢竟我們都不再年輕了。”骷髏男子不服的說道:“可我們還能打!”

張叔哈哈一笑,不置可否的說道:“是,是還能打。不過,頂多也就來回打幾個回合。可是,籃球比賽是四十八分鐘比賽時間。我們還是好好欣賞這次的賽事吧。”骷髏男子相當的不悅,還想反駁。張叔立即就下了逐客令,說道:“我累了,你回去吧,有什麼話,以後再說。”

骷髏男子知道張叔的性格,也不敢再多言,轉身離開。剛出張叔的家門口,就撞上了一個少年,少年彬彬有禮的向骷髏男子道歉道:“叔叔,對不起!”骷髏男子聽見別人喊他爲叔叔,本來被撞一下也沒什麼事,平時被別人這麼喊也不覺得有什麼。但是剛纔從張叔那裡得來的一肚子窩囊氣,這次就顯得特別的讓自己過不了這個坎,閉着眼睛就用當地話衝着少年罵道:“砍腦殼的龜蛋!找死啊?”

少年完全沒有聽懂,以爲他要自己賠償醫療費呢,便回答道:“叔叔,我身上沒有錢,要不下次再請你吃飯,向你賠罪。”骷髏男子這才睜開眼看少年,少年身高比自己都高半個頭,身着紅裝,不下2米,身子骨厚實,頓時莫名的燃起了希望,有意思的笑了笑,改用普通話回道:“小子,下次記得請我吃飯啊。”少年立馬回答道:“應該的,應該的。”

骷髏男子也不再多問,心中燃起了一個夢想,想趕緊回草棚好好睡一覺,明天踏上自己的追夢歷程。他轉身剛要走,卻被一股強大到自己都無法對抗的力量給拉住,回頭一看,是那紅衣少年。雖然他不能一下不能抗拒那力量,但是自有他的化解之法,剛想使勁擺脫,少年看他回了頭便鬆了手,骷髏男子便問道:“小子,有事嗎?”

少年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答道:“叔叔真神!”骷髏男子心裡美美的說道:“什麼事,說吧。”少年挨家挨戶的問了個遍,敲門敲得手指都紅腫了,這是最後一家了,急急的問道:“張晗林家在這裡嗎?”

骷髏男子想了許久,回答道:“張晗林?我沒有聽說過,不過,這戶人家有個姓張的老頭。你進去問問。”少年感激的點頭致謝,走進了張叔家。骷髏男子見高個紅衣少年進了老張家以後,心裡更加有底了,頭也不回的心裡美滋滋的回自己的草棚了。

骷髏男子一走,張叔就又獨自在哪裡發起呆來,只是腦海裡多了些骷髏男子的話語,嘟噥着“創造機會”。“大叔,請問這是張晗林家麼?”紅衣少年問道。這又一次打破了張叔的沉思,張叔也不看他,怒道:“不是!”

紅衣少年長嘆一聲,灰頭土臉的轉身離開,準備打道回府。富天城貧民區的黑夜,如一口巨大的黑洞吞噬着紅衣少年殘留的信念,他那孤單的背影在黑夜裡張叔家微弱的燈光下顯得特別的孤單無助。

紅衣少年重嘆道:“可憐的張晗林啊!”紅衣少年長長的嘆息聲,劃破了黑夜的層層障礙,在天空中,繞轉了好幾個彎鑽進了張叔的耳朵裡。紅衣少年剛出張叔家門不久,張叔就追了出去,對着紅衣少年大聲喊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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