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宗慶要調走了

朱秀芳哼哼道,“店裡一天到晚來來往往那麼多人,要是每個人都要秤兩回,我還要不要開店了?”

經過昨天在鎮上那麼一鬧,兩家也有了矛盾,只要她咬定當面不再稱,等楚俏離開店裡,是缺斤少兩還是故意抹黑,那可就兩說了。

楚俏見她神色悠然,似乎咬定了她妥協一樣。

想成心給她找不痛快,也不挑個好點的時機,那可真怪不着她。

誰說豆腐一定要論斤?論塊明眼人不也瞧得出來?

她也不急,掃了一下坐在店門外頭的幾個鄰舍,冷淡一笑,“嬸子不稱也成,那我就叫鄰居們瞧瞧,往常他們買的豆腐有沒有這麼小塊的?”

朱秀芳到底還是顧着店裡的口碑,心道憑這小蹄子的聰明勁,還真糊弄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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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朱秀芳趕緊把油紙盒搶過來,“要不是你們夫妻存心敗壞我家阿蘭的名聲,我會故意找茬麼?”

說着她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又切了一小塊豆腐上去,遞給她,“趕緊走吧,真是晦氣。”

“嬸子,您不把那話說清楚,我還走不了!”楚俏也怒了,屢屢跟她作對,她心情還不美麗了呢。

楚俏不由揚起聲道,“昨兒在鎮上要不是你先湊上來,繼饒會說實話麼?況且我可沒說秋蘭半句不是,您想出氣也得找對人?”

她也覺委屈,“我不過就是來買塊豆腐,您都能給我切少了,要是買別的還不得坑死我?”

她炮語連珠,又故意嚷嚷,一下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朱秀芳吃癟,也不想忍氣,又道,“說到昨天,楚俏我問你,你是不是和一個軍人牽扯不清。鬧得人家媳婦記恨你?我還奇怪呢,我家阿蘭生性單純,從不與起爭執,怎麼一到部隊,就鬧得人心不和?”

這種烏龍秋蘭竟也敢說出口?

楚俏清漓的眸子噴出怒火,“嬸子,秋蘭真那麼說?”

朱秀芳見她臉色分外難看,一下樂了,她居然還招惹了鄰舍來,正和她意,“怎麼,被我說中心虛了?要不是那軍嫂對你懷恨在心,又怎麼會挑唆我家阿蘭?”

樑羽和秋蘭根本就是半斤八兩好吧?

“胡謅八扯!”楚俏怒目而瞪,“繼饒都不曾說我什麼。她有什麼資格碎嘴?”

“明明是你作風不正,竟還怪起阿蘭來了?”朱秀芳還留了大招,反問回去,“你男人不說什麼,還不是被你蠱惑了去?我說你怎麼短短兩個月就瘦下來了呢,小小年紀就勾得男人團團轉,要不怎麼鬧得那對夫妻離婚了?”

楚俏被氣得星眸裡蓄滿淚水,眉目冷然,“那照嬸子的意思,秋蘭每天早上巴巴跑去蹭嫂子的車,嫂子請酒她也跟着去,人家吵架她也湊上去,最後還跑到嫂子家裡住夜,非親非故的,她豈不是更是別有用心?”

朱秀芳鼻子裡出氣,“要不是繼饒把她趕出來,她一個人孤苦無依,又豈會住到別人家裡頭?”

楚俏還未開口,就聽耳邊響起一道冰冷的嗓音,“我爲何趕她走,嬸子不是一清二楚?老話重談有什麼意思?”

陳繼饒還是放心不下,一來果真就聽朱秀芳喋喋不休。

這事還沒完沒了了!真是火大!

他幾步走到妻子身邊,絲絲的馨香縈繞鼻息,他只覺得安心,對着朱秀芳又是面色沉冷,“嬸子要是覺得我們夫妻二人欺負了她,只管叫她回來當面對質,看看是誰欺負了誰!”

“就爲了這麼點不明不白的事。就缺斤短兩,秋家怎麼說也是鎮上有頭有臉的人家,嬸子就不怕丟了秋叔的臉面?”

田叔正坐着抽旱菸,不由坑聲道,“秋蘭她媽,這事你做得可不對。繼饒都不覺得自個兒媳婦和別的男人牽扯不清,你個外人瞎說啥?不說別的,秋蘭一個姑娘家,聽說先前陳二嬸還私自請過媒,照理她該避嫌纔是。進了城還非擠到人家夫妻中間,恐怕不合適吧?”

“就是,秋二哥不正城裡當大官麼?難道騰不出地兒給秋蘭住?聽說部隊離市裡還有好長一段路呢,她非折騰來折騰去,不會是別有用心吧?”有人附和。

朱秀芳一見勢頭不對。心裡一緊,怕是多說多錯,趕緊揮手趕人,“行了,都散了吧,豆腐也給你稱好了,趕緊走吧。”

就她這待客之道,要不是村裡只她一家小店,當楚俏願意來?

跟她計較反倒浪費精力,楚俏也不願跟她廢話,拎着豆腐扭頭就走。

反正過幾年市場自由了,村裡爭先開店,朱秀芳的店遲早關門!

楚俏不屑與她爭吵,拐過小路,忽覺腰間一緊,男人的大掌已扣住她的腰肢。

大白天,指不定走哪兒就冒出個人來!

她臉一紅,“手放規矩點。”

“這兒路窄,你小心些。”男人卻當沒聽見一樣,經過籬笆旁的石埠,還不忘將她手裡的豆腐和豬肉提過來。

想着朱秀芳口不遮攔的話,他思量出言,“明兒要是缺了什麼,我去買。那些話你聽聽就算了,別放在心上。”

“我又沒做虧心事,不怕她說什麼。”楚俏淡笑,“再說,當初那麼多閒言碎語我都聽過,沒想的那麼脆弱。”

想着她自暴自棄那會兒,名聲臭得不像樣,還不是照樣過來了?

要不是因爲救他,她也不至於落得那麼悽慘。

想着成婚前,除卻去過兩趟醫院,他還從未單獨上門看過她,男人心裡慚愧,執起她的手捏了捏,承諾道,“放心,以後我會對你好。”

這人怎麼煽情起來了?

楚俏生怕落淚,別過臉去,“陳營長的爛桃花數不勝數,那可難說。”

這小妮子竟不信她!

男人幽深的眸子停在她精巧玉白的耳垂上,真想咬一口,吸了一口氣問,“俏俏是不放心我麼?”

“放心,怎麼不放心?”楚俏正話反說,“橫豎我手頭有錢了,你要是敢再欺負我,我就把錢全拿走,再也不見你!”

她也賭氣一說,男人卻是聽進去了,指腹細細滑過她白淨的手,斂下眉眼,似在沉思。

這話似乎不合事宜。

楚俏摸了摸鼻子,笑問,“其實你早想着要分家了吧?”

不然。怎麼會去郵局查賬又去找大哥呢?

“嗯,去找大哥本就想說了,不過他正和一個女同事關着門開會,就沒多說。”他走在前頭拉着她的手,不忘叮囑她,“日頭大,你靠籬笆走。”

籬笆里正是菜地,劉少梅聽小叔隨口一說,卻是上了心,丟了手裡的菜,湊到籬笆邊問道,“繼饒你說紀濤和一個女人關起門來開會?”

楚俏一下就聽出劉少梅話裡的意思,拽了一下丈夫的衣角輕輕搖頭。

陳繼饒也相信大哥不是那樣的人,只道。“外頭吵,大哥最近挺忙,大嫂別多想。”

劉少梅低低應了一聲,倒沒多說什麼,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悶頭回去撿起青菜,慌不擇路地往外走。

午飯過後,男人躺在牀上,開着風扇也覺得熱,索性把襯衫也脫了,露出肌理分明的上身,雙臂枕在腦袋下面,見楚俏還拿着抹布蹲在那兒擦拭桌腿。

他不由覺得好笑,索性起身,把手從她小腹一橫,將她整個人帶起來放在牀。

冷不丁來這麼一出,楚俏嚇得一身熱汗,但也不好叫嚷着,咬着脣捶打着他結實的手臂,“你幹什麼?”

男人脣角一勾,“陪我睡會兒。”

“……”他是三歲小孩麼?

以前他有任務,三天三夜不休不眠也是常事,而且他早睡早起,從沒見他中午休息過。

男人似乎探出她的想法,只道,“習慣只可以培養的。”

可誰告訴這男人到底怎麼回事?

楚俏被他吻得七葷八素,急忙伸手抵住他結實的心口,“不是說午睡麼,一會兒就三點了?”

男人頭一回覺得白日如此漫長,摘掉抵在胸膛的手放在沒有一絲贅肉的腰間,平復着急促的呼吸,扣住她的下顎,吻了吻她裸露的肩頭,壓抑道,“快睡吧。”

這到底是誰陪誰午休?

楚俏狂汗,索性滑到牀尾,抽出一本畫冊來,天氣太熱,她也不願縮回男人的懷裡,翻開畫冊擋着他的視線,半躺道,“你睡吧,我不出去,就在這兒陪你。”

男人墨一樣的劍眉一挑,也挪到牀位半躺下來,手一橫,搭在她光潔的肩頭上,倒沒打斷她看畫冊,只是小動作不斷,一會捏捏她的手,一會親親她光裸的頸項,擾得她避着。

楚俏生氣了,“要不我到書桌那兒看?”

“別去了。”男人摁着不讓,楚俏只得聽之任之,窩在他懷裡任他揉揉啃啃。

懷裡的身子越來越軟,頭慢慢倚在他肩上。他看了她一眼,昨夜她就睡得少,早上忍着沒叫醒她,但她一貫嗜睡,終於知道困了,眼皮耷拉着上下打架,還搖搖頭振奮一下睜着眼繼續看。

有這麼好看麼?這小書迷。

看她撐持着精神的模樣,男人只覺得好笑,便垂下頭親她的面頰,柔聲哄着,“乖,睡吧,下次再看。”

她模模糊糊地扭向他,呆萌呆萌的,男人見她舍不下畫冊,忍不住低頭又吻了一下她乾淨的額頭。

上午就跟打架似的,楚俏是真的累了,眼皮子漸漸合上。

他索性抱了她橫臥在腿上,像抱着小嬰兒一樣,頭枕在他的臂彎裡,眼皮微眨想睜開,他便輕輕輕晃着她低聲哄着,一邊哄一邊吻,她轉頭蹭着埋進他胸口,手伸過來抱着他的腰,沉沉睡去……

男人俯首細細凝視着她清麗溫婉的面容,忽然想到一個詞——歲月靜好。

原來軟玉在懷是這樣奇妙的感覺,好吧。雖然很熱,但他總歸是熱得舒爽。

她是這樣美好,聰敏伶俐,性子溫順,從不恃寵而驕,就算手筋受不得重力也不防事,反正不必她下地幹活,他也有本事養着她,也情願縱着她……

楚俏醒來還是他叫的,初醒她還得發一會兒呆,揉着頭髮問,“幾點了?”

“還早,才五點。”男人單膝跪坐在牀邊,擡手理了理她的頭髮,眼裡透着一絲愧疚,卻避開不談,只道,“知道你怕被二嬸唸叨,快起來做晚飯吧,我去幫忙。”

他喜歡隱藏情緒,不過跟在他身邊也有一陣子了,楚俏還是猜到一點,睜着迷濛的雙眼望着男人,“出什麼事了?”

桌邊還放下搗好的藥汁,男人捧着她的手腕,一點點把紗布解開,見她細骨分明的手背已腫得肥厚,不由心疼。“怎麼傷得這麼重?待會兒還是別做飯了,叫二嬸去!”

“沒事,我可以幫忙燒火,”楚俏擡頭望着他,摸了摸他的板寸,“你好像不高興了。”

男人手微微一頓,隨即繼續給她換藥,低着頭說道,“宗慶要調走了。”

“怎麼會?”楚俏輕逸出聲,也太突然了,“就算要調走,也沒有那麼快的吧?”

男人上好藥,又用紗布細心地纏好,慢慢解釋道,“是他父親親自批准的,他手下的一營由我接管。這次他連交接工作也是在電話裡交代的,看來離婚對他的陰影還是很大。”

孩子沒了,又失了婚姻,他怎麼會不傷心?

楚俏嘆息,也知丈夫當他是好兄弟,於是寬慰他道,“楊營長去了基層,於他而言,反倒眼不見心不煩了,你別太難過。”

陳繼饒扯出一記笑意,“嗯,他和樑羽離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也真心希望他找到幸福。只是打從我入伍。就和他吃住在一塊,朝夕相處也有六七年了,以後見面的機會怕是不多。”

“你們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即便不見面,也是磨滅不了的。”楚俏握着他的虎口,笑道。

“你倒會安慰人,”男人颳了一下她的鼻樑,扭過頭去,“只是,許隊命我明天晚上就得歸隊,我怕是沒法陪你去把錢要回來了。”

楚俏明白,他肩負的責任重,不願他爲難,只道。“沒關係,到時叫上大嫂,她孃家不是還有個弟弟麼?一塊叫上,我有法子叫他們把錢吐出來,不過可能要多費些時日。”

他和她好不容易纔和好,哪怕只是幾天,男人也是真的不願意分開,況且對方還是放高利貸的刺頭兒,他總是不放心,“還是別去了,我可不想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楚俏一笑,“你放心,我有法子讓他把錢雙手奉上,也不會傷着自個兒。”

“可我不願讓你去冒險。”男人一句話氣得楚俏跐溜一下跑出房間。

夏日的白晝長,晚飯過後,楚俏拎了張凳子,坐在庭院外的樹底下納涼,一旁薰着辣尾草,倒也沒蚊子咬。

男人拎着水從澡房出來,就見她蹲在那兒,拿着根樹枝勾勾畫畫。

他幾步湊上前,也蹲下來,“水給你提進澡房了,快去洗洗,別生氣了,嗯?”

八百塊錢呢,想想就心疼。

楚俏別過臉去,不搭理他。

男人一嘆。“真的那麼想去?”

她再默,他只好妥協,“那我再想想別的法子,總之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先去洗澡吧?”

楚俏這才笑了,“吃飯的時候大嫂不是說了嘛,等她弟弟一回來,就一起去。”

他揉着她的臉,又道,“大哥那小舅子只怕也是個膽小怕事的,跟着去也沒什麼用,到時我還是去城裡找幾個退伍的老戰友陪你。”

楚俏中午睡得飽,夜裡反倒精神得很。

陳繼饒洗了冷水澡回房,屋裡煥然一新。牀上的枕套和被單都是嶄新大紅的,窗子的剪紙也還透着新意,一切恍若回到新婚那夜。

男人見她正抱着一雙嫩白的腿坐在涼蓆之上,擺着一本書看得入神,領口低了,那對玲瓏有致的軟雪若隱若現,她也毫無自知。

男人見狀,竟不爭氣地嚥了下唾沫,想着還得隔幾日才見到她,索性也不壓抑體內的氣血,一把扔掉手裡的毛巾。

他坐在牀上,用手指將她的下顎擡起,深邃的眸子直視那一抹秋波,聲音低沉而壓抑。“俏俏,我一回部隊,咱們得好幾天沒在一起呢。”

“以前我不也在家裡呆了半個多月麼?”楚俏瞧着他貼過來的陣勢,一想起昨夜的他的勇猛與熱辣,耳根就燒得慌。

“那不一樣,”她眉睫直顫得他心癢,忍不住俯下身,薄脣輕柔而憐惜地吻上她的粉脣。

未幾,他離開,沉聲開口,“俏俏,這兒纔是咱們一起度過新婚之夜的地方,只是那時你我還不相熟……第一次我們開始得太糟糕,我想給你一個完整的洞房花燭夜。”

完整的洞房花燭?她總還是期待的。

楚俏眉眼深斂。她承認自己被他的深情蠱惑了,深深凝視着眼前的男人,眸色也泛着情意。

陳繼饒怎麼說也是血氣剛盛的男人,哪裡忍得住妻子這樣直白熱切的眼神?

他深邃的黑瞳一下浮起幾分急切,飛快地橫手攔腰,急急切切地將她安置在大紅的枕間,豔紅的枕套,白皙的面龐,刺得他氣血愈盛,莽莽撞撞地就俯身而下。

“可是孩子……我還沒準備好……”她輕逸一聲,柔嫩的脣瓣一下被他牢牢堵住,楚俏這下不止耳根紅了,全身都一下燒了起來。

男人微微一頓,對於她這個年紀而言,要孩子也不算小了,只是她剛從學校出來沒多久,怕是一下子沒辦法適應,他啞着聲音,“放心吧,我會想法子。”

“嗯——”楚俏只覺得小舌都被他親?了,作勢要推他,卻一下天旋地轉……

她一瀑墨發飄散在頸間,一下不得其法,懵懂純淨的眸子透着羞赧,脣色已被他吻得一片緋色。

男人的薄脣點火一樣,在她鎖骨間來回碾咬,楚俏卻是發覺脊樑一涼,他已單手解開了她內衣的扣子。

這人究竟是經驗豐富還是無師自通?

雖也有前兩次的經歷,但都是他主導,楚俏不甘心,索性也伸手去解他的衣釦子,偏偏手抖得不成樣子。

他竟莫名生了閒心,摁住她的手腕,輕笑出聲。

楚俏擡頭,只見他滿眼戲謔,擺明了捉弄她。

她氣赧,湊近他寬厚的肩頭就咬了一口,一顆狂跳不止地心卻是漸漸踏實下來,伸出雙手抱住他的肩背,湊上紅脣在他臉頰落下一吻。

男人的腦海裡一瞬“轟”的炸開,俯下身再度截住她緋紅的脣瓣,大手肆意點火……

楚俏醒來時,只覺得渾身痠痛難忍。

她好不容易穿上衣裳,正在梳頭髮,就見他推門而入。

男人神色自若,眼裡泛着認真,從身後抱住她,矮下身把下巴擱在她的肩頭,只道,“累不累?”

楚俏腦子“轟”地一下咋了,臉色通紅,“還好。”

男人笑笑,“俏俏,還是別去了,我們一塊回部隊去。”

不就是八百塊錢麼?他尚且還不放在眼裡。

頭髮打結,楚俏手一頓,“不是說好了讓我去的麼?”

男人鬆開她,摘掉梳子,扳過她的身子,抵着她的額頭說道,“俏俏,我算過,咱們手頭的錢給你治手足夠了,每個月的津貼,除卻定期給岳父岳母和二叔寄點,剩下的足夠咱們過日子了。”

“你還想到了爸媽?”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詫異問道。

男人淡淡一笑,以手爲梳,替她把頭髮理順來,“爸媽只有你和你姐,你姐又總不着家。我既然身爲女婿,也就是二老的半子,自然也該和你一起照顧他們。”

“可是……”她還是有顧慮,“二嬸怕是有意見。”

男人耐心說道,“之所以堅持分家,一是怕你受苦,二來也是分清楚了,咱們不跟她吃住在一起,錢在自己手頭上,給誰她也不知道。就是她有意見,說就由她說去,咱們在部隊,管她做什麼?咱們也別惦記那點小錢,就當是與她們劃清界限,咱們過自己的小日子去,嗯?”

雖然惋惜,但他也將家人納入將來的考慮範圍,楚俏心下感動,點了點頭,“好,我跟你回部隊,以後咱們安安心心地過日子。”

男人展顏一笑,捏了捏她的耳珠,“快去洗漱吧,行李已經收拾好了,吃點東西再去乘車。”

楚俏往桌面那兒一掃,果真瞧見一個行囊直挺挺地立在那兒,一時之間她竟有種被拐的感覺。

楚俏從房裡出來,就聽陳繼濤數落劉少梅,“就在家裡頭帶個孩子,那不是你該惦記的!我看你就是閒得慌!”

劉少梅滿臉委屈,卻也不敢多說一句,陳繼濤見楚俏夫妻出來了,也收了聲,笑問,“今天就回部隊?”

“嗯,有緊急任務。”他眉色一掃,轉身叫楚俏去洗漱。

“正巧我今天也得到鎮上,不如一塊走吧?”陳繼濤已經能夠打聽好了,“田嬸說她家鐵柱正好開拖拉機,正好搭個順風車。”

大哥夫妻之間的事,楚俏也不好過問,去了竈房,卻見劉少梅跟進來端饅頭,臉色不佳,“楚俏,看到我被繼濤罵得那麼慘,你很得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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