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念,即爲念。你願意它是什麼,它就是什麼!”
凌峰的目光,環顧四周,風輕雲淡地道。
這番話說完,衆人皆是錯愕。而姜清歌和牧輕塵皆是愣愣地看着凌峰。有着如此想法的人,不是瘋子,就是天才。
“閣下的見解倒是讓人耳目一新,只不過……”
牧輕塵搖了搖頭,緩緩道:“修行一道,唯有知行合一,不斷印證,才能得出真理,否則,就算說得天花亂墜,也不過是誇誇其談,只會讓人誤入歧途。”
凌峰努了努嘴,反正自己也沒打算說服他們相信自己就是正確的,他之所以想要弄清楚何謂神念,還是因爲對於自己爲什麼會凝聚出那個蛋狀的紋耀產生了疑惑。
而經過這次的頓悟,他似乎抓住了什麼。這,纔是他需要去印證的東西,而不是跟牧輕塵他們進行無謂之爭。
凌峰向牧輕塵和姜清歌行了個劍禮,淡淡笑道:“二位師兄,在下還有一些猜想,想要找二位印證一番,不知二位師兄可否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姜清歌和牧輕塵對視一眼,不知凌峰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牧輕塵劍眉微皺,開口問道:“閣下想要我和姜兄做什麼?”
凌峰緩緩走上高臺,衝着姜清歌和牧輕塵拱手一禮,道:“牧師兄!姜師兄!剛纔頓悟的過程中,在下似有所得,卻不真切。希望二位能夠爲在下以意志之力合奏一曲,將二位對於紋耀以及天地造化的感悟,融入琴音之中,或許,我就能悟透最後的一層桎梏。”
“你想讓我和姜兄幫你蘊養紋耀?”
牧輕塵何等聰明,立刻就明白了凌峰的意思。
“算是吧。”凌峰點了點頭,“在下對於自己的紋耀有些疑惑,所以,還請二位兄長能夠不吝賜教。”
此言一出,臺下頓時一片譁然,衆人皆是一臉嘲笑地看着凌峰。
“這小子當自己誰啊,先是胡吹大氣,吹了一通牛皮,現在居然還要牧輕塵他們幫他蘊養紋耀,他臉大還是咋地?”
“嘿嘿,你們等着他被拒絕吧,這種無恥之徒我見多了,說是想要印證什麼道理,說白了還不是向免費讓別人幫他蘊養紋耀。哼,都是算計!”
“對,牧師兄,別搭理這個傻叼,咱麼繼續談論如何蘊養紋耀吧,別讓這小子掃了雅興。”
“……”
臺下的那些青年才俊七嘴八舌,大多都是惡語相向,他們本以爲凌峰頓悟了些什麼好東西,結果凌峰給他們扯了一通蛋,他們愣是一句話也沒整明白,在他們看來,凌峰完全就是個瘋子。
因此,他們對於凌峰的怨氣自然不小。
可是,令那些青年才俊們大跌眼鏡的一幕卻發生了!
“小事一樁。”牧輕塵笑了笑,“不過,可否請閣下將紋耀展示給我看看,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凝聚出了怎樣的紋耀。”
“我的要求和牧師兄一樣。”姜清歌亦是點了點頭,“以閣下對神念那種超出時代的理解,我想,你的紋耀,怕是也相當驚世駭俗吧。”
“額……”凌峰摸了摸鼻樑,略有些尷尬道:“我這個紋耀,有點特殊。不過,既然二位執意要看,我也只好獻醜了。”
凌峰深吸了一口氣,意念一動,催動着精神之海的那個雞蛋一般的紋耀,登時,凌峰的頭頂上緩緩浮起一個乳白色的蛋狀虛影。
“雞蛋?”
隨着凌峰將自己的紋耀展示出來,臺下的那些青年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這種東西作爲紋耀,以後的元魂不會也是個蛋吧?怪不得這小子這麼能扯淡,感情好連紋耀都是蛋!”
“佩服,佩服啊!難怪你說什麼神念可以是任何東西,看來你的神念也是蛋吧!哈哈哈……”
嘲諷之聲不絕於耳,凌峰卻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翱翔九天的神龍又豈會在意戲水的王八的嘲弄?
姜清歌看到凌峰的紋耀,雖然沒有和臺下的那些人一般百般嘲諷,但也略微露出一絲失望之色,他實在想不出來,一個雞蛋紋耀能夠強大到哪兒去。
唯有牧輕塵,看着凌峰身後的蛋狀虛影,卻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漸漸地,牧輕塵的眸中閃過一絲凝重,向着凌峰問道:“不知閣下凝聚紋耀之時,引動了什麼天地異象嗎?”
凌峰眼前一亮,難道牧輕塵看出了這個但狀紋耀的來歷?
“我在凝聚紋耀的時候,引動了星辰變幻,九星連珠,難道牧兄知道這是什麼紋耀嗎?”
“我不確定。”牧輕塵搖了搖頭,“只是,我在一本古籍之上似乎看到過類似的記載,混沌之始,有大能者,融合萬千法相,凝聚混沌之卵,其形如蛋。”
“混沌之卵?”
凌峰瞳孔一縮,這和自己的猜想有些接近了。
當日,凌峰把紋耀聖碑之中的萬千異像全部烙印在了精神之海,所有異像融成一團,化作一片混沌,之後在紋耀之光和神唸的引導之下,最後凝聚出了一個乳白色的蛋。
凌峰之前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爲什麼偏偏是個蛋,但在剛纔的頓悟之中,凌峰卻似乎想到了什麼。
自己的一切天賦,可以說都源自於天子之血,而當初在歲月古洞中,又得到了一枚混沌的種子,這混沌種子進入自己體內以後,他就感覺自己似乎發生了某種不一樣的變化。
這種變化,一直以來,他都說不上來,但在凝聚紋耀的那一刻,他似乎察覺到了一絲端倪。
自己的紋耀,正是受到了混沌種子的影響,才變成了蛋狀,這一切,也就說得通了。
萬千異像,化作混沌,原始之力,重塑世界!
當日的那枚混沌種子,對自己的影響,終於漸漸開始體現出來了。
如果凌峰的猜想沒錯,這枚“雞蛋”紋耀,裡面應該是一個混沌的世界。
世界開闢之前,一切都是混沌,而孕育出混沌鴻蒙的東西,應該就是牧輕塵所謂的“混沌之卵”吧。
凌峰之所以想讓姜清歌和牧輕塵幫助自己蘊養紋耀,就是想開闢那團混沌,打開蛋殼,露出自己真正的紋耀——混沌本源!
“只是,這種紋耀,真的存在嗎?”
牧輕塵喃喃自語起來,目光凝視着凌峰,旋即緩緩從袖中取出一根玉蕭,衝着凌峰點點頭道:“我願全力助你蘊養紋耀,或許,今日,我能有幸見識到只存在於神話傳說之中的紋耀!”
“我也全力助你。”
姜清歌雖然不知道混沌之卵是什麼,但也知道,那牧輕塵的表情如此凝重,自然非同小可,若是有幸見證,也是一樁美事。
“多謝了!”
凌峰衝着二人躬身行了一個劍禮,這兩人一心追求真理,雖然有些固執之處,但卻是值得敬佩的人。
試問,尋常人若有修煉心得,自然非親朋好友不傳授,而他們卻願意坐而論道,把自己的所學傾囊相授,不收取任何好處,光是這份高風亮節,就已經值得欽佩了,這樣的人,值得深交。
“哈哈。”牧輕塵仰天大笑一聲,目光看向姜清歌,朗聲道:“那麼姜兄,正是高山流水知雅意,你我便一起合奏一曲,如何?”
“正有此意!”
姜清歌亦是灑然一笑,緩緩盤膝坐下,伸手在面前的古琴之中撥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