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室,青黎正在挑揀藥草。白憂看着他纖瘦的背影,一時竟站在門口不敢進去,昨天青黎對公子寒的反應很明白的告訴了他,青黎心底喜歡的只有公子寒。
青黎像是感覺到什麼,突然轉過頭來,碧色的雙眸對上白憂複雜的雙眼,他錯開視線,柔聲道:“有事嗎?”
白憂這才走進去,在青黎身邊坐下,幫他一起挑揀草藥。
沉默了一會,白憂道:“下個月公子會送我去崑崙山學藝。”
青黎微微一怔,然後笑道:“這是好事,公子看來是真的對你很上心。”
白憂道:“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小芷就拜託你照顧了。”
青黎道:“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白憂擡眼看向青黎,見青黎避開他的眼神,他苦笑道:“青黎,你心裡當真半點也裝不下我嗎?”
青黎面色一白,低聲道:“我跟隨公子,已有七百年。”
白憂道:“可他眼裡根本就沒有你!”
青黎道:“我知道,就算他永遠也不會對我動心,但我還是隻會喜歡他一個人。對不起,小憂,我……”
白憂打斷他的話,道:“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我明知你的心意,卻還是執意如此。之前我做的那些事一定讓你很困擾吧,畢竟你是這麼溫柔的一個人……對不起,我明白了,以後我不會再糾纏你了。”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這一個月裡,公子寒一直留在寒冰宮,肖採也沒有再離開,整日陪在公子寒左右。皇甫燁華和皇甫燁霖在那次聚宴後便離開了,姬炎也回了雪國。林雨澤與白芷之間的感情是越來越好了,而白憂與青黎的關係,似乎又回到了白憂剛到寒冰宮時的狀態。
夏瑾睿不只一次向他們表示過自己的好奇,然而兩人都不會爲他解惑,他跑了幾次青院無果後,便又整天呆在佛祠敲木魚了。
四月十五,月亮很圓,帝閣的後院也很熱鬧。這次聚宴難得姬炎沒有再出口傷人,氣氛很好,席間青黎去小解,回來的路上卻碰見了白憂。
青黎朝他笑了笑,便從他身邊走過,擦肩而過的一瞬間,白憂伸手握住青黎的手腕,力氣竟然極大。
青黎身體一震,低聲道:“放開我。”
白憂道:“你當初爲什麼要用內丹救我?”
青黎道:“你是爲救我而受的傷,我自然應該救你。”
白憂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容易讓人誤會?”
青黎一驚,還未來得及反應,白憂已經拽過他,將他按在了旁邊的假山上。
白憂重重的吻上青黎柔軟的雙脣,一邊吻一邊寒聲道:“這一個月我想了很多,儘管我拼命想讓自己放棄,但我還是不甘心。你不是明明只喜歡他的嗎?既然如此當初你爲什麼要吻我?只不過是救人而已用得着非要這樣做嗎?而之後在西天紅海你也沒有拒絕我,我以爲你至少是對我有感覺的……”
青黎掙脫不出白憂的禁錮,正想用法術擊開他,卻感覺有一滴溫熱的**滴落在了他的臉上。詫異的睜大眼睛,青黎像是被白憂這滴淚水燙到,渾身都微微顫抖,手中的靈力也再聚集不起來。
其實白憂會喜歡上他,與當初青黎的刻意引導有很大的關係。內丹雖然的確需要兩脣相觸才能傳到另一個人的體內,但之後儘管青黎不能動,卻能讓林雨澤分開他們,然而青黎最終沒有選擇這樣做,或者說,他根本沒有這個打算。
他知道公子寒對白憂與對其他人都不一樣,青黎不願讓白憂喜歡上公子寒,所以纔有意維持着那個動作一整晚都沒有動。而之後他對白憂的示好也沒有明確的拒絕,白憂自小便缺少旁人的溫暖與關懷,所以纔會對青黎刻意給的溫柔難以抗拒,最後不可避免的喜歡上了他。
青黎一直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但心底的想法卻始終無法控制,西天紅海那次他便已經開始後悔了,然而已經釀成的錯誤又怎麼能夠挽回……
白憂已經吻到了青黎的頸間,青黎的腰帶也被他解開,他的雙手在青黎柔滑的肌膚上游走,雙眸隱隱發紅。青黎心想這惡果本是自己親手種下的,如今自食惡果,也是他應得的報應,若是這樣能讓白憂好受一點,便隨他去吧……
白憂含住青黎胸膛的突起,牙齒輕輕磨着上面嬌嫩的肌膚,青黎咬脣壓下要脫口而出的喊聲,胸膛不住起伏。他閉上雙眼,心底也是揪痛不已,他如今選擇這樣做,便等於是背叛了公子寒,公子寒原就對他無心,以後只怕是更加不會再看他一眼了。
【小河蟹】
青黎沒有料到白憂會這樣做,不由倒吸了一口氣,忙伸手要去推開白憂的頭,道:“你不用這樣做……”
青黎被這極致的快意激得腦中一片空白,不由繃緊身體仰起頭,睜開眼,卻見身前的大樹上站了一個瘦小的身影!那人一身白衣,身形掩在樹枝中,漆黑的雙眸正冷冷的看着他們,卻是肖採!
青黎猛然一驚,隨即眸色一沉,伸手正要推開白憂,身側突然飛快的襲來一道白色的光芒。青黎面色頓時慘白如紙,身體一動不動,眼看就要被那道白光打中,白憂已經抱了他躲開了。
那道光芒打在了假山上,穿過假山將地面砸了個深深的小坑,不難想象要是剛纔這道白光打在了青黎身上,只怕他早已當場斃命。
公子寒站在不遠處看着他們,面色平靜,深紫色的眸中一片漠然。肖採從樹上跳下來,站到公子寒身旁,目光森然的打量着二人,道:“我說你們倆怎麼離開了這麼久還不回來,沒想到是在這裡做這種事。白憂,你可別忘了,你現在還是公子的侍兒,侍兒揹着主人與別人偷歡,可是要被凌遲處死的。”
白憂面色冷寒,聞言只是微抿了脣,什麼也沒說,反倒是青黎已經跪在了地上,面色慘然道:“公子,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求公子放過白憂。”
公子寒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道:“脫衣服。”
青黎一怔,雙脣微微顫抖,伸手去脫自己身上剛剛匆忙之中披上的外袍,白憂拉住他的手,看向公子寒,冷聲道:“夠了吧,你非要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羞辱他纔開心嗎?”
公子寒脣角輕輕勾起,道:“我若是真要羞辱他,早將他帶到後院了,你以爲我爲何現在還在這裡?”
見白憂不說話,公子寒又道:“小青,你若是真喜歡他,大可直接向我討了他去,又何必非要在這裡做這些勾當?還是你覺得,這樣比較刺激?”
青黎已經說不出話,他將手從白憂手中掙脫出來,很快就脫下了自己的外袍,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白憂心底狠狠一痛,正要有所動作,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不能動了,公子寒手指在空中輕輕劃了個圈,道:“還有你。”
話落,白憂的手竟不受控制的去解自己的衣袍,白憂厲聲道:“帝傾寒,你要做什麼?!”
衣服很快被自己脫光,白憂雙膝一軟,也跪在了青黎的身旁,公子寒漠然的看着他們,對肖採道:“一人五十鞭,少一鞭你拿自己來補。”
肖採抽出腰間盤着的黑色長鞭,揮手重重的一鞭打在了青黎的胸膛上,瞬間帶起一蓬血霧。青黎身體一顫,嘴角溢出一縷鮮血,忙又穩住自己的身體。
鞭子很快又再落下來,而且一鞭比一鞭狠,沒過多久,青黎身上就佈滿了幾乎深可見骨的鞭痕,竟是再難看見一片完好的肌膚。白憂早看得目眥欲裂,偏偏公子寒還封了他的啞穴,讓他無法再說出半個字。直到最後青黎昏倒在了地上,肖採的鞭子仍是不停的重重往他身上抽去,白憂只恨不得衝上去殺了他們。
直到五十鞭打完,肖採才停了手,轉而向白憂打來。鞭子一下一下重重的落在身上,白憂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只直直的看着青黎蒼白的側臉以及他流了滿地的鮮紅的血,心中的恨意是從未有過的強烈。白憂第一次恨自己這麼無能,不僅無法反抗,更連保護自己想保護之人的力量都沒有。
遠處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原來是聚宴的衆人見他們四人離開這麼久還不回來,便都出來找他們了。肖採的鞭聲響亮,自然被他們聽見了,都朝着這邊而來,待他們走到不遠處,公子寒突然道:“都停下,不許過來。”
聞言,衆人停下腳步,白憂與青黎被假山擋住了他們無法看見,只能看見面色冷淡的公子寒以及揮鞭打人的肖採,都猜到怕是有人惹公子寒不快被罰了。公子寒擡眼朝他們看來,漠然的目光讓衆人心底都是一跳,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公子寒道:“睿兒,你過來。”
夏瑾睿難得沒有反駁他,而是乖乖的走了過去。在看見昏迷的青黎以及還在被鞭打的白憂時,夏瑾睿心底一驚,趕緊脫下自己的外袍,衝上去裹住了青黎,然而衣服很快就被鮮血染溼了。
夏瑾睿擡頭道:“他們犯了什麼錯,你怎麼會下這麼重的手?”
公子寒道:“你帶小青去療傷,不準用法術,我要他永遠記住這次教訓。”
夏瑾睿不再問什麼,趕緊抱了青黎離開。衆人自然也看見了渾身是血的青黎,皇甫燁華腳步微動,似是想過去,公子寒卻道:“燁華,你也不許過來。”
皇甫燁華琉金色的眸子一直只看着公子寒,青黎如何他並不關心,他現在擔心的,反而是看似平靜的公子寒。
白憂的五十鞭很快也打完了,公子寒解了他的定身術,白憂卻依舊直直的跪着,雙眼仍只看着地上那灘青黎流下來的血。公子寒撿起白憂的外袍,將白憂裹了,布料觸到傷口何其疼痛,白憂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像是感覺不到這些疼痛。公子寒將白憂打橫抱在懷中,對衆人道:“你們留下,誰也不許跟來。”
說完,他抱着白憂,駕雲快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