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的鴨子,她怎麼肯放走?
劉少梅連忙抱着阿愚站起來,道,“這可是你們不要的,爸都給了哪有拿回去的道理,是吧爸?誒喲阿愚要尿了,我先帶他去噓噓。”
說完慌手慌腳地走了,還差點撞上孫英,門外只聽她罵罵咧咧,“抱着孩子急急忙忙地幹什麼?”
陳猛捏着那把小票,只覺沉甸甸的,“你們不拿也成,就當是放在我這兒,你們也早點出門。”
苜菽鎮離得不遠,陳繼饒夫妻倆一前一後走着。男人腳步又快又穩,每走一段,也不說話,只停下來等一會兒。
正是農忙時節,上鎮的人不多,陳繼饒一到鎮上,轉過身對楚俏道,“我們先去給你拿藥,再去供銷社。”
見她點頭同意,男人就領着她往老街的舊診所走去。
往常都是楚俏的父親楚君來拿藥,那老中醫一見來的是個年輕軍人,不由往他肩膀多看了一眼。
陳繼饒長得高,身形也比楚俏寬,落拓乾淨地立在那兒,倒是把身後的楚俏完全擋住了,只露出衣服一角,老中醫扶了扶老花鏡,問,“上次你爸不是拿了好幾日的藥?”
楚俏也是認得他,挪着笨重的身子,探出個頭道,“不小心弄撒了。”
陳繼饒見她沒提孫英扔藥的事,臉上仍是淡淡的,不過心裡對她的體貼多了份感激,出了診所,他突然停住了腳步,悶頭走路的楚俏一頭撞了上去,摸着鼻子仰頭,問,“怎麼?”
“英嬸的確做得不對,委屈了你,實在對你不住。”他低頭,竟鬼使神差地伸出粗糲的拇指輕輕颳了下她秀氣的鼻樑。
其實,要是丈夫真向着你,即便有個野蠻婆婆,日子也不會覺得過得差,也不知楚俏現在才意識到,算不算太晚。
她眯着眼,盯着丈夫衣領上性感的喉結,笑問,“怎麼突然提這個?”
他與她並肩而立,手垂下來順勢拉着她的手,與她同行,一嘆,“只是覺得,以後少不得你受她的氣。”
看來他是真打算與她共度一生,即使她這麼糟糕,楚俏悶着頭,沒有答話,心裡卻是翻江倒海,末了,也只喃喃自語道,“你越是長情,我越是怕當真了。”
“你說什麼?”陳繼饒湊着臉過去。
“沒什麼,快走吧。”楚俏只笑,跟着他一道往供銷社走去。
男人一身綠軍裝,而且身形挺拔,容貌不俗,竟有不少姑娘遠遠站在一側,偷偷打量着他。
男人自然收在眼底,卻並不在意,專心地挑了兩瓶酒,兩匹的確良的布料,想着家裡雖也養了幾隻雞鴨,但想到母親和大嫂定是臉色不好,又買了一雞一鴨,還有一些木耳糖果之類的乾貨。
楚俏見狀,秀美微蹙,低語問,“會不會買太多了?”
陳繼饒只笑,“岳父岳母都把女兒給我了,這些東西算起來,真算不得什麼。”說着又從褲兜裡掏出錢包來,從裡面抽出兩張碎票,然後把整個錢包遞給她。
楚俏被他的舉措嚇得不輕,“你這是幹什麼?”
“我平日吃住都在部隊,也不用多少錢,留點車費就行了,剩下的錢給你。”陳繼饒低頭凝着她,神色如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