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老者右手猛然變爪,向那黑衣人隔空一抓。
那黑衣人見狀一臉驚恐,本想起身要逃,身軀卻像是被一股巨力推動,直接向老者飛去。
老者一把抓住其頭顱,同時他的手上也突然冒出似火焰般跳動的黑芒。
黑衣人的身體轉瞬間便乾癟了下去,越縮越小,最終縮成了一個藥丸大小的黑色小球,置於老者手中。
老者擡手一拋,嘴巴一張,那黑球便落入了其口中,喉嚨一動,又直接被其吞進了腹中。
老者吞完黑球,面色又恢復如初,雙手重新結印,再一次閉目養神起來。
一旁的年輕人神色不動的看着剛剛那驚悚一幕的發生,彷彿習以爲常、見怪不怪的樣子。
但那兩個黑衣人見此一幕卻是大駭之後,又嚇得心驚膽戰,雖然依舊保持跪地姿勢不動,內心卻是十分的恐懼不安,生怕自己也和那個倒黴的傢伙一樣,變成了老者的腹中之物。
“師傅,徒兒有些不明白,爲何一定要把這些重水命格之人清除,即便要殺掉他們,又何必假他人之手呢?那個寒月閣縱有些實力,但派出的也只能是些凡人高手而已,如果讓我們的人出手,豈不更加省事一些?”年輕人神色恭敬的問道。
“冬靈啊!事情可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要把火靈元精獸從四都城裡面逼出來除了用着血祭聚靈陣,還得把它忌憚的重水命格之人儘量清除,才能萬無一失。”
“如此重要,不是更應該交給自己人處理,才妥當些麼?”
“清除一事,若我們出手,自然是易如反掌,但你要知道這附近還有其他宗門的存在,尤其是雲清宗,這夏武國乃是他們的轄區,四都城裡面的皇族就是他們扶持的,如果讓他們發現有我鍾靈門門徒在此出手,你說他們會袖手旁觀麼?”
“原來如此...”年輕人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所以爲師派人以凡人身份僱傭寒月閣辦事,就是爲了掩人耳目,不讓那些個宗門發現端倪,壞了我們的事。事關重大,爲師不可不謹慎啊,那幾個重水命格的散修要不是寒月閣對付不了,我也斷不會讓門徒出手的。”老者耐心地向年輕人解釋着緣由,先前話語中的那份威嚴不見了,卻多了份慈愛之意。
老者聖號金臺聖君,乃魔道鍾靈門門主,而那位年輕人名叫衛冬靈,是其嫡傳弟子。
衛冬靈資質聰慧,在金臺聖君面前又恭敬乖巧,很得後者的寵愛,所以見愛徒相問,金臺聖君便很有耐心的爲其解釋。
衛冬靈聽了師傅的解釋,便不再言語。金臺聖君見既說倒此事,便恢復了語氣向最後一名黑衣人詢問道:“那幾個宗門現在可有行動?”
“稟...稟門主,雲嶺大小宗門中,只發現雲清宗的人在四都城活動,所幸的是他們好像只是例行查訪,並未發現什麼。”那名黑衣人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金臺聖君還未說話,呂冬靈已經搶先吩咐到:“繼續盯着!吩咐你得人小心着點,不要被他們發覺了,這些個自詡名門正道的人,一個比一個狡猾,要是讓他們有所察覺,壞了大事就麻煩了。”
金臺聖君不但沒有惱怒呂冬靈逾越,反而微翹嘴角,像是欣慰自己的愛徒聰明伶俐、一點就透。
“是!堂主!”那黑衣人得了吩咐,暗鬆了一口氣。
金臺聖君見衛冬靈不再說話,這才睜開雙眼,鄭重其事的說道:“這捕五行靈精一事非同一般,乃是七大魔門首次聯手共謀的大事,而且關係我等宗門興盛,切不可小覷。我鍾靈門此次捕捉火靈精,乃是此大事的首環,如果失敗,在其他宗門面前丟了面子是小,影響了大計可就麻煩了。”
金臺聖君的目光掃過剩下的兩名黑衣人,然後沉聲繼續說道:“你們下去之後,一是按冬靈的吩咐,小心盯着雲清宗的人,但切記不可跟得太緊,只要他們不觸碰我們所謀之事,就不必去管。二是吩咐寒月閣儘快行事,兩日之後便是雷雲盤空之日,必須再此之前將重水命格的人全部清除。這兩件事,你等務必小心辦理,如果再出差錯,老夫定當不饒!”
“遵命!”兩個黑衣人哪裡還敢再說什麼,趕忙齊聲抱拳稱是。
金臺聖君微微點頭,輕嗯了一聲,然後大袖一揮,說了句:“下去吧!”
兩個黑衣人聞言,低着頭站起身來,躬身垂手的向後倒退了幾步,接着身形一陣晃動,遂即消失不見了。
金臺聖君見門人退下,轉過身來,對衛冬靈緩緩說道:“冬靈啊!那條赤金角蟒你可要好生看管,血祭之後,便要靠它把火靈精引誘過來,它可非常重要,你可不敢馬虎了哦!”
衛冬靈拱手向前,衝金臺聖君回道:“師傅放心,徒兒一定會加倍小心!”
金臺聖君見愛徒神色真切,知其曉得輕重,便哈哈一笑,又盤腿而坐,閉目養神起來。
……
四都城北郊,有一片園林。
園林的面積很大,林木蔥鬱,百草豐茂,奇花異草、遍地叢生,風景很是優美。
如此美景,卻了無人煙,只有很多小獸在林中穿行。因爲此地乃是皇家園林,是皇族狩獵遊玩的地方,這裡除了皇族和護林衛的兵士,一般的百姓哪敢進來呀。
園林的中心處,修了一個人工湖,約有五六畝大小,裡面遍植荷花。湖水遠看翠綠,近看清澈,湖心處還修了一座涼亭,通過一條曲折蜿蜒的石橋連到了岸邊。
此刻正有兩人身處涼亭之中。
這兩人一大一小,小的是一位約有十歲左右的女童,另外一個大的,是一位約有十六七歲的少女。
女童身形不高,略顯纖細,身上穿着一襲紫色廣袖宮裝,頭梳飛仙髻,面容雖稚嫩,卻也生的脣紅齒白、眉清目秀。令人奇怪的是,女童小小年紀,行爲姿態卻非常老成,此刻正負手立於亭欄邊,像大人一樣欣賞湖中美色。
而那位少女則身穿一襲潔白衣裙,腰繫水藍錦帶,站在女童身後的額首不動。微風撫過,帶動少女的幾絲秀髮和裙襬微微晃動,遠遠看去,似湖中白蓮一般,素美典雅。
這二人容顏秀美,氣質高貴,處在着涼亭之中,不顯突兀,與湖色完美的融合,似景似畫。
如果此時有護林衛從此經過,定會以爲是哪位郡主帶人在此遊玩,斷不會上前打擾。但若葉凡在此話,就會認出熟人了,因爲那位少女便是酒樓雅間出現過,被他稱爲妖女的那名女子。
“嗯?”女童像是發現了什麼,轉過身來,神色疑惑地打量了少女一會,然後口氣老成地問道:“嘿嘿!小妮子,你有心事?”
少女被女童看的窘迫,略顯慌張地回道:“師叔何以見得?”
被少女稱爲師叔的女童笑呵呵地說道:“美景當前,你一眼不看,身上的靈力還異動不停,小妮子,你當師叔是瞎的麼?快快從實招來!”
少女被說的臉色緋紅,趕忙回道:“擾了師叔觀景雅興,弟子知錯了。”
女童一擺手,滿不在乎的說道:“哎~~沒在觀景,師叔我哪有那份閒心,只是隨意看看而已!沒事,沒事。”
說完,女童換成了一副好奇的樣子,將頭伸到少女的面前,衝其說道:“什麼心事啊?快給我說說,讓師叔給你指點解惑一番。”
少女尷尬的向後退了一步,略帶埋怨的喊了一聲:“師叔~~”
女童見狀,將頭收回,假裝擺了一副生氣的表情,衝少女說道:“怎麼?還不願意說?好!那我現在就回去找你師傅,告訴她,她的寶貝徒弟好像...好像春心動啦,看她怎麼收拾你!”
說完,女童大袖一甩,一個轉身,做欲走之狀。
少女聞言一驚,趕忙一把拉住女童,急急的說道:“師叔莫要胡說!我告訴你...告訴你便是了!”
女童聞言,轉怒爲喜,回身坐在涼亭裡的石凳上,聚精會神地看着少女,等待她的下文。
少女看着女童的樣子,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奉您的命令,前往城中查探散修被殺一事,回來的路上,偶然感應到有貝黃玉在警鳴,所以便前去查看了一下。”
話到尾聲,少女小心的看了一眼女童,彷彿在觀察她的反應。
女童像是知道少女所想,滿不在乎地說道:“能身帶貝黃玉的人,自然是我雲清宗在夏武國扶持的皇室成員,你去看看也是應該的,再說只要沒有誤了正事,我不會怪你的。”
少女聞言,心頭一鬆,接着說道:“我到了以後,發現身帶貝黃玉的人已經身亡,而旁邊還有一個少年正欲跳窗逃走。我見這少年行徑可疑,想來應該是行兇之人,於是便先將將其禁錮在一旁,等我收走貝黃玉後,便向其詢問身份和刺殺皇族的因由。哪知那少年閉口不答,所以我便對其施了幻術。”
“不用問了,那他肯定招了,那小子是幹什麼的?”女童淡然的問道。
少女尷尬地說道:“沒有,他破了我的幻術。”
“哦?能破了你的幻術,這麼說,此人應該是修士無疑,他還殺死了一位皇室成員...是個邪修麼?”女童聞言,略微沉吟了一下後,神色鄭重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