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湖紅停筆,目光一掃,滿意的點頭,確認無誤就拿出一隻硃筆,往李建的名字上落筆。
李建還在發矇,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看到落湖紅的硃筆落下,當場嚇得魂飛魄散,果斷一掌拍在簿子上,擋住硃筆。
一旦硃筆落下,他的死刑就徹底定下了!
落湖紅眉頭一皺,擡頭漠然看着李建,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拿開。”
聽着落湖紅無情的話,李建心頭一顫,艱難討笑:“落師兄,你是不是搞錯了?”
“這上面,怎麼寫的是我的名字?”
“沒搞錯,就是你的名字。”
落湖紅抓着李建的手,李建下意識的反抗,把手死死按在簿子上,死都不鬆開。
落湖紅眼角泛起一絲戾氣,硬生生的就掰開李建的手,一把拿住,直接甩開!
李建只覺自己的手都快被弄廢了,來不及感受痛苦,看到落湖紅繼續落筆,臉色煞白的衝上去。
然而已經晚了,硃筆一落,落湖紅就把簿子收起,死刑已定!
李建身形猛然停住,身體發軟,魂魄徹底丟了。
他就這麼,被定了死刑?
前一刻還好端端的,現在突然就要死了?
“蘇師弟,過來喝一杯。”
落湖紅招手,蘇牧看了一眼如喪考妣的李建,走過去坐下。
“落師兄,這場好戲,不錯。”
“算是上一次的道歉。”落湖紅笑了笑,舉杯與蘇牧碰杯,相視一笑,一飲而盡。
“爲,爲什麼?”李建雙眼圓瞪着擡頭,顫抖着嘴脣問向落湖紅,爲什麼要這麼玩他!
“我之前沒得罪過你吧?一直以來,我對你都是畢恭畢敬,你爲什麼要搞我!”
李建說着神色越來越猙獰,雙目赤紅!
“你說呢?”落湖紅冷笑着掃了李建一眼,拿起酒壺給蘇牧倒酒。
李建就算再蠢,看到這一幕也都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是你!”
“趙德,你個畜牲,你一直在耍我!”李建剮了蘇牧一眼後,扭頭指着趙德跳腳大罵!
從點星樓到這裡,他一路都在被趙德當傻子戲耍!
“李建,說話注意點,你罪大惡極,早就該死了!”趙德冷笑着罵道,走過去給蘇牧兩人倒酒,濫用私權,就該是這個下場!
見趙德還敢這麼囂張,李建氣得肺都快要炸了,但他心底明白,現在不是跟趙德計較的時候,罪魁禍首是落湖紅!
“落湖紅,你以爲寫上幾個罪名就可以置我於死地了?你救他可以,想害我,不可能!”
李建能坐上主事,自然也有一些能耐,冷靜下來後很快就想到了應對之策。
落湖紅身爲主簿權力是很大,但想弄死他也沒這麼容易!
“對,我只用幾個罪名,就可以置你於死地。”落湖紅喝完一杯酒,淡淡開口,絲毫沒有把李建放在眼裡。
“你覺得長老是信你,還是信我?混球!”
混球二字落湖紅絕對沒有罵錯,李建這幾年利用職務之便,做了多少惡事,他所寫的罪名,那都是一條條人命,可不是在扣帽子!
他早就想剷除李建這個毒瘤了,只是一直苦於證據還不夠齊全,沒有太好的機會,但這次李建是明晃晃的公報私仇,親眼見證的人太多,在此倚仗之下,他就可以趁勢發作,把李建的那些同夥連根拔起,將證據鏈齊全!
李建臉色一沉,在長老面前,落湖紅的話語權絕對比他大。
“來人!”
“快來人!”
李建心覺落湖紅肯定是做好了準備纔來,就想先衝出去再說,可等他衝到門口才發現鐵門已經被鎖上,只能瘋狂對外面大喊。
但無一人迴應他。
“別費勁了,不會有人來的。”
聽到落湖紅的話李建心涼了一半,當即從儲物袋之中掏出傳音、傳文玉簡,但凡是能夠求得到的人,統統發一遍消息!
落湖紅看到並沒有阻止,繼續慢悠悠的和蘇牧喝着小酒。
李建見狀心中一喜,敢讓他把訊息發出去,還想殺他?真以爲落日宗你一手遮天了!
“蘇師弟,我特意帶了一罈好酒,往日裡我可是自己都捨不得拿出來喝。”酒壺裡的酒喝完,落湖紅淡笑着拿出一罈用泥封的酒罈,敲碎泥封,頓時酒香四溢!
聞着酒香,那兩個獄吏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望着酒罈雙眼直髮亮。
今天這事的變故雖有些出乎意料,但對於他們而言,當然還是美酒重要。
至於是誰被他們折磨,那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落師兄,你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蘇牧淡笑着開口,以落湖紅現在的鎮定,相信李建發出去的任何訊息都不會有迴應,可見落湖紅的手段有多強!
這與在潘家桃花林中初次見面,截然不同。
“小有本事罷了。”落湖紅淡笑着搖頭,猶豫了片刻後解釋道:“蘇師弟,我身爲律部主簿,對於宗門威嚴看得很重,但絕無惡意。”
“落師兄言重了,此事早就過去了,在潘桃園內的時候我就已然明白。”蘇牧急忙搖頭道,他對落湖紅早就沒了意見,完全用不着數次道歉。
李建看着手中的十幾塊玉簡,盯的雙目赤紅,冷汗直流,可足足過了半刻鐘,都沒有任何迴應!
“應該是他們有事,對,肯定是有事。”縱使心底的不妙越來越濃,但依舊是不斷安慰自己。
“有回訊了嗎?有沒有人來救你?”
蘇牧兩人喝完了三杯酒,落湖紅終於不耐煩開口,再等,這一罈酒喝完都沒到重頭戲。
李建一怔,喉結艱難滾動,渾身都已經開始發抖,他心底的幻想被慢慢打破。
“不用等了,我早就已經把你所有罪證呈上去,不會有人來救你,也沒人能救你!”
聽着落湖紅的話,李建如遭雷擊,徹底撐不住踉蹌靠着鐵門,差點癱坐下去。
“那羣畜牲,枉我以前對他們那麼好!”
心中絕望怒吼,但他知道那些人靠不住後終於認清現實,在求生欲的驅使下,哀嚎着朝着落湖紅爬去。
“不,落師兄,你不能殺我,別殺我……”
“我知道錯了,是我有眼無珠對付您的朋友,求您饒了我這次,求求你!”
李建已經是聲淚俱下,但落湖紅依舊是無動於衷。
見落湖紅一臉冷漠,李建明白求他沒用,蘇牧纔是主角,立馬扭頭朝着蘇牧磕頭。
“蘇師弟,不,蘇牧大哥,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公報私仇,我弟弟他,該死,該死!”
“砰砰砰砰……”
“求您饒我這一條狗命,以後讓我當牛做馬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