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後。.
“陛下,微臣已探得亞瑟王的軍隊據此相聚不過三百里,按這個速度趕路下去,不出一個時辰,我們就會與其相遇。”蒙恬躬身對嬴政說道。
嬴政微微點了點頭,道:“傳令下去,全軍休整,與亞瑟王的一戰容不得半點馬虎。讓全體將士務必拿出最好的狀態。另外,就地紮營,朕要與衆將士對飲三百盞。”
“是!”蒙恬轟然應道,不自覺的舔了舔舌頭。軍中的男兒,又有哪個不好酒的?不過,平時爲了戰鬥,軍中都有禁酒令,沒想到嬴政今日居然會允許喝酒。
與此同時,在三百里之外的亞瑟王處,發生了十分類似的對話。
“凱,讓大家好好歇歇吧,我們不着急,今晚就在軍中開一個的宴會,你覺得怎麼樣?”亞瑟王整理着他的鎧甲,無論什麼時候,他總是顯得從容不迫。這樣的情緒,也會感染給每一個人,使他們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冷靜的思考。
凱作爲亞瑟王的義兄,幾乎是親眼見證了亞瑟王的一生,雖然他在圓桌騎士的十二位領袖之間,武力不是最強,智慧不是最高,但是地位絕對是最特殊的。更多的時候,他總是像一個長者一樣,默默地注視着亞瑟王。“我的陛下,這樣不太好吧。行軍過程中開宴會,整個西方還沒有這個先例呢。萬一秦軍趁夜偷襲,我們很可能全軍覆沒。”凱輕聲地反駁道。
“哈哈哈……”亞瑟王大笑道,“親愛的凱,你就放心吧。現在我們和嬴政,比的就是耐心,誰要是先動手,誰就輸定了。盡情的享受一夜吧,他們是不會來的。”
於是,本來一個時辰就會相遇的兩軍,在兩位君王特意的拖延下,居然生生拖延了一天。
當夜,秦軍的軍營中,燈火通明。秦軍的百萬將士全部集結於此,等待着他們的王者的到來。這百萬大軍,所有的呼吸竟然完全一致,就好像是一個人一般。然而,百萬人一同呼吸,卻連半分聲響也聽不到。整個夜裡,顯得靜謐而莊嚴。
“噔,噔,噔。”一陣腳步聲響起,嬴政一身龍袍的走來。他的步伐沉穩而堅定,就好像他在衆人心頭一般。“噔,噔,噔。”不怒自威的氣勢,使人不禁心折。
當嬴政一出現的時候,軍中不自覺地產生了一絲騷動,連呼吸都紊亂了一會兒。不過,隨着嬴政用嚴厲的目光一掃,所有的軍士都是心中一凜,大軍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態。
嬴政滿意的點了點頭,孫子有言:故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秦軍正是如此。
“你們……”嬴政緩緩地開口了,他的聲音彷彿帶有一絲磁性,不自覺地將所有的目光吸引過去,“很好,不愧是秦國的軍人!”
所有的秦國將士在這一瞬間全部漲紅了臉,口中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吶喊:“大風!大風!大風!”秦始皇的一句話,無疑是對他們最大的讚賞。不愧是秦國的軍人!就是這句話,作爲一個秦國的將士,再也沒有比這句話更完美的誇讚了。這是一種承認,是帝國對他們的承認。即使他們身死,他們的子孫後代也會永永遠遠活在這份榮耀之中。
秦始皇舉起雙手,微微向下按壓。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彷彿在這雙手中存在着不可思議的魔力一般。嬴政用手微微指着西方,冷峻的聲音傳遍當場,百萬大軍,竟無一人落空:“然而,在西方,居然還有反抗帝國之人,你們,怎麼辦?”
“殺!殺!殺!”震天的呼喊再度響起。他們決不允許自己的帝國蒙羞,所有的反抗之人,將士們將會親手告訴他什麼叫做虎狼之師。秦國鐵騎之下,無有不從!他們剛剛纔獲得了皇帝的承認,他們要用鮮血來讓自己的榮耀變得更加輝煌。無論這個鮮血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嬴政僅僅兩句話,就讓所有人的士氣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這就是始皇帝的威勢,這就是他獨一無二的人格魅力,讓所有的人甘願爲他所用,爲他赴死。換一個人說出同樣的話,絕對會被人當成神經病的。
“好!”嬴政大喝一聲,手中的酒盞一飲而盡。
同一時刻,亞瑟王的軍中。
“蘭馬洛克,你個混蛋,把那桶酒還給老子。”
“傑蘭特,你這個沒有絲毫禮儀的傢伙,跟我去決鬥!”
“嘿嘿,決鬥!格拉海德,不要以爲你找到了聖盃,就很厲害,論起武力,你還差得遠呢,走!”
……
整個宴會絲毫不像是充滿着貴族禮儀的舞會,反而像是市井之間喧鬧的聚會。不過,所有的人似乎都十分享受這個氣氛。
“太不像話了,”凱似乎對這種場面很不滿,“這些傢伙,一點貴族的禮儀也不懂,簡直是給貴族抹黑!給我的陛下抹黑!咦?陛下呢?”今天的凱神穿一套精緻的鎧甲,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儼然是一副貴公子的打扮,要是放到外面,不知道會吸引多少貴婦、小姐的眼球。
“天哪!”凱猛然間發現亞瑟王正坐在那裡和珀西瓦爾拼酒。只見亞瑟王抱着一個巨大的酒桶,仰頭就灌了下去,酒水順着嘴角流了一身,他也毫不在意,直接將絲綢的衣服扯下來一塊當成了手絹。
“我的陛下!”凱的聲音就像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天哪!您不能這樣,您是貴族,貴族中的貴族,應該具有完美的風範,而不是在這裡跟那些落魄騎士一樣豪飲。我的陛下,您要知道,身處您這個位置,所有的人都會注視着您,您的表現一定要一絲不苟,請不要再這樣了……”
凱開始喋喋不休的講起來,作爲亞瑟王的義兄和管家,他對於亞瑟王的貴族禮儀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在他看來,亞瑟王應該時時刻刻保持着最完美的微笑和高雅的禮節,這樣才能顯示出他的威嚴,也不愧於一個國王。這一點,他倒是很羨慕東方帝國的嬴政。
不過,亞瑟王顯然對此毫無興趣,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創造出沒有地位之分的圓桌騎士了。看着凱走過來,亞瑟王的第一反應就是立刻逃跑,他實在是怕了,他的這個義兄,可是圓桌騎士中有名的多嘴。要是被他逮到,說不定會被他喋喋不休地講上一整天。
其餘衆人看到亞瑟王狼狽的樣子,無不哈哈大笑。
正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喝:“大風!大風!”那是千萬人同時吶喊的聲響,更是一股堅不可摧的意志,那股意志席捲而來,所有擋在他前面的事物,都要被徹底捻爲齏粉。在這一刻,所有的人都不禁微微色變。
亞瑟王微笑着望着遠方,遠處,不過三百里,正是秦國的軍營。“哈哈哈……”亞瑟王忽然大笑起來,衆人在他的笑聲中莫名其妙的安下心來。
“諸位!”亞瑟王大叫道,“聽見了嗎?這時秦軍在向咱們挑釁呢,告訴我,你們怕嗎?”
“我的陛下,我會一直追隨着您的腳步,只要是您劍鋒所指,我無所畏懼。”凱整理着自己的頭髮,以一個極其標準的貴族禮向亞瑟王宣誓。
“這羣狗崽子,打擾你爺爺的酒性,明天看我好好的教訓你們!”貝德維爾不滿地大叫道。
“哼!”蘭馬洛克報以一聲不屑地冷哼,默默地擦拭着自己的騎士槍。
“開玩笑,秦國的混賬,明天就把你們殺得片甲不留。”
“這羣混蛋,敢找死不成!”
“殺了他們!”
……
和秦國威武雄壯的吶喊不同,亞瑟王這裡,衆人紛紛叫喊,但是口號各不相同,更像是市井之間嘈雜的叫罵。然而,話語之間的信心,比之秦軍,卻猶有過之。
當天夜裡,嬴政和亞瑟王同時受到了對方的一封戰書,書中只有着一個字——
“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