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沉吟着點頭，問道：“意思就是說，你在很多人身上押寶了？”
吳濤猶豫着點頭，他確實是不止在蘇牧一人身上押寶，但沒有一個是像蘇牧這樣一路從黃疆輝煌騰達到天疆的，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哪怕是那些地疆天才也不行。
“那我問你，霓裳是怎麼回事？”蘇牧沒有忘了這個一直和他作對的女人，霓裳和他走的是一樣的路線，組建商會壯大自身，還屢次走在他前面，直到地疆都沒能徹底解決這個問題，他相當懷疑吳濤是不是在她身上也押寶了。
霓裳？
吳濤聽到這個名字神色變得尷尬，猶豫再三才敢回道：“實不相瞞，我之前確實是投資過她，但那女人，性子太傲了，後來就沒什麼交集了。”
“那你可知，她現在在哪？”蘇牧眸光冰冷，這個女人不剷除，他心難安。
吳濤搖頭：“小道消息聽說她到了天疆，還加入了某個大宗門，但具體加入了哪個宗門，尚不清楚。”
蘇牧沉吟片刻，道：“現在也該讓我見一見，你的真面目了吧？”
還以這副模樣來示人？
“好。”吳濤沒有否認自己一直是以假面目示人，擡手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年輕俊俏的臉。
不過這依舊不是他的真面目，隨着他的臉頰扭曲，慢慢變成一個放蕩不羈的俊朗青年。
“這就是我的真面目。”
見蘇牧打量着他，吳濤攤手道，他就用了兩種易容術，現在就是他最真實的樣子。
“看來不是你。”
嗯？
吳濤皺眉疑惑看着蘇牧，什麼不是他？
“你在哪見過和我相像的人？”
蘇牧沒有回答，他只是在想，丹界中的陶婉，究竟是誰。
“滄瀾會長，現在我們可以出發了吧？”吳濤焦急道，時空靈域被封鎖，還是三十倍流速的，多讓他先祖呆一天，都是一種折磨。
好不容易看到希望，他不想先祖們再被折磨下去。
“當然可以出發。”
“不過你先得起個誓。”
吳濤臉上剛浮現笑容，聽到蘇牧後面一句話笑容頓時僵硬，起誓？還信不過他？
蘇牧面無表情的注視着吳濤，事關商會發展，他任何人都不可能信任。
“好，我起誓。”
見蘇牧目光堅定，吳濤只好起誓。
“只要滄瀾會長能救出我先祖，我吳濤必將誓死效忠，並全力勸降先祖，若有違此誓，必遭天譴，萬劫不復！”
這還差不多，蘇牧滿意點頭。
“出發吧。”
爲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蘇牧只帶着吳濤和華馨月出發，並秘密前往座標位置，不讓其他人發現他們的蹤跡。
易容成其他模樣，乘坐傳送陣，到了數萬裡之外的東方邊陲之地。
“會長，座標就在這？”華馨月看着前方赤地千里，連靈氣都稀薄的可憐，娥眉微蹙，問向蘇牧。
“就在這裡。”蘇牧看着手中的玉質水滴，給他提供的座標就在這裡。
轉頭看向吳濤，見他點頭，蘇牧就深吸一口氣，捏碎玉質水滴，運轉無情暗脈。
“混沌開天錄！”
“化！”
雙手環抱，神君力量的涌現，直接讓空間震盪起來，一圈圈清晰可見的波紋朝着四周擴散！
吳濤看着一圈圈泛出去的波紋，再感受到蘇牧掌心那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喉結不禁滾動，恐懼的後退幾步。
“這就是神君之威？”
恐怕連天道之威都不如，甚至天道都要在神君之下顫慄！
接着他就看到了歷史性的一幕，只見蘇牧擡起雙手，徒手在空中一抓，直接就把虛無的空間給撕裂！
吳濤瞪大着雙眼，目不轉睛的看着這一幕，連呼吸都已經忘了，甚至整個人都在發抖！
神君之下，何人不顫慄！
……
一個消失八百年的時空靈域之中，萬物凋零，進入了極寒時期。
八百年前，在這一片空間生存的人足有百萬，可現如今，只剩下不到十萬人！
外界八百年，時空靈域兩萬四千年，就連天尊在這悠久的歲月下都要腐朽，何況只是一羣法天象地境以下的人。
在空間的中央，數萬人跪伏在一座祭壇之下，而祭壇之上，盤坐着一個白髮老者。
白髮老者周圍法則波動，時而凝冰，時而化水……
影響天象，足以證明這個白髮老者是一位法天象地境的強者，可他並沒有絲毫強者威嚴，瀰漫在他身上的，只有無盡悲涼。
看着跪伏在下方的數萬後輩，白髮老者擡頭看着天空，雙目滄桑，悲涼落淚。
“請老祖，赴死！”
數萬後輩，異口同聲道。
白髮老者是他們的老祖，也是時空靈域之中唯一的一個法天象地境。
他們敬畏老祖、崇拜老祖，可現在，他們全部都要求老祖羽化登天！
一切只因，老祖不死，他們難有生存餘地！
時空靈域封鎖，靈氣不生，只有流失，他們挺過了兩萬四千年，實在是挺不下了！
他們在此繁衍後代，哪怕代代出人才，也不敢輕易修煉，不敢輕易突破境界，甚至於害怕的就是突破境界。
一旦突破，就意味着更大的靈氣需求，靈氣就這麼多，被強大的人給搶去了，那後輩還怎麼生存！
他們只能定下一條規則，不能突破太強的境界，就算突破了法天象地境，若是無下一步可能，就要提前自盡！
一鯨落而萬物生，死一個法天象地境，可以拯救數千上萬人！
但老祖不死，那死的就是他們，他們將再無希望在這片時空靈域延續下去！
“老朽……兢兢業業幾千年，只爲長生長壽，爲宗門強大，我有什麼錯！”
“可，我肩負使命，豈能自私苟活！”
“他日若能出去，帶我殘骸，灑在大江大海之中！”老祖再度落淚，先祖故鄉，他懷念了幾千年，葉落歸根，是他最後的奢望。
“恭送老祖上路！”
悲嚎的聲音響徹空間，祭臺上的老祖閉上雙目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睛時，看着天空失神。
就讓他，再多看一眼這裡的天空。
外面的世界，是先祖故鄉，可這，纔是他真真正正他生存了幾千年的故鄉啊。
下方的數萬人沒有催着老祖自裁，只要死，早死一會晚死一會，沒多大影響。
他們很快就會明白，沒有催促的這個決定，將讓他們慶幸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