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病房,薄老爺子常規性的檢查已經結束了。
“靳年,我自己的身體我明白,這病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你和醫院協調下,我想回家裡去住。不然,從明天開始,我就絕食了……”堅定的眼神,冷冷地聲音,讓薄靳年和林之寒怔在原地。
半晌,薄靳年揉了揉眉頭,望向林之寒,輕聲問道,“之寒,你覺得爺爺的提議怎樣?”
“我覺得可以。”
以薄家的財力,和他在身邊,確實可以在家裡治療。
畢竟,老爺子採取的是保守治療。
米蘭小區,某套公寓房裡,葉如歌面如灰白,一進門便跌坐在沙發裡。
“小鴿子,你怎麼了?”黎寧急忙跑上前來,連聲問道,“是不是薄靳年那小子又欺負你了?”
“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秦小林急得不行,對於薄靳年的人品他絲毫不懷疑。
但面前的葉如歌神情絕望,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哀傷,就算是被葉家趕出家門,都不見她如此頹敗。
“小鴿子!你倒是說句話哪!”
黎寧忍不住跺腳,只差沒衝入廚房,拿把刀去找薄靳年拼命了。
“黎寧,我和靳年真的沒有可能了!”
憋了一晚上的心裡話,終於宣泄了出來,葉如歌忍不住嚎啕大哭。病房裡的一幕幕如同電影般在眼前播放,那張嶄新的存摺如同利刃般,一次次扎入她的心底。
聽完了葉如歌斷斷續續的話語。
黎寧忍不住起身,大聲訓斥道,“靠!小鴿子!你是不是腦子燒壞了,那麼多錢你都不要!你知不知道,一輩子都掙不回來啊。”神情痛心疾首,比葉如歌與薄靳年分手的反應還大。
原地踱步,時而搖頭,時而憤憤然道,“不,不,一定要想辦法將存摺拿回來。”
“黎寧姐,你不要再轉了,好嗎?我都暈了。”
秦小林遞了杯茶水給葉如歌,側身,睨了眼黎寧,忍不住說道,“黎寧姐,你覺得我姐還有心思管這些嗎?”
“……呃,沒有!”
片刻,沉默後,黎寧又在葉如歌身邊坐了下來,如祥林嫂般的絮絮叨叨。
“小鴿子,離婚協議書還沒有籤,你一定要慎重點,多拿點錢。”
“小鴿子,你記得如果簽訂協議的過程中,遇到什麼問題,一定記得叫我。”
“我可是柔道……”
……
直到葉如歌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黎寧依然在沒玩沒了的說個不停。
次日清晨,薄氏集團頂樓,薄靳年坐在辦公室裡,專心看着文件。未曾出聲,駭人的氣場已經碾壓了一切。
門口處,不斷有面露驚恐之色的經理級別的職員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個灰頭土臉的,拿着手裡的文件,低嘆不已。
爲什麼,薄總每次不高興時,都變着法子要他們加班?
爲什麼不是變着法子,請他們吃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辦公室裡的人數不僅沒少,反而愈來愈多。
“這份文件數據不詳,半小時後,重新拿上來。”
“這份資料上面的數據,採用的是半年前的,你平時就是這麼工作的?”
“爲何上次的案子還沒有結束?半小時後,我要結果。”
……
原本充滿禁慾系的辦公室裡,充滿了菜市場的味道,一個個大汗淋漓地抹着冷汗,低聲交談着,額角冷汗涔涔,如同待宰的羔羊。
戚婉心坐在待客的沙發裡,面對着面前如山的人潮,一直保持着溫婉的笑容,手裡拿着薄老爺子要她送過來的蔘湯。
半小時……
又是半小時過去了……
……
終於等到人差不多走了時,戚婉心起身,緊走了幾步,今天的她穿着一條枚紅色的低胸連衣裙,鎖骨性感迷人,整體氣質高貴迷人。
“靳年,這是爺爺交待的,一定要我將湯給你送過來。”
溫柔的話語,迷人的微笑,一如往日的賢淑面容。
聞聲,薄靳年眉頭微不可見擰了擰,冷冷說道,“放下吧。”
都說了幾遍,這些天兩人之間不要見面,還來幹什麼?
“靳年,不好意思,是爺爺……”戚婉心低頭,臉上露出一抹嬌澀,將小女孩的矛盾心理演繹到了極致。
可惜的是,她早已過了小女孩的年齡。
聽到爺爺兩個字,薄靳年揉了揉生疼的眉心,語氣緩了些許,“謝謝你,我等會再吃。”說完,徑直低下頭,審覈手中的文件,戚婉心悻悻地站在那裡,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辦公室裡的氣氛愈發詭異起來。
“薄總,不然,這文件……”
最前面的財務部經理,顧不上抹去額角的冷汗,連連說道。
這文件,還是等您吃完飯再審?這句話
未曾說出口,面前一道目光冷冷地直射而來,聲音戛然而止。
這是什麼意思?
先前,總裁夫人過來時,總裁那叫一個好說話呀!
難道傳言有誤?這倆人根本不來電!
“繼續!”冷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經理們站在辦公桌前,聲音直打顫,“回,回薄總,這,這季度……”話未說完,門口處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靳年!”
“砰!”
玻璃門徑直被推開了,葉如歌一身水綠色的裙裝俏生生地站在面前,絕色的面容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你在忙?”
“全部下去!”
“啊?”
正在彙報業績的經理未曾反應過來,一道冷冽的目光再次冷冷地射了過來,聲音戛然而止。
伸手,閃電拿過遞過來的報表,一溜煙地離開了辦公室。
臨了,給了葉如歌一個大大的笑臉,“少夫人好!”
葉如歌,“……”
什麼情況?
“來了。”薄靳年邁着修長的大腿從辦公椅裡走了出來,“人過來就可以了,還提什麼東西?”聲音一如往日的寵溺,恍若倆人之間不曾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咳咳咳!”葉如歌輕咳了好幾聲,恍了過來,男色誤人哪!
望了眼沙發上坐姿優雅的戚婉心,連忙將手裡的飯盒藏了起來,勾脣,帶起一抹牽強的笑意,“靳年,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雖說心裡已經有了無數次建設,見到戚婉心在薄靳年辦公室時,心底仍然如針扎般痛疼。
“如歌,你是給我送飯過來了嗎?”
薄靳年未曾理會沙發上的戚婉心,徑直走到葉如歌身邊,伸手,將她手裡的飯盒拿了過來。
睨了眼茶几上靜靜擺放着的食盒,戚婉心眼底流過一抹不易覺察的戾氣。
葉如歌,“……”
難道他還沒吃?
“靳年,我想……今天過來簽字,所以……”後面的話,生生吞了回去,不知爲什麼,明知道最後一面,仍然給他做了一頓飯。
想必,比起戚婉心的飯菜來說,她做的飯菜堪稱豬食吧。
“嘶!”
輕微地響聲傳來,薄靳年已經擰開了手中的食盒。
“靳年,還是不要……”葉如歌伸手,想將食盒搶回去,在戚婉心的廚藝面前,她真的不想出醜呀!
(本章完)