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出言制止,“還是算了吧,這事兒就當錯怪弟妹了,往後我也不帶虎子上三樓串門了,也省得大家夥兒清淨。”
就當?她要態度誠懇一點,楚俏還真不願計較,可這話,倒是顯得她多委屈多大度,反而叫人覺得楚俏不懂人情似的。
這事兒說得不清不楚,陳繼饒並不打算作罷,扭頭對孫攀道,“老孫,這事兒還是大夥兒當面說開了好,不然日後再有矛盾,又得翻舊賬,你怎麼看?”
孫攀也不想和出生入死的兄弟生分,點頭道,“那行,回來時我也沒問清楚,我去請嫂子來一趟吧。”
屋裡頭的人正說着,卻聽外頭有人叫道,“不用請了,朱麗嫂子來啦!”
朱麗手上還帶着賬本,被人擁簇着進來,“這事兒還怨我,就顧着擺貨,也沒注意看着虎子。”
其實朱麗的工作看着輕鬆,但真要忙起來真是沒日沒夜,裡裡外外全靠她一人,零嘴又是擺在貨架上,有時根本管不過來。
孫攀也並非不講理之人,只道,“嫂子這咋能怪到你頭上來?要不是你及時制止,只怕這小子要捅天大的簍子!這次您也不必客氣,該清的賬,一併說了吧。”
朱麗也不廢話,翻來賬本,忽略劉友蘭不停飄過來的眼色,道,“虎子上上個月賒了也就幾毛錢,弟妹都清了,上個月賒了一塊八,加上前陣子和今天的,不多不少正好三塊七。”
此話一出,衆人譁然,現在哪家哪戶不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誰家的孩子敢賒賬,還賒這麼這大筆的呀?
這一看就是個慣犯,楚俏昨兒纔來,這一次就算是她挑唆,那上個月和前陣兒的,可跟她八竿子也打不着了。況且,大傢伙也壓根不信楚俏會無聊到幹這事兒!
要說劉友蘭也是,包庇兒子也就算了,還牽扯上楚俏。
分明就是欺負人家新來的!
樑羽見狀,知事情捂不住了,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退出來。
劉友蘭一看兜不住了,只道,“哎我承認我承認,這事兒怪我,虎子犯了錯,是我沒教好,又怕他爸把他打傷,這才扯上弟妹,實在對不住。”
孫攀一見她縮着脖子的模樣,怒火中燒,食指戳着她,罵道,“我就問你要不要臉?人家弟妹剛來,我叫你照應着點,你就是這麼照應的嗎?橫豎瞧你這樣,也教不好虎子,明兒你就和他回鄉下去吧,也省得留在這兒丟人!”
劉友蘭一聽,只覺眼前一黑,晃了好一會兒,才清明過來,虎子正抱着她大腿哭天搶地哦,死活不願回去,又被孫攀吼着不敢吱聲,這時好不容易哄住的燕子也被吵醒了,正哭個沒邊兒。
屋裡吵吵嚷嚷,根本不像樣,孫虎不想回去,劉友蘭又何嘗願意回去?
回去還得伺候挑三揀四的公婆,每日還有幹不完的農活,呆在這兒,起碼指甲縫是乾淨的。
所以,她要留在這兒!
篤定心思,劉友蘭一邊掉淚一邊拉着丈夫的手,道,“明兒回去,那燕子可咋辦?咱家離這兒可得坐兩天的火車呢。”
陳繼饒卻覺劉友蘭帶孩子回去不妥,“老孫,你冷靜點。虎子有了這次教訓,會長記性,別累着孩子也跟着吃苦。”
楚俏也覺得不合適,幫腔道,“是呀孫營長,這事兒跟燕子可沒關係,孩子還小,開回顛簸多不好!”
對事不對人,楚俏倒也拎的清,也不覺爲難。
倒是孫攀只覺老臉沒處放了,連連道歉,“繼饒,實在對不住,給你們添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