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盛大婚禮(5)餘溫

他在煮飯,她就在沙發裡躺着,身上還疼呢。

聞到醋溜藕片的味道,不自禁的胃裡一下子犯了饞。

她很喜歡吃藕片的,醋溜的,加點白糖在裡面最好了。

雖然都是簡單的菜式,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那麼胃口打開。

或許是昨天晚上折騰太累,今天又沒怎麼吃東西……

突然想起他給她叫的甜湯,不自禁的撅了撅嘴。

不得不服氣的是,他有的時候真的是很細心。

不得不承認的是,他有時候是真的真的很招人恨。

還不得不承認的是,她現在吃着他煮的飯,覺得心裡暖暖的。

“吃完飯幹什麼?”他邊吃便問了句。

戚暢正想着,他舉杯朝她伸過來,她也捏住杯子跟他輕輕一碰: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兩個人就這樣簡單的過個新年。

雖然他沒在老宅,雖然她沒在戚家,但是這樣安靜的新年夜,好像也不錯。

“吃完飯想做什麼?”

“休息吧!”戚暢笑了聲,她仔細想了想呢,但是覺得除了牀上哪兒也不想去了。

外面在下雪,不要拉上窗簾,他房間的大玻幕裡,看雪肯定很美。

“不疼了?”傅總感嘆那個藥膏的神奇力量。

戚暢……

“就上了牀也是睡覺,你別想今晚我在跟你折騰,門都沒有。”戚暢立即擺明立場。

他難看的臉上總算有了點笑容。

就是這一笑,他老婆就又被他迷住了。

不自禁的撅着嘴冷哼,然後纔跟他說:就算你美色誘惑,本小姐也絕不上鉤。

“那是對單身者的自稱,你現在該稱自己爲傅太太。”他提醒一句。

“傅太太?傅太太?你不覺的這樣叫好奇怪嗎?富太太?富態太……”戚暢擡手輕輕地撫着酒杯昂着頭望着屋頂的燈。

在這個美好的夜晚,她也變的像個單純的女孩,沒有工作的煩惱,只跟眼前的男人,談點小情小愛。

杏眸裡的流光讓旁邊的男人看了移不開眼,不自禁的轉頭去吻她的脣。

戚暢一下子忘記呼吸,愣愣的坐在那裡,脣瓣還有些疼,感覺着自己的後腦勺也被扣住,一下子無法動彈只能任由他吻下去。

沒有以前的霸道,只是很溫柔的吻她。

那感覺……

很微妙。

偌大的飯廳裡,雖然就兩個人,卻很溫暖。

在後來的某段時間裡回憶起來,竟然會是刻骨銘心到屏着呼吸。

後來倆人故意把牀往窗口的位置推去,房間裡一下子震天動地的。

其實只有傅總一個人在推,傅總的老婆就是湊數的。

之後爬上牀,糾纏在一起一邊親吻一邊傻笑。

“別人會不會把我們當神經病?”她披着一頭長髮笑的嬌豔。

“看不見。”傅總說,一手託着她的小屁股,一手輕輕地撫着她背後的長髮。

她繼續笑,當然看不見,這可是高級住戶區。

不過還是感覺很刺激,她坐在他膝上,雙手勾着他的脖子,玻幕外是大雪紛紛,玻幕裡是溫馨曖昧。

傅總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了,把她衣服都脫了,可是硬是被她嚷嚷的喊疼的聲音給弄的一點也沒敢。

於是,只能親吻,不停的親吻。

他那雙幾乎要吃人的眼,看在她眼裡其實格外的動人。

這種眼神,很容易入心。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往後的時光裡,會一直紀念這個眼神。

只是不停的跟他親吻,在牀上翻來滾去不知道多少回。

最後兩個人蓋着被子在窗戶邊,看着窗外的雪還在飄。

牀尾兩個人的腳還糾纏在一起卻漏在了外面,好在屋子裡暖和。

他側着身看着她趴在旁邊看雪的眼神,就連她的眼神裡,都透着純潔。

她突然轉了頭,下巴在一雙手握成的粉拳上擱置着,一轉頭不小心下巴磕到了牀上。

疼的她尖叫一聲,其實只是被閃倒。

他卻笑的格外的妖治動人。

“你有沒有經常這麼笑?”戚暢忍不住好奇的問,其實心裡在打別的主意了。

“怎麼笑?”他說着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地淡了下來。

“就是沒臉沒皮的。”戚暢繼續說。

“你說的可是你的新婚老公?”傅總皺着眉提醒。

然後她也笑,笑的肚子在抽緊。

“那你呢?是不是也經常對着別人這樣笑?”他還是側着身,一隻手撐在腦袋上。

戚暢的眉眼動了動,眼裡閃着流光溢彩,然後突然很肯定的點頭:當然,我們是做服務行業的,當然是見人七分笑,這是禮貌,先禮後兵的那種。

她說着還朝他擠眉弄眼,然後就起身朝着他身上撲過去。

男人順勢倒下讓她到身上,感受着她眼裡的熱情。

戚暢在他額上用力親了下,然後雙手捧着他的臉,一下下的親下去,然後親到他的脣瓣,壞心的輕咬。

“你在勾引我,戚暢。”他雙手住住她的小蠻腰用力捏着,捏來捏去,對她提醒。

“我就是要勾引你,誰讓你這麼欠勾引。”她說,像是心裡有些不服氣的事情,然後就堵他的嘴。

傅赫一生氣然後就翻身把她壓住,她再想

翻身把她壓住,她再想起身可就沒那麼容易了,他抓住她的雙手,十根性感的手指頭與她柔若無骨的手指糾纏着,十指緊扣。

在她因爲起不來而累的臉紅不已的時候,他低頭吻了下去在她的脣齒間,霸道,粗狂。

“以後不準對別人笑。”他說,聲音不重,反而很輕,只是卻很認真。

戚暢的眼眸一滯,心尖一顫,然後看着眼前的男人,不自禁的……

動心。

“爲什麼?我們是服務……”

“你們是服務行業,你不是服務員。”他卻立即打動她。

她不自禁的啞巴了,說不出話,雖然他總是很認真,但是這一刻他認真的樣子,竟然這樣好看,好看到叫她的心裡軟軟的發不了脾氣。

“我有時候情願當個服務員。”

“有你老公在,以後你只要穩穩地坐在辦公室裡,你的需要我會全都幫你得到。”

他說,然後又吻她。

戚暢感覺着自己的脣瓣被他噙住,卻是不自禁的哽咽。

周遭突然安靜的厲害,能清晰的感覺到彼此的心跳,能清晰的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她突然緊緊地抱着他,好像下一刻就要失去。

“休息吧,休息好了,明天一早去給外婆拜年。”她說。

“外婆還在老宅,你確定要去?”他問。

“今晚也是我不好,如果不是跟你置氣,我也不會就那麼離開。”說完又擡眼看他,有些怨恨的。

傅總立即咪了眯眼:困了。

“像是這樣大的事情,以後不許在瞞着我。”

“難道你要我大早上看着你忍着身上的疼痛跑到酒店又讓我再看着你從酒店去醫院?那會兒是誰疼的哎呀哎呀的叫喊?”他說。

“怎麼聽着這話還是爲我好?——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看不上傅瀟。”又瞪他。

“那是因爲你太在乎。”

“我們是朋友。”

“朋友?你以爲我不知道婚禮前你們倆一起在酒店裡喝酒?如果只是朋友,你從家裡大半夜跑到璀璨去安慰他?”

戚暢……

“新聞在網上,我肯定能看得到。”

戚暢竟然無言以對。

“我不是去安慰他,傅遙給我打電話說他喝多了想見見我,我就想去跟他說清楚而已。”戚暢非常明白的跟他說。

“那他車禍是因爲你說的太清楚了?”

“哎呀,我們能不能別說這事了?好壓抑啊。”

她鑽到他的懷裡抱着他,眼神裡的難過不被他看到。

“他吻了我,但是他吻我的感覺,跟你吻我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只是這話,只是埋在心裡無法說出口。

她怕一旦說出來,他們之間就變的不一樣了。

其實無關愛情的婚姻挺好的,至少不會在有一天發現對方不忠誠的時候難過的想要自殺。

他也不說話了,確實挺壓抑。

只是摟着她睡覺,美景當前。

在她睡着以後他才又看她,發現她竟然睡的那麼香甜。

這倒是讓他很欣慰,因爲有一段時間,她睡覺就皺着眉,好像總是很委屈。

而現在……

她是對這段婚姻認可了嗎?

那自己呢?

眼眸放遠到窗外,看着雪還在下着。

難道這一夜都不打算停了?

也不知道是幾點睡着的,只是後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

因爲他說要去給外婆拜年,所以外婆讓他們去老宅一起去吃早飯。

戚暢同意了,他們就一起去了老宅。

飯後戚暢將昨晚準備好的紅包拿出來給傅佳:昨晚上取的,不要嫌少。

畢竟過年,自己輩分又在這兒擺着,所以在傅佳惹毛她以前她會好好地說話,有個嫂子的樣子。

“我的?謝啦。”傅佳當然很高興,看着紅包的厚度,比爸媽跟外婆等人給她的都多。

沉甸甸的在手裡很有分量,她開心不已。

“小暢跟小赫的。”

外婆也從身後拿出個大紅包給他們,臉上非常開心。

“謝謝外婆。”小暢說,然後看了眼凌美跟傅之南。

“爸媽喝茶。”

傭人上了茶水,她親自倒茶端給他們。

凌美看了她一眼,然後不情願的接過茶杯。

傅之南自然不會在這種小事情上計較,便很痛快的點點頭,然後也擡手對身後站着的管家,管家上前把紅包放在他手裡,他便把準備給新兒媳的紅包送給戚暢。

“謝謝爸。”戚暢笑着說。

“不管怎麼樣,既然進了我們傅家,就是我們傅家的兒媳婦了,以後好好照顧小赫,別盡是讓他爲你操心,記住了?”凌美一邊拿紅包一邊說。

“是!”戚暢答應。

傅佳坐在旁邊看着戚暢受氣小媳婦的模樣卻是忍住笑,看在紅包的份上。

“快到外婆這邊來坐。”老太太伸着手找戚暢,戚暢看了身邊男人一眼然後過去坐在外婆身邊。

“我就知道我們小暢最懂事了。”外婆對戚暢肯一早來拜年的事情很滿意。

戚暢只是努力的微笑着,她斜對面坐着的男人一直在盯着她看,後來她都被盯的不高興了,回瞪他。

不過傅總好似完全不在意被她瞪,還有種人羣中眉來眼去的刺激感…

的刺激感……

“小暢啊,過幾天外婆就要去別的地方了,有空啊多跟外婆打個電話,你婆婆欺負你了的時候也給外婆打電話,還有你那霸道的老公,誰要欺負你啊,外婆準不饒他。”

外婆說着還瞅了一眼自己外孫,傅赫垂了垂眸,竟然忍不住笑了聲,雖然很淺。

“媽。”凌美不高興的嘆氣喊她,哪有這樣做媽的?

“外婆,沒人敢欺負我,就算有,我也會自己報仇的,倒是您要去哪裡?”戚暢也拉着外婆的手聊起來。

凌美跟傅赫聽着那話可是各懷心思,倒是傅之南說了聲:你外婆還有三個兒子,過年因爲你跟小赫結婚才留在咱們家,現在過完年自然是要再回去陪孩子過年。

戚暢這才領悟,還以爲她是又要去旅行。

“是啊,我大兒子打電話來,說沒我在過年就沒個過年的樣子。”外婆說着還笑起來,其實心裡是不是真歡喜又不一定。

“你外婆從來都喜歡小赫跟小佳,所以每回都喜歡在這邊多住點時間,現在又有了你,其實你們外婆很不捨得走呢。”

戚暢聽着傅之南說然後看着外婆,也忍不住溫柔的笑着:等什麼時候酒店穩定下來,壓力小點的時候,我去跟外婆一起旅遊,好不好?

“當然好啊,就怕你沒時間,你要有空,我們一起去走,也免得我老太太一個人無聊。”

“就這麼說定了,一定陪您一趟。”戚暢說着挽住外婆的臂彎。

“你呀,比你婆婆有心,你婆婆就會跟我說什麼旅遊幹嘛?怪累的,不然就是直接拒絕我。”

“那是婆婆還沒有找到旅行的樂趣,等她找到了就好了。”

外婆開心的摸她的頭,戚暢便輕輕在她肩膀上一靠。

“外婆,等我有空也陪您去,我的空比戚暢的空要大多了。”傅佳說着也跳到外婆另一邊坐着,靠在她另一個肩頭。

“好好好,我們小佳也很疼愛外婆。”外婆開心的說。

其實熬了一輩子,好像也就是熬到這裡最滿意。

“你還去旅行呢?不去你哥哥公司幫忙,不找正兒八經的工作,你也得先給我跟你爸爸交一個配得上你的男朋友回來啊?”凌美又說。

“您還是忙活我哥吧,我身上您就別管了,我還這麼小,——我還是小孩子呢,看我,看我,看我。”

說着就開始做古靈精怪的表情討大人歡心。

“是啊,小佳還小呢你着什麼急?”

戚暢坐在旁邊聽着不說話,心裡也忍不住想,難道這裡沒人知道她跟傅佳一樣年紀嗎?

似乎那些也根本不重要了,於是,她便只是安穩的坐在外婆身邊,直到無意間擡眸看到斜對面的男人深邃的黑眸望着自己。

從家裡出來,天上又開始飄雪,傅赫問她:去哪裡?

“憑你決定。”戚暢坐在他旁邊合着眼,突然想要聽憑別人的安排,這麼長的歲月自己都攥緊了拳頭小心翼翼拿主意。

而大年初一,她卻突然不想了。

“中午去你家,現在去……去公園走一圈?”他想了想,眉頭微擰,過會兒想起來提議。

“嗯。”她答應着,像是有氣無力。

他從後視鏡裡看着她有些疲倦的樣子,心疼之餘卻是忍不住嘆息。

這還要多久啊?

剛開葷就要壓制。

之後兩個人一起去了公園散步,傅總看着她的腳上那雙高跟鞋無奈的嘆息:聽說你以前也不是很喜歡高跟鞋。

戚暢擡了擡眼:聽誰說?

也低頭看自己的高跟鞋,很乾淨,很時尚,沒有毛病啊。

他幹嘛突然說這話。

“那你就別管了,走吧。”

戚暢覺得他有點無厘頭,卻是被他摟着進了公園。

走着走着她就笑,他便問她:笑什麼?

“忘了是哪天,也是天氣不好,我自己來過一回,走幾步就看到一對情侶卿卿我我,當時我就好羨慕妒忌恨,沒想到自己這麼快也可以來秀恩愛了,嘿嘿。”

說着擡手緊緊地摟住他的臂彎處。

他低眸看着她如玉般美好的肌膚,然後也笑了一聲:所以以後不用在羨慕別人了。

“那當然,我現在也是有人陪的人。”

說這話的時候戚暢特別驕傲,臉上無法掩飾的得意。

雪還在下,落在她紅色的外衣上,男人第一次覺得紅色跟白色這麼般配。

她的眼裡,明媚又溫柔。

他突然從口袋裡掏出雙手,捧着她的臉在那個美麗的天氣裡低頭吻着他的新娘。

女人心尖一蕩,隨即也抱着他親吻起來。

任由路人經過,也阻止不了他們相互親吻的專注。

初二纔是回孃家的日子,他們卻初一就回了,隔天回門嘛。

他早就在後備箱裡準備了禮物,正如她去傅家老宅時也會主動送禮。

戚雪家人也都在,昨晚戚雪家在他們家過的,因爲戚暢外公外婆也在,就安排在他們家。

今天依然是,因爲作爲大伯,應該來看看侄女跟侄女婿。

而且傅總的身份又特殊,跟他吃頓飯就好像要很多年走好運一樣。

戚雪跟戚暢在一起坐着,看着幾個男人在聊一些工作邊緣的事情然後就小聲說話:你老公現在很有個好女婿的樣子嘛??

“還行吧!”戚暢笑着說,覺得自己在謙虛。

其實她也覺得還不錯,陳穎在旁邊看着女兒臉上的幸福倒是很感動的。

“暢暢啊,舉行婚禮,爭取下個月聽到你們的下個大喜訊啊。”奶奶說了聲。

“嗯?”戚暢無法領悟的轉頭看奶奶,就見幾個女長輩都憋着笑。

“你奶奶的意思是已經等不及抱外孫了。”戚雪媽媽大方的說出來。

戚暢……

戚雪也忍不住笑:聽到沒,趕緊生小孩呀,爺爺奶奶都等着呢。

戚暢……

傅赫他們本來在聊別的,聽到這裡也不由的回頭看戚暢。

戚豐還誤以爲是自己女兒有了:幾個月了?

傅赫……

“爸爸。”戚暢忍不住大叫了一聲,羞的滿臉通紅。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們都結婚半年了,懷孕不是很正常嗎?”戚豐卻是很大方的說出自己的疑惑。

戚暢……

“我們是說祝福他們早點懷上,哪有說懷了幾個月啊,懷了幾個月的話,你女兒這嬌弱的身子能這麼安逸?”陳穎便立即對自己老公說道。

戚豐挑了挑眉,然後戚雪爸爸也笑了笑:小暢身子差,是該去醫院找個中醫好好開點藥調理調理。

“大伯,您就饒了我吧。”戚暢快哭了。

這羣親愛的長輩們是打算折磨死她嗎?

平日裡哪有人願意真的理她,這會兒大家卻好像真的是親愛的一家人。

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的道理,竟然這麼讓人無法反駁。

“她這幾年累壞了身子,我跟她媽媽一直讓她去醫院,就是說不動她,你有空好好替我們說說她。”

傅赫不說話,只是轉頭看那邊坐着的女人。

隔得太遠,竟然讓他生起一股心疼。

戚暢看着他看自己的眼神忍不住給他使眼色,他卻絲毫不在意別人怎麼看,直到長輩們暗暗地笑着看他們倆眉來眼去一會兒,他才又收回眼神。

在他眼裡,沒有戚豐說的那種說不動,只有做跟不做而已。

如果是他,就會直接把她綁到醫院。

他突然想,如果他們在她二十歲的時候就相識,會不會她就不會把自己作踐的這麼慘?

他並不急着讓她生孩子,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不過她的身子,是該好好調理調理了。

晚上王韓他們給他打電話叫他去喝酒,她說:去吧去吧,我跟小雪也一起出去玩。

於是他便去了璀璨會所,戚暢跟戚雪去了別的地方。

因爲知道他在璀璨,她立即就選擇換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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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單獨在包間裡呆着,因爲戚暢現在的身份,要是被人發現她抽菸酗酒肯定會被爆出來,就算不在媒體曝光也會在傅總耳朵裡被知道。

於是,她就聰明的選擇跟戚雪找了個包間。

桌上放着兩盒煙,放着幾瓶酒,一點水果跟糕點。

戚雪說:今天桌上東西不盡,我們倆誰也不能走啊。

“傅總被拉去喝酒還不知道要到幾點呢,隨你。”戚暢說。

已經點了煙,自顧的抽着。

“他不是讓你別抽菸了嘛,你怎麼還抽?”

“他又不在。”戚暢說着又瞅着戚雪:“你要是敢告訴他,別怪你我姐妹一場我不留情面啊。”

“你威脅我?”

“哼,威脅你的還在後頭呢,就看你經不經受得住。”

倆人假正經一會兒然後抱着酒瓶乾杯。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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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會兒,纔算是覺得踏實下來。

戚雪也點了根:好久不抽了,有點受不了。

“我也是。”戚暢也說,然後又笑。

“還記得第一次抽菸的時候嗎?”

“嗯,差點嗆死。”

不過還是愛上了。

“我爸爸說李雲還不錯,你覺得呢?”戚雪突然說。

戚暢擡了擡眼看妹妹一眼,然後又垂下眸看着手上的戒指:還行吧,說實在的不瞭解。

“你就不能做個評價嘛,好歹這是你堂妹的終身大事。”戚雪帶有懇求的。

“照你這麼說,你是打算跟他定下來?”

“交往試試?”

戚暢拿起酒杯:祝你成功。

“謝謝。”

還能說什麼呢?

每個人對待感情都有自己的看法,即使別人說再多,除非是很沒主見的人,不然肯定還是聽自己的心聲。

而對戚暢來說,感情早就像是那天上的雲彩,看似絢爛,卻又夠不着。

她寧願跟傅總在牀上互相發泄,也不想再去談情說愛。

包間裡很安靜,姐妹倆點了筆筆的歌,戚雪唱的一嗓子好歌。

不過也沒選擇當歌手之類,只當愛好而已。

戚暢就坐在地毯上喝着小酒,抽着煙,聽着戚雪唱那關於愛情的歌。

直到門被敲了幾下,姐妹倆同時朝着門口看去。

戚暢沒動,戚雪放下話筒走到門口去打開一條縫。

“安逸?”

戚暢坐在那裡抽菸的動作停住,不自禁的抿了抿脣,自然是聽到了。

幾秒,她又抽菸,就當沒聽到一樣。

戚雪轉頭看了眼裡面,本想拒絕安逸進來,但是他已經趁她不備推門

她不備推門而入。

“喂,安逸,誰讓你進來了?”

戚雪看着安逸站到戚暢面前,突然一下子停在他身後不知道作何是好,因爲戚暢並沒有別的表情,就那麼寡淡的坐在那裡。

“還是那麼喜歡坐在地毯上。”他說,像是對她很瞭解,然後又垂眸看着桌上的東西,不由的皺了皺眉。

“聽說你在這裡,我過來跟你打個招呼,行嗎?”他問,然後在她對面坐下。

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煙扔在桌上,男士香菸。

戚雪緩緩地走在他們倆中間坐下,然後看着他們倆都面無表情的樣子不自禁的皺眉。

桌上開了很多酒都還沒來得及喝,他拿起其中一瓶對她說:新年快樂,新婚快樂。

戚暢擡了擡眼,然後用力抽了最後一口煙把菸蒂掐滅在菸灰缸裡,酒紅色的指甲像是也跟着陷進去。

然後拿起自己的酒瓶跟他的輕輕一碰,然後擡起明眸看着對面坐着的男人:祝你不得好死。

那麼誠懇的。

在她昂首喝酒的時候,他卻是滯在那裡,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戚雪忍着笑,總算知道他們家小暢爲什麼會這麼冷靜了。

“你怎麼不喝啊?”戚暢喝完後看着他拿着酒瓶沒喝的意思便問道,聲音很柔軟。

他點點頭,冷笑一聲,然後喝酒。

戚暢也冷笑一聲,然後又拿着酒瓶跟戚雪碰,倆人相視一笑然後喝酒。

“自從嫁給傅赫,你好像更惡毒了。”

“那又如何?我就算再怎麼惡毒,也是安少的功勞。”她說,然後又朝他伸出酒瓶。

“這次又要祝我什麼?”他忍耐着問。

“祝你跟你未婚妻早修正果啊。”她說,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安逸眼眸微動,然後點點頭:這個還算良心話。

戚暢又冷笑一聲,喝酒。

安逸也喝,戚雪卻忍不住八卦起來:安少,你到底喜歡劉慧慧還是喜歡你未婚妻?還是喜歡我們小暢啊?

戚暢轉頭瞪了戚雪一眼,眼眸銳利,但是並不說話,沉穩的很。

“我心裡愛的已經嫁給別人,至於劉慧慧跟未婚妻……”

“不要說她們倆都是你成功路上的棋子,你未婚妻是無辜的,不過劉慧慧倒是真的跟你一樣死有餘辜。”戚暢沉聲道。

安逸看着她那冷漠的樣子:感情我過來就是找罵的,暢暢,我們認識這麼多年,除了那件事,你自己說我還有哪裡對你不起過?

“還真是沒有。”戚暢想了想,誠懇的說道。

安逸笑:所以,你一定要跟我這麼打下去?

“你可以出軌很多次,當時那個女孩最多都只是失望,可是你毀了她的家,所以,她永遠都會怪你,不再在意你。”戚暢說。

她甚至不再自稱。

安逸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她,他當然不願意相信原來溫柔的女孩子變的這麼冷漠,變的這麼狠毒。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而且是針對他的。

她眼裡,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好像還有嫌棄,直到他聽到那首她曾經最喜歡聽的老歌,然後才站起來說:還記得嗎?我唱給你聽。

他說着站了起來,她也站了起來。

雖然沒有穿鞋子,依然是居高臨下的架勢。

戚雪站在他們倆之間,感覺自己快被夾死了,其實他們倆跟她保持着距離呢。

“你信不信,你再多呆一分鐘,我就打爆你的頭。”她握着喝空了的酒瓶對着隔着一張桌子的男人,說着就站了上去在桌子上。

戚雪微微往後仰着身子,昂首看着那個女梟雄。

安逸更是愣住:小暢……

“滾,滾,滾!”

嚷嚷着酒瓶子就朝他撇去,他立即逃開了。

那個瓶子沒砸到,她又拿起一個,這回因爲酒瓶子裡有酒,一撇到他西裝上,剛剛人模狗樣的男人立即變的骯髒不堪。

安逸逃走後她依然站在那裡傲立着,咬牙切齒的傲立着。

戚雪突然覺得不太對勁:小暢。

當兩顆眼淚不爭氣的順着臉頰滑下在下巴上,她依然是那麼咬着牙站在那裡。

戚雪上前把她扶下來,她一屁股倒在沙發裡,然後抽泣了兩聲便低頭拿起酒瓶:喝酒。

音響裡還放着曾經他們年少的時候最喜歡聽的歌,那歌像是與世隔絕。

之後她一邊抽泣着一邊喝酒抽菸,戚雪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陪着她。

其實,也只有姐妹倆在一起,或者她獨自在的時候,她纔會敢落眼淚。

被傅總虐的不算。

傅赫還在跟王韓他們喝酒,大家都沒帶女伴,依然是溫律師走的最早,他似乎不喜歡讓妻子單獨在家。

傅赫卻想着她說要跟戚雪去玩,便也就沒早回去。

但是夜裡十一點多他回去的時候家裡依然沒有她的人影,然後他就不高興了。

冷峻的臉上,漆黑的眸子眯成一條線,站在門口給她打電話。

戚雪也喝醉了,倆女人趴在沙發上昏睡着。

門早被戚雪反鎖了,所以不會有人來打擾。

音樂還在無休止的放着,不知道那會兒戚雪選了多少歌。

他又一次把她從這裡帶走,依然是大搖大擺,無人不讓道。

臉上依然寒氣逼人,眼裡依然是

眼裡依然是殺人的目光。

那不怒自威的模樣,讓人禁不住連連退讓。

耳邊盤旋着他去接她的時候工作人員說的安少找過她的話,他將她放進車子裡。

這次,不再是去酒店,而是公寓。

她睡着了還在抽泣,斷斷續續的,讓人聽的心煩。

他躺在旁邊睡不着,夜一下子被拉的那麼長,她一會兒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嘟囔些什麼,像個做了噩夢嚇到了的孩子。

身邊的男人一忍再忍,最後還是伸出手去,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額頭。

早上,她醒來的時候一翻身,睜開眼看着熟悉的燈具,眨了眨眼坐了起來,一頭長髮散在背後那麼溫柔,眼裡的處事不驚模樣更是讓人心動。

她下了樓之後直接去了廚房,他果然在。

“我什麼時候回來的?戚雪呢?”

“你還有心思擔心她?”

戚暢……

他的眼裡殺人的氣勢,戚暢突然覺得不太對勁,肯定是他又大半夜去把她找回來的,所以他其實也很生氣她喝醉?

“那個,昨晚開心,就……”

“爲什麼開心。”

戚暢……

“因爲丈夫不在身邊開心?還是因爲前男友去跟你慶祝新年讓你開心?”

戚暢……

“你是在爲安逸的事情跟我生氣?”她小心翼翼的問道,依然站在門口。

“他也配?”傅赫冷聲問,然後端着粥從她身邊經過。

她側了側身,然後跟在他身後繼續問:那是爲什麼?

其實他也已經開始不高興了,若不是看在他給她煮早飯的份上她早就走人。

“你連我爲什麼生氣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爲人妻的?”他放下砂鍋轉頭問她。

戚暢徹底怒了,隱忍着轉頭看向別處一下,然後昂首犀利的眸光與他對峙:傅赫你有話就好好說話,別跟我這兒陰陽怪氣的,本小姐沒心情在這兒猜測你到底爲什麼生氣。

犀利的言語,瞬間冷下來的飯廳。

他站在那裡冷冷的望着她,似是失望,然後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不是去了廚房,而是甩門離去,他走了。

家裡一下子只剩下她。

而她還在飯廳裡呆着,看着那一鍋溫暖的粥,然後視線漸漸地模糊下去。

一個人吃飯的感覺……

嗯,很不錯。

他真傻,不是嗎?

飯都煮好了,不吃就走多便宜她?

若是真的跟她過不去,該比她吃的多才對。

一口口的把粥喝進肚子裡,把飯吃進嘴裡,然後細嚼慢嚥,就算有眼淚,也絕不流出來。

那倔強,似是無人能敵。

而傅總開着車在高速公路上,漫無目的行駛着。

天還是陰的厲害,而且下過雪後天氣格外的陰冷了。

吃完飯她進廚房,像是以往那樣把碗洗乾淨放好,然後去跟戚雪打了個電話確定她沒事就在沙發裡坐下。

打開電視,卻只是不停的換頻道,什麼都看不進去。

時間,真的是撫平脾氣的最好良藥。

沒過倆小時,她就消氣了,承認自己確實太過分。

然後看着桌上自己的手機,犀利的瞪着,卻沒拿起的意思。

她上了樓,直接進了他們的大衣帽架,當她打開其中一扇櫥門,然後裡面整整齊齊的擺放着滿櫥的披肩跟圍巾。

那一刻她突然連呼吸都忘記,只是遲遲的移不開眼,就那麼怔怔的望着裡面上百條,甚至更多的她喜歡的披肩跟圍巾。

她甚至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麼多圍巾跟披肩在裡面。

她總是在主臥的櫥子裡拿,而這裡面這些,標籤都沒有拆下來。

她突然想起來,有一天她打開櫥子看到兩條披肩在裡面擺放的整整齊齊便好奇的問他怎麼會有這個。

他躺在牀上沉着臉看着手機,淡淡的聲音告訴她:客戶送的,你不是喜歡嘛,就送你了。

眼淚一下子落下來,完全無法控制。

乾淨的臉蛋上不多久就淚流成河。

努力地屏着呼吸不讓自己因着這小細小的細節想太多,畢竟,這也不能代表什麼。

不是嗎?

她哽咽,然後把又要流出來的淚水嚥下去。

關上櫥門轉身出去。

卻一轉頭就看到他站在門口,整個人往後一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他冷冷的說。

靠在門口的高大的身材微微傾斜,刀削斧劈的輪廓,蘊藏着銳利的深眸,無一不讓人緊張的提着一顆心。

“你怎麼了?”他淡淡的問了一聲。

“啊?沒事啊!”

她垂了眸,這回輪到她從他面前經過,裝作若無其事的。

她竟然連編個理由都懶的?

他依然靠在那裡,看着她下樓的細長背影,深邃的眼眸動了動,然後纔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你去哪兒了?”

下樓後她往沙發裡走,感覺他跟着,稍微側目,然後又看着前面走過去坐下在沙發裡。

“出去轉了一圈。”轉了大半個城市,然後發現哪裡都不想去。

新年的第二天。

又是一陣沉默,他在她身邊坐下,然後拿起遙控器換臺,財經頻道停下。

戚暢垂着眸,屏着呼吸看着自己手上的婚戒,柔軟的脣瓣幾次張張合合,然後才又轉頭看他,很堅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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