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她就開始哭訴,說我弄掉她的耳釘,還推倒她!
禍不單行,說的就是我!這個紅頭髮居然是圓寸的女人?景鎮的鍋,我不背!明明是他推的,幹嘛賴我?但我又不敢在章季惟面前提景鎮,只好矇混過去,轉移重點,
“是她先撞到我,我只是看她醉了要摔跤,才扶她一把,正好她耳釘掉了,她就誣賴我,要我賠錢,還把我手給抓傷了!”說着我就擡起手背給衆人看清楚,證明自己沒有撒謊。
圓寸趕緊問她,“她欺負你的傷在哪兒?快亮出來看看!”
“啊?”紅頭髮一臉爲難,“她推我,摔到屁股了!”
氣得圓寸一把將她推倒沙發上,“那你說個毛啊!這怎麼證明?總不能扒開內庫看吧!”
紅頭髮女人突然一摔,痛得嗷嗷直叫,委屈得不得了,圓寸嗤之以鼻,“滾過去把臉洗乾淨,勞資再看你都該陽·痿了!”
“哦——”她頓時就蔫兒了,恨恨瞪我一眼,不敢再囂張,扶着腰乖乖走出去。看她往包廂最裡面走,我才發現這個包廂其實是有獨立衛生間的,剛纔找不到他,應該是去了洗手間。
看着我受傷的手背,章季惟眯眼恨斥,“你的女人撒潑抓傷人,你又裝聾作啞,跟我太太耍酒瘋!嶽旗,既然沒誠意,那合作也沒有必要。”
呃……是我的錯覺嗎?他居然會因爲我被欺負而推掉一樁生意!我對他有那麼重要嗎?
王總看着章季惟的眼神,好像瞬間會意,故作爲難的起身,“這……這就不太好了,朋友妻,不可欺啊!如果嶽哥不在乎這筆生意,那我們還是去找樑哥好了!”
“哎——”圓寸似乎有些慌了,遞上一杯酒,擋住他去路,王總順勢又坐下,就聽圓寸說,
“你找他,他肯定獅子大開口,哪像我這麼實在,這件事純屬誤會,音樂那麼吵,我聽不清她說什麼啊!女人我多的是,又不差這一個,沒必要跟他搶,要不這樣,你說那個價,我再給你優惠點兒,生意嘛!互相照顧對不對……”
我聽得稀裡糊塗,擡眼就見章季惟瞥他一眼,脣角露出一抹譏笑。
才萌芽的一絲感動瞬間被扼殺在搖籃中,我終於明白了他的意圖。他並不是真的因爲我被欺負而憤怒,繼而放棄這筆生意,只是藉着這件事,給圓寸施加壓力,那麼圓寸不想失去這單生意,惟有降價。
這就正中章季惟的下懷!
我忍不住佩服自己,爲什麼那麼雞汁!而這突如其來的心塞又是怎麼回事?是因爲被他利用嗎?反正他利用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更過分的都有,這又算什麼,我何必計較?
接下來的事,章季惟沒有再管,應該是留給王總搞定,他帶着我轉身要走,身後突然傳來一把柔弱的女聲,“章總,那件事……”
章季惟腳步頓住,不鹹不淡的回了句,“明天給你回覆。”
林然兒識趣點頭,憂心忡忡的模樣,但也不敢多嘴,點頭應着,“好的,麻煩章總了。”
簡單幾句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讓我覺得他倆有故事!
跟着他沒再說什麼,帶着我出了包廂,下樓上車。直到坐進車裡,忍了很久的他才煩躁開口,“你又來搗什麼亂?”
一問驚醒夢中人!“糟了!”
“怎麼?”
“我跟文樂一起去唱歌的,結果我跟你跑了,把她和她同學們留在那兒了!”他問我來幹什麼,我才突然想起來!
章季惟不禁扶額,大概是以爲有什麼天大的事,而我居然說着無關痛癢的話,“能不能改掉一驚一乍的毛病?她是成年人,會照顧自己!”
好像的確沒什麼大不了,我委屈撇嘴,“哦——好吧,我只是反射弧略長。”
“我問你到那個包廂找我幹什麼,別想岔開話題!”
這人怎麼打破砂鍋問到底呢?沒看出來我不想理他嘛,真是沒有自知之明!懶得解釋,我隨口敷衍,“想你了,去找你,有什麼問題嗎?”
而他驚訝的盯着我,似乎難以置信,“你再說一遍,看着我的眼睛!”
他不會以爲,說謊的人不敢盯人吧?我還真就直視於他,臉不紅心不跳的重複了一句,“想你了!”
章季惟忽然就像看恐怖片一樣,往左側挒了挒,離我遠一些,“今天吃錯藥,還是有事求我?”
呵呵噠!真可笑,“我能有什麼事求你?”既然被他看穿,那我就實話實說好了,抱臂悠悠開口,
“其實只是跟文樂來唱歌,去洗手間途中看到你和林然兒在一起,我覺得你倆有什麼,就進去看看,我可是正妻,查個崗不應該嗎?”
“嗯——”
然後呢?居然沒有然後了!他只應了一聲,就不再說話,這不科學!“按理來說,你不應該立馬跟我解釋一下?”
側眸看着窗外,他一臉無謂,“在乎一個人,纔會急於澄清。”
扎心!不過沒關係,我心有鎧甲,並沒有爲誰淪陷。想起臨走前他們的對話,我忍不住八卦,“她說的那件事是哪件事?你跟她約定了什麼?”
章季惟氣定神閒的偏頭看向我,“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因爲……”握着憤怒的小拳頭,我必須爲自己的質問找到一個合理合法的理由,“因爲我是你妻子,有權過問你和別的女人勾三搭四,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不然我就告訴你爸,說你在外面胡來!”
面對我的警告,他絲毫不畏懼,“我這人吃軟不吃硬,別再威脅,沒什麼用。”
而我恰恰相反,“我好像是吃硬不吃軟。”比如他一威脅我,我就害怕。
“女人當然喜歡硬的!”
啊哈?瞄見他意味深長的嘲笑,意識到他的含義,我無比震驚,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快放我下來!我還是個寶寶,他怎麼可以這麼污!
發現扯遠了,我又立即拐回原來的話題,“我告訴你,那個林然兒不是什麼好人,你不要被她的外表迷惑!”
他似乎覺得我的話很可笑,“你怎麼知道?”
強烈的感覺!“女人的直覺是最沒有邏輯的依據!你信不信,你今天接了電話之後,我就感覺你是去見林然兒,沒有爲什麼,就是猜測,結果晚上就被證實。”
我以爲他會驚歎直覺的可怕,結果竟然他說了句,“瞎貓碰見死耗子!”
真是的,誇一句會死嗎?好心警告,換不來一句感謝,我有種淡淡的憂傷,忍不住詛咒他,“不聽我的話,早晚你會栽到她手裡!”
嗤笑一聲,章季惟歪頭飄我一眼,神態嘲弄,“方香香,你不覺得自己管的有些寬嗎?我在做什麼,我很清楚。是人是鬼,我也看得透徹,用不着你來指教!”
這次真的是好心提醒,他卻覺得我多管閒事,那一刻我真感覺自己挺沒意思的,也許在他眼裡,我只有被利用的價值而已,不配跟他認真討論什麼。
自嘲的笑了笑,我沒再多嘴,給文樂發了條信息,告訴她我先回家,之後就轉頭看向車窗外,晃過的路燈,光線昏暗,一如迷茫的人生,這條路怎麼這麼長,還不停下呢?坐的久了,有點兒頭暈,我倚在椅背上,閉目休息。
惡狠狠的警告自己,方香香,有點兒骨氣就不要再管他的事!管他們有什麼約定,管他跟那個女人會到哪一步,他愛怎樣就怎樣,最好讓林然兒勾到他的心,三兒上位,這樣離婚的腳步就會加快!
想通後,我釋然了很多,不再糾結這些沒用的事。
回家後,他剛脫了外套,我就先他一步搶了衛生間去洗澡,洗完出來倒牀就睡,戴着耳機循環了一首阿悄的《時光》:
時間教會了遺忘,沒有誰能夠抵擋,沒人陪伴的晚上,讓我再次爲你唱。
時間教會了失望,錯過的怎麼原諒,再悲傷再不安,也不用誰在我的身旁。
很快就睡着了,再不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半睡半醒時,感覺耳機被人拉扯,太困了,我也就沒管,翻個身就睡了。
等到第二天醒來時,一摸手機,發現播放暫停的歌曲不是《時光》,我睡前是循環的,按理應該一直是這首歌啊!爲什麼會換掉?難道章季惟碰了我的手機?調了我的歌?他想聽歌不會用自己的手機嗎?幹嘛用我的?
我拿這事兒質問他,他還不承認,“看你睡着,順手取下耳機,不小心切換了一首而已。”
纔怪!這首歌跟《時光》那首相隔很遠,再怎麼不小心也不可能無意碰到,除非有意下拉!
不就聽個歌,我又不會拿他怎樣,居然還不認,真不知道他在逃避什麼,上次他拿我手機之後,回頭我就把密碼改了,現在他頂多能在屏保上切換我的歌,不可能再解開鎖查看我消息吧?想到這兒我也就沒再多問。
後來文樂問我爲什麼突然離開,我把當晚的事聲情並茂的講述了一遍,文樂大吃一驚,抱怨這麼驚險的場合竟然不帶她去湊熱鬧!
“事發突然,我自己也很懵,”慚愧啊!我都不敢告訴她,幾乎忘了她還在那兒,上車纔想起來。
“我就說二哥不是對林然兒有意思吧?他們只是談生意而已。”
臨走時,林然兒說的那幾句話,包括我跟章季惟在車裡的爭執,我都沒告訴文樂,畢竟沒有問出答案,他說話又那麼難聽,複述都覺得難堪,乾脆不提。
一整天沒見他人影,到了晚上,吃飯的點兒,我準備下樓,剛到拐角,就聽見樓下客廳裡有人在討論章季惟,
“媽,今天下班時我看到一個奇怪的女人上了二弟的車,那張臉把我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