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身在半空,目露沉吟,他推衍出的一線生機內,重點便是柳乾冊的這枚玉簡,但眼下這玉簡竟然詭異的消失,與其一起消失的還有避仙罩。
這一變化,讓王墨有些始料未及,他更多的是不解,隱隱還有一些不安之意。
“推衍的生機,既然與這玉佩有關,但眼下玉佩與避仙罩都消失了,又該如何化解!”王墨皺着眉頭,身子一晃回到了天行宗。
天行宗內,康惠芳等人正在等待王墨,看到王墨後立刻一一恭聲,但王墨此刻心中正思索,略一點頭。
天行宗內那柳乾冊送來的玉簡,此刻也成爲了尋常之物,在沒有了立仙道氣息瀰漫,這玉簡實際上很簡單,是那柳乾冊通過玉佩內的千足蟲器靈弄出,的的確確是立仙道氣息,故而纔不會露出破綻。
此刻那八條千足蟲全部死亡,這氣息也就消散了,玉簡便成爲了尋常之物。
“師叔祖,此刻我天行宗已然全部整理完畢,隨時可以離去。”康惠芳望着王墨,輕聲道。
王墨沉默,看了一眼天行宗,此地,他還是有一些感情的,在這裡他度過了鬼皇國最初的一段時光,更在這裡擁有了鬼皇國的身份。
“你們先走吧,我還有一些瑣事要處理,日後若有機會,我會去一等之境找你們。”王墨沉默之後,緩緩開口。
康惠芳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只是她也明白,以王墨的修爲,絕非會在小小的天行宗長久居住,定然會離去,只是她沒想,會是這麼快。
咬着下脣,康惠芳向着王墨一躬身,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化作內心幽幽的一嘆,帶着天行宗所有門人,一一踏入傳送陣,離開了。
每一個天行宗門人在臨走前,都會向着王墨恭敬的一拜。
望着這些天行宗弟子離去,王墨深深的吸了口氣,盤膝坐在了這空無一人的天行宗廣場內,望着天空,眼中寒光畢露!
“我推衍的一切出路,結果全部都是死亡,即便是與天行宗去了一等之境也是一樣,即便是現在就逃走,也逃不掉!我王墨一生逆天而修,眼下既然無路可走,那麼就要拼出一條路來!
立仙道之上大能...若我此番劫難不死,早晚有一日,我要讓立仙道之上境界,也要在我面前低頭!”王墨目中寒意更濃!
他右手一揮,儲物空間出現,從其內飛出兩把短劍,這兩把短劍是他得自七彩之境之物,其上有封印,他始終沒有破開,此番危機,他決定強行打開封印,爲自己多增添一份力量 在王墨準備這生死劫之時,遠在馗王府內,那被三個馗王府長老困住在陣法內無法出去的趙紅夏,望着其師尊,輕聲道:“師尊,您不讓紅夏離去,可否給紅夏一個緣由。”
趙紅夏的師尊,馗王府府主沉默,沒有說話,好似整個人失去了生機,存在的只有軀體。
“師尊,紅夏自幼在您身邊長大,是您教我修仙,給我紅夏如今的修爲,眼下妖王府戰場正在進行,紅夏別無所求,只是要回戰場而已。”趙紅夏低着頭,輕聲開口。
“妖王府那裡爲師已傳出玉簡,三個月後你再去就可,不必急於一時!”趙紅夏的師尊,沉默片刻後,沙啞的開口。
趙紅夏雙目一凝,望着其師尊,心神卻是一震,她一直想不明白爲何師尊會如此,且出動了三個刑罰長老,這三個長老來此的目的,絕不是爲了封印自己,畢竟以自己的修爲,還不足以出動三個長老。
這三個長老,顯然是起到監視與作證的作用,監視的是...
趙紅夏面色立刻有些蒼白,她分析出,這三個刑罰長老所監視的,不是自己,而是師尊!原本趙紅夏以爲師尊如此,是因爲自己在妖王府內強行離開之事,但眼下一看,師尊竟然讓自己三個月後再回妖王府戰場,顯然眼下之事,與妖王府無關!
“到底是什麼事情,會讓師尊如常...”趙紅夏隱隱有些心驚肉跳,她不是擔心自己,而是心中不知爲何,竟然浮現出了王墨的身影。
“師尊,紅夏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你必須要囚禁我三個月!”趙紅夏擡起頭,目露堅定,望着其師尊。
趙紅夏的師尊暗歎一聲,看着自己這最重視的弟子,目中露出慈祥與複雜之色,許久,他緩緩說道:“你...”
還沒等他說完,就在說出第一個字的瞬間,三個長老中的一人,立刻抱拳道:“還請府主三思!”
“我自有分寸!”趙紅夏的師尊,馗王府的府主神色一冷,掃了那出言的長老一眼。
“趙紅夏,你可認識一個叫做姚木承之人!”馗王府府主目光落在趙紅夏身上。
趙紅夏神色如常,但心神卻是轟然一震,掀起了大浪!
“認識此人,師尊當年曾讓紅夏去往公幹之時,在途中紅夏遇到了這姚木承。”
“這,就是我困你三個月的原因!”馗王府府主深深地看了趙紅夏一眼,緩緩說道。
趙紅夏沉默,但卻有一股力量在她柔弱的體內凝聚,她爲了王墨可以離開妖王府戰場,眼下聽聞其師尊的話語,以她的聰明,卻是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生死危機隱隱出現在了王墨四周,這危機之大,就連師尊都無法撼動,唯有急急召回自己,看似封困,實際上是對自己的保護。
沉默中,趙紅夏神色漸漸寧靜下來,但卻有一股堅定與苦澀瀰漫,她緩緩地從盤膝中站起身子。
就在她起身的剎那,陣法外的三個長老面色頓時陰冷下來,其中一人更是喝道:“趙紅夏,你要幹什麼!”
“師尊,紅夏自幼孤女,蒙您養大,一直感懷恩情,您教我ChéngRén,傳我道理,雖是師尊,但在紅夏心中,師尊如父!”趙紅夏的聲音平靜,但卻透出一股真摯的感激。
她望着師尊,緩緩地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
“師尊,此養育之恩紅夏若有來生,定萬死報答!”
趙紅夏的師尊心神震動,望着趙紅夏,神色更爲複雜,他把趙紅夏撫養長大,對於這個弟子的性格,很是瞭解。
“您傳我修仙,幫我煉丹,讓紅夏千年時間就達到了立仙道,紅夏知道,您爲了我,甚至動用了大量宗派的藥材,更是惹得一些長老心懷不滿!對您更是頗有言辭...師尊,此恩紅夏難忘,來生做牛做馬,也會報答。”趙紅夏磕下了第二個頭,其師尊對她的恩,她一生也無法報答。
“紅夏也知道,那些長老常常因紅夏頭髮的顏色,而懷疑紅夏是異族,曾有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之說,不滿您爲了我,耗費了整個宗派的大量丹藥,甚至不滿您傳我修仙!但您卻沒有在意這一切,對紅夏始終都是溫和如父,更爲了我,不惜消耗您自身神力,助我煉化丹藥,爲了鞏固基礎...此恩,您讓紅夏如何其報...”
趙紅夏眼角流下晶瑩的淚水,她一生很少哭泣,即便是兒時被人惡語嘲笑,似乎天大地大唯有自身一人孤獨,也很少流下淚水,但眼下,她哭了。
帶着哭泣,趙紅夏向着其師尊,磕下了第三個頭。
“這種種恩德,師尊,紅夏即便是死,也永遠不會忘記...只是如今,紅夏要離去!”趙紅夏擡着頭,任由眼淚順着臉頰流下,望着在她心中,如父親一樣的師尊。
“他,值得你去麼...”趙紅夏的師尊望着眼前這個親手養大的女孩子,在他的心中,實際上也早就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一樣。
“他心中有別人,那個女子在他心中很深,無人可以取代...弟子也不知曉對他是什麼感情,說不清,只是百年的時光,卻是不知什麼原因,他的影子始終存在,彷彿前生孽緣,我不知道...甚至弟子也明白,他的心永遠也不會再接受另外一個人的存在,只是這一切,不能用值得與不值得去衡量,我只知道,我若眼睜睜的知曉了一切,但卻不去,這一生都不會快樂...”趙紅夏聲音很輕,話語中,眼淚似乎更多了起來。
趙紅夏的師尊沉默,許久之後長嘆一聲,緩緩開口:“主宗的大比,被申王府取消了。”
這一句話,讓趙紅夏身子驟然一震,她身爲王府弟子,自然知曉能取消主宗大比,唯有...申王府!
“早在數年前,申王府之人便在調查姚木承,直至他出現!你,還要去麼?”趙紅夏的師尊輕聲道。
趙紅夏臉上苦澀更濃,但堅定卻同樣更深,她望着師尊,點了下頭。
“我要去...”
“申王府尋常之人,不可能讓大比終止,發出這一命令的,是申王府大長老!!以你的修爲,在其面前,有用麼?能阻止麼?莫說是你,即便是我整個馗王府所有仙者加在一起,有用麼?”趙紅夏的師尊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