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廳裡瞬間凌亂了起來,滿地的狼藉。
當臉上滑過兩行熱淚,她幾乎是眼睛都不眨一下,扭頭就走。
回到臥室看着牀尾放着的浴巾,早已經滿臉熱淚。
卻是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走過去把浴巾拿起來摺疊着往浴室走去。
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擡頭望着鏡子裡眼神有些固執地女人,看着她臉上的難堪以及落寞,不願意承認卻又那麼真實的難過的表情,有一口氣始終提在胸腔之上。
房間裡靜下去,她一個人輕盈的步子在米白色的地毯上踱步。
當長髮遮住了大半的臉,當房間裡的大燈關上僅剩下窗口的落地燈還在亮着。
他出門後的半個小時,她依然沒停下步子,只是卻依然那麼緩慢的。
低着頭啃着自己的手指,抱着自己的臂彎,寂靜的走在那個本來很大卻被她的步子度的很小的房間裡。
之後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走到了窗口停下。
落地燈前,她舒服的拖鞋踩在被光打成米黃色的地毯,靜靜地望着窗外的那個熟悉的女子。
不,竟突然覺得陌生。
戚暢是誰?
曾經溫柔裡帶着靦腆。
曾經客觀理智裡帶着孤注一擲。
曾經身心惡毒,爲達目的跟別的男人拋媚浪笑。
曾經……
而今……
而今呢?
而今這扇玻幕裡的女人……
竟然陌生到讓她覺得不認識了。
玻幕裡的女人甚至不再是一身華服在身。
玻幕裡的女人沒了那一頭要到了腰上的長髮,也沒了往日的尖銳,甚至帶着些柔弱。
她就那麼靜靜地望着玻幕裡那個穿着寬鬆的,褪去光環的女人,就那麼直勾勾的看着。
敏銳的杏眸裡閃爍着悲傷的光芒,心裡突然有些空蕩蕩的。
玻幕裡那個女人擡手輕輕地撫摸着自己的小腹,她看到自己細長的手在溫柔的撫摸着那個在孕育孩子的地方。
然後腦子裡突然什麼都想不起。
不知道是幾點,房間裡的燈徹底暗了下去,她便靜靜地躺在牀上縮成一團。
這一次……
終於有些熟悉。
幾年前,自己不就是這樣孤獨的入睡?
什麼都可能一瞬間離自己而去,不管是人,或者是事業。
她突然緊緊地抱住自己,當伸手不見五指,眼角竟然有溼潤的東西輕易地滑落。
像是在向着她示威那般。
——
第二天早上她在自己房間裡用了早餐,因爲不想再去跟大家一起,不想被問爲什麼今天一個人。
只是今天的她,格外的冷清。
一切都看似沒變,但是她心裡明明提着一口氣。
她有她的驕傲,她有她的計較。
只是剛到辦公室不久就接到劉秘書的電話:安總的父親在樓下。
“讓他下午再過來。”
小暢只說了一聲就掛斷,然後便是打開文件認真翻看。
身體漸漸地恢復了力氣,不再像是前陣子吐的那麼厲害,工作效率好像也一下子提了上去。
她想了想然後撥通了戚豐的電話:您下午過來一趟。
戚豐正在跟陳穎參加畫展,聽到那話便低聲跟旁邊的女人說了聲:女兒讓我下午去趟酒店。
陳穎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立即點了頭。
“行。”戚豐沒問別的只回答了一聲。
“是安逸的父親要過來。”小暢說完掛了電話,也算是給戚豐提個醒。
戚豐卻是眼眸一滯,隨即放手機回口袋。
陳穎看他表情有些沉重便低聲問:怎麼了?
“暢暢說是安逸的父親要去酒店。”
夫妻倆不用多想便猜到是因爲什麼。
“那還有什麼好見的,就算要見也不能這麼輕易讓他們見到。”
陳穎一聽那家人就來氣,便立即認真說道。
戚豐想了想覺得也是,不過他還是決定下午去趟酒店,就算明裡不見,暗裡他也要看看那個男人落魄後求助於他的樣子。
“若不是這家人,我們這個家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陳穎越想越氣,然後再看畫展的心情都沒多少了。
“過去的事情咱就不想了,我再陪你去看看別的地方,聽說這些作品的作者在國際上已經拿了不少獎。”
“還是我告訴你的呢。”
兩個人便是又緩緩地往前走,每幅圖的右下角都有署名,兩個字:小九。
“有空讓小暢也來看看,她肯定比我們會欣賞。”陳穎低聲說着,往前一幅幅的看過去,每一幅畫都那麼有內容。
中午小暢跟鍾洋一起吃飯,鍾洋說:我今天找你是有個重要的決定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小暢不自禁的認真看她,淺笑了一聲問:什麼事情要這麼嚴肅?
鍾洋聽着小暢那話也是淺淺的笑了聲,不過表情卻依然嚴肅。
“我想開家珠寶店,但是資金不夠。”鍾洋直說。
小暢……
杏眸微動了下然後又擡起看着對面的女人:要借錢?多少?
雖然自己出了名的摳門,但是也不能在朋友的大事上摳,不管鍾洋借多少她都沒問題。
“自然不是借錢,我想拉你入夥。”
小暢……
“說下去。”小暢聽着竟然還頗感興趣。
“我想在豐城開一家最大的珠寶店,邀請你做我的合夥人。”
“可是我還要管理璀璨。”
“所以你來投資我來經營管理,但是錢我們五五分。”
小暢……
小暢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又伸手給鍾洋倒上。
鍾洋看着小暢的動作便伸手捧了捧杯子,然後又認真的望着小暢:你有什麼想法嗎?
“爲什麼選我?”
“那要選誰?選劉大少爺嗎?事業上的事情,我只看對方人品以及實力。”鍾洋嚴肅的說。
“這是在誇我人品好?”小暢不自禁的笑了一聲。
鍾洋見小暢沒有答應,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有些着急:是不是需要考慮幾天,或者跟傅總商議商議?
“沒那麼麻煩,我就是好奇你怎麼想到找我來跟你合夥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答應了?”鍾洋激動地問。
“合作愉快!”小暢舉起水杯跟她輕碰。
“你不問我要開在哪裡?不問我具體細節?也不問我……”
“你說了,我投資,你來經營。”小暢用非常明確的態度望着對面的女人。
鍾洋突然不再多說,只是感激的笑了出來。
“雖然你有酒店要管理,雖然我有鍾家生意可以接,但是那都不妨礙我們開始真正屬於我們自己的事業。”
“爲了你這句話再乾一杯。”雖然乾的是白開水。
屬於我們的事業。
不管是璀璨還是鍾家,都不是她們的,只是她們繼承。
但是正如鍾洋說的,她們該有自己的事業,該有自己想要做的那一份。
雖然她沒什麼理想了,璀璨,孩子,她已經足夠。
但是信任的朋友拉她入夥做一件事,她便是義無反顧的。
“不過真的不需要跟傅總商議一下?”
“我會跟他說。”小暢低聲說,不想在多提。
她甚至聽到傅總兩個字的時候負氣的想說:是我出錢跟他商議什麼?
但是最後說出來,卻是那五個字而已。
所有的委屈壓在心底之後,是很從容的。
鍾洋眼神裡閃過些許複雜的情緒,之後看了看前面吃飯的人們:你們吵架了?
“哎,是吧!”小暢用力嘆了一聲,很無奈的,雙手擡起遮住了自己的臉。
手指上漂亮的婚戒還在,已婚這件事似乎就這麼個小東西就輕易地說明。
只是這會兒她心裡糾結的要死。
感情這條路,究竟得多難啊?
她真怕他們會吵一輩子。
“可是你現在懷着孕哎!”鍾洋低低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傾吐出來這句話。
小暢無奈的嘆了一聲,然後放下手捧着桌上的杯子:我心情不好不是因爲他沒體諒我懷孕,而是我不知道婚姻裡是不是就是會這樣不停的爭吵,如果婚姻就是這樣……
“爭吵應該是很常見的,只要有感情,怎麼吵也依然相愛。”鍾洋便是安慰道。
小暢卻笑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你看我跟劉言,沒有感情,所以吵不了幾次,就結束了。”
小暢這才又稍微清醒一些,然後又擡頭看她:我看劉言對你好像比之前更上心了。
“呵呵,他根本不懂什麼是愛情吧?也或者只是因爲我們之間沒感情,所以,他進不了我的心,我也進不了他的心,他找我只是不喜歡一個人而已。”
想要找一個人,到底是因爲愛情?還是因爲害怕一個人的孤獨?
吃完飯小暢上樓前說:什麼時候需要資金立即打給我。
“ok!那有空再找你。”鍾洋說着也揹着包起了身,只是纔剛一擡眸的功夫,就看到她們不遠處竟然坐着她們熟悉的人。
小暢看着鍾洋看着的方向,隔着一顆高大的綠色植物,那兩個男人……
鍾洋揹着包走上前去,卻只是鄙視的看了劉言一眼,然後手指拉了下肩上的帶子就低着頭走了。
劉言也看了她兩眼,然後又看向她身後的女人,小暢根本沒朝着這邊走來,而是從另外的桌子那裡走的。
劉言又看向對面的男人:你們竟然又吵架!
那是幸災樂禍的,說完後乾脆笑了出來。
他對面的男人擡起眼看着他壞笑的樣子眯起眼冷冷的看他。
“咳咳!”劉言立即擡手故作難受的樣子咳嗽了兩聲,眼神看向別處。
之後杯子裡的酒被一飲而盡,然後他也起了身離開。
劉言便一個人坐在那裡吃吃喝喝,也不急着離開。
只是鍾洋要開珠寶店,是想自立門戶?
那還不是姓鍾?
不過加了戚暢,那就不是姓鍾了,劉言想了想又喝了一口酒,然後也起了身,他左想右想都覺得自己該跟鍾洋談一談。
她怎麼能拉着戚暢呢?
又傅大總裁在,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幫着老婆把店弄成他們夫妻的了,那鍾洋豈不是白忙活?
劉言越想越是覺得不妥,他不瞭解小暢,但是在生意上,他太瞭解傅總見縫就能插針的本事了。
小暢上了樓後便躺在沙發裡休息,夏天的中午,最好就是睡上一覺了。
他竟然也在吃飯,早上他秘書還在微信裡發信息說今天她老闆會忙死。
不過這樣一來……
他聽到她說的那些話會是什麼感受?
之後她睡着的時候門被從外面打開,不久她便被輕輕地抱起往主臥走去。
那時候,似是感覺到有人在抱着自己,但是又不太真切。
直到到了牀上被輕輕地放開,她才覺得那是真的,卻是依然沒有說話,依然合着眸……
繼續睡。
高大的男人便是挺直着後背坐在了她身邊,就那麼靜靜地看着她午睡。
鍾洋從酒店離開後就回到了辦公室,劉言也跟着。
她前腳剛進門他後腳就跟了進去。
“你怎麼能讓戚暢跟你一起開珠寶店,你不知道她是個多麼會算計的女人嗎?”
“她要是不會算計我還找她做什麼?難道我要找個傻子跟我一起?”
“那也比找她強啊?”
“哪裡強?讓我一個人累死累活的就好了嗎?還是你希望我累死?”鍾洋直勾勾的盯着他問道。
倆人隔着一張桌子,除去間距,還有身高的差距,劉言就那麼呆呆的望着她。
“你怎麼總跟我擡槓,你明知道我的意思是什麼。”劉言說。
“我怎麼會知道你的意思是什麼?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你……反正你就是一意孤行,想怎樣就怎樣,根本不考慮後果。”劉言氣的數落她。
“那又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跟你兄弟吃飯跑到我辦公室來就是爲了數落我一意孤行?我不需要你在這兒提醒我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走。”
“你……你訓我的時候,就想訓斥一條小狗一樣你知不知道?”
“小狗?你真別那麼看得起你自己,小狗可比你體貼多了。”
劉言……
——
下午戚豐到了酒店,剛好在酒店門口碰到安逸的父親,兩個差不多年紀的男人一見面便是互相對視着,卻是許久都沒人說話。
“這不是戚董嘛,可真是有些日子不見了,可還好?”安逸的父親首先開了腔走上前去要伸手與戚豐的相握。
戚豐卻只是冷冷的看他一眼,然後冷笑了一聲:我當然好了,最起碼老婆孩子都不用我操心,不過聽說這兩天安家不太好啊,聽說安逸那小子被抓走了?
戚豐說起那些來自然是帶着嘲笑的,安逸的父親臉色立即變了,卻是想了想又幹笑了兩聲,低了眸沒在擡起。
“確實有,如果戚董有空,不如我們先敘敘舊如何?”
戚豐自然沒想見他,不過就是想看安逸的父親落魄之後求人的樣子罷了,但是眼下卻突然改變了主意。
倆人便雖然找了個雅間要了壺茶,戚豐說:我先給我女兒打個電話,我來這兒她還不知道呢。
“好,好,應該的。”安逸的父親立即說道,看着茶到了時候便先給戚豐倒了茶。
戚豐雖然在打電話,但是眼卻一直瞅着安逸父親那些個細微的動作,卻也因着他那些低三下氣的動作而忍不住用眼神嘲諷他。
“小暢啊,我過來走走,碰到安總的父親,對對對,我們現在在樓下喝茶,什麼?你不在酒店?哦,那算了,那有空我再來看你,你媽讓我提醒你,給你帶的補品一定要按時吃啊。”
戚豐交代了一陣子才掛了電話,安逸的父親坐在旁邊聽着卻是連連說笑:沒想到經過那樣的事情你們戚家還能和好如初,阿豐啊,這裡面有什麼秘訣嗎?可一定要傳遞給我啊。
“那能有什麼秘訣,那本就是所有男人都會犯的一個錯誤,我認識到錯了及時改正,雖然前些年小穎也跟我過不去,可是我這不是用真心又把她換回來?至於小暢嘛,我是她爸,她自然不會爲難我。”
安逸的父親連連點頭:哎,再看看我們這個家,哎……
“哼!”戚豐冷哼一聲,然後端着茶喝茶。
安逸的父親也端着茶杯喝起來,卻是忍不住對他問:小逸這孩子,心太狂,當年那件事……阿豐,我以茶代酒,替他向你賠罪。
戚豐看着安逸父親舉着杯子要敬他,竟然只是隨便擡了擡茶杯,並沒有與他相碰。
“你們父子給我們戚家帶來的傷害跟災難,賠罪道歉是沒有用的。”
戚豐沉聲道。
“那我給你跪下行嗎?阿豐,曾經我們兩家關係也很密切,我今天豁出這張老臉去求你,求你在小暢那孩子面前替我說說話,小逸再怎麼不對,他也不過是年少不懂事,而且這幾年,我聽說小逸一直明裡暗裡的給小暢道歉,阿豐……”
“你跟我說這些沒用,這幾年璀璨到了我女兒手裡,就連曾經我的人脈關係都到了她的手裡,她雖然敬我是她父親,卻是不准我在提過去的事情,我若是替你兒子求情幫忙,她還不得以爲我瘋了,還是你姓安的以爲我瘋了?”
說道最後戚豐突然笑了一聲,安逸的父親擡眼看着他,這才立即明白戚豐是在耍他。
“看來我們兩家的恩怨是沒辦法過去了是不是?”安逸的父親又問道。
兩個經歷了許多的邁入老年的男人,心內的兇狠以及隱忍還有狂妄,其實表情眼神裡都是帶着的。
戚豐又看他的時候的眼神裡透着冰刀似地寒氣也是顯而易見。
“是。”
那一聲,安逸的父親立即站了起來。
“那你爲什麼要跟我喝茶?”
“我正好口渴了而已。”
安逸的父親臉色煞白:我今天下午本也不是找你,既然話不投機那我先告辭。
“小暢也不在樓上,而且我勸你也別白費功夫,我們戚家跟安家這輩子都勢不兩立。”
戚豐沒在擡眼,手裡捏着茶杯,望着杯子裡的茶冷聲說道。
安逸的父親站在門口,臉上陰霾無比,因爲肩上太重而壓的後背都有點駝的樣子。
安逸的父親打開門出去,戚豐端起茶杯在脣邊輕抿。
戚豐今天下午算是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之後戚豐沒再上樓,溜達了一圈就走了。
現在來璀璨,他竟然對樓頂一點*也沒有。
倒是喝喝茶什麼的挺感興趣的。
——
晚上。
“你有空回家來坐坐呀,又一陣子沒回來了,我再去你那兒又怕打擾你們小兩口生活。”陳穎在電話裡跟小暢說。
“嗯,有空我就回去。”小暢低聲說。
“你爸今天下午跟安逸的父親見面了,在璀璨,你知道嗎?”
“哦,聽說了!”
“你爸說安逸的父親想求他跟你說情爲安逸的事情,你說他是不是腦袋病了啊?怎麼會想到找我們戚家人幫忙?”
“這件事您跟我爸爸就別管了,我也不管,安家的事情我們戚家不參合。”小暢低聲說道。
“媽明白你的意思,也會跟你爸爸轉達,你現在在哪兒呢?回家了吧?”
“嗯,再回的路上。”小暢聲音依然很輕,因爲他在旁邊開車。
“哦,那我不說了,有空再聊吧。”陳穎說完便掛了電話,小聲對戚豐說小暢跟傅赫在一起。
戚豐點了點頭,然後倆人坐在沙發裡喝茶。
似乎離過婚這件事已經被他們拋在九霄雲外。
又或者離不離婚其實已經不重要,因爲他們在一起,便是有個伴。
而且他們都是一個方向的人。
他們先去了超市,她走在前面,他就在旁邊護着她。
今天超市的人特別多,他都後悔帶她來走這一趟,連他自己都覺得空氣太差,更何況她個孕婦。
於是買完菜他就立即擁着她往外走了。
因爲他走的很快所以她也跟着走的很快,收銀臺付錢的時候他看到前面還有倆人幾乎是立即擰着眉。
恨不得把前面那倆不緊不慢的給立即踹到天邊去。
但是又努力隱忍着,臉上的不悅之色卻是顯而易見的。
小暢沒看他,只是把推車裡的菜拿出來放在收銀臺。
收銀員擡頭的時候看到有個長的壞的男人就立即犯了花癡。
“我記下你的工號了,你會在半個小時後接到處分。”他冷冷的說了一聲。
那收銀員立即驚慌失措起來。
小暢這才轉頭看他一眼,發現他那臉難看的能嚇死人。
收銀員立即給他們結了賬,他便提着菜摟着小暢往外走。
“你幹嘛那麼兇?”
“你沒看她工作時間在浪費時間嗎?”
“她只是看你長的好看。”小暢說這話的時候連表情都沒了。
因爲他很生氣,生氣到讓她摸不着感覺。
也懶的再去猜測他在想什麼。
之後回了家他便進了廚房,去是先去給她倒了水出來纔去煮飯。
小暢剛坐下就看到茶几上放着水杯,立即端起來喝了,因爲真的咳了。
中午他在她客房裡跟她一起睡的,後來她起了牀去工作,他便一直在客房,下午纔給她打電話說早點回去要到超市裡買菜,那時候小暢才知道他整個下午都在。
她本以爲是要和好,可是他又一直冷着臉,於是她便不敢再自作多情,卻是他說什麼,她就跟着就是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她就開始犯困,他便說:趕緊吃完去洗洗睡。
小暢便點點頭,然後吃兩口就吃不下了,便上了樓。
他卻是坐在那裡看着自己煮的她喜歡的飯菜卻沒被吃幾口有點傷心,然後又擡頭去看她慢悠悠的上樓的背影,之後竟然只是無奈的起身去收拾。
小暢回到房間去澡都沒洗就趟牀上了,他回到房間的時候她身上什麼也沒蓋,甚至她根本就沒脫衣服。
他坐了會兒就去浴室裡放了熱水,然後準備給她隨便洗一下。
小暢剛睡的香,感覺有人在動自己便難過的哼哼起來。
“乖,先去洗個澡再睡。”他輕輕地哄着她,一隻手將她撈起在自己的懷裡,另一隻手開始替她解衣裳。
小暢難過的快要哭出來:好睏,我要睡覺。
“很快就洗完了,我已經放好水。”
他說着,手指上的動作不停,但是上衣漸漸地開了,他看到的也越來越多。
根本不由自主,甚至是下意識的就有了那個反應。
性感的喉結動了好幾次,給她脫衣服的時候忍不住低頭親吻她瘦弱的肩膀。
小暢難過的哼哼着:我要睡覺。
“我知道!”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了,狹長的眸子也垂下。
“那你……傅赫,你在幹麼?”
終於,感覺着胸口有了什麼不對勁,然後立即睜開了眼。
“我抱你去洗澡。”
傅總突然把她抱了起來,小暢下意識的去摟住他的肩膀,一雙圓溜溜的杏眸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他,臉蛋紅潤。
“你想幹嘛?”小暢瞅着他那漆黑的深眸木吶的問道。
“我還能幹嘛?”傅總眉心微皺,然後抱着她往浴室走去。
小暢脣瓣動了動,然後又直勾勾的盯着他。
到了浴室後他把她放在浴缸:十分鐘搞定?需要我幫忙?
“不用,你出去就行。”小暢立即防備的說。
以前他就是那樣,每次說幫忙,趕也趕不走,最後還被他給吃的渣都不剩。
“我不是禽獸,就算飢渴也不會在這時候傷着你,你……”看她那麼防着他,他幾乎說不出話,最後竟然忍不住冷笑一聲。
“那你還不出去?”
說的好聽,剛剛誰趁她睡的迷糊的時候亂吃來着?
小暢想起來還覺得胸口涼涼的。
而且他竟然被她衣服都扒了,還說他……
好吧,只要他能忍住,其餘的她都不跟他計較了。
十分鐘是不可能的,不過十五分鐘後她就裹着浴巾出去了,沒拿睡衣進去。
他已經在別的房間洗完澡,並且毯子都沒遮一下就在等她。
他的身材好她早就在幾千年前就知道了,沒想到他還那麼顯擺,而且還只穿着一條緊身的黑色短褲顯擺。
幾乎是看着那漆黑的鷹眸裡的光她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了,便是立即回敬了他一眼。
傅總卻躺在那裡不動,只是瞅着她裹着毛巾朝着他另一旁走去。
小暢的眼睛幾乎是一直都在看着他。
直到坐下在他另一邊還在扭着頭看着她。
之後她才說:幫我拿睡衣。
“你從以前就不喜歡穿睡衣。”
小暢……
“那是以前,我一個人睡的時候。”
自從兩個人一起,她的確是喜歡穿睡衣了,其實也不是喜歡啦,就是倆人在一起,要是沒有布料隔着,總覺得……
小暢說着把毯子蓋在胸口,把毛巾扔掉,躺下,然後卻因爲頭髮還溼着覺得難受,又擡頭弄着頭髮。
傅總立即伸手過去:頭髮不舒服?
“太溼了!”
……
“等我。”
那三個字太那啥,但是傅總還是立即迴歸正常,先去拿了吹風機給她吹頭髮。
之後他還在吹,她已經趴在牀上睡着了。
沒了防備之後身上的毯子也是掉的差不多,他本想給她蓋上,卻因爲看到她背上美好的肌膚而慢下了動作。
吹風機被隨意的放在牀頭櫃上,他已經不想再走,緩緩地低下頭去親吻她美麗的後背。
小暢只是不舒服所以翻個身,卻是意外的,正好給了某人一個很好的機會。
他竟然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她身上的奧秘,然後又看向她紅彤彤的臉蛋,幾乎是無法剋制的立即就撲了上去。
吻她的脣,輕輕地。
吻她的眉眼,輕輕地。
當再次回到她的脣瓣,卻是已經來不及那麼細膩的溫柔。
小暢擡起手推着他的肩膀,她都要睡死了,一而再的被打擾。
“傅赫!”她幾乎生氣的怒吼,河東獅吼。
“乖,我會把握分寸。”
“我很困啊。”她憋屈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對他說出來,更費力的推他。
“你繼續睡就是,別說話了,嗯?”他低聲哄着她,似是哄……
明明是不想聽她拒絕好吧。
小暢開始嗚嗚起來,眼睛沒辦法睜開,困到恨不得一頭暈下去睡死到明天自然醒。
可是身上的感覺又那麼明顯。
“我都要憋壞了,這小子還沒出生就開始折騰,看他出生我怎麼整他。”
聲音雖然小,甚至有時候皮帶解開的聲音還能超過這個聲音,但是就是那麼清楚的充斥在房間裡。
只是小暢沒聽清楚,只是聽到他好像在抱怨。
後來小暢自然的擡起膝蓋,像是很被動,又很習慣的配合。
房間裡的燈都暗下去,只有男人溫柔的對待,還有女人被動的接受。
——
第二天睜開眼就已經是八點多。
拿了手機看了一眼,然後把柔若無骨的手臂搭在額上輕輕地摁着。
她覺得頭好疼,好像是感冒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一點都想不起來,只是要起牀的時候才覺得渾身都無力,好像散了架子那般。
然後又動了兩下,難過的快要哭出來。
再然後……
就又睡着了。
傅赫洗完澡又回到牀上,她習慣性的鑽進他還清涼着的胸膛裡,然後漸漸地開始記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之後一雙手抓着他沒有布料光溜溜的胸膛擡眼誇張的眼神瞪着他。
傅總疼的皺着眉,卻只是那麼靜靜地望着面前的女人。
“昨晚……”
“怎麼了?”他看她臉上頓時紅潤了的樣子挑着眉問道。
“你……我……你……傅赫你竟然敢……”
只是話還不等說清楚,看着他漸漸地得意的笑容,她竟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是那麼怒怨的望着他。
“昨晚你表現的很好,我也表現的很好,那小子也還算聽話。”
他柔聲對她講,性感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然後又湊上去吻她甘甜的脣瓣。
小暢被親的七葷八素的,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
這會兒他是很溫柔的樣子,可是昨天晚上睡覺之前他不是還冷冰冰的?
他是忘記他們在吵架,還是因爲太飢渴所以暫時不跟她計較了?
小暢腦子裡一下子亂了起來,就要爆炸的感覺。
“別再親了,傅赫,別再親了傅赫,傅赫……”之後漫長的上午,她昏昏沉沉的,幾次都是被他親醒的。
他好像已經幾萬年沒親過她,突然就抓着她不放了,而且都不讓她起牀。
早上勉強在牀上吃了點東西,因爲是週日,她又犯困,便不想出去曬太陽,就繼續睡。
但是他好像一直在牀上,或許還去接了幾個電話,剩下的時間,便是一直在盯着她吧。
雖然大多時候她都不知道,但是身上後來穿上的薄睡裙好像有時候遮不住自己的小屁股。
不,其實比前陣子大了一點。
她想,或許過段時間她的屁股還會大一些,聽說懷孕後就是會這樣。
想到那裡她又開始擔心別的事情,便把傅總的事情給忘記了。
中午她趴在沙發裡迷糊,他在廚房煮飯。
這次她沒再去廚房門口看他,但是他依然做的很認真。
之後吃飯的時候她也沒胃口,傅赫便放下了筷子一本正經的瞪着她,小暢就趴在那兒拿起筷子戳兩下。
“我警告你,從昨晚到現在你都沒怎麼吃東西,你要是在繼續這樣,我不敢保證我還會像是現在一樣只是提醒你,而不是從我嘴裡一口一口喂進你嘴裡。”
上午就一直在吃她豆腐,不是吃嘴上啊,親的是她的胸好不好?
把她身上弄的都是口水,現在卻……
翻臉可真是比翻書還快呢傅總大人。
“可是我真的沒胃口,今天我們家怎麼這麼熱啊?”小暢說着就伸手到自己的衣服裡,扭曲着一張小臉開始亂抓。
傅總……
漆黑的鷹眸就眼瞅着她的手透過布料在給自己抓癢的那座小山,然後眯起眼:你真的很熱?
小暢立即把手從衣服裡拿了出來,一本正經的坐直了扯着嗓子開始準備吃飯。
傅總便是那麼冷冷的瞅着她,他還能不知道她想做什麼?
以前也不是沒有勾引過他,她要是浪起來……
好吧,他承認,他也的確快瘋了。
昨晚那一場,根本不足以給他解渴,他本就忍的難受,上午一直想要又怕傷着她才一直忍着。
她這會兒要是敢大膽勾引他,那他就再冒冒險。
但是她卻沒了,而是乖乖的吃飯,雖然眼睛一直要閉上的樣子。
之後他去看了看空調的溫度,然後才又扭頭看她,她已經躺在沙發裡昏昏欲睡。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怎麼一直犯困?”他走到她旁邊坐下,把她的頭抱到他腿上枕着,輕聲問她。
這回是真的擔心。
“還不是你昨晚一直在折騰,我上午想睡個回籠覺你也不讓。”小暢嘟囔着。
偌大的沙發裡,又像是曾經那樣,好似沒有爭吵過,只是兩個剛結婚沒多久卻恩愛了很多年的小兩口在互相傾訴着。
有時候她聽不到他說話便是用力的睜開一隻眼看他,然後又傻笑一聲,然後繼續閉上眼。
之後那個動作不停的被重複,直到他笑了爲止。
“去牀上睡?”他低聲問她。
“嗯,嗯,嗯!”她連連點頭,在他腿上蹭着。
偌大的客廳裡又恢復了往日的溫馨,男人把女人從沙發裡抱起來,一個用力而已,接下來便是很輕鬆的。
女人依賴的靠在男人的胸口,雙手掛在男人脖子上,一直沒有擡眼,任由男人抱着往樓上走。
只是兩個人剛走幾步沙發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傅赫要抱着她上樓再說,小暢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啦,萬一是工程的事情別耽誤了。
小暢低聲說着,依然那麼靠着他沒動。
傅赫便又抱着她回到沙發裡,直接讓她坐在他腿上,她便靠着他的肩膀,他接起電話看到的確實另一個號碼,眉心立即就蹙了起來。
“上官小姐去見安逸了,就在剛剛。”
這時候小暢本要沉睡的樣子也漸漸地清醒,長睫動了動,一雙杏眸睜開,安靜的黑瞳裡閃爍着無盡的敏銳。
“知道了。”他淡淡的一聲掛掉電話,然後才又低眸看向小暢。
小暢卻是擡着手勾着他的脖子低低的嘟囔了一聲:不知道他們見面會說什麼呢?會達成某種共識嗎?
傅赫更是嘆了一聲,然後又抱着她起身朝着房間裡走去。
小暢也沒再說話,只是任由他那麼做。
“我得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休息等我回來,嗯?”
他把她抱到牀上後坐在她身邊對她說道。
那時候她已經不怎麼困了,因爲又有了可以想的事情。
但是看着他那麼認真的眼神,她便慢吞吞的點了點頭:好。
之後他離開,她翻了個身,然後拿出手機開始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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