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自神界,名字已然忘記,降臨之後,他們稱我爲殺界之主,亦或者殺神...你之前,還有兩個人進入這裡,我不知曉他們的名字,但能進入這裡,便是與我有緣,我給了第一個進來者,絕倫的神法,給了我對天地的感悟...
第二個進入這裡之人,我給了他半個法則之體,讓他資質驚天!
你是第三個進入此地的仙者,你,想要什麼...”
王墨沉默,許久之後望着那巨樹,緩緩開口:“那白髮少年,是你逼退?”
“若你沒有找到我當年消散的玉佩,我無法幫你,但你找到了玉佩,我就可通過那玉佩,把殘存之力施展一些...那奴當年叛我,我給了他三次不滅機會,最後一次已然用完,方纔會出手...”
“你爲何要幫我?”王墨壓下心中震驚,不動神色,詢問道。
王墨的話語,使得那巨樹沉默,許久之後,呢喃之聲帶着蒼老,迴盪傳出。
“在恆久以前,星辰沒有神與人之分,在這片無邊無際磅礴的星辰內,有一處聖地,被稱之爲神界,神界統領這片星辰,教化萬族,原本一切都在循環之內,只是因爲一場不明其源的戰亂,使得這一切,出現了翻天覆地的劇變!
這場劇變,使得神界,分成了無數個星球,所有生靈都被分派到不同的星球...
王墨聽着那蒼老的聲音說出的話語,卻是心神如掀起驚天駭浪,這種隱秘之事,世間知曉者極爲罕見,他更是從未想到過,這天地,竟然有如此關聯!
“殺氣,是什麼!”王墨心神震動,迅速問道。
“我也不知,是...魔父當年爲了使我更強,將此氣打入我體內...在這殺氣進入的體內的那一刻,我便有一種意識產生,那就是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天神,而是殺神...殺掉一切阻擋我的生靈...”
“我幫你,是因爲我也需要你的幫助,倘若...以後有人需要你的幫助,讓你做一些不願意去做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答應他...”
“你若能做到,那麼未來的那個需要你幫助的人,會對你大加賞賜,讓你完成一切夙願,即便是你死去的至親好友,也可以重生,也可以甦醒!”
王墨猛地擡頭,盯着那巨樹,整個人沉默下來。
“此人這些年來對我定然是觀察了很久,知曉我一切事情,更是知道我對葉月等人的愧疚,他抓着這點,當年的蚩尤也曾說過同樣的話...”
“但眼下我若要離開這裡,卻是必須要與此人應承一番,此人倒也並非對我有歹意,而是古板至極,從那白髮少年叛他,此人仍然迂腐的因之前三次不滅之言,錯失了殺叛的機會,從而遺留到了現在!”
“你能給我什麼!”王墨沉默片刻,緩緩說道。
他話語剛落,那巨樹通體一震,卻是立刻從其內散發出一股驚天動地的威壓,這威壓化作風暴,轟然間就直奔王墨而來,瞬息就將王墨全部籠罩,猛地一吸,直接卷着王墨回到了巨樹內部。
“我參悟殺氣多年,其內蘊含了太多的隱秘,我也無法看出全部,但卻能從這殺氣內,化作烙印留在你魂魄內,雖說無法讓你一步登天,但卻可讓你從其內衍變天地感悟,能有多少造化,就看你自身了!”那蒼老的聲音迴盪,震動天地,漸漸消散。
時光流轉,掀開了歲月之盤,在不知不覺中,春去秋來,日月交替,卻是又過去了兩年。
在一處星域內的那蠻荒之地上,趙紅夏陪伴着王墨化作的石像,很快,但又緩慢的走過了六個年輪的流逝。
六年,對於凡人來說緩慢,但也有眨眼十年之語,可見六年,說多不多,說少,也絕對不少。
對於仙者而言,六年如彈指,灰飛煙滅,可趙紅夏的這六年,卻是整日以鮮血塗抹石像,六年,猶如六百...
她的容顏儘管還是美麗,但卻充滿了病態,整個人消瘦了下來,只是她的目光,還是帶着堅定,帶着執着。
現在的她,每天休息的時間,只有不足兩個時辰,在這兩個時辰中,她全心打坐,爭取恢復一些生機,繼續塗抹石像。
她憔悴的樣子,好似敗落的花絮,卻是讓一切看到者,爲之心酸。
山谷內王墨的石像,在這六年中從滄桑的老者,已然化作了青年,幾乎與他沒有成爲石像前,無任何區別,每一次趙紅夏默默的望着石像,都好似看到了王墨站在自己面前。
“你答應過我,要送我的...”趙紅夏輕聲喃喃,似自語,又似說給那成爲了石像的王墨。
與王墨相識的一幕幕,在這六年中,總是會浮現趙紅夏的腦中,越加的深刻起來,只是她有時候也會問自己,這一切,爲什麼會成爲了現在的樣子。
她想不明白,只是王墨的身影,卻是在心中越來越深了...
趙紅夏咬着下脣,已經沒有了眼淚的她,掀開十根手指上的血珈,再一次爲王墨化作的石像,以血抹身。
時間又一次在不知不覺中緩緩流過,轉眼,又是一年...
這一年中,王墨石像吸收血液的速度越來越快,趙紅夏每天只有了半個時辰可以略作休息,其餘的時間,全部都要望着石像,在其上血液還沒有完全吸收時,便要再次塗抹一遍。
一遍,一遍...這一年的時間,幾乎相當於之前六年的全部,趙紅夏的身子,更爲虛弱了...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恢復,只能在這種不斷地消耗下,慢慢的消散着生機。
她儲物空間內的丹藥,在這七年內,也依然所剩無幾,全部都被她服食,化作體內神力,運轉生機。
只是丹藥的消耗,卻是遠遠比不上她整日的消散,即便是有再多的丹藥,也無用...因爲此刻的趙紅夏,沒有時間去消化丹藥,她每天,只有半個時辰...
一旦因丹藥的原因,使得這長達七年的努力,沒有一息的間隔出現了缺口,她的努力將付之東流...
趙紅夏的臉上,黯淡無光,沒有了絲毫的神采,唯獨她的雙眼,依然還是執着,她不去思考值與不值,只是知曉,自己需要這麼做,自己這麼做...不後悔...
在一次塗抹完後,趙紅夏取出儲物袋內一粒丹藥,迅速的放入口中,抓緊一切時間消化,在半個時辰後,她放棄了繼續吸收藥力,任由藥效散去,勉強換來的一些神力,再次凝聚自身的生機,刺激身體制造出更多的血液,又一次開始了塗抹...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一個女人,帶着她的柔韌,帶着她的執着,帶着她不悔的決心,她熬過了八年...
她沒有葉月穆語蕭當年數十年的孤獨等待,沒有穆語蕭當年孤獨的尋找,但是她卻有同樣的執着,即便八年之後,還是八年,直至她生命的終結...
“你還沒有回答我第三個問題,我還沒有聽到你說出第三個問題...”
趙紅夏咬着脣,一遍又一遍塗抹下去,直至永恆。
八年之後,她就連那每天半個時辰的休息,也都沒有了,王墨所化石像的吸收已然達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幾乎一遍抹完,立刻就會被吸收殆盡,趙紅夏沒有半點時間猶豫與打坐,便要開始下一次的以鮮血塗抹。
這樣的方式,使得她更加憔悴,沒有時間休息與打坐,僅僅憑着其立仙道修爲,在透支自己的生命。
一個女人,可以做到了這一點,如果還要問值與不值,那是一種褻瀆...
她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已經不再去思索任何事情,只是腦海內與王墨相識的一幕幕,卻是化作了一股力量,支撐着她,度過了第八年。
只是,與第八年相比,最爲可怕的,是第九年,王墨所化石像吸收血液的速度,達到了恐怖的程度,甚至往往一遍還沒有塗抹完整,前方被塗抹過的地方就會立刻消散。
如此一來,已經超過了趙紅夏的極限,她即便雙手全部用上,也無法跟得上消散的速度,在發現這一情況後,趙紅夏臉上露出悽慘,她毫不猶豫的咬破了舌尖,開始使用了其心神的精血!
精血,是一個仙者極爲重要之物,它的多少,可以決定仙者的一切,它不存在於身體四肢之內,而是存在於舌尖,心頭之處。
這裡的血液,一滴,便相當於全身了。
舌尖的精血,在被趙紅夏噴出之後,她盤膝中雙手掐訣,便把精血化作血霧,瀰漫石像全身,以這種劇烈的消耗,纔可以跟得上石像吸收的速度。
只是每一次噴出精血,她的面色都會慘白幾分,整個人看起來,已然瘦的皮包骨一般,往昔的絕倫容顏,似乎也不再了。
但這一切,在第九年的下半年,卻是再次改變,王墨所化石像吸收的速度又一次加快,即便是舌尖的精血,都已然不足!
趙紅夏身子極爲虛弱,她眼中露出絕望,但銀牙一咬,卻是右手一揮,竟然有一把銀色小劍出現在了手中,向着自己心頭狠狠的一刺!
精血所在,還有心頭!劇痛鑽心,使得趙紅夏身子顫抖,但這一切,卻沒有讓她停止,只是她的身子,更爲的虛弱下去。
以這種無法想象的方法,趙紅夏度過了第九年,迎來了第十年...
“那聲音曾說,這種方法,若能堅持十年,他有甦醒的可能,眼下只剩最後一年...”九年的時間,使得趙紅夏已然判若兩人,隨着第十年的到來,心頭,舌尖精血,已經不足以塗抹石像。
趙紅夏,選擇了仙魄精血...所謂仙魄精血,便是她一生修仙,感悟天地奧義,融入仙魄,成爲其修爲的根本,把其煉化逼出,化作一團氣息,這氣息,不是血液,但卻比血液,更爲貴重,蘊含的生機,是趙紅夏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