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內,三天三夜的時間,王墨終於把體內的魔念,壓縮成了一點,封印在了身體內。這魔念無法驅除,而且王墨也沒打算驅除,魔念若是用好,可以便其威力增加不少。
白月三人,在一天前來到了客棧,居住在王墨房間的旁邊,他三人之所以能找到這裡,是因爲王墨仙識的召喚。
經過數日的打坐,王墨在第四天,走出了客棧,止戈三人,緊跟其後。
走在戰神城的街道上,王墨仿若隔世一般,這裡的一切,都與仙都有着很多不同,無論是建築物的樣子還是四周的環境,均是如此。
“這勾亞無盡地界,自成一界,卻是極爲奇妙,就是不知,此地到底如何形成,莫非真的是傳聞中所說,此乃獨立的一處星球......”
王墨看着眼前的世界,又擡頭看了看天空,他內心忽然升起一股錯覺,這裡很奇怪也很危險......
片刻之後王墨搖頭苦笑,暗道自己實在是想多了,但內心,這個錯覺卻是始終存在,久久不散。
止戈三人,跟在王墨身後,白月神情冷漠,止戈神色謹慎,二人的目光總是在王墨四周徘徊,若是有可疑之人,二人將立刻出手。
至於申校,則是沒有考慮太多,他的目光,總是在一處處樓閣與攤位上停留,眼中時而露出奇異之光,顯然是看到了心喜之物。
對於這戰神城的一切,王墨沒有絲毫興趣,他閒逛了兩個時辰後,便看到了一家川流不息人來人往的酒樓。
自修仙以來,王墨對於凡人之中的食餚,已經漸漸失去了其欲,達到了辟穀的階段,整日裡,只需吐納,便可滿足身體所需。
若僅僅是食餚,無法勾起王墨的性質,但這酒樓外,卻是有一個巨大的酒罈,這酒罈約有三丈大小,高約兩丈,四周放着幾個梯子,一些店傢伙計,踩着梯子上前,以巨大的勺子,從裡面堯出美酒。
看到這酒罈,王墨腳步一頓,他擡頭看了一眼這酒樓的名字。
王墨大有興趣的看了幾眼,這時,站在門口的夥計,身高兩米,跨着步子連忙上前幾步,笑道:“客官,小店美酒,乃是這勾亞無盡地界出名的千世美酒,何不進來品味一二,今日新壇開啓,主人有言,若是能喝下十小壇不醉,一切酒錢全部免費,這等機會難得,我要是您啊,一定進來嚐嚐。”
這夥計眼力極佳,他雖說未看出王墨不凡,但卻看到其身後止戈三人不簡單,這三人的身份,顯然是侍衛一流,由此可見其前方之人定然是大有身份之人。
勾亞無盡地界一十六族就好比一十六個國家,各國之間雖然戰亂不斷,但之間的貿易往來也是很多,像王墨這類的外族人卻是不少見......
王墨見這夥計說的有趣,微微一笑,說道:“那便嚐嚐這美酒,到底有何奇特之處!”說着,他走進酒樓。
止戈三人,立刻跟隨入內。
酒樓內環境典雅,大小適中,此刻客人不少,各自言談歡笑。
王墨四人進入時,夥計快走幾步,高聲喊道:“貴客四位!”
他這聲音剛一落下,酒樓內便有小二上前,笑道:“客官裡面請,這裡有靠窗戶的上位,請跟我來!”
說着,他當頭帶路,在一旁靠窗戶的桌子旁,用肩膀的毛巾清掃一下。
王墨坐下,白月止戈三人猶豫了一下,看見王墨點頭,於是坐在了對面。
“客官要吃點什麼?”店小二自有眼力,向王墨問道。
“把你這裡的美酒,上來四小壇!”王墨溫和的說道。
“好嘞!”店小二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轉身離開。少頃之後,他便端來四個酒罈,另有一些酒杯放下。
白月連忙拿起酒罈,一拍之下便把壇泥震開,爲王墨倒滿酒杯,他自己卻是不喝,申校吞下一口吐沫,他看到止戈二人不喝,自己也不便去飲,內心不由得嘀咕起來,但神色卻是不露半點。王墨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一股久違的滋味,不由自主的涌上心間,王墨自進入仙都,便只愛喝一種酒,那便是當年賀方健在時兄弟四人自釀的清酒!!!
在那數十年的歲月中,兄弟四人總是釀下大量的清酒儲備在儲物袋中,漸漸的,王墨對那酒,充滿了懷念。
“我兄弟三人恐怖是釀不出大哥在時的味道......”王墨拿着酒杯,眼中露出追憶。
自王墨進入這仙都算起也有一百多年的時間了,雖說時隔多年,但當初他所經歷的一幕幕,卻是在腦中從未消散過,想起賀方,王墨輕嘆,手中之酒,一口喝下。
此酒醇釀,入口雖有微辣,但卻回味無窮,與當初賀方釀的酒,頗有幾分神似。
白月始終沉默不語,他看出了王墨好似有心事,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王墨手中之酒沒有時,爲其倒滿,而止戈神色謹慎不停的掃視着周圍的動向......
申校忍了半天,吞下了大口的唾沫,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他偷偷看了眼王墨,悄悄的拿起一個酒罈,捏碎壇泥,快速的倒了一杯,拿起一口喝下,頓時精神一振。
他正要再倒一杯,卻立刻發現身邊白月和止戈正冷冷的向他看來,申校一臉委屈,暗道老子喝點酒,老祖都沒說什麼,你兩個爲什麼多管閒事。
心中雖說如此想,但臉上他卻沒有表露出來。
王墨手中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他眼中追憶之色更濃,從他第一天來到這仙都的一幕幕畫面,不斷的在腦中閃過。
忽然之間,他有一股極爲強烈的衝動,想要離開這勾亞無盡地界,回到那個當年的樂城......
這股衝動越來越濃郁,最終幾乎佔據了王墨整個心神,他手中的杯子,“啪”的一下碎裂,碎片刺入他手中,但此時的王墨,卻是根本就置若罔聞,他眼中露出深深的追憶。
此刻若是有修仙之人看到王墨,定會爲之一驚,要知道修仙之人,求的心神堅定,豈能出現眼下這般的衝動與長久的追憶!
止戈和白月立刻察覺不妙,二人猛地擡頭,看向王墨,眼中均是露出一絲焦急。
申校此刻也是察覺不對,面色一變,他焦急的程度,絲毫不比白月二人弱上半點。
就在這時,一陣鎧甲摩擦的聲音,從酒樓外傳來,隨之一同傳來的,還有陣陣喧譁的喝聲,緊接着,七八個身穿黑色鎧甲的魔兵,走進酒樓。
他們神態極爲狂傲,那店小二剛一上前,便被其中一人一把推開,喝道:“把你們這裡最好的酒,最好的菜全部端上來!”
那店小二被推倒在地,爬起之後臉上立刻賠笑,連忙點頭,立刻匆匆退下。
酒樓之內,有不少客人立刻結賬,不敢在這裡逗留。
那七八個身穿鎧甲之人,立刻把幾張桌子併攏,彼此坐下,大聲的喧譁起來。
這七八人中,有一人,坐在上首之人,他約三十許歲,一臉陰沉,一股無形之威,在他身上散出。
這七八人明顯是蚩尤族人,那爲首一人兩角卻只剩下一角,那一角自根部斷裂,倘若不細看卻是看不出來此處原先長角......
待酒菜全部端上後,那爲首之人一把拿起酒罈,拍碎壇泥後也不用杯子,直接喝了起來,一口氣便把整壇酒全部喝乾,右手一拋,也不知是不是有意,這酒罈直接落在了王墨四人所在的桌子旁,“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白月目光一凝,轉身看去,深吸口氣,這才慢慢回過頭,沒有言語。
申校也是眉頭一皺,但他知曉此刻老祖有變,不是惹事之時,於是生生壓下火氣。
“統領大人,你放心就是,後天等那人一來,我們便聯合起來,給此人一個下馬威,讓他知曉,到底誰纔是真正的統領!”其中一個黑甲大漢,立刻拍着胸口,大聲說道。
“查出那人的底細沒有?”那一臉陰沉的獨角之人,把嘴角酒跡抹乾,沉聲道。
“是個外來者,蚩信大人親自考驗,據說是不符合要求,破例賜予統領一職!”又有一個黑甲之人,輕聲道。
“哼!”那一臉陰沉的獨角之人再次拿起一個酒罈,狠狠的喝了一大口。
“統領大人,後天一早,我便出手挑戰,看看此人到底有何實力,按照咱們軍中的規矩,若是他實力遜色,即便是蚩信大人提名,也是無用!”
“就是,憑什麼他一來,蚩信大人便把統領降至爲副,令此人爲正,這好沒來由,放在誰的身上,都無法忍受這口惡氣!”
“夠了!”那一臉陰沉的獨角之人,再次喝下一大口酒,說道:“我倒要看看,此人到底有什麼本事!外來者.怎麼了.....外來者,也有強有弱,死在本統領之下的外來者,不是沒有!若是此人強橫,那便施展我蚩尤一族的破殺陣伺候!”
他此言一出,身邊所有黑甲魔兵,紛紛閉口不語。
“恩?”那一臉陰沉的獨角之人眉頭一皺,緩緩說道:“你們怕了?”
此刻酒樓內,陸續有人結賬離開,時間不長,整個酒樓,便只剩下兩桌人,除了那魔兵一桌之外,還有王墨四人。
王墨手中的杯子,已經捏碎,但他眼中的追憶,卻是更爲濃郁,在他的身體上,仙力漸漸擴散而出,那被他壓制在了體內的魔念,慢慢的壯大,慢慢的延伸。
“老祖!”白月輕聲呼喚。
一旁魔兵之桌上,那一臉陰沉的獨角之人冷哼,說道:“怕的話,給我滾出此地!”
他身邊的魔兵,立刻有人說道:“統領大人,破殺陣,若是對內使用,怕是蚩信大人知曉後,會有責罰......”
“到時候那人已死,我恢復原職,即便是責罰,也有我來抗下,沒你們的事情!”那一臉陰沉的獨角之人,把手中酒罈的酒,全部喝下,隨後又是一拋。
這一次,這酒罈直接扔向王墨那一桌,其速極快,轉眼間便落下,白月目光一寒,一手抓住酒罈,與此同時他面色一變,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一旁退開,其坐下椅子,當場便崩潰碎裂。
白月的身子,騰騰騰退後數步,硬是把口中之血吞下,站穩了身子。
“滾開!老子今天心情不好,這大廳之人就你們四個不開眼!”那一臉陰沉的獨角之人,立刻喝道。
申校和止戈眼露寒芒,盯向那一桌魔兵之人,在這些人身上,止戈能感受到一股股不弱的魔氣縱橫,他自忖若是對付其中一個,自己應該可以穩勝,對付兩個卻是有些勉強,尤其是那扔酒罈之人,此人一身魔氣已經達到了內斂的程度,止戈的目光與之一接觸,便立刻感覺心神刺痛,連忙收回目光。
白月深吸口氣,放下酒罈,來到王墨身邊,輕聲道:“老祖!!!”
王墨置若罔聞,坐在那裡,卻是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