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燕卻是獰笑,“縱然你的心上人沒被我抓着,你也不會放過悠悠,我們母女臨死前還可以抓個當墊背,也值了!”
吳準簡直要抓狂,裴縉繞瞧着他的面色不對,慌忙攔着他,大聲道,“大哥,你冷靜點,那個女留學生並不在她手裡。”
“你他媽說清楚點!”吳準氣得口不擇言。
裴縉繞臉上也說不上什麼神情,只道,“蕪蕪一直很擔心你的終身大事,前陣子我就私自做主,叫沈最歌把她請過來了,倒是沒聽他提起遇上什麼難事,我也就沒多問。”
吳準從來沒有這一刻看他這麼順眼,整個人慢慢冷靜下來。瞧着邵玉燕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不由身心愉悅。
這會兒他也講究個紳士風度來了,居高臨下說道,“你放心,我也不會再對你動手,你最好也爭氣點。一下子敗下陣來的話,就沒什麼意思了。現如今怎麼說也是法治社會,我就用最文明的方式,一步步親手送你進大牢。”
至於在牢裡,一切可就難說了。
說完,他也不多逗留,轉身說道,“媽,楚叔,我們走!”
由始至終不曾說一句話的米月此時面色坦然,深深地剜了一眼邵玉燕,與丈夫相攜而去。多年來耿耿於懷的事。今時今日總算有了個決斷,如今,她也終可以放下心裡深埋的芥蒂,從容地老去。
邵玉燕頹然跪地,望着那一對深情的背影,而她的丈夫則是一臉憎恨地望着她。她只覺得可笑。原以爲爭贏了她就可以光鮮地過完餘生。
可她贏了過程,卻輸了人心。
米月一臉的從容大度,瞧着她的目光似乎還有幾分憐憫,到底心有不甘,她何需別人的同情?
她不由喊道,“米月,我搶走了你的丈夫,霸佔你的家,難道你就不恨麼?”
楚鈺一聽她還竟還不知死活地挑釁,不由握緊妻子的手,低聲道,“月兒,別搭理她!”
吳蕪和吳準也是擔心地簇擁過來。
米月卻是對他柔柔一笑,面上盡是淡定坦然,“放心吧,我還不至於被她三言兩語就給激怒了。”
說完她堪堪轉身,眼波淺淺,“誠然你就是個人渣,可人生漫漫,誰不會遇上個渣?也虧得是你領走了,我纔看清誰是虛情誰纔是真心。你說得沒錯,我是恨過你,你道同是米家的女兒,可你分明姓邵啊。你從我爸那兒得到的疼愛,是從我這兒分出去的,所以你最好不要顛倒主次。”
米月憶起往昔,“不過跟狼心狗肺的人說感情,想來也是浪費口舌,我爸早已入土爲安。你再把錯歸咎於他,又有什麼意思?”
“如今我丈夫癡守不離,兒女爭氣恭順,外孫康健乖巧,女婿還是響噹噹的大老闆,可瞧瞧你,教出的孩子又是個什麼德行?我還記恨你什麼?”
她不過就是多問了一句,可瞧瞧米月的那一雙兒女,不知有多緊張,而她的悠悠在哪兒呢?
如此一對比,還真是天差地別。
邵玉燕悲涼一笑,竟笑出眼淚來,“原來爭來爭去,我還是贏不了你!”
而吳慕興一聽米月說“誰沒遇上個渣”,心頭似乎遭了一記悶棍,打得他心扉抽疼,“小月——對不起。”
米月寒涼的眸子掃了他一眼,卻是沒什麼好氣說道,“感情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棄我而傾心於她,我無話可說,可你背棄婚姻,那就是你不講道德。而你背棄我父親,那就是你忘恩負義。走到如今。你敢對我的兒子和女婿痛下殺手,你還指望我對你還有什麼暖情?你出車禍完全是咎由自取,卻還要阿準和縉饒去救你,覺得臉腫了麼?”
吳慕興方知後悔,卻爲時已晚了,只好掩面而泣,“也無怪阿準和小蕪不認我,是我對不住你和孩子……虧我當年竟以爲小蕪不是我的孩子,給她起了那樣的名字,小蕪,爸錯了。”
吳蕪單薄的身子不由一個虛晃,好在有男人給她做堅實的後盾。想想還真是諷刺,從小她就知道不受親生父親的重視,卻沒想到緣由竟是這樣。
她不由愴然一笑,“我就是爸的親生女兒,當爸的女兒很幸福,而我只要一想到身上流淌着竟是你的血,我就覺得恥辱。”
吳慕興心裡一片荒蕪,臉上微動,神色悲愴,一下像是老了十多歲。
他又望向吳準,只見他低着頭,斂着眉眼。絲毫沒有與他交談的想法,“阿準,這些年你費心地照顧你媽媽和妹妹,真是苦了你了。”
吳準微微擡頭,額前的頭髮沒有打理,服服帖帖地垂着,他忽而勾脣一笑,直捅吳慕興的心窩子,“哪裡?媽和蕪兒有楚叔照顧,我省心得很。”
他與楚鈺一向不對付,以前在米家就是互相看不慣,吳慕興又掃了一眼吹鼻子瞪眼的楚鈺。不敢多說什麼,於是又對吳準說道,“阿準,我會和那女人離婚,悠悠也長大成人了,自有她的去處。眼見我就快要升了。可出了這樣的事,我也不圖別的,只求在這個位置上做到退休。我怎麼說也是你爸,你不如就此罷手吧?”
吳準笑着挑了挑眉,看吧,有的人本性不單忘恩負義,還不知悔改。
“吳副您還想着全身而退?哦,對了,我差點忘了,說不定你將拖欠工人薪金的案子結了,拿我當個替死鬼,不僅保住了你老婆。你還落得個大義滅親的好名聲呢。”
吳慕興聽出他話裡的譏諷,無奈地搖頭,“阿準,先前是我不該聽信別人的讒言,不加舉證就妄下斷言,這事你沒錯。我又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冤枉你?爸也不求別的了,只求……”
“吳副想求什麼,我想還是先想明白了再說吧。如果我吳準今時今日還是窮困潦倒,沒有妹婿幫扶,你還會這樣低三下四地求我?”吳準沒什麼耐心聽他廢話,眼裡一派冷清。“我們走。”
一行人前後地來,離開時卻是一塊走的。
幹苦力的裴縉繞此時也不願費事睬吳慕興,淡淡丟下一句,“吳副請稍等,一會兒我的手下會送你回醫院。”
吳慕興氣得夠嗆,裴縉繞卻是懶理他。擡腿也追上去,走到吳蕪身邊,握着她冰涼的手,不由皺緊了眉頭,“嚇得還沒緩過勁來?”
吳蕪眼裡盡是疲憊,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大概是太心寒了。”
裴縉澤知她還在意着吳慕興的那番話,?不作聲地拉着她上了車,纔將她抱在懷裡,軟聲安慰着,“想想咱倆還是同病相憐。”
吳蕪微微一愣,想到他還被父親要挾,且早早沒了媽,孤身隻影地抗爭了那麼久,她至少還有母親和哥哥護着,繼父也是視她如己出。
想到此,她更是心疼丈夫,乾淨的額頭抵在他結實的胸口處,閉着眼嘆息,“縉饒,以前你肯定過得很辛苦吧?”
裴縉繞沒料到她會突然問及自個兒,心裡又暖又高興,“年輕的時候的確恨到無法釋懷,時間一久,倒沖淡了不少。你要是不解恨,等那女人被關進牢裡,我叫人……”
“不用,這些年邵家積怨頗深,仇家不計其數,根本不用咱們出手,也夠她受的了。”吳蕪吸了吸鼻子,心裡總算好受點,“再說,大哥也不會就此罷休,邵玉燕也就等着慢慢被折磨了。”
只要她高興,裴縉繞倒不在乎,微微頷首問道,“回家?”
吳蕪點頭,“我想把晚茗接回來,這幾天她恐怕會不習慣,所以我想把媽也接過來住幾天。”
“也好。”裴縉繞調轉方向盤,驅車往吳準的住處走去。
夫妻倆去接晚茗,小丫頭還頗爲憂鬱,一本正經地問他,“爸爸,那你對我會好過舅舅麼?”
裴縉繞不由失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忍着笑氣說道,“人小鬼大,爸爸當然會對你很好。”
“可是你對哥哥就不好,老兇他。”晚茗嘟着嘴說道,還不忘偷偷地對着不遠處的晨允眨巴着眼睛。
這丫頭原來想曲線救兄,還當他沒發覺。
吳蕪在一側瞧着這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也是忍俊不禁,心頭的陰霾一掃而光。
裴氏夫婦待了沒多久,就在裴晚茗小朋友如小媳婦一樣哀怨的目光中離開,裴縉繞見她還一步三回頭,索性一把抱住她,長腿闊步地下樓。
可才下樓,就見梅森正在車前和一個女人在發鬥,瞧着那模樣像是吳悠。
梅森反應迅速,很快就發現了裴縉繞,臉色大變,“裴少,快帶孩子上樓,這女人手上就硫酸!”
朋友們元宵快樂,麼麼噠。
先跟大家通個氣,明天婚夫大概要完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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