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睿的的確確的是被自己師傅那個興奮的樣子給惹惱了。如果不是他知道自己師傅沒有惡意,只是單純的爲能遇到失傳已久的夢魘而興奮,他真的會一腳踹死他。
丁子峻強行的將關岳山拉到了一邊,皺眉說道:“師傅,你這幸災樂禍的樣子很惹厭知道嗎?師兄懷裡的那個女人,那可是師兄最最在乎的人。她要是死在夢魘下,師兄他一定拉着你去給她陪葬,你信不信。”丁子峻一臉嚴肅的說着每一個字。
關岳山狠狠的縮了一下腦袋,雙手捂着脖子害怕的說道:“那女人真厲害,竟然能讓你師兄爲了她殺了我陪葬。我惹不起我躲得起。親愛的小峻峻爲師走了。爲師來的真不是時候。”關岳山說完就要開溜。
可是他用力,再用力,再再用力,怎麼就是沒能走出原地呢?關岳山奇怪的回頭一看,整張臉都拉了下來,嘴巴一撇說道:“小峻峻你幹嘛抓着師傅的衣服不讓師傅走啊?”
“師傅,不是徒弟我不讓您走。是師兄,您要是走了,師兄會殺了我的。”丁子峻認真的說。
關岳山瞪着一雙眼睛眨巴眨巴說道:“真的。”
丁子峻猛點頭,“嗯嗯嗯,真的假不了。”
“可是他殺你,關爲師什麼事情啊?爲師要是不走的話,也會沒命的。你快放開爲師的衣服。”關岳山一邊說一邊抓住丁子峻的手,想要將他抓着自己破爛衣服的手掰開。
“師傅,您剛來就要走了。”正在關岳山和丁子峻兩個人一個憑命拉,一個死命拽的時候,身後一道淡漠的聲音傳進了他們的耳朵裡。
關岳山的動作一下子停了。丁子峻一個猛用力,只聽嗤喇一聲響,本來就破的衣服又被撕下一大塊布料。丁子峻一個後仰退後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嘿嘿。”關岳山雙手停留在半空中,一臉僵硬的衝着拓跋睿扯了一下脣角,悄悄的轉身就要藉機開溜。無奈他的一切行動早就在拓跋睿的眼睛裡了。
拓跋睿一個閃身,來到大殿門口將關岳山給堵了個正着。拓跋睿看着關岳山說道:“師傅,大老遠的來了,不多住幾天,好讓徒兒好好招待招待您老?”
“嘿嘿,不用那麼可氣的。爲師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沒辦。就先走了。”關岳山僵硬的笑着說着,腳步小心的向着門口移動。同時心裡那叫一個苦啊。
剛纔聽丁子峻說,那個中了夢魘的小丫頭是他親親徒兒的心上人。她如果死了,拓跋睿會拉他去陪葬的。夢魘啊,那是中者準死沒活的蠱毒。他可不想爲這種不可能爲的事兒丟了自己一世英名不說,還要搭上他那寶貴的老命。
拓跋睿一雙冒着寒光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關岳山,盯得關岳山心裡直發毛。煩躁的停下腳步,關岳山一揮胳膊,揚起臉對上拓跋睿,氣憤的說道:“睿兒你這個臭小子,到底誰纔是師傅啊?憑什麼每次爲師都被你着臭小子壓一頭啊?我可是你的師傅,爲師命令你不要用那讓我發毛的眼神盯着我。還有,不要攔我的去路。”
拓跋睿皺了一下眉,慢慢的讓開了。關岳山一喜,擡腿就要走出殿門。
丁子峻看到拓跋睿的動作心裡一緊,腳步移動了一下,焦急的喚道:“師兄。”
拓跋睿擡起手阻止了丁子峻的話,只是用在場人都能聽到的聲音淡淡的,帶着無盡的絕望的說道:“算了,從來都沒有人能從夢魘下活過來。也從來沒有人能從夢魘下救活一個人。我們又何必爲難師傅呢?這都是墨雲的命。大不了一命賠一命。雲兒死了,我就隨她一同去。活着的時候她是孤單的,黃泉路上,我一定不會讓她孤單。只是。”
此時丁子峻眉宇緊皺,沒想到拓跋睿會這麼說。如果換成是他,他敢肯定他只能做到終身不愛別人,卻做不到爲她捨去性命。
關岳山一聽,剛邁出去的腳步一下子收了回來,伸長了脖頸,腦袋湊到拓跋睿的眼前問道:“只是什麼?”
拓跋睿擡頭看着他,無比真誠的說道:“只是愧對師傅的教誨,以後再也不能孝敬師傅您了。”然後只見拓跋睿身體一矮,雙膝已經跪在了地上:“師傅好走。”
關岳山一愣,隨後一巴掌打到拓跋睿的頭上,氣憤的說道:“好走你個頭啊,你師父我還沒死呢?帶我去看看那丫頭。”
拓跋睿是什麼個性他做師傅的最清楚不過了。他何時向誰下過跪,他算是讓拓跋睿下跪的第一人了。就算是因爲他這一跪,他也要留下來。
“師傅您不走了,您不是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的嗎?”丁子峻看了一眼拓跋睿,之後轉向關岳山一臉揶揄的問道。拓跋睿下跪,也着實嚇了丁子峻一跳。真的沒有想到拓跋睿可以爲李墨雲坐到屈膝的地步。
關岳山狠狠的瞪了丁子峻一眼,擡手也賞了他一巴掌,齜着牙說道:“走走走,走什麼走,爲師剛來累的很。”說完回頭看一眼一臉憔悴的拓跋睿,有些彆扭的說道:“爲師還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
關岳山隨着拓跋睿和丁子峻來到內室,關岳山上前仔細的將李墨雲的臉又看了一下。隨後將她的手從被子中拿出來,輕輕的搭上了她的脈。閉上眼睛仔細的感受了一會兒,關岳山猛的睜開了眼睛,震驚的看着牀上臉色蒼白的小丫頭,轉頭在拓跋睿和丁子峻的臉上來回的掃了幾個來回。
丁子峻性子急躁,看着關岳山不看李墨雲,一直盯着他們兩個人看來看去的,急躁的問道:“師傅你不看她,看我們幹什麼?”
“你的還是你的?”關岳山用下巴指指丁子峻又指指拓跋睿,面無表情的問道。
雖然丁子峻嘴上說着這個丫頭是拓跋睿的女人。但是他不是瞎子,他能看的出來丁子峻那小子也很喜歡這小丫頭。就是不知大當事人喜歡的是他那個徒弟。
丁子峻對於關岳山沒頭沒腦的問題很是抓狂,一臉迷惑的問道:“什麼你的還是你的?師傅您在說。”
“我的。”拓跋睿一臉淡定的回答了關岳山的問題。
關岳山顯然對於拓跋睿的回答很是意外。真的沒有想到他的那個冰山徒弟竟然還會這種事情,竟然將人家的肚子搞大了。看來以前是太小看他了。
“可能保不住了。”關岳山面上無波無瀾的說着,心裡那叫一個抓狂啊。他很喜歡
小孩子的,如果這個孩子能平安的生下來的話,那麼他就是自己的徒孫啊。真可惜,他們沒有那個緣分啊。
拓跋睿臉上一閃而過的痛楚沒有逃過關岳山的眼睛,關岳山也只能在心裡嘆息一聲。
丁子峻這才明白他們兩個人到底在說什麼?同時再次的對拓跋睿佩服的無低頭地。
他就不明白,師兄怎麼就能對師傅那天外飛來的問題,瞭解的那麼的準確呢?他哪怕是有那麼一次可以準確的推測出師傅說出的話,他也認了。
“孩子保不住了沒關係,大人可以保住吧。”丁子峻湊上前,看着李墨雲慘白的臉,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李墨雲的命。李墨雲如果沒命了,孩子哪裡還有命。
關岳山瞪了一眼丁子峻說道:“不是你的亂髮什麼言。”
丁子峻訕訕的縮回了腦袋,摸摸自己的鼻尖,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什麼。隨後看向拓跋睿。
拓跋睿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一臉淡然的說道:“孩子沒有了以後還可以有,她沒有了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她。”
他這樣說關岳山就明白了,頭也不回的說道:“準備銀針吧。”
拓跋睿轉身就要去拿,關岳山突然說道:“子俊你去拿銀針,爲師還有別的事情要你師兄幫忙。”
“讓師兄去拿吧,我幫師傅你的忙。”丁子峻眼睛直直的看着李墨雲,說道。
關岳山擡頭看向他,伸手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的擰了一把,說道:“讓你去你就去,就你廢話多。”
“啊,師傅你謀殺愛徒啊!”丁子峻一臉委屈的捂着被擰痛的屁股,哀怨的嚎到。
關岳山白他一眼,說道:“誰讓你那麼沒眼色的。”
丁子峻撇撇嘴,一邊轉身出去,一邊小聲的嘟囔道:“就師傅你會說我沒眼色,我哪裡像沒眼色的了。我很有眼色的好不好。哼。”
“師傅。”丁子峻走了,拓跋睿看着關岳山輕聲的喚道。
關岳山起身,將拓跋睿按到牀邊,語重心長的說道:“她現在看似在夢中,其實她的意識是對外界有着感覺的。也就是說你說的話,對她做出的肢體碰觸她都能感覺到你有什麼想要對她說的,就對她說說吧。”
說完關岳山拍拍他的肩頭,十分無奈的搖搖頭,走了出去。
拓跋睿拉起李墨雲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間小心的揉捏着。擡眸看着她蒼白的臉,慢慢的開口:“墨雲,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拓跋睿話說了一句,喉嚨哽咽的再也說不出第二句了。
停了很久,他平息了自己的情緒纔再次開口:“我和你一樣的痛苦,你知道嗎?墨雲,我多希望現在躺在這裡的是我。是我的錯,沒能保護好你。現在。”拓跋睿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現在,你的情況很不好,所以我們的孩子必須拿掉。對不起,我沒有辦法保護他。”
再次深深的吸口氣,拓跋睿將自己快要滑落的淚水憋回去,硬是擠出一抹苦澀的笑,拓跋睿繼續說道:“不過你放心,等你身體養好了,我們還能在有的。我們還年輕,還可以有好多的孩子,你說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